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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1章 一九四 文 / 火棘子

    奎爾卡舉手投足間如行雲流水,將杯子依次給了遲衡、紀策、西末、和索格王旁的空座上。而後唇角一勾,傾身向索格王,頭微傾仰,銜在嘴裡的那一隻杯水向著索格王傾斜下來。索格王哈哈大笑,仰起頭張開嘴,很陶醉地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這極盡旖旎的場景看得人血脈賁張。

    遲衡捏緊杯子。

    不多時,另外兩個正當勢的男寵斯薩、執執佩也到了。卻說這兩人長得各有千秋,千里挑一。只是斯薩面色陰沉、執執佩始終含笑很陰柔。

    要說這座位也很是有趣。

    桌子是方形的,正座背北面南,索格王左擁右抱,左是西末右是奎爾卡,西末煙視媚行,奎爾卡目光犀利,顯然座位有些擠。

    遲衡和紀策同坐一邊,坐西向東。斯薩和執執佩坐另一邊,坐東向西。由此看來,西末和奎爾卡是最為得寵的,斯薩和執執佩大約離失寵不遠了。

    乘著索格王喝酒高興,遲衡為各位索格王的男寵奉上特製珍貴禮品,卻是五份。紀策鞠了一躬:「我們元奚以五為貴,特備了五份重禮,還請諸位笑納!」

    索格王略一沉思,手一揮:「將希努叫來。」

    希努?大約是將要受寵的美人吧。遲衡引頸長盼,很快一個著灰色長裳的男子匆匆走來,對著索格王深深施了一禮。索格王很隨意地說:「這是元奚來的貴客,帶了些禮物,你收下罷!」

    希努又鞠了一躬,上前。

    遲衡這才看清希努的模樣,不由得為之一窒,那真是極為俊美的一個人,雖然頭髮有些亂,衣服也很隨意,畢恭畢敬的模樣沒有任何威脅力。希努伸出手,遲衡發現他的手有些粗糙,也不太乾淨,好像剛剛干了重活一樣。

    受了禮,希努要告辭,索格王懶懶地說:「坐一會兒吧。」

    於是希努陪在末座上也喝了幾杯。

    乘著酒勁,遲衡對紀策悄然感慨:「羨慕啊!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我要是能到那份上,死也足了!」

    紀策啞然失笑:「你身邊缺美人嗎?」

    「美人是不缺但哪有像西末奎爾卡這樣的——出類拔萃不說,偏偏還對索格王死心塌地——我不信,他們這樣的還能失寵嗎?不喜歡了就送出去,索格王還真是薄情寡義啊!」

    紀策笑:「遠處莫挑衣,燈下莫挑妻。再者,美人不經三天看的。」

    遲衡暗下觀察,果然發現端倪:西末雖然極妖媚,可一旦不笑,就有一股戾氣令人不寒而慄了。期間不知執執佩說一句什麼,他一個眼神剮過來,頓時一桌子都沉寂下來;

    跳舞的奎爾卡臉頰上有一處刀疤,性格極開朗,據說他跳的舞是要用於幾天後的祭祀的;

    執執佩失之陰柔,也許是微微失寵,言語間總有一股酸意,數次和西末相沖;

    反而是剛才看去很沉鬱的斯薩,幾杯下來,性情隨和;

    最是沉默的是希努。

    紀策與希努坐得近沒話找話,紀策問一句希努答一句。才說了幾句,遲衡就聽得皺眉,心想人雖然極美,但言行怎麼如此平庸刻板,難怪會失寵。比如西末雖然不及他俊美,但一笑一顰都極風華極出眾,談笑風生也壓得住場。

    希努的光芒也就是初見的一瞬而已。

    遲衡紀策被安頓在城堡的一個房子裡,不說那金玉鋪地的豪奢。遲衡趴在床上,累得直吐氣,側臉看紀策:「紀副使,那是什麼祭祀?為什麼奎爾卡一說,其他的神色都不對勁。」

    紀策娓娓道來,原來這祭祀是固摩人極重要的日子。

    古遠時候,固摩有一個王,征戰南北,但每每到最關鍵的時候就會敗戰。他就向天祈禱,一個月獻上一個祭品,但無濟於事。眼看他就要面臨最艱難的一個敗戰時,最後一個祭祀時,他的情人忽然撲上祭台,自盡而亡,後來,該王問鼎天下。

    後來就形成一個極怪的習俗,每到這日祭祀時,祭祀人都要獻上情人。

    遲衡吐了一口氣:「虧得索格王情人多,今年的祭品是誰?」

    「希努。行刑的人是奎爾卡。」

    遲衡睜大了眼睛,雖然希努性格平庸,但被活活當成祭品殺死也是很讓人不忍的,不由得脫口而出:「索格王還真是捨得下,說什麼也曾是枕邊人。」

    「固摩人很信奉那個祭祀,欺人不欺天,再說希努已經失寵了。」紀策說著,忽然笑了,「索格王寵溺過很多人,你知道為什麼希努會成為祭品嗎?說來就話長了,希努的性格和能力都平庸,偏偏也不長眼。當初西末和另一個男寵爭寵時,他就站在另一個男寵那邊。結果呢,西末贏了,那個男寵被殺死了,希努當然沒好日子過了。」

    遲衡想了半天,臉悶在枕巾上:「就算失寵,也曾是喜歡過的啊。」

    「別人的喜歡是掏心窩的血,血干而亡;索格王的喜歡是水,水流源源不斷,枕邊的甜言蜜語怎麼能當真?」紀策敲了敲枕頭,「睡覺吧,明天看看索格王的兵,咱們就回,就這轉一圈就一個多月過去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元奚戰事如何了,雖然安排妥當,還是心懸著。

    若有所思,夜有所夢,遲衡很快入了夢,夢見不停地有人在自己面前跳舞,那柔韌有力的腰飛速旋轉著,誘惑著。遲衡瞅著機會撲了上去,那舞者應聲倒地,笑了。遲衡壓住他的腰,心口泛疼:「燕行,好長時間沒見了,怎麼不來找我?」

    燕行笑得迷離:「你忘了,我負你了!」

    遲衡雙手鉗制得緊緊的,雙腳一纏抱著燕行滾了一滾,總覺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負我?負我什麼?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的!」

    說罷,渾身如火吻了上去,急不可耐地揉了上去。

    忽然聽見一聲痛呼,遲衡渾身一震,驟然從夢裡醒來,才發現自己緊緊地抱著了紀策,紀策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扒得七七八八了。遲衡愣住了,紀策已經氣得不像話,咬牙切齒,膝蓋向上一頂:「混蛋,放手!」

    遲衡啊的一聲飛快地滾下床:「紀副使,我錯了!」

    紀策沒好氣:「睡覺都不老實!」

    說罷翻身面向牆。遲衡也不好意思再爬上床了,見地上鋪的也是錦繡,往地上一躺囫圇睡下。

    偏偏夢裡的旖旎還歷歷在目,遲衡狠狠地掐了掐虎口,恨自己在夢裡那麼委曲求全,恨夢裡燕行明明辜負了還那樣的笑,氣呼呼了一陣,又立刻心酸得不行,心想索格王那麼荒淫無道的一個人,還有那麼多人對他死心塌地,自己對燕行也是沒話說的話,為什麼兩月不見燕行就變心了呢。越想越鬱悶,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砰的一聲一大團軟軟的東西落在遲衡身上。

    遲衡一摸,是被子。

    第二天,遲衡剛剛開門,就見索格王騎在一匹馬上,聲音高昂:「今天我要為祭祀狩獵,聽說遲將軍是刀中絕手,不知可願意一起?」

    遲衡大喜,自然是求之不得。

    遲衡望了一眼索格王的騎衛隊,又是一讚,個個拿出來都是翹楚。除了護衛,當然少不了陪伴左右的西末和奎爾卡,二人卻是一身戎裝,英姿颯爽。那兩人都看遲衡,遲衡頭皮一麻,心想紀策騎馬還勉強湊合,很快,但狩獵是萬萬不行的,弓啊箭啊刀啊統統不會。

    遲衡硬著頭皮說:「紀副使……」

    索格王哈哈大笑打斷他的話:「我知道紀副使不會刀劍,無妨,有西末和奎爾卡在身邊,你還擔心什麼?」

    怎麼能不擔心,只要不在眼皮底下都擔心。

    遲衡和索格王並肩騎馬,紀策跟在後邊,被夾在西末和奎爾卡中間。遲衡數次回頭,見紀策和奎爾卡談笑宴宴,才放下心來。

    索格王一抖馬鞭,抬起弓箭隨手一射,一隻老鷹應聲從半空掉在地下,撲騰了兩下,死了。遲衡抽了一支箭,環視周邊,瞄準一射,聽見草叢中簌簌兩聲。護衛快馬上前,捉住了一隻腳受傷的白狍。

    一上午下來,收穫不少。

    尤其西末射技了得,性格又好強,一點兒不比索格王少。抹著額頭的汗笑著對遲衡說:「明明你射箭都很準,為什麼個個都不射死呢?」

    「我們元奚祭祀都用活物。」

    聽了祭祀兩字,西末眼神一變,臉色陰冷:「我以前,也差點成為活祭品。」

    咦?這麼得寵的人也……遲衡驚訝了。

    但西末沒有說下去,而是望著遠方忽然一亮:「那個林子有一隻才成年的豹子,我們一起去!」說罷揚鞭策馬,直衝著林子去了,遲衡急忙策馬趕上。二人一前一後騁入林中,林中有古樹有綠籐,四月里長得十分茂密喜人。

    果然有豹子掠過。

    它是如此的快,如此的矯健,踏枝如雲,不等遲衡抽箭,已經不見了蹤影。西末遲衡二人找了半天,再沒見著,到了一處天然池水邊,水邊還有豹子踩下的痕跡。西末恨恨地一甩鞭子,跳下馬來,蹲下在池裡掬了一捧水喝下。

    遲衡也口乾舌燥,蹲下拂了拂水面。

    還沒喝,忽然被狠狠推下一下。雖看見倒影及時閃躲,到底提防不及,兩腿還是踩入池中,驚魂未定,遲衡看著抱手好整以暇的西末:「西末大人,你……」

    西末高揚著頭踩入水中,一雙妖魅的眼睛瞇了一下,忽然抱住遲衡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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