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不夜城迎來了初冬,寒冷驅走了溫暖。
這一天,出院的日子來臨,徹底康復的莫離殤攙扶還打著石膏的穆流年走出醫院,王琦透過後視鏡看好友閉目枕著莫離殤的肩膀,不由挑了挑眉:「去哪。」
「望空公寓。」很意外的地方,王琦還以為穆流年會把莫離殤帶回穆氏辦公樓頂層,結果卻是送回言曼雪那裡。他連墜橋都是將懷裡的莫離殤保護的很好,現在大費周章身體也好的差不多,居然採取放羊吃草的態度,這真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安排。
王琦搖了搖頭,真是猜不透好友一天都在想什麼,或者說連他都搞不清莫離殤在穆流年心裡究竟是怎樣的角色,他還從未見過穆流年如此在意一個女人,並態度如此的忽冷忽熱。
吱的一聲,車子駛到了望空公寓,王琦沒有說話,只是通過透視鏡示意莫離殤下車。看了眼枕著自己的穆流年,她微微無奈推了推裝睡的男人,「我到家了。」
「我知道。」男人依舊靠著她圓潤的肩,閉目養神的他隔絕了任何目光的探尋,一時間讓人不知道他到底想什麼,唯一感受清晰的是他氣息很平和,甚至透著對莫離殤的寵與溫柔。
見穆流年沒有動作,莫離殤摸不清他的心思,只有悶悶的坐在車裡,低著頭絞著裙擺思緒漸漸飄遠。
片刻,男人忽然睜開了若星光璀璨的眼眸,他沉默注視稚嫩的莫離殤一副認命的神情,緩緩說道:「在想什麼。」
莫離殤微微回神,「在等你對我的安排。」她的聲音溢滿順從,就連面容都是淡淡的,讓人瞧不出一絲一毫逆反,但穆流年知道她一直不喜歡和自己呆在一起,這無關喜歡與否,而是發自內心的排斥。
穆流年寵愛的捏了捏她消瘦的臉頰,慢條斯理笑道:「我說過讓你只做你自己。」
莫離殤一愣,旋即清澈眼眸劃過了一抹激動,她簡直不敢相信穆流年會這麼輕易厭煩了自己。然而剛剛雀躍的心,卻因為穆流年接下來的話一沉:「做我的女人,不一定要捨棄自我,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直到你心甘情願那天。」
嘩啦,一桶冷水澆的莫離殤黯然了眼眸,原來不是厭煩而是迂迴的提醒和「放養」。「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或許想讓穆流年討厭她的一天,恐怕只有在失去那薄薄一層膜以後,但為什麼在穆流年深沉夾雜莫名灼熱的眼神裡,她總有一種一輩子甩不開穆流年的錯覺?
可能自己想多了吧!以穆流年的能力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就算自己在他眼中是特別的,世界這麼大,誰又能保證日後沒有另外一個女人吸引他的目光呢?
「開心點,我還從未這麼遷就一個女人,你是特別的,不要老是苦大仇深的表情,活潑點對你來說沒壞處。」穆流年說完吻了吻她的唇畔,「電話記得充電,不開心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別讓伯母擔心你。」最後一句,他咬音特別重,好似在提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