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寶馬轎車從遠處駛來,裡面的男人看似很疲憊,微微蹙著眉頭坐在車裡,前面的男人回過頭道,「於總,到了,先吃點東西吧!都忙了一上午了!」
男人慢慢的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疲憊,慢慢的打開車門,下了車。舒籛鑭鍆
昨晚聽說城南的開發案子出了點問題,於皓南一大早就趕了過去,忙了一上午到現在還沒吃飯,都下午兩點多的光景了,羅傑皺了皺眉,看著於皓南的神態很不好,但是卻也不知道能說什麼話。
男人朝著四處看了看,「就這家吧!」說罷,便抬腳向著一個餐館走去,羅傑也沒有阻止,跟著便走了進去。
「唉,你慢點走,急什麼啊!小心路滑!」兩人剛走到門口,突然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穿入耳膜,於皓南的身子微微一顫,隨即便轉過頭來,真的是她灩。
此時的她,扯著前面男人的衣袖,男人的肩頭扛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孩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於皓南微微蹙了蹙眉,低低的道,「進去吧!」
羅傑微微一怔,「於總。」
而男人,已經轉身走進了餐廳蹋。
下午又在公園裡完了一會兒,將上午沒有看的道的動物全部看了,尤其是在海洋館裡,看到玻璃水池裡那麼多漂亮的魚兒,小傢伙可高興了!
而且很巧的,竟然在海洋館裡看見了胖男人和他女兒,顧小北簡直要高興瘋了,兩個孩子又窩在一塊兒說這說那,申明樂和胖男人也在那聊著天,莫清誠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插兒子的話插不進去,男人之間的談話她又不感興趣,乾脆將兒子丟給申明樂,自己一個人在海洋到處逛逛。
看著那麼多漂亮的魚兒,莫清誠心裡也很是高興,看著它們自由翩躚的游弋,嘴角不禁斂起笑意。
自由,對的,就是這種自由,她一直想獲得而不得的自由。
曾經的曾經,她以為她的離開真的獲得了一種自由,可是最後卻發現,心若被束縛,你到哪裡,都不是自由。
正在專注的看著魚群的莫清誠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從玻璃水池裡映出那個男人的臉的時候,莫清誠只覺得呼吸一滯。
轉過頭,不遠處的兒子還在跟小女孩聊得正歡,而男人,炯炯有神的漆黑雙眼掃了一眼顧小北,又回到了莫清誠的身上,嘴角微微扯出一個笑容,「莫小姐,不該給我一個解釋麼?」
於皓南原本都已經走進餐廳,可是直到最後卻還是忍不住的回頭微微一瞥,而恰好這個時候,坐在申明樂肩頭的孩子微微的側過頭,於皓南看清了他的臉。
那雙眼,那個鼻子,那張嘴唇……如此像自己的一張臉,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張臉……
這個孩子,難道不是莫清誠收養的?想起五年前,那個女人離開,若是剛做完手術大出血離開,怎麼可能做到?除非她死了,可是如果她沒有拿掉孩子,就有可能,至於孩子看起來很健康,他也有解釋,當時的醫生只說可能畸形,並不是一定。
萬事當中,沒有一定,就會有可能。
所以這個孩子,可能,甚至很可能,是他以為在五年前就已經失去的孩子,他和莫清誠的孩子!
昨晚的他,幾乎是已經放棄了莫清誠,可是上天不要他放開她,他們之間總有牽扯,現在,他發現她為他生了一個孩子,一個那麼健康可愛的孩子,他怎麼可能再去放開她?
他不會再放開她!
「不要在這裡,跟我來!」莫清誠咬了咬牙,實在不想在這個情況下,讓顧小北和於皓南見面,雖然他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臨,可是卻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時刻。
至少現在,她還不想,真的不想,尤其申明樂還在。
莫清誠咬著牙,慢慢的朝著海洋館的另一邊走去,路上拿出手機給申明樂發了短信,說自己去上衛生間,如果他們玩好了,就直接出海洋館,她會在外面等他們。
兩個人徑直出了海洋館,周圍的人太多,說話實在不方便,於皓南皺了皺眉頭,托起莫清誠的手邊朝著動物園的門口走去。
「喂,你幹什麼?我還要在這裡等我兒子!」莫清誠掙扎,她不要和男人走,顧小北一會出來看不到她一定會擔心的,她不要兒子擔心。
於皓南擰了擰眉,「好,那我進去把我們的兒子一併帶出來,我們一家三口好好聚一聚,這樣或許更好!」
於皓南說完,便抬腳往回走,莫清誠心裡一緊,連忙拉住,「於皓南,你幹什麼?誰告訴你兒子是你的了?你有什麼理由說兒子是你的,你少臭美了,那是我的兒子,接你無關,於皓南,你最好別碰我的兒子!」
看著莫清誠緊張的神情,男人的心微微一軟,他知道,現在的莫清誠也許活下去的唯一的勇氣就是為了那個孩子,所以她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若是孩子都人奪走,莫清誠,就真的要死了!
「好,我不去動他,但是,你得跟我走!」於皓南擰著眉頭,低聲道。
看著莫清誠憤恨的眼神,他的眉頭更深,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我保證,我什麼都不做,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莫清誠沉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於皓南,冷冷一笑,「真相你不是都知道麼?如果我說那個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不會信,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會信!」
「因為他太像你了,我無法去否認你們之間的這種血脈之情,但是於皓南,我還是要告訴你,孩子是你的,但是別忘了你曾經想殺死他,所以他和你已經沒關係了,所以,孩子現在,只是我一個人的!」
午後的陽光,帶著微微的燥熱感襲來,於皓南的眉頭緊蹙,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莫清誠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
當初的他,的確從沒想過讓這個孩子存活,並且一直逼著莫清誠去做掉孩子,甚至在兩人最後一次會面當中,還很心的提醒她做掉孩子,而他也相信,莫清誠時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的。
莫清誠對他的恨,對他母親的恨,讓她不可能,也不會願意會生下這個孩子,即使於皓南不逼,他也會覺得莫清誠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可是如今,五年過去,當初差點被扼殺在羊水裡的孩子,現在已經長得那麼大了。
而且如此像他,他的五官,他皺眉時的表情,他嘴角溫柔內斂的笑意,這些都在提醒著他,那是他的孩子。
從那微微的一瞥到現在,他一直跟在後面,看著孩子的一喜一怒,看著莫清誠眼裡溫柔的笑意,他突然覺得,似乎人生所有的美好都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這兩個人,是他於皓南窮極一生需要去守護和保護的人。
「清誠,我知道,我當年有錯,我不配做孩子的父親,但是無論如何,孩子的身上,都流著我的血液,這種血脈之情是無法割捨的,任誰都割捨不了的!所以,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保護你們母子,我想保護你們!」
於皓南用盡量低平的聲音慢慢的說著,他心裡有多害怕,多害怕這個女人會憤恨之下帶著孩子再一次永遠的離開,他已經無法再忍受失去他們的痛苦了。
他不要他們再離開。
「于先生,如果你真的想保護我,就請離我遠一點,我想于先生應該比我更懂得你母親的手段,若是她發現這個孩子是你的,她會怎麼對我?會怎麼對我的孩子?你口口聲聲說著要保護我們,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離我們越近,我們就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