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花園四處皆是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病人,他和她同樣狼狽坐在輪椅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比肩而坐,男人渾身上下都是厚重的石膏,唯一完好無損的就剩下右手,那張勾魂奪魄的面容噙著魔魅性感的笑容,他的精神狀態非常好,如果那雙冷睿的眼不要老是盯著自己會更好。
「劫後餘生的感覺如何。」他頗為深意的問,深邃的眼眸定定注視虛弱的莫離殤,幾天時間她似乎又瘦了,一雙清澈眼眸凹深的厲害,面色蒼白無血色,好像風速再大點就能把她吹走。
在穆流年深沉目光下,莫離殤晦澀的低頭,「我該對你說聲謝謝。」但她還是排斥穆流年,因為他的存在扼殺了她安穩的人生,或者說日後他即將霸佔她無數青春時光,直到他厭惡她的一天。
「很不錯的覺悟。」穆流年抬起她黯然的面龐,低沉笑道:「我會請最好的醫生治好你母親的腿。」
「謝謝。」疏離的道謝,莫離殤眸光灰暗,聲音懇求道:「穆流年,以後我會很聽話,你能在我母親面前給我留一點尊嚴嗎?」深知莫清秋的高傲,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委身在一個男人身下,或許她不難接到莫清秋第三次墜樓的消息。
見她毫無生氣的模樣,穆流年挑了挑眉:「本少不缺聽話的女人。」
「那要怎樣你才不會讓我在她的面前難堪?」她都認命了,他到底還想怎樣?死又不讓死,活著又不肯讓她在唯一至親面前存留點尊嚴,是不是看她痛苦掙扎他才滿意。
「做你自己就好。」穆流年風雅笑了笑,他慵懶的閉上眼曬著陽光,似有深意說道:「離殤,在你給一個人下定義以前,起碼要做到真正的正視。」
餘音落地,男人不再理會氣息萎靡的莫離殤,反而愜意的閉上眼,不肯多說有關他怎麼把莫清秋轉進這家醫院,只是讓她一個人靜靜的思考。
靜謐的下午,男人就那麼隨興靠坐在輪椅裡小憩,柔媚的陽光打在深邃明朗的輪廓上,清風吹起了他如墨的髮絲,他懶怠的以手撐著下顎,細碎光影裡,那雅致的唇角微微上翹,莫名給人一種邪氣的感覺。
一看便癡了,琢磨男人話裡的意思,莫離殤困惑的眼閃動著清亮,其實穆流年在她的面前一直清晰可辨,他固然可惡給她打上穆少女人的標籤,實際上他從未真正做出傷害她的事。
意識到穆流年不會傷害她的心思,莫離殤搖了搖男人的肩膀,「醒醒,你還沒告訴我怎麼跟我媽說轉來這家醫院呢。」
男人睜開一片清明的黑眸,似笑非笑的道:「你認為我會怎麼跟她說呢?」
戲謔的目光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寵溺,他笑望臉色羞赧的莫離殤,靠近她漸漸發紅的臉頰,聲音魅惑:「怎麼不說話。」
「我……不知道……」她磕磕巴巴的回應,壓下潛意識想到的可能。
見狀,男人則笑的優雅從容:「當然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不然還會有其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