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緊張什麼?」百里南風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沒有啊,我沒有緊張啊!我只是在想,我出來的有些久了,該回去了。」櫻子實在是搞不懂這自負狂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麼有閒心和她話起了家常。
「你並不是本地人,為什麼會來這裡呢?」百里南風好像聽不懂櫻子暗示她需要回去般,依然自顧自的和櫻子閒談。
「這位公子,你是衙門的捕快嗎?需要查我的戶籍嗎?」櫻子氣鼓鼓的看著百里南風,又看了看手中的布,心道:都是這些布惹的禍啊!
「如果你想對我傾訴你的來歷,我倒是可以聽聽的。但是,我只是見你對我的店舖經營的布料一臉嫌棄之色,一想到這些親手由錦娘浸染的布料就要明珠蒙塵,被人棄如敝屣,隨意的丟棄而感到痛心而已,所以是想問問姑娘,這些布料你不滿意嗎?」
「公子,我見你五官端正,天庭飽滿,器宇軒昂,一副剛正不阿的神態,絲毫看不出竟然是多愁善感之人、悲天憫人之心啊!看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公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那顆脆弱、孤單、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這些布料我一定不會丟棄的,相反我還要請個裁縫精心的把它們製成精美的衣裳,然後天天穿著由這些布料製成的衣裳招搖過市,保證不會發生白壁垂淚,明珠暗投的事情。」
櫻子說完朝百里南風一拱手,又道:「公子,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人的心情不好,就會影響身體健康,身體不健康了,壽命就縮短了。我不能再抱著這些布料出現在公子面前了,免得公子傷神又傷身,這無異於謀財害命。為了廣積善緣,公子請保重,小女子先行告退,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說著櫻子抱著那兩匹布迅速的閃身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青梅躲在胡同的一個角落處觀察了很久,見櫻子跟遇到鬼般逃命似的離開後,才從胡同的暗處走了出來,心中想著發什麼什麼事了啊?遠遠的見自家的公子目光凝聚成一條直線,臉上看不出喜怒,心裡猜不透自己公子到底在想什麼,只好悄悄的走了過去問道:「公子,您在生氣嗎?是不是這個木子嬰出言冒犯了你?要不要屬下去教訓教訓她?」
百里南風還沉浸在剛才櫻子的話中,輕笑了一下,道:「看來是不會扔掉了。」
青梅突然見鬼般的看著自家公子,心道:公子是被氣糊塗了嗎?不對,氣糊塗了怎麼可能笑呢,天啊!他竟然看到自家公子笑了。公子他…竟然…笑了!
百里南風收起了笑容,面無表情的看了眼青梅。
青梅瞬間立正,抬頭挺胸的站好,心中告誡自己:剛剛只是錯覺,公子怎麼可能笑,看吧,這副可以凍死人的表情才是公子真正的表情。沒表情才是真的表情。
「青梅,你跟著我多久了?」低沉而又慵懶的聲音輕柔的傳到了青梅的耳中。
青梅卻覺得這聲音猶如死亡召喚曲般令他毛骨悚然,心道:怎麼辦?怎麼辦?公子真的已經開始嫌棄他了嗎?
他只是短暫的遲鈍了片刻,然後迅速的抱住了百里南風,哭腔的道:「公子,我跟著您已經是十年零四個月又二十二天了,公子您不要嫌棄青梅啊!青梅除了跟著公子您就別無去處了啊……」
百里南風快速的出手,一掌把青梅震開,巨大的慣性讓青梅直接摔到了胡同的牆上,百里南風臉黑的猶如鍋底般,看也不看青梅一眼,揚長而去。
留下青梅一個人在那哀嚎:「公子…公子…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