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咬你?」
「你?你能咬我?咬也咬不出血。」顏鸞眼睛一瞇,望了望天,「這天,說變就變,似乎要下雨?」
誰說咬不出血,只不過捨不得咬。
遲衡一看,果然烏雲滾得很快,這鬼天氣,剛才還是晴空萬里,怎麼說下雨就下雨。可又捨不得和與顏鸞單獨呆著的美好。顏鸞不說回,遲衡還是認真地烤著。
顏鸞哪裡知道他的心思,以為他沒吃夠。
等把所有魚都烤好了,烏雲已經黑得不像話了,用布把所有的魚一包,遲衡說:「朗將,找個地方躲一躲,這天要下雨不下雨的,說不定很快就晴了。」
才是下午時分,這雨真不識趣。
他越這麼想,這雨來得越快,辟里啪啦就下開了。天一暗,兩人騎馬也慢了,清澈的雨淋了一身,薄裳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顏鸞看雨越下越大,忽然勒住馬:「那邊是不是有個土地神廟?躲一躲!等雨停了再走!」
土地神廟,不是寺廟,而是一塊鑿平的地上,搭起的簡易小棚子,供著香火。
靠近土地廟,遲衡高興了,土地廟旁邊有個空地,上頭伸出些石頭,搭乘天然的屏障,馬也有遮蔽的地方。安頓好之後,兩人站在神龕前,遲衡揭開布,魚還冒熱氣:「朗將,再吃點兒。」
哪裡還有胃口。
遲衡也沒有吃,而是包好放一邊:「朗將待會兒肯定就餓了,到時再吃。」
顏鸞則撫摩著衣裳:「得脫下晾一晾,要不非染上風寒。」
遲衡沒留心,尋思著放哪裡好,左右環視了一遍,小心地放在一個角落,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跺了跺腳,腳下濕濕的水印子。不經意地轉過頭,就見顏鸞很隨意地解開衣襟和腰帶,雙手一拂,長裳很自然地從肩膀褪了下來,柔韌的肌膚一覽無遺,從肩膀,到胸口,再到腹部,光滑的弧線閃耀著……
一股血湧上。
遲衡防不及防,鮮紅的血噴在了神龕之上。正用手擦拭身上濕雨的顏鸞嚇了一跳,手拿著衣裳道:「昨天沒吃藥?還上火著嗎?」
遲衡說不出話來,雖然摀住了鼻子,那血還是從指縫間汩汩流出。
仰頭沒用,止都止不住。
已無法只用狼狽不堪來形容了,遲衡恨不能立刻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永世不要再被顏鸞看到自己這麼下流的一面。三跳兩跳遠離顏鸞,揮手讓他不要過來。
顏鸞好笑:「不就是血嗎?我是第一次見啊?打戰殺人,比這血多多了。來,我給你擦擦。」
不由分說貼近遲衡。
土地廟本就只容三人,遲衡躲無可躲,還想跑。顏鸞一把拽住他,往牆角一壓,強制讓他別跑,一邊笑一邊拿紅裳要擦遲衡的鼻子:「我就納悶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遲衡掙扎了兩下,正碰到顏鸞的胸口,他上半身可什麼都沒有,肌膚又涼又滑又有彈性。
腹部一緊,第二股血從脆弱的鼻子噴湧而出。
顏鸞嚇一跳:「不是得病了吧?」
遲衡緊閉著眼睛,脖子使勁仰著,摀住鼻子的手溢滿鮮血,弱弱地說:「沒有,就是上火了。朗將,求你了,讓我安靜地呆著就好。」
雖然莫名其妙,顏鸞還是抱住了遲衡,疑惑地說:「這怎麼行,你別動了,鬆開手,我給你看看,上火也不可能出這麼多血。」
他的擁抱大大方方,貼在一起,肌膚是溫熱的。
遲衡的腦海裡卻是邪念橫飛,在一瞬間,早把顏鸞剝得精精光光一縷不掛了。無論怎麼痛罵自己,這麼溫和、這麼令人血脈賁張的擁抱,怎麼可能思無邪?遲衡索性睜開眼睛,只那麼一瞄,又一股鼻血噴了出來。
顏鸞用衣裳摀住了遲衡的鼻子。
遲衡一動不敢動,由著顏鸞一手擁著自己,一手摀住鼻子。這種偎依是如此難得,讓人眷戀,像夢裡那樣。遲衡甚至貪婪地想:如果血能一直這麼流著,看他心疼的樣子,那麼溫暖地抱著,也好啊。
可血卻好死不死的,停住了。
顏鸞慢慢鬆開手,關切地問:「好了嗎?疼嗎?」
遲衡轉過臉面向牆壁,不再看顏鸞。顏鸞只當他因展現了狼狽一面而不好意思,遂調笑說:「好一大盆血,年輕氣盛就是好,要放到炻州王那一群老頭身上,早就血盡而亡,等不到你活捉了。」
「唔……」遲衡恨恨地咬牙切齒。
「回炻州城叫大夫看一下,別是什麼病根。」顏鸞看了看門外,雨淅淅瀝瀝的,看樣子似乎馬上就可以停下了。
「朗將,你冷嗎?」遲衡弱弱地問。
「這種天氣有什麼冷的?」顏鸞滿不在乎地說,上半身已經全部干了,「不過要到了晚上,肯定就冷得不行了,雨停了就走。」
「我冷得很。」遲衡低頭,臉頰發燒,不敢看顏鸞。
唔了一聲,顏鸞大大方方地把遲衡再度抱住了,調笑著說:「平常看上去刀槍不入的樣子,現在還知道說冷了。這樣才好,別病垮了才知道扛不住。」
其實,遲衡很熱,熱血沸騰。
可如願被抱,很快他就痛苦地又推開了顏鸞,蹲下去。因為,某個該起時不起來、不該起時瞎起來的地方,已經硬生生地翹起來了,褲子都快頂破了。或者說剛才就已經硬了,只是現在注意力才終於轉到了此處而已。
顏鸞不明所以。
「頭很暈,我先蹲一會兒。」遲衡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臉來面對顏鸞了,只能裝病。
他很希望雨能一直下,這樣可以和顏鸞多呆一會兒。但雨偏偏作對一樣,纏綿了一會兒就停了,把遲衡氣得直撓牆。顏鸞沒急著走,而是先把薄薄的紅裳都洗乾淨、擰乾,才把馬牽過來。
「遲衡,還行嗎?咱們回!」
遲衡起身,某個地方已經乖了一點兒,終於可以昂首挺胸了。
二人騎上馬往回走。可沒多久,那雨就跟回籠覺一樣,又迷迷蹬蹬地來了,飄飄灑灑越下越大,頗有瓢潑大雨的氣勢。這雨反反覆覆的,其實縱馬回去也是可以的,無非就是淋一場大雨。顏鸞看了看氣息奄奄的遲衡:「算了,還是借宿一晚吧,叫人給你弄點吃的下下火。」
依舊是剛才路過的農家。
顏鸞說明來意,男主人見二人都氣宇軒昂,再看看這天,就答應了,順便給顏鸞一件長衣:「山裡的天氣,別看現在沒什麼,到了子夜,蓋被子都嫌冷。」
二人將獵來的飛禽給了女主人,吃了頓美味的晚飯。
天氣很快黑如墨織。
二人被安排在小房子裡睡下,遲衡縮在床的裡邊,側身背對著顏鸞,不吭聲,心裡卻焦急如火,心想這可怎麼辦,硬得如成火鐵了。
顏鸞只道他噴血噴得多了沒力氣,沒在意。
入夜了,遲衡因失血太多,又被雨一澆一激,渾身開始忽而發冷忽而發冷,忍不住發抖,跟雨灌進腦子了一樣,開始渾渾噩噩犯糊塗了。顏鸞晚睡慣了,一下子還睡不著,察覺到他的異常,便關切地問:「遲衡,怎麼了?」
遲衡知道是朗將,但神志已經迷糊了,吸溜著鼻子脆弱地說:「朗將,我冷。」
被子都蓋身上了,三月末也沒火爐。
顏鸞嗤的一聲笑了:「那就趕緊靠過來,明明不行了還死扛著,這麼大人還跟小孩一樣彆扭,跟我九弟一模一樣,真是叫人……沒法說。」
聽了這話,遲衡轉身就抱住了顏鸞的腰。
被子是硬的,顏鸞是柔軟的,抱著又合手又暖心,遲衡心裡一衝動,撲到顏鸞身上,雙腿將顏鸞一纏,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遲衡迷迷糊糊地說:「朗將,好舒服。」
沒料到他這一出,顏鸞正要推開,碰到遲衡的皮膚著火一樣灼熱,應該是感冒了,顏鸞心裡一軟,輕喚遲衡的名字。
一開始還應聲,後來就不應了。
顏鸞小心地動了一動,一個用力翻了過來,兩人面對面側躺著。
遲衡卻不肯放手,緊緊抱著顏鸞的腰,雙腿都同鐵鏈一樣絞住了顏鸞的腿。顏鸞掙了兩下,他反而越纏越緊,嘴裡含混地說:「朗將,好暖。」
顏鸞笑了,反手抱住遲衡:「夢見我是火爐了?」
彼時,遲衡還留有一分清醒的,所以還知道仗著虛弱得寸進尺。
到了後半夜,遲衡就燒得徹底迷糊了,夢見自己跌跌撞撞地找不到路,一會兒下冰雨一會兒著火。不多時,腹部那股邪火竄了上來,他覺得頭脹得難受,胯|下硬硬的更難受。
遲衡想用手去蹭一蹭,即使撫摩一下也好,舒緩一下腫|脹,可手卻不得空,緊緊地抱著一個東西。
到底抱了什麼?
東西抱著很舒服很舒服,手剛剛好圈緊。夢裡也看不清,只覺得十分重要,十分重要,手無論如何也不能鬆開。
於是,他收緊了手,挺起下半身開始往東西上蹭。不知蹭到了前邊的什麼,總之很得勁。真是舒服,蹭一下,**的舒服,全身都要發顫,渾身血脈都叫囂著繼續。
可懷裡的東西卻向後退,想掙脫遲衡的束縛。
遲衡急了,用盡渾身力氣將他牢牢禁錮住了,臉不自覺地蹭上去,涼得好舒服。他的雙腿很自然地絞住了懷裡的東西,不讓他走,而且迫切地向前使勁蹭著,蝕骨的快感由胯|下竄到腹部、竄到脊樑骨,遲衡很舒服地哼哼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