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維持著喝茶姿勢的乘風，癡呆的眼神猛地掠過一抹光，一股古老的氣息一閃而逝，老道士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化作了晶瑩的碎片。
以他的實力，絕對不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能量，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這股氣息讓他一霎那間凌亂了自己的思維。
不動聲色，飄蕩在空氣中的晶瑩碎片閃爍一下便消失不見，這時，老道士手中重新出現一隻裝滿了茶的杯子，他若無其事輕泯一口，喉結滑動中居然不雅地發出了一絲絲聲響。這下他才訕訕地放下杯子，露出一個不算燦爛的笑容：「小子，你卻是醒過來了。」
「謝謝兩位前輩。」乘風顧不上探查自己現在的情況，反正全身感覺無比舒坦，像是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於是直接向著兩人一禮到地，態度自然是極好。
對此，老道和老和尚無比滿意，矜持地微笑著，這時老道輕輕一抬手，乘風便感覺到有一股能量把自己給扶了起來。
沒有抗拒，順著這股力道站正身子，乘風沒有說話，只是乖巧地立在原地，沒有任何舉動，倒是眼中多少帶著一絲疑惑的神色。
「你現在很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老道士捋了捋自己的三寸鬍子，嘴角逐漸揚起一個弧度。
這當然疑惑啊，乘風心裡暗暗吐槽，不過臉上倒是浮起一抹羞澀，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張了張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感覺現在全身都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老道笑而不語，反倒是老和尚雙手合十輕笑：「善哉，善哉。這證明你心底的殺戮意識已經被釋放了不少，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的善念，已經被引發出來了。」
乘風嘴角扯了扯，這事怎麼說的？能不能別這麼神棍啊？不過光明之心的解封的確增加了不少，而且心內一直壓抑的煩躁也的確少到了一個可觀的程度。換句話來說，對方這樣說，倒也準確，只是，他們為什麼有這樣的行為？
「這是得從洪荒年代說起。」老和尚給自己滿了一杯，然後興致勃勃就想開始訴說。
然而乘風一拍腦袋：「大師，咱們能不能說重點？扯那麼遠，我犯暈。」
老和尚笑容一僵，差點沒把茶杯直接丟到乘風臉上，這小子態度轉變得挺快的嘛？而鄧老爺子哈哈大笑著走到乘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還是老頭子來說比較簡潔。」
老和尚撇撇嘴不置可否，不過倒也沒有繼續堅持由自己來說。
「其實，遠古的事情，說不說也一樣，你只要知道這樣一件事就行了。」老爺子語簡言潔，然後繼續說下去。
「反正事情是這樣的，每隔一個無比漫長的歲月，都會發生一次這種事情，也就是兩個宇宙的融合，前人稱其為：宙劫。」鄧老爺子說著，用手指了指天上的裂縫，意思很明白。
「宙劫？宇宙的大劫？這形容倒是貼切。」乘風凝重起來，這種說法，比起上輩子的更來得震撼，居然還扯到了遠古時代，看怕重生後的世界，真的變得面目全非。而且，前人？那豈不是說還會出現不少遺跡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偷偷看了一眼一僧一道，乘風有點毛骨聳然。要是這種存在再多一點，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是不敢繼續再想下去。
「再說說為什麼現在人類都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超能力。」鄧老爺子走到茶几前面，抄起一杯茶潤了潤嗓子，他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總結。
「當一個宇宙正常運轉的時候，它是由無數完美的法則鏈組成的。如果沒有意外情況，它會永恆地運轉下去。這個時候，人類或者這個宇宙的生物，是使用不了法則的力量的。」鄧老爺子笑了笑，閉起眼睛思考了一小會兒。
「因為這些法則已經完美，所以無法改變形態，是個穩定的結構。這好比如一個三角形，它成型的那一刻，如果沒有特別大的外力，它都不可能改變它的形狀。而且就算有足夠大的外力，嘿嘿，它頂多也就支離破碎而已。」鄧老爺子的手指在茶几上有節奏地敲擊起來，這時的他像進入到了一個玄妙的狀態。
乘風當然不敢出言打擾，只能繼續安靜地傾聽。
「現在，外來的宇宙開始要和我們這個宇宙融合，那麼這個三角形就被打碎了。我們人類或者別的什麼這個宇宙的生物撿到了這個三角形的碎片，那麼就擁有了一部分這個三角形的力量！」鄧老爺子凝重地說道，只是這話太神奇。
這已經完全推翻了乘風以往對末世以及自己這些人的能力的一些推斷，但是對方說的貌似更為合理，只是終究心裡還是有不少疑惑。
所以乘：「那麼，我曾經在感受到法則的時候又感受到一股無比可怕的氣息，這是什麼玩意？還有我曾經遇上一位強大到了極點的異空間生物……」乘風把自己遇上神族戰王的那一次事情給說了出來。
鄧老爺子沉默，老道士僵硬在原地，老和尚臉上神色急促變幻看樣子也是無比震驚。
良久，老道士先開的口：「你居然接觸過了？」
「接觸過什麼？」乘風一愣，馬上反問對方。
「天道意志！」老道士這時臉上滿是凝重。
「咳咳，天道真的有意志？」乘風有點轉不過彎，如果說宇宙是一個法則的整體，那麼法則有思維這事怎麼想怎麼不科學啊！
這時鄧老爺子歎了口氣：「這事還得我來說。」老道士聞言，扯了扯嘴角，終究聳了聳肩：「讀你們的書少，很難用你們的話來解釋出來。鄧哥說的會比較清晰一點。」
乘風聽到這種答覆，好懸才沒有暈過去，這都行？能不能靠譜一點啊！
能得到對方的認短，鄧老爺子貌似很開心，他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然後揚了揚眉頭：「小子你應該是高中生吧？」鄧老爺子像是進行著另外一個話題，不過乘風心裡一愣，有點疑惑，莫非這也能扯上什麼關係？
於是乘風點了點頭，有點光棍地說：「才18歲多一點，您說不是高中生是什麼？」
一旁一直插不上話的鄧清媚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社會青年！」
乘風啞然，三名老者一愣，遂即哈哈大笑起來。
良久，鄧老爺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花，平息了一下氣息，微微點了點頭：「那麼這樣說起來你就容易理解得多了。」他沉吟片刻眼睛一亮：「這其實是個初中的知識，物理學中，關於物體的描述有什麼？」
乘風聞言一愣，臉上帶著點不自然的神色。見鬼，這是考試咋的？雖然讀了高中，問題是真心沒有怎麼聽過課啊！良久，乘風把心一橫，小心翼翼像是不能確定地猜測：「物體好像有著其各自的特性，物體之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咳咳。」鄧清媚毫無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終於捉到這個可惡傢伙的痛腳了，原來是個包尾黨！鄧老爺子啞然失笑，壓了壓手搖了搖頭，他還真的沒有想過乘風居然能給出如此牛x的回答，真的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多好的祖國未來的小花朵啊，怎麼就這麼不愛學習呢？不過這也是小事，看來還是得自己直接說出來。
想到此處，鄧老爺子看了看天空，然後緩緩地說：「物體有著各自的特性，那麼你可以將整個宇宙看作是一個物體，它當然也有著自己的特性。而它的特性比較多，由無數法則構成。」
「只是它幹嘛會有意識？」乘風還是想不通，所以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
鄧老爺子一愣，臉皮不自然地抖動幾下：「這是特性！超過一定範圍的外物進入到它的體內，這特性就自動地反應出來。」
「只是，排斥異細胞這不應該是生物學的事嗎？」乘風紅著臉帶著一點羞澀，無比不好意思地提了一句。
鄧老爺子一拍自己的腦袋：「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老頭子都被你弄糊塗了。」
老道士和老和尚一擊掌，哈哈地狂笑起來，他倆笑得是如此開心，如此痛快，直笑得鄧老爺子臉上一陣黑一陣白，眼看就要暴走。
乘風心裡暗呼不妙，連忙賠著笑小心翼翼地說：「您的意思，我想我有點能理解了。那就是說，其實所謂的天道意志實則上就是這個宇宙特性的體現？但是為什麼我能感受到那一股氣息呢？小子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子，你著相了。」老和尚輕笑著扣了扣茶几，讓乘風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這時他用很奇異地眼神看著乘風，直看得對方心裡開始發毛了，他才笑著說出一句：「你就不允許它的特性就是能給你這種感覺？」
這時老道士無奈地歎息一聲：「老禿驢你就正經點吧，也就那麼幾句話的事。」說著瞄了乘風一眼：「他們不說我來說。小子，你身上有把劍對吧。」
乘風一愣，點了點頭，這又關青蓮劍什麼事？
老道士滿意地沉吟了一會：「法則是無意識的，天道同樣如此。但既然你的劍都能遺留了上一個前輩的意識感悟，那麼天道意志為什麼不能如此？」「這怎麼可能？」乘風失聲叫了起來，青蓮劍可以是前輩留下的產物，但是天道意志這怎麼可能？誰能有這麼強？這麼強的人又去了哪裡？這事怎麼想都是很矛盾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