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誠,你不要這樣,你一直抗拒我,換來的不過是我們彼此的傷害,為什麼你就不肯接受我,我已經說過,我可以補償你,無論要什麼樣的補償都可以,但是讓我放棄你,不可能!」
莫清誠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伸出手探向自己的臉,竟然是濕的,不要,不能哭,不能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哭。舒嬲鴀溜
陡然想起,似乎顧明遠也曾帶自己來參加過這樣的商業集會,雖然不像現在的這般龐大,但是莫清誠卻是記憶猶新,尤其是顧明遠向別人介紹「這是我的女兒」的時候的驕傲的表情。
爸爸,當時的你,到底在驕傲什麼?您心心唸唸的女兒,什麼都沒有為你做,反而讓你蒙受羞辱,讓你失去自己平和的生活,失去自己最愛的人和一生的心血,您到底驕傲什麼?
手臂驟然被人攥緊,無意識的被人拖著向前,腳步有點虛浮和飄渺,她甚至已經失去了意識一般的跟著那個人踉蹌的向前走漩。
十歲那年,莫清誠生過一場很嚴重的病,那場病差點奪走她的生命,幸好救治及時,她才活了下來,後來她才知道,當時的她在手術過程中大量失血,顧明遠恰好和她是一個血型的,輸了很多的血液給她。
這個男人,和自己血型吻合,可是卻不是自己的親生爸爸,但是他卻如此無怨無悔的對待自己,自己的血液裡,其實已經有了他的血,冥冥之中,她已經是他的女兒了。
已經是了烀。
一道強光突然投射過來,莫清誠下意識的抬手想要擋住臉,然後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接著便是被一個男人狠狠的按在牆壁上,除了粗重的喘息聲,其他什麼都沒有。()
「莫清誠,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麼?你想折磨我,有很多種方法,你知道有很多種的,但是你偏偏選擇最笨最不可能的一種,和我在一起,就那麼難?成為我的女人,就那麼難?」
於皓南的臉色很是難看,他強迫著莫清誠與他對視,但是看到她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他更加的惱羞成怒。
「莫清誠,你醒一醒,你別再欺騙自己了,你對我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樣只有恨麼?」
「我不信,我一點都不相信,莫清誠,你聽著,我愛你,我於皓南這輩子從來沒對一個女人說過愛,也從來就不懂愛!」
「可是莫清誠,我他媽-的現在愛上了你,我把你的名字刻在了心裡,每刻一筆心都在不住的滴血,我疼得要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我那麼疼,我一直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什麼,現在我知道了。」
「莫清誠,我愛上你了,哪怕你不信,哪怕你覺得我說的話都是假話,我還是要告訴,莫清誠,我愛你,我愛你!!!」
男人的怒吼聲傳來,帶著一股撕裂空氣的沙啞,讓莫清誠的心微微一顫,暗淡的眸子裡終於出現了一絲的焦點,嘴角微微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微微探出手指,伸向男人的俊美的臉頰。
指尖有意無意的描摹著他的輪廓,男人的心微微的顫抖著,身體不敢移動分毫,真覺得現在的一切,似乎都像一個夢,一個醒了,就不會再有的夢。
可是夢,終究要醒的。
淡淡的女子聲音傳來,幾乎不帶一絲的溫度,讓男人瞬間涼了心。
「可是怎麼辦?我……不愛你!」
簡單的幾個字,似乎將男人所有的理智全部摧毀,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愛,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讓他付出那麼深沉的一顆心,可是現在,這所有的一切全部成為陣痛的點,擊的自己體無完膚。
他微微的蹙起眉頭,漂亮的眼睛中刻映出她的模樣,卻又淡淡的虛化黯然,原來自己在他的眼中,竟是如此可怖的。
五年了,她到現在才發現。
「沒關係!」男人嘴角扯出一個乾澀的笑容,那個笑容讓莫清誠詫異,她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於皓南,不敢相信這三個字竟然會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
以於皓南的脾氣,現在的他,一定會暴怒,甚至抬手甩自己幾巴掌,更嚴重者,就像上次在游泳池中強要了自己。
但是沒有,他竟然跟自己說沒關係,沒關係什麼?自己不愛他,他沒關係?還是自己的愛在他看來,有或者無,都沒關係?
「我知道,是我一直太強迫你,我越是強迫,你越是抗拒,你現在不愛我,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我們有很長的時間,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開玩笑,重新開始?這個男人,他的大腦結構似乎跟我們尋常人不一樣,莫清誠的意識陡然的清醒,虧自己剛才還為這個男人的改變吃了一驚,現在發現,哪裡有改變,分明還是那個蠻不講理的於皓南!
「呵呵。」莫清誠突然冷冷的一笑,「于先生你就那麼想和我重新開始?想讓我愛上你?那好……我給你機會?」
男人的表情微微一滯,「真的?」
「我知道于先生說話做事經常反悔,但是我莫清誠說話有一是一,有二是二……」
「好,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而且……不碰觸我的底線……」
「放心,我不會動賀文芳一根汗毛的……」莫清誠慢慢的掙脫於皓南的禁錮,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外面的世界漆黑一片,夜空中零星的掛著幾顆寒星,凋殘不堪,就像不完整的心。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猛地推開窗戶,一陣冷風襲來,隔著薄薄的衣料直接吹進心中,悲傷卻總也溢不出去。
三樓的陽台,下面有一排青蔥發芽的灌木,燈火撩人,美麗逼人。
手指骨節慢慢的收緊,她深深呼出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讓我原諒你,甚至和你重新開始,可以!那麼你……從這裡跳下去!」
男人身子微微一僵,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窗前的女人,女人嘴角含笑,夜風中的她頭髮有點微微的鬆動,偶爾落下來的一小拙蕩在脖頸處,燈光掩照的背影裡,她的身形纖細妖嬈,就像一種植物,美得炫目。
「你說真的?」男人低低的開口,聲音有著略微的顫抖,莫清誠甚至可以看到他幾乎要捏碎的拳頭,她冷冷一笑,「當然,你從這裡跳下去,如果你沒死,我可能會考慮原諒你,和你重新開始,怎麼樣?于先生敢麼?」
她慢慢的踱著步子,直至走到他的跟前,氣息猛地逼近,妖媚一般,她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很輕柔的吻,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碰觸,可是為什麼,彼此都感覺,此時的他們,離得那麼遙遠。
從未有過的遙遠。
男人擰起眉頭,站在那裡沒有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面前這個毒藥一般的女人,看著她的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隨即慢慢的退後兩步,輕輕的轉身,優雅的裙擺在空氣中蕩出一個美麗的弧度,門鎖關上的聲音,隔絕了剛才冷滯的空氣。
看呢,終究是不敢的,和自己糾纏了這麼久,剛才口口聲聲的說愛她,現在呢?不過如此。
也許,這樣做會讓他暫時安靜下來吧,會讓他暫時不再糾纏自己吧,現在的她,還不想這麼快的進入角色,雖然她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一無所有的那一天,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於皓南,收起你的惺惺作態吧,不光是你,換成任何一個男人,為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而獻出生命,都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