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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二章 光棍兒 文 / 如蓮如玉

    直到吃上唐積德親手烹製的晚飯,朱光這才徹底擺脫了驚恐,將螞蟻的事忘到腦後,開始專心對付那條烤製成金黃色的小魚。

    回到自己的老窩,唐積德渾身舒坦,烤魚的動作行雲流水,抽空還不耽誤吃魚。終於又能吃上鮮美的魚肉,這就是最大的幸福。

    話說在城市裡面轉了一圈,唐積德都餓瘦了。不是他不想吃,而是有些東西實在難以下嚥:無論是豬是雞還是魚,都是圈養催肥的,本身就缺乏運動,氣血自然不夠旺盛;和那些野生的或者散養的根本沒有可比性,生機活力差太多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圈養的豬宰殺之後,也就能接小半盆血;而如果是散養的豬,血液就是一大盆。

    然後人吃了這些缺乏生機活力的食物,自然也就慢慢同化,導致體質越來越差。

    但是在桃花島,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吃的喝的都是最天然的食物,就連身患絕症的海**,在唐積德離島的這段時間裡都一次沒有發病,而且小臉白裡透紅,有了一些血色。

    「這段時間我們沒在島上,大伙都辛苦了。」這一路上,唐積德留意觀察了一下,島上一切情況照舊,看樣子是沒有人懈怠。

    「別的都好說,就是吃不飽飯。」李大少一邊用竹籤子挑著香辣海螺裡面的螺肉,一邊絲絲哈哈地說著。這倒不是島上缺吃少喝,主要是因為吃慣了唐積德的手藝之後,再吃別人弄的飯菜,咋吃也沒味。

    夏老爺子在扒拉進去一大碗竹筒飯之後,看看旁邊的唐老頭子,只見他吃得紅光滿面,已經開始向第二碗飯發起總攻,於是也就心安理得地又盛了小半碗,在上面布了幾片竹筍和石耳,慢慢享用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對夏唐老頭說:「別光吃大魚大肉,多吃點青菜。」

    唐老頭嘿嘿兩聲:「俺可不是吃素的!」說罷又戳了一筷頭子油汪汪顫巍巍的臘肉,直接塞進嘴裡。

    「這才是真正的魚呢——」魚老大夾了一塊細嫩的清蒸石斑魚肉,細細地咂摸著那股鮮香,一臉回味。他和老伴對視一眼,內心強烈地感覺到:這一次是真來對了。

    就連混蛋將軍和翻譯官也第一次真正領略到華夏飲食文化的魅力,吃得肚子滾圓。當大星從山洞裡面滾出一個大西瓜之後,兩個人看著紅燦燦沙拉拉的西瓜瓤,不禁暗暗後悔:早知道就留點肚子啊。

    「西瓜都好了,個頭還真不小。嗯嗯,味道還不錯。」唐積德咬了一口西瓜,入口即化,甘甜的西瓜汁順著嘴角直嘀嗒。

    海邊的沙地本來就挺適合種西瓜,另外在下種的時候,唐積德還做了點手腳,所以西瓜是又大又甜,又在山洞的陰涼處放了一天,吃到嘴裡涼哇哇的,好不暢快。

    朱光甩開腮幫子,邊吃西瓜邊洗臉,啃完的西瓜皮就往腳下一扔,很有些二師兄吃西瓜的風采。吃著吃著,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瞅,立刻媽呀一聲,只見西瓜皮上爬滿了小螞蟻。

    突然受驚,朱光劇烈咳嗽起來,鼻涕眼淚齊流,最後惡狠狠地打了個大噴嚏,打出一個大鼻涕泡,裡面還有一粒油黑發亮的西瓜子。

    「瞧你這點出息,二師兄吃西瓜都比你文雅。這是普通的小螞蟻,你是嚇出毛病了咋的?」唐積德看著朱光的模樣實在有點丟人。

    朱光訕訕地擦了擦鼻涕,他還是真是有點落下病根。幸好這時候猩猩們也都跑累了,或是騎著或是推著屬於自個的自行車聚到山洞前面,然後由何田田挨個給它們分西瓜。

    「這天都要黑了,你們是不是該發電了?」唐積德又開始支使這些免費勞力。可是猩猩們都不動坑,都騎了小半天自行車了,誰還稀得蹬那個發電機啊?

    唐積德見狀大怒:「不幹活,自行車統統沒收!」

    猩猩們你推我搡一陣,最後還是將川島楓他們幾個推上前台,輪番蹬著腳踏式發電機。五位曾經的神炮手愁眉苦臉地蹬著腳蹬子,眼睛還一個勁往桌上瞟,到現在還餓著肚皮呢。

    「星期五,這幾個人就歸你管轄,明天先伐竹子蓋竹屋,完事之後就開荒種地,咱們也得種點糧食,爭取來年自給自足,外面的食品吃著不放心啊。」唐積德語重心長地給炮手們分配任務,一竿子就支了一年出去。

    因為竹屋不夠,所以新來的客人基本上都被安排進山洞。本來以為山洞裡面肯定是又髒又臭呢,結果進去之後,一股奇異的香氣立刻叫人心平氣和,好不舒坦。

    當朱光看到何田田卡哧了一點沉香粉開始熏香的時候,差點用腦袋撞牆:閨女啊,幾千塊錢就聞聞味啊!

    夏老爺子和唐老頭倒是很滿意,舒舒服服躺下,很快就安然入夢。唯獨朱光一宿沒睡,在山洞裡面守著那些從沉船上打撈上來的古董,足足呆坐到天亮。

    雨後的清晨,空氣更加新鮮,唐積德出了山洞溜躂一圈,發現臨時搭建的棚子裡面那五位炮手蹤跡不見,於是吆喝一聲,將國王喊出來,比劃幾下,國王偉岸的身軀就很快消失。

    一陣稚嫩的唧唧聲從山洞上邊的崖壁傳來,唐積德抬頭望望,原來是那一窩金絲燕都站在窩邊拍打著翅膀,看樣子是要出巢。

    「小蝦,趕緊出來,小燕要出飛啦!」唐積德吆喝一聲,山洞裡面立刻跑出一大幫人,就連假小子她們也從竹屋裡面跑出來瞧熱鬧。

    「哇,燕窩啊!」假小子又是一聲驚呼,自從上島之後,哇字就成了她的口頭語。

    唐積德嘿嘿兩聲:「想吃不,想吃的話我就給你搗下來,一會給你熬粥。不過裡面估計有小燕子拉的粑粑。」

    「還是你留著吃吧——」假小子白了他一眼,然後就看到一隻勇敢的雛燕翅膀一抖,嗖的一下飛離了燕窩。

    噢——歡呼聲響起,這種感覺,就像孩子長大了考上大學差不多。

    大概也是第一次體驗到飛翔藍天的暢快,小燕子邊飛邊叫,引得它的那些兄弟姐妹也紛紛飛出巢穴,投入天空的懷抱。

    「燕燕于飛,之子于歸!」望著伶俐的小黑影,夏老爺子眼神很是悠遠,他又不禁想起了罹難的親人。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到小蝦米身上之後,又滿是欣慰。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這裡——」假小子細聲細氣地唱起了兒歌,真不知道她到底幾歲啦?

    新出飛的小燕兒畢竟飛行能力較弱,轉悠一圈之後,就紛紛下落,齊刷刷地落到小蝦米的肩膀上,小憩一陣。

    然後那兩對金絲燕夫婦就又開始忙著打食,攆到小蝦米跟前給那些雛燕餵食。唐積德見狀很不滿意:「出飛就算長大了,趕緊都找伴去,統統勾引回來,在咱們這壘窩。立場千萬要堅定,不能當上門女婿之類!」

    大伙都看著他笑,然後就聽到一聲咆哮,原來是國王回來了,在它後面,還跟著垂頭喪氣的五名炮手。他們本打算趁著黑夜潛逃,擺脫奴隸的悲慘命運,結果沒跑出多遠呢,就被蟻群圍住,直到國王找到他們,這才算獲救。

    唐積德都沒正眼瞧他們:在魔鬼島亂闖,活得不耐煩了吧?

    看到國王高大的身影,幾隻小燕子立刻唧唧叫著飛過去。國王別看長得嚇人,內心卻也有溫柔的一面,只見它張開爪子,叫小燕子都落在上面,一副呵護倍至的模樣。

    「哇,金絲燕好像又要壘窩啦!」假小子又開始一驚一乍,小蝦米笑盈盈地給她解釋:「金絲燕每年可以孵兩窩蛋,舊的巢穴就廢棄不用。」

    唐積德聽了也一拍巴掌:「好哇,咱們這也不搞計劃生育,使勁生。你們幾位女士也都聽明白,到時候敞開了生,最好弄個三胞胎五胞胎啥的。」

    這話未免有點過分,自然遭到了幾位女士的圍毆。就連大星也擠上去趁亂捶了唐積德的大頭幾下:拿俺們跟母豬比呢是不是?

    打得唐大頭唯有抱頭鼠竄,跑到鍋台邊上燒火煮粥,戴罪立功。吃過早飯,混蛋將軍和翻譯官辭行回船,繼續處理善後,而唐積德則領著炮手砍伐竹子,修建茅屋。在經歷了昨夜的驚魂之後,川島楓等人明顯老實了許多,幹起活來人人奮勇,看樣子也是要學唐積德那樣戴罪立功,爭取早日寬大處理。

    還真別說,沒過兩天,唐積德的奢望就變成現實。山洞下面又多出兩隻金絲燕,看樣子也是新出窩不久,黃嘴丫子還沒褪淨。唐積德於是就眉開眼笑地數落它們:「小小年紀就出雙入對,成何體統!為啥我都二十有六,還一個人干靠?」

    啪,老頭子的鞋底子抽上了他的屁股:「你個熊蛋玩意,島上這麼多大閨女,連一個都沒勾搭上,還腆臉說呢!」

    唐積德捂著屁股蛋往前跑,一邊跑還一邊強嘴:「老頭子你也別光說不練,真要是有本事,咋還打一輩子光棍,有本事先給我找個後娘——」

    大伙嘻嘻哈哈,瞧這一對活寶父子耍寶。這樣奚落唐積德的良機,野雞怎能放過,於是幸災樂禍地念殃:「大頭光棍,光棍大頭,爺倆光棍,兩根光棍。」

    就跟念叨繞口令似的,翻來覆去嚷嚷,吵吵得唐積德氣往上撞:「野雞,以後我一定叫你打一輩子光棍!」

    聽他放出如此狠話,野雞當時就萎了,卡巴兩下眼珠,飛到陰涼的地方梳理羽毛去了。唐積德這才跟打了勝仗似的哈哈大笑:「就你這樣的,將來也是個怕老婆的貨!」

    啪啪——趁著這工夫,老頭子又攆上了唐大頭,再次賞給他兩鞋底子:「怕老婆也得先有老婆才行,你相中哪個閨女了,跟老爹說,俺立馬給你說和去!」

    話音一落,呼啦一下,原本在周圍瞧熱鬧的何田田等女一哄而散。反倒是大星騎著自行車嘩鈴鈴湊過來,順手也在唐積德的屁股上拍了兩下。然後一手扶著車把,另一隻爪子來了個飛吻,熟練的騎車而去

    唐積德嘿嘿兩聲:「大星好像對我有點意思,老頭子要不你給說和說和?」

    於是輪到唐老頭傻眼了,最後一跺腳,拉著夏老爺子就走:「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老哥倆釣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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