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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鬼塔 文 / 遜影

    無盡幽冥中,兩座骷髏狀的高塔遙相對立。在它們的中間,是不知流向何方的黑水,黑水透著蝕骨的寒氣,裡面掙扎哀嚎著的,是面容可怖的幽靈。

    蘇宸從塔內醒來,睜開眼的時候,見自己躺在一塊兒七米多長的怪異黑石上。蕭瞬站在他前方,見他醒來,以為他已經沒事後便開口笑道:「我還以為你要等很久才能醒過來呢!快起來吧,這石頭雖然沒人間的冷,但絕對不是好東西。你無恙後還賴在上面,鬼塔會抽你的!」

    「鬼塔?」

    蘇宸面露疑惑,雖然他已經恢復了體力,但沒有立刻起身。這個石頭,實在是太舒服了,比人間的席夢思軟床還要舒適。躺在上面,全身所有的細胞兒都擴張開來呼吸,整個人比往常神清氣爽一百倍。

    「是啊,這裡是鬼塔最底層,也就是第一層。」蕭瞬見他有想在上面多賴一會兒的意思,便也不提醒他留心傷勢嘛時候修復好,只是瞇眼笑道:「你所躺的地方,是鬼塔為住戶提供的療傷石。新人第一次受傷歸來,鬼塔都會義務為其療傷一次。但也只有第一次免費,以後就要根據受傷程度收塔牌了……」

    「塔牌?」

    蘇宸平躺在石頭上,看著空心塔上方越來越窄越來越稀漸漸看不真切的怪形建築問:「是塔羅牌嗎?」

    「不,是人命數。」蕭瞬在石頭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無比享受的蘇宸解釋道:「1000張塔牌,相當於一條人命。借助療傷石治傷的時候,鬼塔會根據受傷程度扣除相應的塔牌。只要你的塔牌夠數量,那麼,就算你只剩一口氣兒,鬼塔的療傷石也會把你從鬼門關救回來。」

    「受傷很重,但塔牌數量不夠的話……」

    「可以先欠著。」見蘇宸躺在那裡,絲毫沒因賴在療傷石上受鬼塔鞭笞,眼中不由得閃現出一絲疑惑,然而在視線落到蘇宸殘破不堪的右手時,這才若有所悟。若有所悟的他看著蘇宸繼續解惑道:「每個人都有5000塔牌的透支額度,超出這個額度,就算別人願意借那人塔牌,療傷石也不會救其性命。鬼塔,從來不仁慈!」

    「也就是說,今後只要我在鬼塔任務中不死去,那麼,我就可以用這5000塔牌活命?」

    「是的。」

    「確實很不錯,和銀行的信用卡有一拼。」

    「不,銀行信用卡是要收利息的,鬼塔不用。」蕭瞬神色複雜的道:「這只是它給住戶的一個希望——在任務中爭取活下來的希望……」

    「塔牌除了治傷外,還有別的功能嗎?」

    「可以透支的5000張塔牌不算,之後你的塔牌數,決定你在鬼塔內所住的層數。新人及塔牌未滿1000的人,都住在最底層,也就是咱們現在待的這一層。以此類推,塔牌數越多,住的層數越高,相對應的,保命的能力也越強。」

    「保命能力?」

    「每一層都有一個道具室,道具室裡,每件道具都貼有租借或購買時所需的塔牌書,你可以去道具室裡用塔牌租借或購買相應的保命道具。塔的層數越低,保命道具也越弱。反而,亦然。」

    說完,蕭瞬想了想,又開口道:「另外有件事兒需要告訴你,就是當你攢夠23000張塔牌,也就是救有23條人命的時候,可以選擇離開鬼塔回到現實世界。也可以選擇通過二十三層去到其他異度空間進行歷練……據說,走到最後的人,可以達到神仙的標準。不過可惜,目前咱鬼塔裡,資格最老的是住在第七層的巫馬軍。也就是說,目前似乎並沒有人能堅持到第二十三層……沒辦法,鬼塔給大家的任務,大都很惡劣!」

    「你在第幾層?」

    「七月半詛咒事件中,我,薛悠,凌嘯,我們住在第二層。也就是說,我們已經救了兩條人命……當人,塔牌數量將至一千多的時候,我們也會隨之重新降到第一層。除非,我們死在任務中,這樣的話,所住的房間便會無主了。」

    「陸天呢?」蘇宸問。

    蕭瞬似乎與陸天關係極好,聽蘇宸呢提到陸天,面上便浮現出一抹傷感,歎息道:「我和陸天雖然是同一天進入鬼塔的,但是,因為陸天比我多救了兩條人命,所以他在第四層。但因為購買保命道具將塔牌數啦浪費到三千多張,所以他如果活著的話,此時應該住在第三層了吧!」

    說到這裡,見蘇宸右手已經修復完好,便問道:「傷勢已經沒事了,你還不起來嗎?」

    「再躺會兒,」蘇宸深吸口氣,閉眼很享受的道:「感覺這裡能安撫靈魂,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到額頭被鞭抽一半直髮疼,當即抬頭四望道:「還有人在?」

    「這是鬼塔無數療傷空間中的一個異度空間,除了咱倆,誰還能闖進來。」蕭瞬坐在那裡閒閒的道:「這是鬼塔再抽你呢,你若再不下來,它會繼續抽你,直到你乖乖離開療傷石為止。」

    蘇宸聞言當即不敢怠慢,二話不說從上面跳了下來,剛穩住身形後嘀咕道:「多躺一會兒都不行,這鬼塔果然小氣……呀,誰又在抽我!」

    這次蘇宸揉著已經看出紫痕的手臂,拚命在四周尋找著操縱無影之鞭的傢伙。

    「在鬼塔內,別說鬼塔的壞話,不然它會揍你的。」蕭瞬看著此時的蘇宸,彷彿看到了當初的自己,「要學會誇它,誇得越高級,它對你的待遇就會越好。但這僅限於生活上,在做任務的時候,鬼塔一視同仁。」

    蘇宸揉揉紫痕已起的手臂悻悻然的道:「真夠自戀**的……」

    話剛出口,隱約又聽到了揮動鞭子的聲音,立刻辯解道:「我沒提名沒道姓,完全是說夢話而已。」

    這句話說出去後,沒有被鞭抽感覺的他看著蘇宸問道:「就這麼避過去了?」

    蕭瞬笑笑,「不,還沒有結束。」

    他話音剛落,蘇宸只覺得一隻手臂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伴隨著骨頭的卡嚓聲,他撐不住栽倒在地。蕭瞬上前扶起了疼的滿頭大汗的他,往他肩膀處一摸,便皺眉道:「不行了,這一片骨頭碎光了,你得透支塔牌重新用療傷石治傷。」

    蘇宸:「……」

    ……

    ……

    修復這次的傷,花費了他50張塔牌。

    重新跳下療傷石後,哭笑不得的蘇宸問已習以為常的蕭瞬道:「它每次都這麼收拾冒犯他的人嗎?」

    「是啊,」蕭瞬看了看手腕上的異度空間表,安慰蘇宸道:「你還好些,它僅僅是拿普通的馬鞭抽你。我曾經被鬼塔用帶倒刺的鞭子抽過,那才疼呢……還有的人,被用蘸了辣椒水兒或者腐蝕性酸液的鞭子抽過,真搞不明白那鞭子是用什麼材質做的……我還聽別人說,曾經有個初來乍到的小混混嘴欠的不行,最後被鬼塔一錘子敲碎腦袋撂出去了。你看,與他們相比,鬼塔對你可真是仁慈!」

    蘇宸:「我到底來到了怎樣的鬼地方啊……」

    「看開點,世間的事兒都需要比較,咱們這座鬼塔與黑河對岸的那座相比,咱這座無異於是天堂。」蕭瞬把自己知道的一切盡己所能的告訴蘇宸,「我聽說,那座鬼塔裡犯上的人,會遭受種種慘無人道的酷刑,很多適應能力差的新人,在進塔不久後就被收拾成一具慘不忍睹的碎屍撂出塔外……兩兩對比,對面那座鬼塔若是魔鬼的話,咱們所處的這座,無異於是天使啊!」

    蕭瞬話音剛落,面前的空氣中,竟然浮現出一個玉質托盤,托盤裡,放著一杯還泛著熱氣的咖啡。

    在蘇宸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蕭瞬端過咖啡後一飲而盡,然後擱在托盤上道聲謝後,那托盤才漸漸消失。

    「你看,就這麼簡單。」蕭瞬走到糾結無比的蘇宸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好了,我現在先講這些。現在,咱們該離開七月半詛咒事件的療傷空間中,我想著,應該有不少人關注著我們的生死。至少,下四層空間,會有許多人在等我們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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