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姬行雅緩緩醒了過來。
睜開眼,頭頂是嶙峋的鐘乳石,似乎還有幾滴水珠,陽光從外面斜照進來,微微泛著亮光,一滴水珠於石尖處凝聚,滴落地上,快速地融入土裡。
怔楞了一會兒,忽地想起什麼,慌忙坐起身,忽覺肩上一痛,這才想起自己受了傷,掀開衣服一看,不禁愣住。
月白色的布,自他的肩膀到腋下,纏了一圈又一圈,裡面捂著一團已經搗爛了的烏青色的藥草,傷口處微微發白,卻不見紅腫發炎,想來是這些藥草的效果。
又查看了身上其他幾處傷口,皆是與肩上傷口一樣的處理,除了肩膀上的傷,這些傷口都不太嚴重,經過藥草的治療,已經止了血,痛楚也減輕了很多,想來只要不扯動傷口,應該很快就會痊癒。
這些,難道都是她做的?
想到這,慌忙扭頭,目光急切地搜尋著什麼,在看到不遠處的那抹月白身影時,才緩緩地吁了口氣。
站起身,才發覺這是一個山洞,洞裡不大,寬不過幾米,倒是有點深,蜿蜒曲折,看不見底。
來到她身邊,蹲下,手剛一觸及她肌膚,心裡咯登一聲,好燙!
扳過她的身子,俊眉立刻緊緊皺起,尖削的瓜子臉,慘白一片,又隱約可見幾抹可疑的酡紅,額上汗珠如雨,雙眼緊閉,呼吸細弱不穩,秀眉緊緊地蹙起,似乎在昏迷中,仍舊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手撫上她的額頭,果然燙得驚人,落崖前,他記得她並沒有受傷啊,怎麼會突然發燒呢?目光快速地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她的腳踝上,將手帕小心地解開,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眸光陡地一沉。
整個腳踝都腫了起來,傷口處,骨頭隱隱可見,而傷口周圍,因處理不及時,加上時值盛夏,天氣炎熱,經過一夜,已經發膿,還滲出些血水,她會發燒,估計也是傷口發炎引起的。
迅速地點了她腿上兩個穴位,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顆藥餵她吞下,這才匆匆外洞外掠去。
入目是一片青翠山色,鳥啼蟬鳴,空氣中帶著水氣,清冽無比,地上坑坑窪窪地仍留有不少積水,想來昨晚應該下過一場大雨,這倒省下了他去尋水的功夫,不一會兒,他已經借蕉葉集了一些水回到山洞,仔細地將她的傷口清理乾淨,從剛才的小瓷瓶裡倒出兩顆丹丸,捏成了粉末撒在她的傷口上,見原來包著傷口的手帕已經髒得不能用了,又撕下一截衣袖將她的傷口細細包紮好。
總算處理完畢,見她呼吸漸漸平穩,他終於鬆了口氣,看了一眼裡面丹丸已經所剩無幾的小瓷瓶,不禁苦笑,月拈香是千金難買的靈藥,若是被那小氣的老頭子知道他這樣糟蹋,只怕是要氣得吐血身亡了。
其實就這點腳傷,一般的金瘡藥已經足夠了,就算真的要用月拈香,一顆也絕對夠用了,可是看著她一副幾要殞命的模樣,總覺得心慌,如今用了三顆,才覺得略微安心一些。
罷了,看在她昨晚照顧自己的份上,這三顆月拈香,就當是報酬吧。
更何況,她本無辜,這次的遇襲,是他連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