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兩個敵人之後,刀疤就尾隨那支小隊而去。漆黑的夜晚,刀光閃爍,刀刀追命。很快,那十幾名敵人就全部俯屍於地。看得唐積德一個勁搖頭:老兄,殺戮太重啊。
可是反過來想想,如果叫這支潛伏的敵人得勢,那麼變成屍體的肯定就是桃花島的同伴,這種情況肯定更糟糕。
歸根結底,唐積德的本性就不是一個狠人,這種血雨腥風的場面,並不是他所喜歡的。反倒是刀疤很享受這種感覺,殺得興起,在黑夜之中,一雙眼睛都爍爍放光,簡直就是黑夜中的一隻獨狼,每一個獵物,都會成為他的刀下之鬼。
等到樹林中重現曙光,戰鬥也終於宣告結束。只不過戰果頗有些出人意料:刀疤一人斃敵26名;他的兩位手下也合力殺敵30個。酋長先生居然也射殺一名小鬼子,並且將對方的頭顱斬下,說是要帶回非洲老家留作紀念。
而剩下的那41名敵人,竟然都是被板板給硬生生咬破喉嚨!
刀疤想像中的那位高手,自然也就是這個巴掌大的小獸了。望著正沾著清晨的露珠,清理小爪子上血跡的板板,刀疤三人組竟然有一種挫敗的感覺。
「板板,殺戮太重啦——」小蝦米用手指頭輕輕戳著板板的腦門,這個小傢伙居然還向她點點頭,咧咧嘴,兩個大板牙更加閃閃發亮。
誰能想像的到,這個很萌很可愛的小傢伙,卻可以化身成黑夜中的小惡魔,施展無比血腥的殺戮。
「你呀,以後不許再這樣啦——」小蝦米拿它也沒法子,只能慢慢調教了。
倒是刀疤三人組在經過了最初的失落之後,對板板青眼有加,要是他們能有這樣一隻小獸的話,肯定會如虎添翼。
不過當板板將刀疤伸出的友善之手上的手指甲全部啃掉之後,刀疤也就死心了,這隻小獸,除了小蝦米,是不會再投入別人懷抱了,這叫他有一種明珠暗投的感覺。()
看到唐積德和小蝦米都好像情緒不高,絲毫沒有勝利之後的喜悅,刀疤便冷冷地說道:「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殺戮,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就算是人類文明的腳步,也是踏著鮮血和殺戮前進的,習慣就好。」
一番話說得唐積德和小蝦米相視無語,因為世界本來如此,他們找不出更恰當的理由來反駁對方,只能是一聲歎息。
「但是,我們還是希望桃花島能成為一方淨土。」小蝦米嘴裡喃喃著,「最起碼,也要成為心靈上的一方淨土——」
刀疤手中刀光一閃:「沒有殺戮就沒有和平,那就讓我們刀疤戰隊成為這方淨土的守護者吧!」
草草收拾了一下戰場,一行人便離開這個充滿血腥的地方。跟著隊伍行進一段之後,蝠娃也就尖嘯著告別,小蝦米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還是蝠娃好,拔毛是不會要命的。」
板板從她的袖口露出小腦瓜,一雙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積德這時候才想起來野雞還關在捕蟲籠中,於是就將它撒了出來。剛一露頭,野雞就嗷嘮一嗓子:「殺給給——」
唐積德被它給嚇了一哆嗦,惡狠狠地訓斥道:「應該叫你在裡面蹲一輩子,戰鬥早就結束了,你還喊打喊殺的。殺殺殺,先殺了你吃肉,正好早餐還沒著落呢!」
「殺人總比被人殺的好——」野雞嘴裡嘟囔一聲,然後鑽出捕蟲籠,立刻便發現了酋長先生手裡拎著的人頭:「哇嘎嘎,酋長你好重的口味,居然拿這個當早餐!」
酋長炫耀地舉著人頭在野雞面前晃了幾晃:「按照我們部族的傳統,真正的勇士都是將敵人的頭顱掛在門口。現在是和平時期,想殺個敵人不容易啊!」
對於他的這種獨特愛好,唐積德當然是嗤之以鼻:門口天天掛著個骷髏頭,也不怕晚上做噩夢。()
於是就從捕蟲籠裡面調配出溶液,叫酋長先生拎到一邊去處理一下,骷髏頭總比血淋淋的人頭強啊。
吃飯的時候,唐積德很例外地沒什麼胃口,鼻子裡好像總能嗅到血腥氣似的。倒是刀疤三人組胃口大開,瞧那架勢,大有用敵人的鮮血來下酒的架勢。
當酋長先生抱著一個白慘慘的骷髏頭,樂顛顛跑回來給唐積德展示的時候,唐積德終於再也忍不住,跑到旁邊的灌木叢裡面哇哇大吐。他算是想明白了,以後盡量離這群變態遠一點……
天坑比想像中的要大很多,大伙繞了兩天,這才來到天坑的另外一端,除了解決掉兩隻大老鼠外,倒也沒有再遇到什麼險情。看來天坑中的那些動物,都已經適應了環境,很少會從裡面跑出來。
又經過一天的跋涉,前面終於又望見蔚藍的大海,嗅著腥鹹的海風,望著茫茫海天,唐積德的心情這才重新變得舒暢起來。
於是不由分說跳進海裡,盡情游了一陣,似乎所有的殺戮和血腥都被清澈的海水沖刷乾淨。但是他心裡清楚,這一次血雨腥風的洗禮,還是給他的心境帶來很大的影響,讓他那顆渾渾噩噩但是又清澈純淨的心靈,揉進了一絲鐵血和冷酷……
歷時半個多月,這次對蟄島的初步探索才宣告結束,重新回到熱火朝天的基地,唐積德恍然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遠離殺戮,重返寧靜,這是他內心真實的寫照以及呼喚。
噢噢噢——大星從屋頂竄下來,一溜煙地飛奔而至,唐積德剛要伸手摸摸它的刺頭,結果沒有大星的小爪子快,反倒被它在大頭上劃拉了幾下,將飄逸的長髮變成了刺窩窩。
這幾爪子,徹底將唐積德拉回到從前:還是瓦西裡同志知疼知熱啊——
酋長先生拿出骷髏頭在大星面前一晃,即便是一隻猩猩,他也要顯擺一下自己的功績。結果嚇得大星怪叫一聲,直接竄到國王的肩膀上,然後向咧著大嘴傻笑的酋長豎了豎中指。
唧唧——從國王的掃把頭裡面探出一個小腦瓜,板板用它那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打量著大星。
瓦西裡同志抓抓後腦勺,然後很友好地從衣兜裡面掏出一塊糖遞了過去。這一下算是對了板板的胃口,只見它無比利索地剝下糖紙,然後塞進嘴裡,於是兩個腮幫便更加圓圓鼓鼓。
唐積德剛要提醒一下大星注意安全,遠離小惡魔,結果板板直接竄到大星的肩膀上,開始轉圈,尾巴掃到大星臉上,叫它打了個噴嚏。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唐積德已經摸索出來,板板這個動作就是示好的意思,看來小傢伙和大星已經建立起深厚的友誼,一塊糖的友誼。
「這才是好板板!」小蝦米讚了一句,結果板板的大板牙便更加鮮明,看來小丫頭的調教已經開始發揮作用。
闊別多日,國王大概也有點想窩了,於是大步流星衝在前面。此刻,它們三個形成的組合有點好笑:都是踩著肩膀下來的,越往下體型越大。
經過一塊空場的時候,只見五六隻小猩猩正在那玩皮球,小星看到老娘肩膀上的板板,不免滋生了羨慕嫉妒恨,於是就躥過來噢噢吼了幾聲。
對於這種挑釁,板板當然不在乎,呲著大板牙,然後向小星勾勾小爪子。
這下可把小星給氣著了,它現在已經是內定的猩猩首領接班人,平時在猴娃群裡都是稱王稱霸的,於是爪子裡面的皮球一甩,砸向板板。
不料,只聽噗嗤一聲,皮球洩氣,然後就見金光一閃,小星胸前的衣兜就刺啦一下被扯下來,板板抱著兩塊奶糖,美滋滋地跳回大星的肩膀上。
大星咂摸著大嘴唇子,伸出爪子指指小星,然後又指指自個的翻鼻孔,那意思好像是說:俺們是一家人,你咋能欺負俺兒子呢?
板板嘴裡唧唧幾聲,然後往大星的爪子裡面塞了一塊糖,看樣子有點分贓的架勢。結果弄的大星一個勁抓它那對招風耳:這算咋回事嘛——
唐積德開始還有點替小星擔心,到了後來就只剩下咧著大嘴看熱鬧,那模樣要多傻有多傻。引得酋長先生連連鄙視,直接上田里找他的那群老婆炫耀骷髏頭去了。於是遠處的農田里面,歡呼聲響成一片,顯然酋長的這個舉動,很是打動了那些黑佳人的芳心。
反觀刀疤三人組,卻一個比一個低調,一言不發地走向他們的住處。見此情形,唐積德心中好生感慨,不由想起了老家的一句俗語:叫喚的狗不咬人,蔫吧狗吃小雞啊。
路過農田,只見開墾出來的荒地已經一片鬱鬱蔥蔥,除了幾畝地蔬菜之外,剩下的主要是玉米和水稻和小麥。當然,其它的作物,比如說大豆、綠豆、馬鈴薯等等,也都小部分試種,然後再根據收成來決定是否大面積鋪開。這也叫蟄島的農田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大雜燴,因為一切都是在摸索階段,也有情可原。只要是搜集來的種子,基本都要實驗一番。
但是種植數量最多的,當然還是目前桃花島的龍頭作物:變異捕蠅草和魔爪籐。
走在青青的田埂,看著一大群黑妞圍著國王扭屁股,唐積德忽然覺得生活真的很美妙。
「師父——」海**的呼喊聲打斷了唐大頭的享受,只見海**一路飛奔過來,就像是一隻在草原上跳躍的斑羚,哪裡還有一絲有病的樣子。
跑到唐積德跟前,海**也顧不得喘勻氣息:「師——父——不好了——肥肥和傻姑——在毛里求斯——」
聽她說話實在費勁,唐積德一瞪眼睛:「好啊,是不是見色起意,把肥肥和傻姑扣押了,這幫言而無信的傢伙!」
海**用手撫了半天胸脯:「不是啦,是被人家給驅逐出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