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誠的心裡陡然一陣淒涼,眼角不由得有了濕意,隨即伏在趙柯的肩頭痛哭失聲。
好似是無法發洩自己內心的憤怒,一瞬間,莫清誠只覺得自己變得很無力,那種無力感鈍生在心中,揪出一種叫做悲傷和失望的東西,然後在自己的四肢百骸氾濫開來。
趙柯撫著莫清誠的後背,默不作聲的將她攬在懷裡,只是好看的眉宇微微的蹙起媲。
清誠,你可知道,你若流淚,濕的總是我的眼,你若悲傷,痛的總是我的心丫。
清誠,我是多麼不想承認啊,時至今日,我依然愛你!
因為報紙上的熱議,live集團,以及整個a市的商界都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於皓南毫不懷疑的是有人想將這件事情鬧大,繼而給自己壓力。
有些記者開始翻找以前和於皓南有過關係的女人,竟然有人找到很多年前於皓南和莫清誠在車上車震世間的照片,還說照片上的兩個女子身形和臉型都驚奇的相似,於是媒體猜測這照片的主人可能是同一個人。
這麼一猜測,那麼五花八門的報道就更多了,少部分說於皓南和曾經的情人時隔九年再度重逢,舊情復燃,和陳琳的感情陷入危機。
壞點的就是於皓南曾經的情人色-誘,拿以前的照片威脅等等手段逼迫於皓南等等,而且這麼報道的媒體雜誌貌似更多。
短短兩天的時間,整個a市都因為這麼一場鬧劇而弄的有些鬧哄哄。
live的股價再次嚴峻的情況下短短兩天就近跌停,live公司全體上下都被媒體圍追堵攔,偏偏這個時候live集團的總裁和副總都沒有出面解釋些什麼,這不由得更是引起媒體的懷疑,難不成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種逃避是不是代表一種默認?亦或者,是無聲的抗議?
莫清誠這兩天過的也非常鬱悶,原因就是九年前的那場車震緋聞,自己曾經作為眾多被懷疑女主中的之一,當然,莫清誠自然沒有承認那個之一還就是自己。
可是敏感異常的八卦小記者們是不會放過一點點的蛛絲馬跡的,而且他們懷疑的理由也是有的。
當年的車震時間之後,那些被懷疑對像中的很多都已經離開了a市,即使沒有離開的,嫁人的嫁人,繼續賣的繼續賣,算得上風韻猶存,至少配得上於皓南品味的也沒有幾個了,而莫清誠,很不幸的成為其中的一個。
莫清誠這從當天中午在公司門口被圍追堵攔後,趙柯馬上招來了救星,也就是現在正當紅的少婦少女殺手申明樂,申明樂將記者們引走之後,莫清誠才得意脫身,回到顧宅,可是記者們卻沒有放棄,仍然在顧宅的門口蹲點守候,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而於皓南除了第二天中午讓人送了一部最新款的手機過來後,這兩天沒有聯繫莫清誠。
這對於莫清誠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諷刺,現在連小北都被被迫請假在家沒法去上學,劉嬸和張管家一出門就會被記者們圍著問這問那,還好趙柯和申明樂幫著,不然兩個老人連上街買個菜買的都不安穩。
可是這樣的時候,於皓南卻不見蹤影,甚至連一個電話和短信都沒有,莫清誠在家裡蝸居的這兩天,已經不想去管外面此時鬧成什麼樣子了,她只是覺得累,從未有過的累。
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只想擁有一個普通女人的幸福,可是命運好似就是跟她過不去,為什麼原本平凡的生活放在她這裡,就變得那樣難。
於皓南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莫清誠當時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但其實她一點睡意都沒有,而於皓南的電話,就是那個時候打了過來。
看著那個熟悉的名字,莫清誠一股怒氣就騰了出來,她深呼一口氣,隨即按下接聽鍵。
「喂,清誠。」於皓南的聲音隔著薄薄的空氣悠悠傳來,帶著略微的嘶啞和疲憊,摩擦耳朵的時候確實極其的舒服。
這個男人,有著世人羨慕的財富,能力,以及英俊無雙的外貌,而上天似乎又特別的優待他,竟然連嗓音也是那樣的好聽。
莫清誠抿了抿唇,隨即冷哼一聲道,「于先生,有事情麼?」
如此生分的稱呼讓電話那邊的於皓南微微愣了愣,但很快,他就調整過來,微微抿唇道,「清誠,別這樣好麼?你現在出來,我在外面等你!」頓了頓,他又道,「放心,記者我已經全部清理了!」
莫清誠聽了他的話又不覺得一陣好笑,「喂,于先生,你真的很搞笑啊,你將那些記者清理就不怕他們懷疑出來照片上的那個傳說中的小三,情人是我麼?或者說你已經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備?但是是你一個人全身而退,還是犧牲我和小北全身而退啊!」
於皓南皺了皺眉,知道莫清誠這兩天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所以也不去怪她,只是耐心的道,「清誠,別鬧了,你先出來,我想見你,我們見了再說,好麼?」
「呵呵,見我?於皓南,難道你又打算讓媒體暴一下我倆深夜私會的照片?增加一些新鮮的***?於皓南,你真當我是傻瓜麼?我莫清誠就是個軟柿子任你這麼搓圓揉扁麼?於皓南,你會不會太自私了!」
莫清誠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不屑,或者說是憤怒和質問,哪怕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質問有些無理取鬧的嫌疑。
「清誠,你誤會我了,這些照片的事情和我沒關係……清誠,我沒有多少時間,你下來好麼?就現在……」袁洪的聲音明顯的有些急。
誰知道莫清誠聽了之後冷笑一聲,「既然于先生你那麼忙,那我還是不打擾了……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莫清誠說畢,就猛地掛了電話,然後將手機電池摳出來,扔到桌子上。
接著於皓南就聽見家裡樓下客廳的座機想個不停,只是莫清誠還沒來得及,就已經被睡在樓下的劉嬸接到。
「不准讓她進來,劉嬸,你睡去吧,這個事情你別管!」莫清誠站在樓梯口,低聲吩咐完後便轉身進入自己臥室,劉嬸只是歎著氣,對此她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於皓南站在外面等了許久,電話打不通,也沒人來給他開門,他原本就因疲倦而顯得略微生硬的臉閃過一絲凌冽的寒意。
羅傑輕輕的走上前去,低聲道,「於總,我們得走了,不然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於皓南抿了抿唇,隨即低低的道,「知道了!」
看著那扇還亮著的窗口,於皓南微微的歎了口氣,隨即轉身對著羅傑道,「我們走吧!」
上了車,車子在夜色中一路行駛,於皓南坐在車子的後座上,微微閉合了雙眼。
「封海那邊查到什麼了?」雖然很累,但是於皓南仍強打著精神低低的問道。
羅傑深呼一口氣,隨即才到,「查到了,那天壽宴走廊和電梯的監控視頻上顯示,您……您的確是被兩個男服務生送到了陳小姐的個人包間裡,而陳小姐之後一個人喝了幾杯,醉倒在座位上後被一個女服務生扶著進了包廂……前後大概過了半小時……」
於皓南聽了微微蹙眉,「那個服務生報案就沒引起什麼懷疑麼?那天的錄像確定沒有誤差?」
「是的。」羅傑點了點頭,「那個服務生在那裡工作已經兩年半了,老員工,至少我相信酒店內部沒人懷疑的,而那天的監控錄像,封海也說了,沒有被動過,所以應該是不會有錯的……」
聽見羅傑的話於皓南仰著頭歎了一口氣,事情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到底是哪裡?
見於皓南如此,羅傑擰了擰眉到,「於總,如果待會見到了那些人……確認是有人……那麼您會妥協麼?」
於皓南抿了抿唇,車內昏暗的燈光下印出他冷峻異常的臉,會妥協嗎?可是如若妥協了,他豈不是又要一次負了清誠?他怎麼可以負了清誠?
但是如若不妥協,清誠和小北可能都有危險,現在的緋聞和八卦,不過是一個警醒,一個小小的警醒而已。
深深呼出一口氣,於皓南不再言語,羅傑也抿了抿唇不再多說。
羅傑雖然和莫清誠接觸的並不是很多,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內,他是排斥莫清誠的,一開始是因為賀文芳,後來則是覺得莫清誠會傷害了於皓南,而自從於皓南將全身是血的莫清誠從地下倉庫裡救出來,他好似心理上已經接受了莫清誠。
他也懂愛一個人的滋味,更得到愛一個人人而不得的滋味,他在心裡是真心希望於皓南和莫清誠這一對明明很相愛卻相互傷害的人能夠走到一起。
車子穿過霓虹燈火直接開到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周圍的人聲也漸漸隱沒,於皓南皺了皺眉,羅傑因為來過一次,所以表情還算從容。
很快,一處微弱的燈光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兩個吸著煙的穿著有些怪異的男人見於皓南和羅傑下車,忙丟了煙的去迎接。
「二位好,刀哥已經等候二位多時了,快請進!嘿嘿!」
於皓南沒有搭理兩個人的奉承,逕直朝著裡面走去。
院落看著有些年限了,是個廢棄的工廠,不過裡面已經經過了一番打掃,雖然路面還是有些碎渣土塊,很不好走。
兩個人將於皓南引進大門後,就沒有再往裡走,於皓南抬眼,卻並沒有看到刀疤,而是看到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件開襟的藍色旗袍,雖然長得不算傾城國色,但是身材極其火辣,畫著很濃的煙熏妝。
女人淡淡額掃了一眼於皓南,以及於皓南身邊的羅傑,眼眸之中沒有出現於皓南所認為的那種輕佻和魅惑,反而是一層波瀾不驚和淡定從容。
於皓南不由得抿了抿唇,想不到刀疤挑女人還挺有眼色,而這個女人能夠跟在刀疤身邊這麼久,也實屬難得。
於皓南曾經聽丹紅說過,在她還是刀疤女人的時候,刀疤給她安排了一個叫劉夢的女傭,後來她離開刀疤後,劉夢上位成了刀疤的女人,而且這麼多年,一直不離不棄的跟著刀疤,算得上是難能可貴。
刀疤這一生做過不少讓人不齒的事情,可是卻也能遇到一個女人真心對他,也算是他的福氣了。
整個廠房看樣子是被改成了刀疤的臨時行動點,雖然破舊異常,但是這屋裡收拾的到也還乾淨。
只是沒想到刀疤竟然落魄成了這幅摸樣。
兩年半以前,陸展越通過手段,一次性搬倒了於皓南,剝奪了刀疤的勢力,杭昱集團也行將枯木,刀疤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在黑道混了那樣久,該有的義氣和江湖道義卻沒有丟,不然也不能當上當上黑幫一區的老大。
願賭服輸,刀疤輸得心服口服,也沒有再去找陸展越再次報仇的心思,只想用自己另外的手段養活自己手下剩下的那一幫兄弟。
所以這麼兩年半以來,他一直在做著私人買賣,譬如做保鏢押寶,幫人要債,或者幫忙找人……
當然事務很是繁雜,但是刀疤卻也做得風生水起,至少他手下的這幫兄弟暫時不愁吃穿,刀疤自己的日子也過的還算順蕩。
陸展越雖然心機頗深,城府也讓人摸不到邊的沉,可是有一點他還算好,那就是不會對你趕盡殺絕,他就算再狠再壞,他終究是接受過正統軍事教育的軍人。
只是聽說陸展越在某次與國際某戰艦軍事演習的時候立下一等功準備加官進爵的時候辭退了,然後到了國外,行蹤也成謎,就連陸家的人也不全部知道他去了哪裡。
對於這點別人自然無法想明白,可是於皓南卻能猜到一二。』
兩年半前,自己放棄翼龍集團的同時,也放棄了自己在東南亞打下的那一片大好河山,而聽羅傑說自己的放棄之後,馬上一直在南美混的風生水起的hi開始蠢蠢欲動。
其實早在很早以前,hi就有在東南亞小小涉足,只是當時於皓南的勢力太過強大,很難撼動。
但是於皓南離開之後,hi的勢力開始很有步驟很有計劃的侵吞著自己在東南亞的勢力,而且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收腹整個東南亞的大部分動盪分子。
若是說這不是帶著預謀的恐怕都沒人會相信,這麼一想,陸展越一定和這個hi有關係,當然,具體是什麼關係於皓南還沒法知道。
因為傳說中的hi是個男人,於皓南也懷疑過會不會陸展越就是hi,但最終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外界傳言hi在南美受重傷的時候,陸展越還在國內接受嚴苛的軍事化訓練。
不管如何,陸展越放棄一切離開了,他幫助hi,還有幫助陸家得到了一切後,自己離開了,有可能去找hi了,也有可能,到了一處別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過安靜的生活了,誰知道呢。
於皓南深呼一口氣,每一次疏離過去發生的一切,都好似是做了一場夢一般,那個夢虛假有真實,讓人看不清輪廓,帶著迷幻吸引著你深深的看過去,但是沉浸其中之後卻發現都是殘酷的現實。
可是當你看盡一切榮辱得失之後,也只是覺得一切都是稀鬆平常,甚至都是極淡的。
「于先生,請進吧,刀哥就在裡面,你要我們幫你找的人……也在裡面!」劉夢對著於皓南淡淡一笑,笑容裡自然而然的流出一種風情出來,獨屬於成熟女人的風情。
羅傑清咳一聲,於皓南卻是面色如常,抬腳就朝著裡面走去。
劉夢看著兩個人的身影,微微勾唇,隨即抬腳跟上。
刀疤坐在一張老闆椅上,嘴裡吸著一隻煙,看著和兩年半以前沒有什麼差別,只是體態好似比兩年半以前還要胖點,可是氣色卻是極好。
見於皓南進來,刀疤連忙站起來上前拉住於皓南的手道,「哎呦,於總,咱們兄弟有些日子不見了吧,快點坐下!」
而此時劉夢不知道何時已經端了幾杯茶過來遞到幾個人的面前,隨即退到一邊,也並沒有說些什麼話。
「刀哥,我今天來這裡……是有事情,要喝茶喝酒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和刀哥好好喝一杯,只是現在,我想趕緊見那兩個人……」
於皓南說罷,朝著羅傑看了一眼,羅傑馬上牴觸一張支票遞了過去,於皓南繼續道,「刀哥,這是這次勞煩你的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