「乘風?」許智身體一顫,眼睛猛地一亮。*哈小說&只是他正準備跳下比賽台的時候,他看見了乘風身旁的子欣。所以他的身體一僵,面色不自覺地變了一變。
原以為已經忘記,但這再次重遇的瞬間,心裡卻竟然依舊湧出大片的酸楚!原以為已經可以放下,誰料再看見你依偎著別人的片刻,心裡依舊隱隱作痛。
不是我不明白,只是原來早已刻骨銘心。只是,我並不是你所愛,所以只有強令自己把你遺忘。但我做到了嗎?在這再看見你的一刻,我才明白,原來你一直藏在我心裡。
然而,這是不行的,因為你已經有了他的存在。所以,我必須把你忘記,然後或許在某一天,遇見一個能把你替代的人。或許,可以遇見,或許,可以忘記……
許智心裡默默歎息,然後臉上漾出了明亮的笑容。他從台上跳下,然後給乘風一個深深的擁抱。
許智擁抱著乘風,但腦裡全是子欣的容貌,對方臉上的笑容毫不做作,那是真正幸福的甜蜜。所以哪怕他再三壓抑,終究忍不住在乘風耳邊輕聲說道:「謝謝。」
乘風微微一愣,旋即明白對方這聲謝謝之中所包含的意義。
如果還是上輩子的性格,那麼這時乘風肯定一拳砸在許智臉上,老子照顧好自己的女人,不需要你來道謝。
但這輩子情況依舊不同,又或許經歷了太多太多之後,乘風突然發現,原來許智一直都是一個可憐的追夢人。
不管是重生之前,又或者是重生之後,這兩輩子之中,許智對子欣的感情一直不變。然而,真心並不真的能換回真愛。因為有個先後順序。
如果上輩子子欣沒凋零,那麼哪怕已經被乘風玷污,但乘風明白,而且相信,許智根本不會在意,甚至會更對子欣更加憐惜。只是,子欣已經凋零,所以哪怕許智再如何掙扎,也沒有挽回悲劇的可能。
所以,許智一直找乘風報仇,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只是,許智對子欣的感情,已經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程度。或者簡單點來說,那就是只要子欣開心,只要子欣快樂,那麼,他可以完全無視自己會有怎麼樣的感受。
因為癡情,所以明白,所以幻想,所以哪怕萬劫不復,都不會猶豫,更不會後悔。
所以,當許智發現乘風開始尋找復活子欣的辦法的時候,心情是矛盾的。因為,他不知道乘風復活了子欣之後,他應該何去何從。
因為許智知道,子欣是個無比傳統的女孩。那是那種如果選擇交出了身體,便不管對像怎樣,都會從一而終的可憐執著。
其實,許智萬千次幻想,那個人是自己。那樣的話,他便可以讓對方擁有整個世界最快樂的快樂。
可是,上輩子的許智,已然永遠沒有了那個機會。因為乘風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因為乘風在尋找復活子欣的方法。
所以許智才會在那一天,再次帶著人類最後所剩下的最強大力量,再一次找乘風報仇。因為,他害怕了,害怕乘風先他一步復活子欣。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只是,事情的變化,讓他其實心有後悔。兩人戰鬥到了最後,卻是便宜了以逸待勞的神皇。
或許人類同樣重要,但是對於許智來說,如果能用所有人的生命去換取子欣的復活的話,那麼,他認為自己,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所以,當他發現,自己的失誤,從而導致了子欣再也沒有復活的可能的時候,便毅然使用了他一輩子只能施展一次的終極技能:光明輪迴。而代價,就是他的生命。
是的,光明輪迴。讓特定一個對像進入輪迴,這便是上輩子許智的終極技能。或者,應該說是一個類似於同歸於盡的技能。
因為,技能施展之後,被指定對象,被打入了輪迴,在那個位面世界,指定對像等於是完全消亡。而技能的施展者許智,同樣會因為耗盡全部的能力而直接隕落。所以,對於上輩子那個世界來說,兩人等於是同歸於盡。
但是,乘風雖然從那個世界消失,但卻在這個世界復活回來。所以,輪迴前面的光明二字,便是這樣的意義。因為光明,所以沒有傷害。
上輩子或者說乘風重生前那個世界的事情,許智不可能知道,而那個世界的許智的心思,乘風同樣永遠不可能瞭解。
而在現在這個世界,許智依然只是那個可憐的追夢的存在。當乘風聽見許智掩抑不住的一聲道謝之後,瞬間明白了對方的酸楚。
對不起,你的痛我明白!因為我也曾心碎過。雖然,我曾犯錯,但是現在,以後,永遠不會再犯。乘風拍了拍許智的肩膀,用兩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低聲說:「除非我死。」
許智身體一顫,緩緩推開了乘風,這話的意思,他完全明白。於是他深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良久,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校渣,我們的校花跟著你沒受苦吧?」
乘風頭上有無數烏鴉飛舞而過,他有種自己白瞎了一陣感概的感覺。在學校的時候,敢這樣叫他的,也只有許智這個情敵了。別的人,哪怕再怎麼樣,當面的時候,都只能叫一聲風少,最不濟也是叫名字。
子欣一下子便笑了出來,許智的心意,她哪裡能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明白與否,完全沒有太多的意義。如果感動,那傷的不只是一個人。別說什麼以後乘風犯錯,然後明白許智才是真愛的鬼話。
人總是會犯錯的,就看能不能回頭。而且乘風現在對她很好,所以哪怕乘風犯錯,她依然回等待乘風回頭。如果不能回頭,那麼便抱著最美的記憶從此死去,讓那份美好,從此永恆。
其實,在子欣心裡。乘風曾說過的重生前的事情,她安靜下來之後,已經有了判斷。其實,對方在說謊吧?那一天之前,乘風是怎麼樣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說前面是在演戲,那根本就不合邏輯。
那麼,真相便只有一點,那就是乘風說謊。那麼,在那個世界,乘風到底是如何對待自己的?這一點,子欣怎麼猜測,也猜不出來。
但是,這對她來說,也沒有意義。所有有意義的,是那一天乘風在課堂上突然醒來之後,她感受到了對方的變化。那是一顆帶著贖罪,帶著珍惜,帶著無限彷徨的心。
最難欺騙枕邊人,所以子欣什麼都能感受得無比清楚,但她不會說破。
因為,說破了有意義嗎?她要指責乘風些什麼?乘風正在為她而改變,正在努力地讓她有幸福的感覺。對於女人來說,這難道還不夠麼?這已經是她的一切!所以,她不會說破,同時感覺甜蜜以及滿足。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突然如此在意自己;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突然把自己當作了整個世界?這事,雖然想不明白,但也無所謂明不明白了。
在子欣心裡,在那一天,乘風第二次去到自己的家裡,說出了那些話之後,便再也沒有遺憾。而在末世降臨的那一個雨夜,便更是已經至死不渝。
至於日後的事情,如果真的會有災難降臨,但那又如何?人總不能因為未來的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事情,而否定眼下的生活。
所以子欣在笑,卻不知為何有種想哭的衝動。看著眼前這兩位男子,眼淚終究忍不住滑落。
「額!」乘風手忙腳亂地安慰起來,怎麼好生生的就哭了呢?女王陛下,許智這傢伙還在這裡啊,你這樣不是要我親命麼?
子欣衝進乘風懷裡,深深地呼吸著對方的味道,剛剛那一刻,她心裡有種淡淡的恐懼。但是到底恐懼什麼,她卻說不出啦。
乘風輕撫著子欣的腦袋,苦笑著看了看許智,喂老班,你別胡思亂想,我肯定不會對她不好的唉……
許智微微一笑,聳了聳肩膀:「好了,我還有比賽,回見。」這話說完,許智默默地走上了比賽的台上,不過乘風分明發現,許智的氣勢在逐漸轉變,從原本那種如死水無波的狀態,變得猶如燃燒著的火焰。
第三賽區的司儀,是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女孩,一身淺紅色連體長袍的下擺,雪白的大腿若隱若現。這時她剛念出許智的名字,許智便飄到了她的面前。看著許智臉上燦爛得如朝陽般柔和溫暖的笑意,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這位選手,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到你麼?」許智揚了揚眉頭,他露出兩顆牙齒:「比賽後一起吃飯吧,我叫許智。許仙的許,智慧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