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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章 第一滴血 文 / 如蓮如玉

    沒有鑽石,一切都是空談,大伙不由相顧莞爾。而憋了許久的野雞也終於爆發出嘎嘎嘎的怪笑:「大頭大頭,就會吹牛。紙上談兵,純屬折騰——」

    聽它一說話,唐積德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哎呦喂,野雞,我掉進裂縫,你回來咋不叫人呢,萬一我出不來怎麼辦?」

    野雞轉轉小眼珠:「俺以為你想要躲貓貓呢,誰也不告訴。」

    「難怪呀,這一天多的時間,沒聽野雞說一句話,耳根子清淨不少。」小蝦米大樂,摟著野雞笑成一團。

    唐積德抓抓後腦勺:「你以後還是隨便說吧,免得耽誤事。」

    「那俺就說了!」野雞還真有點憋得慌,這兩天發現不少事呢,「有一個傢伙淘到一塊鑽石,然後私自藏了起來,想吃獨食;還有,工地遠處有幾個人用望遠鏡觀察咱們這邊,估計是想黑吃黑!」

    真的假的?大伙都聽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野雞還有做間諜的潛質。前者倒是好說,翻出來教訓一下就可以,後一件卻是大事,如果真被人惦記上,在南非這樣混亂的地方,殺人越貨的事情可不是沒發生過。

    「有鑽石的地方就有血腥,就有罪惡,所以它才會被成為上帝的眼淚。」老黃歎息一聲,他一直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經歷的實在太多,從另外一個角度去解讀鑽石的真諦。

    說話間,只聽外面一陣吵嚷聲傳來,還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唐積德不敢怠慢,連忙鑽出工棚。好傢伙,只見迎面一排挖掘機和大型翻斗車,足有二三十台,正轟鳴著向工地駛來,就好像是一輛輛坦克相仿。

    車輛後面則是一輛輛越野車,車上的人身穿工作服,頭戴安全帽,但是手裡都拿著槍,就連越野車頂上,都架著機槍,真不知道他們是工程隊還是軍隊。

    工地那二百多位不良人士雖然也都是好勇鬥狠之輩,但是都屬於小打小鬧那伙的,哪見過這種陣勢,紛紛開始後撤,結果車隊一直向前向前再向前,直接開到工棚前面,這才停止前進的車輪。

    不過發動機並沒有熄火,似乎只要一聲令下,就能把工棚帳篷等等夷為平地。

    最前面的那輛挖掘機車門一開,一個面色異常白淨的青年白人走下來,只見他站到挖掘機前面的工作臂上,然後緩緩升空,升起一丈多高,居高臨下地望著下方。他身上穿著一套雪白的西裝,手裡舉著一個白色的禮帽,頻頻向下揮動。

    這誰呀,不會是跑這拍電影來了吧?唐積德抓抓後腦勺,心裡記下了這個裝腔作勢的傢伙:在我們地盤耀武揚威,你就不怕掉下來摔死!

    「哈羅,我是斯普利特公司的卡馬喬。哪位是卡魯先生,聽說你要出售礦區,現在,你可以拿著錢走人了,這裡的一切將由斯普利特公司接手。」小白臉擺出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但是骨子裡那種盛氣凌人卻極其惹人生厭。

    唐積德能夠感覺到,身邊的卡魯明顯顫抖了兩下,然後身上那股激情和幹勁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瞬間似乎衰老下去。

    卡魯把這個礦區當做命根子,結果現在聽了人家的名頭就變成這個樣子,這個斯普利特公司好像很厲害嘛——唐積德不由咂咂嘴,但是並沒有發話,在一旁靜觀其變,這未嘗不是一次很好的考驗。

    那些不良人士也紛紛扔下手裡的鍬鎬,他們同樣知道斯普利特公司,這是一個背景極為深厚的採礦公司,就是靠著血腥掠奪起家,手段極其殘忍。近些年雖然有所收斂,但是背地裡****的事情也沒少干,所以贏得了一個很偉大的稱號「吸血鬼」。

    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他們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心。許多人都已經開始琢磨著返回約翰內斯堡,然後重操舊業……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卡魯身上的時候,這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也艱難地做出了決定,他向著半空中的小白臉鞠躬致意:「先生,我不能答應您的要求,這片礦區,我們自己會開採的——」

    短短的幾句話,似乎用盡了全力,說完之後,整個人都像虛脫了一般,要不是大星上去扶了他一把,只怕會一頭栽倒在地上。

    事情有點出乎意外啊——小白臉的一雙瞳孔猛然收縮,裡面閃過一絲狠厲,本來以為擺出這樣的陣勢,對方會直接繳械呢,想不到這個大鬍子的傢伙還挺頑固。很好,那就陪你玩玩,看你什麼時候會崩潰!

    正要展開下一步的行動呢,忽然看到眼前飛過來一隻花裡胡哨的大鸚鵡,很乖巧地落到挖掘機的大爪子上,用彎鉤嘴梳理兩下羽毛,然後口吐人言:「帥哥,你真帥,俺好崇拜你呦!」

    卡馬喬立刻心情大好,非洲也有許多鸚鵡,但是沒有這麼大的大金剛鸚鵡,而且這只鸚鵡嘴巴甜很討喜。於是就伸出手臂:「過來,過來,讓我做你的主人。」

    野雞倒是不眼生,直接落到對方的手臂上,尾巴不經意的一掃,將一絲晶瑩的黃色粘稠物甩到小白臉的西服上,然後展翅飛到空中:「帥哥,你媽媽沒告訴過你嗎,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俺好心好意提醒你一下,有一群殺人蜂正在向你飛速接近,帥哥你一定要小——哇卡卡,告訴你要小心的嘛,怎麼還摔下去了?」

    在野雞絮絮叨叨聲中,小白臉一個倒栽蔥從機械臂上摔了下去,砰的一下落地,雪白的西裝立刻沾了一層紅土。更嚴重的是,一條左腿率先著地,結果小腿骨直接摔斷,小白臉倒在地上打滾,嘴裡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而那群蜂子並沒有發動攻擊,只是在半空盤旋,嗡嗡嗡的聲音聽得令人心驚。

    這只鸚鵡不錯,比我還話癆,以後要多多親近——老黃望向野雞的眼神爍爍放光,那是一種遇到知音才會迸發出來的激情。

    小白臉帶來的那些手下也顧不得野蜂的威脅,衝上來救主。因為卡馬喬是公司董事長的幼子,身份無比尊貴,不容有失。

    「殺殺殺,把這些人統統殺光!」小白臉暴虐的本性徹底暴露無疑,他從小就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等痛苦,早就喪失了理智,徹底變成一隻瘋狗。

    手下一名白人保鏢已經覺察到小主人摔斷了腿,於是面色陰沉的一揮手,他知道,如果不能平息小主人的怒火,那麼他們這些人丟掉的就不僅僅是飯碗,很可能還有腦袋。在別人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之間如何取捨,這個好像不用再考慮。

    見到事情急轉直下,那些不良人士已經開始腳底抹油,長期混跡社會的最底層,別的沒練出來,逃跑的本事一個賽一個。

    砰——槍聲響起。第一個開槍的並不是越野車上的機槍手,反倒是剛才那個準備掃射的機槍手眉心中彈,被人一槍爆頭。

    還有幾名槍手不信邪,準備執行射擊命令。幾乎在同一時間,也全被爆掉了腦袋。整個腦袋被炸掉一多半,鮮血和腦漿四濺,這種場面很震撼,很血腥。

    這些人畢竟不是正規軍,被這幾槍徹底給打蒙了;就連那些逃跑的不良人士也紛紛臥倒,然後驚愕地望著這觸目驚心的一幕。

    只見那個整天在菜地裡面澆水種地的黑人男子一步一步走向對方的車隊,他還是那副模樣,赤著上身光著腳,唯一的區別就是手裡的鋤頭換成了一把鋼槍,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死神的召喚。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這個名叫星期五的傢伙,竟然是不折不扣的殺神!幾乎同一瞬間,他們腦海裡都閃現出《第一滴血》裡面那個蘭博。

    星期五臉上和往常一樣,甚至還帶著泥土芬芳般的微笑,這位曾經為了金錢和女人而玩槍的黑傑克,而今已經擁有了更加強大的精神動力:他要用手中的槍,去捍衛自由,用敵人的鮮血,去洗刷他們的罪惡,以殺止殺,以暴制暴。

    這種全新的境界,也令他的子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前方所有敵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野之內,只需抬抬手,就可以向他們發出死亡召喚、

    就在這時候,酋長先生跑到一輛車前面,看著那個七零八碎的腦袋,很是不滿地揮舞著手臂:「星期五,你這個混蛋,我還想收集一百個骷髏頭呢。現在腦袋都被你打爆了,割下來還有個屁用!」

    這幾句話的殺傷力似乎比鋼槍還要大,其他車輛上的那些人都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腳底板一直竄到腦瓜頂。

    「這才是真正的槍神,好樣的,黑傑克!」唐積德也由衷讚美了一句,而槍神黑傑克這個名字,也成了壓垮對方的最後一根稻草,越野車上的人徹底放棄了抵抗的念頭。更有一些直接掉頭,準備開溜,這個鬼地方,他們不想再多停留一秒鐘。

    可是想走也沒有那麼容易的,只見四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圍過來一大群狒狒,它們三三兩兩地攀上越野車,張著大嘴,露出鋒利的犬牙;如果再不識趣,那麼就會給你狠狠來上一爪子。

    只一眨眼的工夫,所有車輛,包括那些挖掘機和翻斗車在內,就全部成了狒狒的戰利品。而大星也終於如願以償地弄了一輛越野車,開始在礦區裡面橫衝直撞,攆得斯普利特的那些人倉皇逃竄。

    唐積德拍拍卡魯的肩膀:「不錯不錯,我們剛要擴大生產,人家就大老遠送來一批設備。」對於習慣了沒收戰利品的唐大頭來說,這些工程車自然都已經歸入他的名下。所以又朝著大星吆喝一聲:「瓦西裡,小心點,別把車子撞壞嘍,現在屬於咱們的財產!」

    話音剛落,就聽砰地一聲,大星那輛越野車就撞在一堆石頭上,車頭直冒煙。大星拐著腿從車裡下來,朝唐大頭呲牙笑笑,然後又奔向下一輛。

    「敗家子,從你片酬裡面扣!」唐積德露出財迷本色,痛心疾首。

    而旁邊的卡魯則滿臉憂色:打死人還搶東西,這好像是斯普利特的一貫作風,今天怎麼倒過來了。可是,人家能善罷甘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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