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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章 賜婚 文 / 紙扇輕搖

    「既然你心中已有了主張,那這親事便可定下,拖得太久也不妥當。」眼見斐凝玉心中已有盤算,太后也不再猶疑,當即下了決定。既然斐凝玉早晚都是要嫁入那寧家,那也不用再這麼吊著寧家,波折多了,多少也會讓他們心中生出些許埋怨來,到頭來虧的還是斐凝玉。

    斐凝玉微微紅著臉福了福身,輕聲道:「全憑皇祖母做主。」

    太后笑得和藹:「這事兒皇祖母便給你做主了。」

    這一晚,斐凝玉睡得很安穩。

    第二日一早,太后果然就召來了怡親王,連帶皇上和德親王也一併來了。屏退了眾人之後,太后開門見山:「今兒我召你們來,是想要把玉兒的親事給定了。」

    事關愛女的婚姻大事,怡親王自然上心,率先問道:「母后前些日子不是還想要將此事再緩緩?」

    太后道:「先前想要緩緩,只是覺得那寧家並非上上之選,寧家後宅也並不大安穩,玉兒又是被嬌寵大的,怕是去了會不習慣。這些日子,我將玉兒帶在身邊,與之交談,卻發覺玉兒已經長大了,早有了主見,也有了自己的思量。寧家縱然有種種不好,那寧致遠卻是個不錯的孩子,對玉兒又是癡心一片,玉兒對他也並非全無感情。我這個當祖母的,自然是想要成全她。你們以為如何?」

    對於這門親事,怡親王無疑是最深思熟慮的一個,早在許多年前他就已經開始考察幾位備選女婿的人品和心性了,這麼多年明裡暗裡的觀察,最終只留下寧致遠一個,很顯然對其是比較滿意的。是以此時倒是沒有急著開口,只將目光投向兩位兄長。

    皇帝倒是未急著開口,就聽德親王在一旁道:「那小子確有些許可取之處,倒也配得上玉兒。」

    太后微微笑道:「難得聽你誇一回人。」

    皇帝這才道:「京城年輕一輩人中,致遠確實算是不錯,若非身在寧家,應當不止於此。」

    太后道:「那寧家也不算差了,好歹也是個侯府,只是沉寂多年,後院兒有些不規矩。」

    「母后所言有理,兒子認為,致遠能有如今心性,寧府那不規矩的後院兒功不可沒。」德親王說著,側頭掃了皇帝一眼,目光並不大友善。

    皇帝暗歎一聲,只當沒察覺。怡親王見狀,忙道:「不規矩也有不規矩的好處,規矩太多,玉兒也未必適應,雖說是郡主,卻也不能太過任性張揚,憑白壞了名譽。」

    太后自然也看到了德親王的動作,免得他們兄弟二人又鬧騰起來,便道:「既然你們也覺得致遠不錯,那便下旨定下這門親事吧。這些日子,為了那范家,鬧得整個京城人心惶惶,連新年都過得不安穩,至今還沒個定論,難得有件喜事,趁機熱鬧熱鬧也是好事。」

    提及范家,幾人不由心下一沉,那范青元在獄中所言之事實在是駭人,滿朝武連帶那外放的官員幾乎兜了個滿懷,這要真的徹查起來,還不知是個什麼局面。可范家此次是涉嫌謀害親王,如此大膽謀逆之事,又不能也不敢掉以輕心。這一陣子,皇上兄弟三人都在斟酌此事,已經許久不曾睡過安穩覺了。

    不過眼下並不適合談論此事,皇帝點頭應允:「不知這賜婚的旨意是母后親自來下,還是兒臣代勞?」

    太后緩緩道:「我老了,還不知能活幾年,還是由你這個皇帝親自下旨賜婚吧,也能多多庇護她。」

    皇帝、德親王、怡親王神色微變,忙道:「母后壽體安康、精神矍鑠,自當長命千歲。」

    太后擺擺手,笑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們無需如此緊張。我若當真是活了千歲,豈不成了老妖精?」

    說說笑笑間,斐凝玉與寧致遠的親事終於落定。

    ……

    三日後,安平侯府正門大開,正廳擺上了香案,寧清一與寧清和同著官服,領著寧家上下跪了一片,聆聽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安平侯寧清一之子寧致遠溫爾、驚才風逸、品貌非凡,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永樂郡主年已十四,適婚嫁之時,當擇賢才與配。寧致遠與永樂郡主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永樂郡主許配寧致遠為妻,擇良辰完婚。

    寧致遠跪的端端正正,耳朵豎的筆直,一字不漏地聽著宣旨的官員誦讀,連呼吸都要忘了,連心跳都幾乎要停止了,直到官員話音落地,寧致遠才長舒了一口氣,只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越跳越快。

    雖然早在早朝的時候皇帝就已經在殿上命人宣讀了聖旨,可畢竟那會兒寧致遠並不在場,只靠著寧清一回家告訴他,自然比不得如今親耳聽見。也不知懸了多久的心一朝落定,滿心滿眼只有那麼一句話:皇帝賜婚了!

    宣旨的官員將聖旨賜下之後,一掃剛才的肅穆,笑著拱手道:「恭喜恭喜啊!」

    寧清一雙手捧著聖旨,轉身送到後院供起來,寧清和笑著上前與官員寒暄:「同喜同喜,大人一路過來辛苦了,快請進屋坐坐,喝杯茶水。」

    那官員自然不會推辭,能與皇家結親,對像還是深得聖寵的怡親王,日漸衰敗的安平侯府或許就要借此一舉翻身也不一定,自然是要多多結交結交。

    寧清和一邊引著宣旨的官員往裡走,一邊給咧著嘴角呆在一旁的寧致遠使眼色,可惜,往日機靈的寧致遠此時已經陷入了傻樂狀態,哪裡看得到自家叔叔使得眼色?寧清和不由暗覺好笑,卻也沒多言,自顧與那官員寒暄。

    倒是一旁的二夫人見了,不由撇了撇嘴角,心裡又酸又澀,頗有些不服氣,自家兒子也不差啊,怎的好事淨

    落在那小子身上!這門親事一成,等那尊貴的郡主嫁進侯府,他們二房憑白就要矮了一頭,往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咯!

    寧老夫人心情大好,一時間倒是沒在意二夫人的模樣,大夫人卻看了個一清二楚,心裡不由冷哼了一聲,如今致遠的親事可算是定下了,也不怕二房再鬧出什麼ど蛾子了。

    ……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道聖旨也送到了怡親王府,為了迎接聖旨,斐凝玉在昨兒就提前回了王府,休息了一晚,今兒一早便同家人一道來接旨。除了太子妃有孕在身特赦不必下跪,怡親王府其他人均正襟跪地,恭迎聖旨。

    聽著耳邊似曾相似的聖旨,斐凝玉不免感慨,不自禁想起上一世的時候,似乎也是大約在這個時候,皇上下了聖旨。雖然重來一世,雖然早已經歷過一次,心境卻無分毫改變,斐凝玉依然有些羞澀,期間夾雜著絲絲甜蜜。

    而跪在斐凝玉身後不遠處的斐凝霜,心態卻是與斐凝玉全然相反。早在昨晚斐凝玉回府不久,斐凝霜就得到了消息。確定她只是一個人回府,並不見側王妃的身影,思及先前側王妃類似臨終遺言般的話語,斐凝霜心中難免悲慼,是以並未去斐凝玉身前討好,只早早便歇息了。卻不成想,一覺醒來,居然被告知今日會有聖上賜婚的聖旨下來。此時此刻,斐凝霜的心情,豈止是一個淒苦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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