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乘風願意配合,一僧一道自然喜上眉梢,兩人晃晃悠悠地踏著七星步,嘴裡唸唸有詞,這是準備開始封印了。
乘風雖然心裡有底,但卻也有點緊張。畢竟這等於是完全放鬆地讓別人對自己施加封印,沒到結果出現,都會提心吊膽。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道一本正經,拂塵招搖之間揚起漫天仙霧。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老和尚雙手合十,佛主在兩手之間緩緩游動,蕩出一片金色的光。
乘風扯了扯嘴角:「話說兩位前輩念的這些真的有用?小子怎麼覺得那麼彆扭呢?」
老道一拂塵掃在乘風臉上:「別鬧,字面上的確不是這個意思,這是諧音。」
老和尚睜開一隻眼睛,眼內隱著一絲玩味:「什麼道德經金剛經之類的,不過是後人的觀後感而已,真正的道文,哪裡可以用語言描述出來?所以應景即可,你其實不需要深究。」
好吧……乘風服了。
看來一僧一道的心情確實很好,他倆的神態讓乘風也稍微放鬆了一下繃緊的神經,漸漸居然覺得有點困乏。
就在這時,一僧一道同時大喝一聲,四隻手掌齊齊按在了乘風的胸前以及背部。乘風心裡一驚,自己怎麼可能會有困乏的感覺?而感受著兩股能量衝進自己的身體之內,乘風潛意識中就想運起能量抵抗。
「好好感悟!」老道凝聲吼出,豆大的汗水從他額上滾滾滑落,而老和尚的面色也一片蒼白,一絲絲金色的光從他身體裡面散發出來,然後緩緩地依附到乘風的身體上面。
嗯?乘風讓自己的心緒平靜,對方這樣的神態,不可能對他不利。而且,兩種玄奧到了極點的波動衝進他的腦海,瞬息間變幻萬千景象。
這是法則?乘風像是明白了什麼,但卻又什麼也沒有明白。不對,對方不是在施加封印麼?乘風回過心神,一僧一道兩股力量中正分出了兩小股能量,這兩小股能量匯聚在一起,又變成了一股新的能量。
能量散發著古怪的波動,乘風微微一愣,雖然沒能看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但冥冥中卻居然知道這能量有著什麼樣的效果。的確和對方說的一樣,只是限制乘風陷入黑暗而已,卻沒有別的什麼手腳。
看著能量緩緩接近腦海,乘風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運起能量抵抗嘛,這不過只是不准他的某一些過激的行為而已,如果乘風沒有背叛鄧老,沒有反人類,那自然也就相安無事。但是不抵抗嘛,多了這麼一個限制,雖然妨礙不算太大,但怎麼心裡也不舒服啊。換句話來說,就是念頭不能通達了,怎麼辦?
乘風把心神放在光暗之心上面,怎麼說都是主法則,而且兩個都是最本源的法則,給點力看看?求介紹,求包養!
乘風運起神識拚命地溝通光暗之心,想要激發出光暗之心的力量。只是片刻過去,光暗之心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緩緩地旋轉著,散發著幽幽的光華。而這個時候,一僧一道的那一股封印力量已經來到……??!!
這能量停了下來,這是針對靈魂的封印,所以它本能的想尋找到乘風的靈魂,然而,乘風的靈魂已經和光暗之心交融在一起,在這能量面前,等於有兩個目標。兩個目標?所以這能量迷惘了,不知道該落在光明之心上面還是落在黑暗之心上面才對。
良久,這能量終於作出了選擇,黑暗之心散發出的波動,是它最討厭的味道,於是這股能量光華一漲,以一種奮不顧身的速度衝入了黑暗之心裡面。猶如水面上落下一個石塊,黑暗之心上面蕩起一圈漣漪,乘風的心揪了起來,給力點啊!
突然,黑暗之心發出了一聲類似於嗝的聲響,這讓乘風一愣,心神馬上落入了黑暗之心上面。乘風仔細地感受片刻,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回事,但這封印的確沒有發揮作用,這就夠了。
一僧一道的能量依舊持續地湧入乘風身體裡面,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把自己對法則的感悟也傳了過來,這是一種類似於灌頂的手段。
沒有了後顧之憂,乘風自然收起雜念,全心全意來接受這種不可多得的機緣。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一僧一道臉上逐漸浮起驚訝的神色。在他倆看來,或許乘風潛力高可以吸收他們不少能量,但是對於法則的吸收,卻很快就會到頂。但實際上恰恰相反,乘風壓根就沒有吸收他倆多少能量,反而在法則上面,好像沒有止境一樣。
一僧一道把自己對法則的認識和感悟傳達給乘風,而乘風要做的就是感悟吸收消化,這對一僧一道沒有實質上的損失,就是心神的消耗有點大而已。按正常來說,乘風感悟吸收消化這些認識,同樣需要耗費心神,所以這個過程不過太久,甚至只是瞬息之間而已。能接收多少,這個就要看運氣。
畢竟一僧一道再怎麼想給乘風幫助,也不可能經常給乘風灌頂,心神的損耗,這怎麼也要花費不少時間來恢復,而且還影響兩人的戰鬥力。在現在這種環境之下,他們兩人不可能讓自己常常處於虛弱狀態,那和找死無異。
但是兩人怎麼也想不到,乘風的靈魂已經和光暗之心融合,雖然乘風能動用的能量還很少,如果是用來戰鬥,這支持不了多久,但是接受法則的感悟這種事情,卻沒有任何壓力。法則雖然會有不同,甚至完全相駁,但說到底,都是同一級別的存在。
而且光明和黑暗法則,是主法則,而且是最本源的法則。在這種情況之下,一僧一道傳承的法則再強大,也不過是同樣級別而已。在這種情況之下,乘風吸收起來不要太輕鬆。
漸漸的,一僧一道臉上多了一抹驚訝,驚訝之餘又帶著一絲見獵心喜。
「小子,加油。看看你到底能接受多少!」老道士收回了手,但雙手瞬間打出上千個手印,一股更龐大的信息湧入乘風的腦海裡面,對方這是真心要成全乘風。
老和尚搖頭苦笑,都這種時候了,他怎麼也不可能退縮。手中的佛珠光華越發明亮,而其中最大的代表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珠子同時碎裂。碎裂的珠子捲起萬丈的金光,瞬間覆蓋在乘風的身體上面。
這一次,乘風也無法輕鬆了,這是兩股極其龐大的信息,裡面帶著對方那個傳承對法則的所有認識。不,不止如此,一僧一道掌握的法則不止一種,這信息量就只能用鋪天蓋地來形容了。
雖然光暗之心依舊可以吸收,但這期間依舊要經過乘風這麼一個中轉站的。光暗之心自然無事,而乘風怎麼也有種頭暈腦脹的感覺。本來還滿心的喜悅,現在就有種剛剛有了個屁,但發現老闆突然在自己身邊找自己說話,想放又不能放的想死衝動。
都是要忍,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忍住。乘風咬牙切齒,面容都扭曲起來。
一僧一道見狀,心裡有點可惜,但也鬆了口氣。還好乘風先到了極限,不然再繼續下去,就是他倆也得吐血。
「還可以支持麼?」老和尚眼睛一轉,小心翼翼地問到。
老道還沒有說話,乘風咬著牙點了點頭:「暫時還可以支持,兩位前輩請繼續。」
一僧一道對視了一眼,這真的要繼續?
老道士狠狠地點了點頭,手中的光華越發璀璨:「繼續罷!這也是他的緣法。」
老和尚反了個白眼,算了送佛送到西,半途收手,還不如沒有開始。
時間有過去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乘風看似搖搖欲墜卻始終不墜,一僧一道看似堅挺,但實際上已經快支持不下去了。
乘風也很無奈,雖然頭暈腦脹,但卻沒有到支持不住的程度。既然能支持得住,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也不可能放過,於是時間繼續流逝。
一僧一道臉色逐漸蒼白,再繼續下去,這就要傷及靈魂本源了。好大一個坑,這麼久都填不滿,兩人欲哭無淚。
算了,既然天命選擇的是乘風,就當是順應天命好了,而且乘風的潛力如此強大,這怎麼也是一件好事。傷及靈魂本源而已,用上宗門傳承下來的丹藥,幾天就能回復的事情,雖然這丹藥數量不多,但用在這裡不算浪費。
一僧一道再次咬牙,身體虛弱的光華迴光返照般地再次大漲,他倆要看看,乘風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乘風同時皺起了眉頭,應該停了,人要知足,要適可而止,再下去,就過了。
「好了,前輩。」乘風隔絕了心靈,將兩人的能量頂了回去,雖然的確意猶未盡,但卻已經是大豐收。
一僧一道鬆了口氣,同時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白色的雲煙在兩人頭頂繚繞,他倆已經沒力氣找個好位置恢復了。
乘風緩緩閉上雙眼,無數信息在他腦海飛盤繞,雖然不可能馬上消化,但是已經讓他大大提升了對法則的認識。
一僧一道對法則的認識各有各的觀點,這兩種觀點又和西王母那邊的不一樣,但是不管哪一種觀點,都是正確的,但也是不正確的。乘風要先理解對方的觀點,然後再從中悟出屬於他自己的路。良久,乘風站了起來,精氣神煥然一新,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放佛眼中的世界都變化了模樣,既熟悉,但卻又不熟悉。鄧老微微地點了點頭,現在,是時候開始實行他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