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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九章 生之艱辛 文 / 如蓮如玉

    有了石料,工程進度立刻提速,一下午的工夫,一米多高的雞窩就壘了起來,上面蓬上竹子,再扇上棕櫚葉,就跟小別墅似的,大星進去溜躂一圈就不想出來,結果愣是叫大公雞給叨出來才罷休。

    唐積德坐在那監工也沒閒著,用枯草擰了幾個草窩,專門給老母雞下蛋用。草窩就安在雞窩上面,擺成一溜,免得到時候爭搶,夾著蛋沒地方下,憋得到處溜躂。

    還真別說,這玩意挺管用,不用告訴,一隻母雞就飛上去,然後一頭扎進草窩,舒舒服服地趴在那。

    「瞧瞧,自個就找去了吧——」唐積德喝著從海角村帶回來的野茶,美滋滋地看著母雞下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在他的身邊還蹲著小星,這個小傢伙也眼巴巴地盯著草窩。自從昨天撿了一個雞蛋之後,小星就上癮了,雞蛋必須由它負責,誰撿就跟誰急眼。

    「你上午不是撿三個了嗎。」唐積德彈彈他的刺頭,這兩天母雞受到點驚嚇,產蛋不多。

    小星朝他呲呲牙,然後繼續盯著草窩。這時候大公雞也飛到上邊,還鑽進一個草窩裡面,頗有些檢查指導工作的架勢。惹得唐積德很是鄙視:你要是有本事也下個蛋試試?

    守了一下午,那隻母雞還沒動靜,小星耳朵上的毛都抓沒了。最後實在等急了,直接跳上雞窩,將那隻老母雞抓出來。看看雞窩裡面空空如也,小爪子直接向母雞的屁股掏去。看來小傢伙智商有所提高,知道雞蛋是從這出來的。

    母雞奮力掙扎鳴叫,引得大公雞也飛上來一通亂叫,不過這傢伙明顯是看人下菜碟,小星的行為如此惡劣,它也只是炸著翅膀阻擋,並沒有向小星攻擊。

    小蝦米聞訊跑來,那隻母雞這才倖免,然後又一頭扎進草窩裡面。小蝦米眨巴眨巴大眼睛:「嘻嘻,母雞是要孵小雞啊!」

    唐積德大喜:「快點把雞蛋都拿來,海**,你的隊伍馬上就要壯大啦——」

    「大頭叔叔,現在才幾個雞蛋呀,再等幾天,等攢夠三十幾個的時候再一起叫母雞孵蛋,這樣小雞才能一起出殼。」小蝦米耐心地給他解釋著,然後才扯著小星的爪子將它領走。小星邊走還不時回頭望望,大概心裡也想不明白:不下蛋你趴什麼窩啊?

    如此一來,雞蛋就成了禁用品。海**原本想要給老爸蒸個雞蛋糕,現在也不好意思開口,於是便攛掇著大星去掏幾個鳥蛋。

    大星抓了半天耳朵,然後伸出一根指頭向小蝦米指了指。自從上島之後,唐積德和小蝦米就很注意保護島上原有的生態系統,嚴禁大星再干偷鳥蛋之類的事情。

    「今天晚上,咱們去海邊轉轉,肯定有收穫。」小蝦米見狀,便神秘兮兮地宣佈了一件事情。

    吃過晚飯之後,留下船長先生看家,剩下的人都往海邊溜躂。作為病號,唐積德享受了躺在卡卡後背上的權利,嘴裡叼著一根竹枝兒,倆眼望著天邊那片變幻的火燒雲,感受著傍晚涼爽的海風,好不愜意。

    落日的餘暉灑在大海上,海面也變成紅燦燦的一片,粼粼海波泛著金光,將大海平靜祥和的一面展現。

    遠遠望見沙灘,居然聚集著大批的海鳥,老遠就聽到一陣陣嘈雜的鳴聲,彷彿正在進行一場盛宴。

    「星期五,弄幾隻海鳥嘗嘗也不錯。」唐積德又饞了。

    而小蝦米目光中則露出擔憂之色,嘴裡輕聲念叨著:「看樣子要在沙灘這守護一段時間啊——」

    那些海鳥並不怕人,膽大的甚至還撲稜著翅膀擺出一副攻擊的架勢。大伙當然不能受這個鳥氣,唐積德籐條狂飛亂舞,在前面開路,所到之處,海鳥亂飛,哀鴻遍野。

    唐積德雖然嘴饞,卻也沒有真正下死手。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一群海鳥就跟炸窩了似的,大伙也擁上去,鞭子飛舞之下,那些海鳥都叼著一粒粒圓形的東西飛上天空。

    只見沙灘上被扒開一個坑,露出裡面乒乓球模樣的圓卵,一個個晶瑩剔透,簡直像是用白玉雕琢。唐積德終於有點明白過來:「這是海龜蛋,難怪那天去海角村,在海裡看到那麼多大海龜呢!」

    「不能讓海鳥把海龜蛋都吃掉啊——」小蝦米抓著西瓜頭,開始想辦法。不過這些海鳥還是挺難對付的,這邊一攆,就落到那邊,都長著翅膀,根本追不上,而且這片海灘足夠遼闊,看來這個難題夠小蝦米頭疼的嘍。

    唐積德也敲了半天大頭,最後提議是不是可以在沙灘上插一些稻草人。不過瞧瞧這些海鳥根本就不怕人的樣子,估計稻草人除了給它們落在上面歇歇腳之外,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不過隨著夜幕的降臨,海鳥都紛紛歸巢,沙灘上終於安靜下來。想想在天亮之後,這些傢伙肯定又跑回來聚餐,甚至當小海龜孵化出來,爬向大海的時候,更會變成一場海鳥的狂歡盛宴。

    月亮漸漸升起來,幾乎是一輪滿月,清輝遍灑。小蝦米蹲在沙灘上,拿著一根草棍在沙子上劃拉著:「海龜一次能產百十個蛋,那就是一百多隻小海龜,能游回大海的能有一半就不錯了。而且小海龜在海裡也會成為追逐的獵物,能倖存下來長大的,估計一千隻裡面能有一隻就不錯了,生命艱辛,所以才寶貴——」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這是自然法則,小蝦你也不用傷心。」何田田摸著小丫頭的西瓜頭,輕聲安慰。

    小蝦米歎了一口氣,以她的聰明和智商,當然很清楚,只是眼前的現實和她心裡的希望之間的差距實在太過巨大,以致叫人一時無法接受。

    「海龜上岸啦——」李大少一聲低呼。

    皎潔的月光下,不遠處的海裡有幾個黑乎乎的影子爬上沙灘,從橢圓形的輪廓來看,應該就是爬上沙灘產卵的母海龜。

    別看海龜在海裡無比敏捷,但是上岸之後就顯得十分笨拙,移動的速度很慢。唐積德咂咂嘴,嘴裡的竹枝立刻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傳入雙眼,然後,不遠處的景象就看得清清楚楚。

    想不到還有這個功效——唐積德也是心中一喜,然後便幸災樂禍地嘿嘿兩聲:小樣,在海裡我追不上你,現在我就是單條虎,靠著單腿蹦都能把你甩出一條街。

    只見海龜前腿扒,後腿蹬,爬過的沙灘上便留下一道印記。這只海龜個頭不小,龜殼少說也有一米,它東瞅瞅,西望望,終於選定了一塊地方,開始扒坑。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估計是下完蛋了,海龜才慢吞吞地爬出來,開始掩埋。乘著月光,甚至可以看到那一堆白閃閃的海龜蛋。圍著產蛋的地方轉了一圈,那只完成了任務的海龜這才慢吞吞地爬向大海的方向。

    唐積德眼中一暗,嘴裡的竹枝徹底枯萎,索性拄著魚叉追上去。那只海龜大概也感覺到了危險,加速爬行,但是速度依舊慢的可以,很快就被唐積德給攆上。

    「爬累了就歇歇腿。」唐大頭不懷好意地伸出雙手,奮力一掀,想把海龜弄翻。可惜海龜體重較大,唐積德腳上又有傷,使不出力氣,愣是沒翻過來。

    「瓦西裡同志——」唐積德開始找幫手,別人也不可能跟著他胡鬧,索性就叫大星幫忙。

    大概是覺得這樣挺好玩,大星小星母子齊上陣,終於合力將海龜翻在沙灘上,使勁伸著前肢後腿,卻也不得翻不過來。

    唐積德猶如打了一場大勝仗,傷腳輕輕踏在海龜腹甲上:「我們要踏上一萬隻腳,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大星也有樣學樣,將猴爪子踩上去,嘴裡喔喔叫著,跟唐大頭狼狽為奸。

    「大頭叔叔,好多海龜都上岸,還是別玩了。」小蝦米抱怨一聲,然後將小手搭在海龜身上,只聽啪的一聲,海龜就翻過來,繼續向大海爬去。

    「以後在海裡少跟我顯擺,否則以後甭想跑到我的地盤來下蛋!」唐積德吆喝一聲,然後就看到海邊有一個個黑影爬上來,密密麻麻,成百上千。

    「敵人大兵壓境,撤——」唐積德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在他身後的沙灘上,千龜爭渡,好不壯觀。

    回到山洞之後,就將撿回來的十幾個海龜蛋煮上了。本來依著星期五的意思,肯定要弄回來千八百個的,據說這玩意大補,尤其是壯陽方面有奇效,也不知真偽。不過有小蝦米在場,他也只能想想,撿回來十多個嘗嘗鮮就不錯了。

    海龜蛋拿在手裡軟塌塌的,彈性極佳。煮了半個多小時,唐積德撈出來一個捏了捏,還是那樣。最後還是吃過海龜蛋的何田田給他解釋了一下,無論怎麼煮都是軟的。

    撈出來一人分一個,剩下的都給了海**,唐積德又露怯了,捏著海龜蛋不知道怎麼吃。何田田就紅著臉給大家演示了一下:先把蛋殼撕開一個小口,然後用嘴滋滋滋地吸吮裡面的蛋液,最後再將蛋黃挖出來就可以了。

    我還琢磨著怎麼扒皮呢——唐積德暗暗抹了一把冷汗,然後也就學著喝蛋。海龜蛋的味道稍稍有點腥,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吃,但是夠鮮,真就是嘗嘗鮮罷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濛濛亮,唐積德就被吵醒了。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那群猩猩又來討鹽吃。這幫傢伙,三天不來兩天早早的。

    唐積德拐出山洞,剛要喊一嗓子「地主家也沒有餘鹽」啊,就看到小蝦米哇哇大叫幾聲,然後領著一大群黑猩猩,蹦蹦跳跳地向海邊的方向衝去。

    「這是要組織海灘護衛隊嗎?」唐積德抓抓後腦勺,然後搖搖頭:「不會是引猴入室吧,弄一支搗蛋部隊就壞菜啦,昨天晚上大星喝海龜蛋的時候,可是一個勁咂摸滋味的!」

    「小蝦,還沒吃早飯呢——」何田田清脆的吆喝聲也隨之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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