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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姐妹 文 / 明箏池

    想來,喜歡一個人,原是無需理由的。()

    而女子,與某個男子一旦有了肌膚之親之後,朝暮相對,也會逐漸地死心塌地。

    才發覺,對桃花公子,原來只是憧憬,是一個少女對如意郎君的夢,夢醒了,那人便煙消。而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的,真真切切,融入你的骨血裡。

    她愛上了他,為了他,她寧願傾盡所有。就像,她以為他想要高高在上的那個位置,於是便極盡所能地相助,甚至不惜背家叛國。

    卻不想,他原是雪涼國的四皇子,化身姬行祚,只是為了奪得皇位,助雪涼一統天下。她後來知道,也不過是只是猶豫了一瞬間,然後便義無反顧地追隨他。

    到了雪涼,卻是另一番境地。

    萬萬沒有想到他已有妻妾無數,兒女成群,她這個所謂的正妃,在這個王府裡,竟然是最多餘的一個,絲毫沒有半點容身之地。

    下人冷眼,更勿說他的妻妾,尤其是他在雪涼國明媒正娶的妻子,已不知對她使了多少手段,幸好她生在大家,早已見慣了府中姨娘們的明爭暗鬥,耳濡目染,自然有一套法子好好保護自己,不然,只怕早已魂歸這異鄉里。

    只是她孤身一人,孤立無援,這一時半會是避過了,卻不能保證沒有疏於防範的時候。所以,她只有找同盟。

    那日陶樂詞大病,已驚動了府裡所有的人,也就是那時,她才知道原來陶樂詞也在這裡,打探了一段時間,知道了他對陶樂詞,竟然也是不同的。

    至於原因,也許因為她是敵國的王妃,留著,自然有所用處。又或許,他在意的,只是她這個人,就算她過於平凡,仍是入了他的眼,就像,一開始的姬行雅一樣。

    若是前者,便也罷了。若是後者,那她也自有思量。

    只是,這個女子素來都是淡淡的,若是將自己的心思與她說了,只怕她是不肯答應。

    如今,只好慢慢來了。這麼想著,於是笑道,「樂詞,我可以叫你樂詞麼?」見她點頭,便繼續道,「你我兩人在此相遇,亦算有緣,不如此後我們便以姐妹相稱,廢了那些繁文縟節,可好?」似想起什麼,又道,「過去種種,若然吟書有得罪之處的,還望樂詞你不要記掛在心,吟書在此向你賠不是了。」

    她語氣誠懇真摯,亦句句在情在理,更何況,這勒吟書也不是如何惡劣的一個人,知書識禮,溫婉端莊,除卻那時因姬行雅的緣故刁難了她幾回,也沒對她做過什麼實際性的傷害。

    於是便點了點頭,道,「吟書無需多禮,前塵過往,早已如煙,樂詞早已記不得了。」

    兩人又說了些話,說到最後,竟吟詩作對起來,你來我往,渾然忘我,竟不知時間過得飛快,直至碧玉在旁邊提醒,才知道已到了晚膳時分。

    待勒吟書告了辭離開,碧玉才道,「小姐,雖說那側王妃與小姐一樣都是來自明月國,只是她這般慇勤,只怕是有圖于小姐。」

    她聽了,眸光也不抬,淡道,「她若真有所圖,我們也避不開,倒不如泰然處之的好。」

    複寫竹進了院子,看到正在整花剪葉的陶樂詞。

    他略略皺眉,走上前,冷聲說道,「既然身子不適,不好好呆在房裡做什麼?」

    手上動作微微一頓之後又繼續,陶樂詞甚至沒有轉頭,只淡淡應道,「養花怡情,更何況這只是適當的運動,對身子的調養是極好的,王爺難道不懂這道理麼?」

    複寫竹冷眼看她,不再置一詞。

    他不走,她亦不理,只專注在眼前的花上,這是前幾天碧玉從別的荒廢的院子移來的星月冰花,喜寒,在這雪涼國裡隨處可見,可在明月卻是沒有的,她見它小小一株,甚至連花葉都玲瓏剔透,極是可人,一眼就喜歡上了。

    剪葉,拔草,松土,她長袖挽起,露出瘦弱瑩白的素腕,這麼冷的天,竟然徒手,已見那青蔥的手指通紅一片。身子蹲著,微低了頭,秀髮有些凌亂,有幾縷甚至輕輕散開,遮住了她半邊臉。從他的方向望去,竟有種說不出的靜美。

    他的臉色卻愈發陰冷起來,就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就看她到底能將他無視到何種地步!

    便就這樣冷冷站著,冷冷瞪她。

    終於,她站起,卻因蹲得太久,小腿酸麻得厲害,才邁出一小步,便一個踉蹌,身形一晃,眼看就要往地上跌去。

    自知躲不過,她閉了閉眼,做好了心理準備去承受那痛楚。

    卻感覺腰間一熱,有人伸了手過來,穩穩地接住了她。

    她睜眼,發覺自己竟在他的懷裡,他的手摟著自己的腰,抬起頭,他的臉就近在咫尺,冰冷的眸子裡是冷凝的流光,裡面映著她的影子,她怔怔望著,竟忘了要去推開他。

    他只覺手中溫熱,懷裡溫軟,看她抬頭詫異地望著自己,那如水的眸子波光盈盈,清澈瀲灩,他心中一動,腦子還沒轉過來,頭已慢慢地俯了下去,覆上她微微開啟的唇。

    唇瓣相印,兩人皆是一震。

    她驚得要將他推開,極力掙扎,複寫竹嘗得她的美好,哪裡肯放,於是愈發地摟緊了她,將她的身子完全罩在懷裡,唇間肆意凌虐,毫不留情。

    她氣極,張口欲咬,卻反而讓他佔了空子,那舌頭靈巧地溜了進來,逮住她極力躲閃的小巧,深深吸吮,輾轉糾纏。

    院門邊,勒吟書隱身站著,緊咬著下唇,咬得滲出了絲絲血跡,仍不覺痛,只靜靜地看著院裡的一幕,如水的美目裡,佈滿了嫉妒,不甘,痛苦,怨恨……

    那日作了決定,便想著這幾日裡多多走動,看能不能說服她。今日便作了如此打算,誰知剛進院子,卻看見了這一幕。

    那一瞬間,她心底湧起的是洶湧的悲恨。

    才明白,原來還是做不到。才明白,原來委屈自己與陶樂詞共侍一夫的設想只是自欺欺人!她根本就做不到,根本就不能容忍他懷裡擁著別的女人,吻著的不是她的唇。

    而這個人,竟然還是陶樂詞!

    為什麼,為什麼全部都是她?

    賞花宴是,紅文宴也是,為什麼都是她奪去了原本屬於她的風采?

    桃花王爺,複寫竹,為什麼也是她,奪去了他們滿心滿眼的注意?

    如果不是她!

    如果沒有她!

    原來,她以為自己已經放開,可事實上,還是沒有放開。

    原來,她一直耿耿於懷,以為不再計較,可在看到他們相擁的那一刻,那些前塵往事卻仿若昨日,那麼清晰,半刻都不曾忘。

    複寫竹的眾多姬妾,她沒有辦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她孤立無援,抵擋不了她們數之不盡的手段,為了待在他的身邊,她唯有委曲求全。

    可是陶樂詞不一樣,她同樣是孤身一人,對付她,並沒有太大的阻力。

    心思翻轉,塵埃落定,用手帕細細擦拭乾淨了唇上的血跡,她抬眸,眸子裡是如水的清明,唇角,牽出一抹溫婉的笑,然後她舉步,款款地走進了院子。

    「夫君。」她盈盈下拜,含笑而望,臉容絲毫不見半點不滿與怨恨,彷彿眼前擁著別人的男子不是他的夫君,而她也不是遇見丈夫偷情的妻子。

    複寫竹身心燥熱,正想抱了懷中的女子入房,聽得她的聲音,那臉色頓時一沉,轉過頭冷眼看她,陰陰冷冷咬牙道,「你倒是來得巧!」

    兩人說話的功夫,陶樂詞已掙脫出來,因他的吻來勢洶洶,幾乎令她窒息,所以只顧在一旁喘著氣,竟逃不開幾步。

    看她喘得難受,他自然地伸手,在她背後緩緩地幫她順氣,那動作溫柔無比,似乎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勒吟書看得分明,心中彷彿被萬根刺齊齊穿過,無比的絞痛。臉上卻是涓滴不露,依舊盈盈笑著,只溫溫說道,「因那日臣妾與妹妹聊得投機,便約好了要常常來走動,今日得了空,便想著再來叨擾妹妹,討教討教,卻不想竟打擾了夫君,實在是臣妾之罪。」

    複寫竹略略挑眉,語氣詢問,「妹妹?」

    「是這樣,我與樂詞既來自明月,互相又聊得投機,便以姐妹相稱。」

    他挑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勒吟書盈盈回望,眸子裡似有千言萬語,欲解君意。

    兩人對望良久,他像是明白什麼,忽地舒眉,臉色漸漸地緩了下來,開口,語氣已沒有了方纔的冷若冰霜,甚至還帶著點期許,「她如今的身份,你竟能與她姐妹相稱,倒也難得。也罷,正好本王想起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如此,便不打擾娘子與樂詞敘舊。」

    勒吟書驚愕抬眸,成親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喚她娘子。她只覺得心裡如春水漫過,無邊地柔軟,無邊地滿溢,清妍的臉容,也頓時染上薄薄的一層紅暈,這樣看去,竟是美得山河倒轉,日月失色。

    「夫君之意,臣妾明白,臣妾會好好與妹妹相處的。」她臉容帶羞,美目含春地回道。

    他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如此,便有勞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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