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有什麼地方有所遺忘了!乘風心裡肯定著這個想法,於是便把心神完全投入到思考中去。
理不辯不明,這一思考下來,卻還真的讓乘風找到了一點思路。或者是這裡的能量過於純粹,讓人的思維都靈活了不少;又或者是當初上課時破萬卷閒書所帶來的靈感,那麼多玄幻看了那麼多套下來,雖然只是一種無稽的設想,但在這個時候,卻讓乘風心裡有靈犀一現。
光暗之心雖然的確完整而且高級,但是乘風只是僅僅能使用其中極其微弱的一丁點威能而已。這好比一個人雖然有千萬存款,但是被銀行凍結住了九百九十九萬,那麼他剩下能使用的,也就只有那麼一萬了。
而另一個人,雖然只有那麼幾萬存款,但卻沒有什麼限制,在這種特定的情況之下,反倒顯得比那些身家千萬的更為有錢。
而乘風的光暗之心,那些還沒能掌握的威能,也就一如被凍結的存款,在結凍之前,卻只能只是一組美麗的符號。
明白到了這一點,乘風不由得有種蛋蛋的憂傷,這算是什麼情況?要完全掌握光暗之心的法則力量,這短時間之內,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啊。
而乘風這一分神,卻忘記了自己正被海量的能量煙雲包裹著。他這氣息一亂,頓時就無法控制吸入能量的速度了。
不好!乘風面色一變,按理他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只是剛剛想通的思路也的確讓人一時間無法接受,所以哪怕他及時回過神來,那浩瀚的能量煙雲卻已經收不住勢頭了。
乘風的身體如同氣球般漲了起來,這只是身體的外觀而已。而他身體內裡,每一條經脈都被能量撐得鼓鼓的,一層淡淡的柔柔的光芒附著在他的經脈上面,反而使得這些經脈變得透明起來。
這一瞬間,乘風腦裡不合時宜地閃過一句話:系呢個某門,我要爆喇……
短短的一息之間,乘風體內的能量便超過了百萬的級別,這是他上輩子都不曾擁有過的能量級別,但這只是開始。
百萬級別的能量在乘風體內遊走著,洗滌著,順著他的經脈往他的五臟六腑滲透過去。一種潮汐般的聲音從乘風身體裡面響起,汩汩的、嘩嘩的。
如果只是依靠**來承受這一股能量,乘風早就應該如氣球般彭的一聲四分五裂了。只是這時候的乘風,雖然感覺全身都要碎裂開來,神志卻無比地清醒。
又或者應該說是腦海中突然閃現的一黑一白光芒,保存住了乘風清明的神志。光暗之心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居然突然湧出大片大片的黑白光華。
只是神志雖然清醒,身體上碎裂般的痛意卻越發地清晰,一陣陣骨骼碎裂地聲音響起,這卻是乘風體內的骨骼承受不住能量的沖刷化作了層層的粉末。
骨骼粉碎,緊接著便是經脈寸寸碎裂,再神志無比清晰的時刻,這對乘風來說是一種噩夢般的感覺。
面容扭曲得不成樣子,大片大片的汗水順著額頭身軀流淌了一地。這些汗水初時還是淡而無色,但逐漸地汗水之中又夾雜了不少黑色的雜質。
彭的一聲,清脆,卻並不響亮。乘風瞪大了眼睛,他不單聽見了聲音的傳出,更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這是心臟碎裂的聲音,這莫非要死去?!
彭彭彭彭,數聲不絕響起,這是五臟六腑紛紛碎裂發出的聲響。乘風眼內掠過一絲茫然,自己的思維為何依舊清晰無比?
這時乘風身體裡面,就只剩下洶湧的能量,很詭異的,雖然**骨骼經脈都盡化粉末,但那薄薄的一層皮膚,卻如天羅地網般的把那團能量限制在乘風的身體裡面。
不對!身體上面黑白光芒璀璨無比,一閃一現中皆散發出一種玄奧無比的氣息。這是光暗之心的力量?
乘風心裡若有所悟,但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又好像什麼都不曾明悟。
能量既然無法衝出去,那就只好一路直上。百萬級別的能量,順著身體的軀幹往乘風的腦部狂湧而去。
不好!乘風驚出一身冷汗,要是連大腦什麼的都化作粉碎了,這人還能活?只是乘風卻是忘記了一件事,這時他除了頭部裡的器官組織還是完好之外,別的身體器官不早就化作碎片了?要是正常來說,這早就應該死得不能再死了,哪裡還可能保留意識在胡思亂想。
轟的一聲,什麼喉嚨頭骨大腦之類的,瞬間被沖成了粉末,乘風剛剛尖叫一聲吾命休矣之後便錯愕了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任誰發現自己的身體裡除了一團能量之外,就只剩下一層外在的皮膚的話,估計都會迷惘萬千罷?至少,這時的乘風,好久都沒能恢復正常的思考能力。
死了?但這意識神志為什麼依舊清晰無比?如果沒死,那這身體算是什麼回事?莫非沒死?乘風便想控制身體站起來試試。只是這身軀裡早就一片混沌虛無,他又怎麼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身體站立起來?
百萬級別的能量在乘風的軀殼裡面翻騰流轉,只是乘風發現自己已經一無所覺。這是一種不知天地的混沌狀態,除了還能思想之外,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死了?乘風有點錯愕,只是突然泛出一點悸動的情緒。光暗之心這時顯然無比清晰,從所未有的清晰!這兩個心臟,原本看起來就是兩顆心臟,但這時乘風再去觀看的時候,卻發現是兩團無法理解的圖案。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這明明就知道是光明之心和黑暗之心,但是待要看得更清楚的時候,卻發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來著。
光明之心散發著一陣陣柔和聖潔的光彩,洋洋灑灑,有如天光。感受之中,有一種柔柔的暖意,再深入感受,卻又覺得如火般炙熱。
而黑暗之心,如一團深邃的漆黑,只是這黑又是一種光亮,雖然黑得無法看透,卻又居然能照亮出萬物的輪廓。
一時間,乘風感覺自己吸收了無數的玄妙的明悟,雖然無法理解,卻肯定已經收穫萬千的好處。
在乘風的身體外面,滾蕩的雲海變得更為沸騰。而白玉通道的各個邊界,那些原本彷彿無窮無盡的雲煙竟然開始逐漸淡薄。
雲煙淡薄飄散,便露出了潔白聖潔的玉石地面。這正正方方,完全大小一致的方塊玉石板塊,這時隱隱約約散發出異樣的光芒。
每一塊玉板上面,都有一個玄奇的字體再冉冉升起,然後在玉板上方一米多高的位置,散發出陣陣莫名的律動。
這些字體,全部都是和牌匾上西王殿一樣的花鳥蟲魚字體,玄奧中又表明了它們亙古久遠的源遠流長。
不過,乘風卻沒有發現這個事情。這時他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感悟狀態中裡,一時間,是不可能清醒過來的了。
澎湃的能量依舊再翻滾湧動,光暗之心突然如活過來般地跳動了幾下,這些能量像是受到了什麼指引一樣,紛紛分為兩股湧入了光暗之心裡面。
這個變化,自然把乘風從感悟狀態之中驅趕了出來。只是沒等乘風生出失落的感覺,便被自己身體裡面的變化驚了一跳。
新的內臟骨骼經脈重新生成,乘風重新找回了一絲活著的感覺。只是沒等他有高興的感覺,一股更龐大的能量從身體外面湧了進來。
老天!搞什麼?!乘風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便發現自己新生成的骨骼經脈又紛紛化作了碎片,一股比原先更為慘烈的痛意生出,差點沒讓他昏眩過去。
光暗之心以一種奇妙的節奏跳動起來,乘風體內的骨骼經脈復又重新形成,而體外的雲煙再次擁著無窮的能量湧進,這骨骼經脈便像是無限循環般地隨生隨滅,卻又隨滅隨生。
如果不是光暗之心的威能一直庇護著乘風的神志,乘風絕對不可能在這種難以書寫的痛意之中保持著清醒的神志,這種痛意,連綿無盡,超出了他所能表達的極限。
痛!麻!癢!就是沒有舒服可言!而不知道多少次隨生隨滅之後,乘風身體的骨骼破碎的時候竟然發出了金石的聲響,而經脈斷裂的時候,更是如拉斷了萬千的弓弦。
乘風雖然極其渴望自己就此昏迷過去,但卻也被這種聲音驚得不能言語。片刻,乘風所有所悟,心裡竟是生出一種喜悅的情緒。
骨骼經脈能發出這種聲音,那表明已經被那些能量強化到了不知幾何程度。只是這時進化還沒有成型,那骨骼經脈生滅的速度讓乘風一時間也無法正確感知到底達到了什麼界限。
這時乘風身體四周的雲煙已經只剩下十來平方的大小,玉石通道上更是懸浮著無數玄奧奪目的古字。這些字體散發出陣陣幽光,映得這一方通道滿佈一種出塵的氣象。乘風的身體上面的黑白光華猛地一漲,乘風身體外面剩下的雲煙同一時間紛紛湧入了他的身體之內。啊!乘風猛地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身體猛地倒在了通道上面,再也沒有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