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了這個消息後,賈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奉孝是說那蔡瑁與張允現在已然人頭落地了嗎?」
我白了他一眼道:「是我說的不夠明白?還是文和兄的理解能力有問題?」
賈詡面色陰沉不定地說道:「看來我還是早點回襄陽的好!免得在這裡陪著你和主公發瘋,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優哉游哉地問道:「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賈詡不忿道:「有蔡、張在,與江東水軍做戰還有四分勝算!如今殺了他們我軍勝算只有不到兩分!」
我也瞪大了眼睛道:「文和怎麼能倒打一耙啊?剛才你還口口聲聲的說讓我找個借口殺了他們,這才多大工夫,你就翻臉不認帳了?」
「我實在是服了你了!你什麼時候變的如此急功近利了?」賈詡哭笑不得地說道:「殺是一定要殺的!但也用不著這麼急啊!好歹也等打完這以仗,至少也要過了長江再殺啊!蔡瑁乃是蔡氏族長,劉表能穩坐荊州與蔡氏一門的支持是分不開的,荊州水軍將領大部都是蔡氏門生,而張允則是劉表外甥,是劉表為了對抗蔡氏才安插在水軍之中,是荊州水軍中的第二大勢力。如今他們一死,荊州水軍人心就會大亂,這仗就更沒法打了。我看我們還是一起去勸主公早早的退兵為好,不然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就是當謀士的好處,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同樣一件事情那怕是讓同一個謀士來分析,都可以分析出許多不同的結果來,而且讓人聽了還都有理。而一個君主……特別是一個謀士眾多的君主是否是一個好的君主,從他在聽取了眾多的建議後所選擇的結果就能看得出來。
看著賈詡越走越急,我連連點頭。在這個人的平均壽命不到四十歲的時代裡,五十多歲的人還能走這麼快實在讓人佩服。
跟著賈詡來到中軍大帳。迎面碰上了蔣乾麵色陰沉的從帳內走了出來,後面跟著的是滿臉茫然之色的各位文臣武將。
蔣干字子翼,九江人,儀表出眾,尤以口才見稱,江淮一帶無能與之抗衡者。此番自告奮勇過江遊說,沒想到不但沒完成任務,反而被人利用了進行離間計,換成誰都會感到十分難堪的。就我個人來說,是十分同情他的。即使沒有蔣干帶回來的這封假信,也活不了多久的。
周瑜應該也是看出了曹操有殺蔡瑁、張允之心,同時他也擔心蔡瑁、張允會真心為曹操效力對未來的戰鬥產生危害,才會用如此小兒科的計量弄了封假信過來。嚴格的說蔡瑁、張允是死在曹操和周瑜兩個人手裡,曹操和周瑜同是策劃者也是執行人,蔣幹不過充當了一個信使的角色。但,同情歸同情,如果我現在好心好意的上前開導他的話,一定會被認為是在嘲笑他。好人難當啊!還好,我一直以來就沒打算當好人!所以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就向大帳走去。
典韋腆著大肚子站在帳前,見我過來了立刻憨厚地笑了笑才說道:「先生!丞相正找你呢!」
看著典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本來就長的醜,這一笑就更難看了,點了點頭我就想進去。但典韋卻把他那張醜臉湊了過來說道:「這個……那個……」
忍住在那張大臉上踹幾腳的念頭我問道:「什麼事?」
「我家小子來信了!」典韋靦腆地說:「他拜託我求您一件事。」
我帶著疑惑道:「典滿求我?」
典韋嘿嘿一笑說道:「先生不是安排人在并州養了不少的獵犬嗎!」
是有這麼會事,前幾年馬騰送了幾條藏獒給曹操,被我全部給要了去,然後出資在許都附近建了一個專門的養殖場,又設法弄了不少品種優良的獵犬進行雜交培育。在佔領并州後我將從養殖場弄了過去。目前養殖場內各類獵犬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五千隻,預計在五年之內數量至少還能翻上好幾翻,初步估計將達到四到五萬隻。
養這麼多狗幹嗎?當然是打獵用啊!不過獵取的對象將不是山野間的動物,而是草原之上的匈奴、鮮卑各族。
你不是遊牧嗎?你不是居無定所嗎?當大雪覆蓋草原的時候攜帶牲畜的草原民族就不得不安定下來,而且為了能使牲畜有足夠的草料過冬。各大部落都不得不分成數個小群落尋找各自的棲息地來抵禦風雪,就連匈奴的王庭也只是留下少量的軍隊護衛。而這個時候以狗拉雪橇為主要運輸工具的軍隊就可以任意的馳騁在厚厚的雪地之上,用狗靈敏的嗅覺去尋找散落在茫茫雪原上的匈奴部落。
狗不但可以拉雪橇,還能承擔起偷襲殺敵的任務。
你能夠想像得到,當一個人在睡夢之中,忽然有數百隻獵犬衝入帳篷。在漆黑的夜幕裡撕爛一個接一個人喉嚨的場面嗎?而且給養補充方便。獵犬不但可以自己捕食草原上的小動物,同時只要找到一個部落。就可以獲得足夠一個冬季活動的肉食——無論是人肉還是羊肉、牛肉、馬肉都可以養活它們。
在冰雪凍結了遊牧民族腳步的時候,數萬隻獵犬拉著雪橇像梳子一樣在草原上梳理上幾趟,那效果絕對是驚人的。而當冬季的冰雪即將融化的時候,這些帶著獵犬出獵的軍人就會攜帶著豐厚的戰利品回歸有高大城牆防護的城池。而我們也可以利用冬季的戰果在春夏兩季向草原推進,逐步修建小的城郭,在形成規模後再將這些城郭連接起來成為大的城池。如此只要做上個三到五年,草原上的匈奴、鮮卑等族除了投降之外就只有再次向歐洲遷移了。而今年冬天,在荀彧與田豐的策劃下,就將要第一次試驗性的對比較靠近的幾個部落進行這樣的冬季攻勢。
而更長遠的打算則是在平定草原之後繼續北進,直到大地的盡頭!
典韋道:「我家小子想求你弄一條好一點的獵犬給他!呵呵!」
「我當什麼事啊!」我很陰險的笑了半天後,在典韋期盼的目光中把臉一沉說道:「不……行!」
聽了前半句以為此事可行的典韋在知道結果後,急不可耐的追問道:「為什麼啊?」
「唉……!」我長長地歎了口氣道:「主要原因是我……我……我做不了主啊!」
「不是吧!」典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養殖場可是先生您家裡的啊!」
「說是這麼說!可現如今這養殖場已經被并州的那幾為大爺給霸佔了!」我拍了拍典韋寬厚的肩膀道:「這些狗現在都快成了荀彧和田豐的命根子了!還有那個沮授!沒有他們三個的手令,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別想弄半根狗毛出來!我家小子前些時候也想要幾條狗,結果我連發了六份信報,結果他們三個給我會了十八個不行!弄的我是有家歸不得啊!這才跟著主公南征,如果不是這樣我何必跟著來軍前受罪,像前幾年一樣在許都享清福多好啊!」
聽了我半真半假的解釋後,典韋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半天後崩出了一句話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聽到典韋這麼斯文的話我差點載個跟頭,這個大老粗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一手。
有兵士掀起帳簾。我走了進去之後第一眼就看到曹操沉著臉坐在中央。而剛才還吵吵著要來勸主公的賈詡則悠然的坐在一旁,看這架勢。他是準備明哲保身了。
而早早就在帳內的荀攸更是一副這事和我無關的模樣,在那裡閉目養神。
曹操見我進來指了指右邊離他最近的座位,而我則象徵性的施禮後坐了過去。
屁股一挨坐墊我就說道:「主公可是殺了蔡瑁、張允?」
「嗯!」重重的哼了一聲後曹操道:「老夫上了周朗小兒的當了!錯殺手下大將,如此悔之晚已!」
水仙不開花——你就給我裝大頭蒜吧!要不是我前前後後分析了多次,估計也要被曹操蒙蔽了。但主角既然要這麼唱,我這配角怎麼能不給面子呢!於是乎我繃著臉說道:「主公怎麼能憑一封書信就取了蔡瑁、張允的性命啊!如此我軍無有精通水戰之人。這可如何是好!」
曹操敲打著桌子道:「老夫見信一時氣憤,沒有多想就做下了錯事!唉……」
我乾咳了一下道:「主公無需如此傷神,次等小人殺了便殺了!好有一比!」
曹操道:「噢?比做何物?」
「大年三十打了兩隻兔,有它們沒它們都是要過年的!」
「哈哈!」曹操、荀攸和賈詡聽了我的話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曹操對著荀攸道:「浪子終究是浪子!即便是到了不惑之年還是一個浪子!不過奉孝這一比還就真對了老夫的心思!」
賈詡見曹操心情大好,認為時機到了就說道:「蔡瑁、張允之死雖然無關緊要,但我軍畢竟沒有熟悉水戰之人。我軍是先行退守,待穩定了荊州水軍之心再設圖江東為好。」
荀攸也進言道:「文和所言不錯!孫氏三代經營江東多年,根深蒂固。而我軍自北而來,士卒不習水戰,且軍中疾病甚多。還望主公早下決斷。」
曹操把笑容收起,雙眼微微攏起說道:「兩公所慮吾也有所覺,然奉孝已有完全之策!只等到了時候,自會告於汝等。」
賈詡和荀攸同時看向在那裡裝做高深莫測樣子的我,然後同時搖了搖頭。看來他們真的不看好此戰的結果。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過了三日!
這一天,正睡的香甜的我被人在夢中推醒,迷迷糊糊之中就聽有人說道:「先生!到時候了!」
我問道:「到什麼時候了?」
高順道:「已經過了四更天,現在快五更了!」
翻身起來後我晃了晃頭,這才想起來,是我讓高順在這個時間把我叫醒的。要問我為什麼這時候起床,難道是想晨練?
錯!錯!錯!大錯、特錯!我是起來看諸葛亮草船借箭!
走出帳外,就見周圍是大霧彌天。不要說江面上的船隻了,就連十幾米外的營帳都看不真切。還真是一個借箭的大好良機啊!
本想來個火燒諸葛亮、清燉魯子敬!
只可惜要是現在把他們給烹飪了,實在是有礙我的作戰計劃!算了……由著他們去吧!不就是十幾萬支箭嗎!我軍財大氣粗!不在乎!
看著這滿天的霧氣,我歎息了一下道:「算了!就這鬼天氣,還看個屁啊!回去睡覺了!」說完我打了個哈欠,吩咐了左右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擾我,然後耳朵眼裡塞上了兩團棉花呼呼大睡起來。
以後的幾天裡,無論是我們這裡還是周瑜那邊都熱鬧非常。
雙方各施詐降之計,我們這邊是由荀攸建議派了蔡中、蔡和過去當臥底,自此蔡氏一門在荊州軍中的主心骨全部沒了。而周瑜那邊則是周瑜打黃蓋,來了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在得到甘寧、黃蓋願意歸降的書信後,為探聽虛實曹操讓蔣干來是二次過江。不過我知道,這虛實他是一定弄不清楚的,但將有一個跟隨蔣子翼同歸。
這個人就是那有鳳雛之稱——龐統、龐士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