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說我要是放隻貓,能抓到老鼠嗎?」醉兒嘴角掛著邪氣的笑容,雖然不知道躲在暗處的人是誰?為何要殺自己?可她知道,另一個躲在暗處的人,一定會幫自己,畢竟他曾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嗎?
「這能不能抓到老鼠,就要看那隻老鼠夠不夠聰明了。」玄真子雖然不知道醉兒要怎麼做?但是看著她那麼自信的樣子,他也就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春曉姐姐,你知道夫人和前輩在說什麼嗎?我怎麼有點聽不明白?什麼老鼠,貓的?」明月聽了他們的話,有些雲裡霧裡,她發現,自從上次中毒之後,腦子就有些不靈光。
「我也不知道,不過,只要不是算計我們,我們就不用管了。」春曉大約能聽的明白他們的意思,就是暗中有一個人想對夫人不利,夫人現在在想辦法逼他出來,至於要怎麼做?她是不知道。
冥歌原本的目的地並不是這裡,可他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這麼久的時間,他一直在暗中保護著醉兒,也深深的知道,聶龍霄對她的感情,所以在聽到她死了之後不過數月,聶龍霄就要迎娶他國公主之事,感到很疑惑,而當他來到這裡,看到那個坐在椅子上興致勃勃的看戲的女子時,便確定了一件事,也明白了,聶龍霄為何會娶她,而她說的那番話,他也聽到了,心裡不禁有些激對,剛才他進入客棧的時候,故意讓她發現,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應,現在既然確定了她就是她,那麼他便不允許任何人再有機會傷害她,所以在暗處找起了人。
「丫頭,這麼半天了,你就這麼坐著不動?」過了半響,看著沒有什麼動作的醉兒,玄真子坐不住了,看著自己徒弟他們個個都很忙,而他面前的花生也吃完了,酒也喝完了,等著看的好戲到現在也沒開幕,這能讓他不急嗎?
「師傅,稍安勿躁,好戲正在上演,只是你沒買票,不給你看而已。」醉兒一臉的興致勃勃,她知道,在暗處一定在展開著一場,他躲他追的戲碼,只是這兩人的武功並不是一般人可比,所以才沒人發現,而師傅他一隻顧著吃喝,並沒有注意周圍的氣息變化,自然也沒有發現。
「買票?買什麼票?」玄真子是真的不懂了,這又不是進戲園子看戲,還需要買什麼票?
「噗!看來,今日我們都得埋骨在此了。」魑魅魍魎四大護法再加上靈雀,現在已經是傷痕纍纍,氣喘如牛,五人背靠背的圍成了一個圈,魑接了聶龍霄一掌,吐出一口鮮血,說道,而他們的腳邊,也躺著不少的御林軍屍體,而其他人,除了聶龍霄外,都不大不小的受了些傷。
「不,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我跟你們拼了。」靈雀髮絲散亂,衣衫也被劃了不少的口子,持劍低垂著的那隻手,鮮血隨著指尖『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聽到魑的話,神情有些癲狂的說完,拿起劍就朝最近的林睿刺了過去。
「蠢女人!」魎看著靈雀撲上去的身影,嘴裡吐出一句不屑的話,然後迅速的補上靈雀離開產生的空缺,現在聶龍霄他們已經停止了攻擊,只要他們保持冷靜,保存體力,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硬碰硬,只會讓他們死的更快。
「啊!噗…。魑,魑護法,救,救我,唔!」靈雀在撲上去和林睿打鬥不過數招,便被打落佩劍,身上也帶了不少傷,而此時林睿的劍,正插在她的腹部,靈雀的武功本就不算很高,和經過生死訓練的林睿想比,那就是以卵擊石,還不等她把話說完,林睿便將劍拔了出來,而靈雀吐出一口血,雙手捂著腹部的傷口,睜著一雙眼睛倒在了地上,斷了氣。
「魑護法,怎麼辦?我們乾脆聯手殺出去吧,要不然,我們連一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魅看著倒在地上失去生命的靈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又靠近了魑一些,低聲的對他說道。
「彭!」就在氣氛緊張的不得了的時候,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了出來,眾人隨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男人狼狽的跌在已經成為廢墟的客棧大廳之內。
「哎呀,抓住了,師傅,看來這隻老鼠不夠聰明。」四大護法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心裡有些疑惑,這人是誰?而聶龍霄他們也在猜著這人是誰?就在這時,卻聽到樓上傳來醉兒興奮的聲音,聶龍霄抬眼望去,就見她站在已經破爛不堪的欄杆邊上,看著他們,於是一個縱身飛上去,將她摟進懷裡,離開那搖搖欲墜的欄杆,對她說道:「醉兒,怎麼這麼不聽話,那裡很危險。」
「霄,我一時興奮,下次絕對不會了,你快看看,那隻老鼠死了沒有?他剛才還偷襲我來著。」醉兒吐了吐舌頭,看著下面躺在地上沒動的那個人,抬頭看著抱著自己的聶龍霄說道。
「什麼?給我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聶龍霄一直忙著應付四大護法,並沒有過多的注意醉兒這邊,況且還有師傅在她身邊,他相信師傅不會讓她受傷,所以在聽到醉兒說有人偷襲她時,心裡一緊,有些緊張的檢查起她的身上,確定她有沒有被傷到。
「沒事沒事,霄,你再不去看看,老鼠就要跑了。」醉兒是瞭解聶龍霄的,知道他有多擔心自己,於是配合的讓他檢查,不經意間看到那人爬了起來,於是有些著急的對著聶龍霄說著,可別又讓他跑了,這樣自己又得膽戰心驚的過日子,隨時防備著被人偷襲什麼的,那樣她還不得累死了?
「想走,問問我手裡的劍,答不答應?」聶龍霄扭頭看向下面,果然看到那人站起身,不過,他面上蒙著黑紗,看不清楚長相,見他就想離開,於是將醉兒交給明月他們,拿著劍一個縱身下去站在那人身前,冷冷的看著他說道,而同時,冥歌也出現在了那個男人的另外一邊。
「冥歌,你來了就好了,快救我們。」四大護法看到出現在大廳中的人,都不禁鬆了一口氣,趕緊開口向他求救,只要他出手,那麼他們就不會有事。
「咦?那個人看著怎麼那麼面熟?」明月看著一臉沒什麼表情的站在下面的冥歌,覺得很是面熟,於是疑惑的說道,而她的話音剛落,又突然叫了起來:「啊!我想起來了,他不是上次在街上救了夫人的那位公子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羅剎門的第一殺手,冥歌,真是幸會。」聶龍霄原本在聽到四大護法的話時,心裡一驚,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站著的冥歌,聽到明月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醉兒,眼神一閃,他怎麼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不過,既然這人救過醉兒,現在又將躲在暗處的人揪出來,可以斷定,他暫時不會成為敵人,於是開口對他說完之後,又看著站在中間不發一言的不速之客,然後又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躲在暗處?」
「天下第一殺手原來長這個樣子啊?我一直以為長得很恐怖,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果然什麼事情都不能道聽途說。」醉兒站在二樓上,看著冥歌那張不輸於聶龍霄的俊顏,忍不住嘀咕著,以前老是聽到別人說,第一殺手怎麼樣怎麼樣?就以為一定是個凶神惡煞的人,今天看到,簡直是大顛覆,而且最讓她想不到的是,那日救了自己的人,居然就是他,不是說,第一殺手冥歌只殺人,從來不救人嗎?那他怎麼會救自己?
「給你兩條路選擇,自裁或者我動手。」冥歌在聽到明月的聲音時,更加的確定了眼前之人便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抬眼看了看聶龍霄,將心裡的情愫壓下去,他早就決定好要一輩子在暗中保護她,絕對不會讓她知道自己的感情,開口冷冷的看著面前站著的蒙面人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四大護法和其他人聽到冥歌的話,心裡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句話,尤其是四大護法,一邊戒備著將他們圍住的蕭寒等人,一邊看著冥歌他們這邊的情況,心裡有太多的疑問,一向冰冷無情,不和任何人說話的冥歌,竟然會管別人的閒事。
「為何就這兩條路?本尊還有第三條路可選,那就是殺了你們,然後帶著她的人頭回去拿錢。」那蒙面人聽到冥歌的話之後,沉默了半響,突然開口指著醉兒,話語狂妄的說道。
「想要取她的命,恐怕你沒這個本事,告訴本王是誰要醉兒的命,本王就考慮饒了你一條小命。」聶龍霄聽到他的話,眼神一冷,這個人就是之前在樹林裡暗算他們的人,而他明顯是衝著醉兒來的,這讓他很不明白,現在知道醉兒之前身份的人,可以說信得過的人,而醉兒在恢復了藍剎國公主之後,並未得罪過任何人?到底是誰要殺她?
「聶王爺,就算本尊說出是誰?恐怕你也沒命回去報仇,因為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裡,本尊不是說過,你們的命本尊要了。」那人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芒,而他對自己的武功很是自信,要知道,二十年前他可是獨步武林的『血王』,而這二十年來,他也不斷的在練功,面前這幾個小輩,在他眼裡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大言不慚,既然如此,那麼你就來拿試試看。」聶龍霄的眼神又冷了幾分,面前這人的話裡儘是輕蔑的意味,他要讓他知道,太過於自信,小看人,可是要吃虧的。
「師傅,你怎麼了?幹嘛看的那麼認真?難道你認識這個人啊?」看著下面和聶龍霄打在一處的那個蒙面人,醉兒心裡也不免有些擔心,如果沒有真功夫,那人不敢這麼的狂傲,扭頭本來想叫玄真子去幫忙,卻看見他一臉認真嚴肅的神情看著下面,於是問道。
「不好,小子不是他的對手,沒想到,他居然還沒死,丫頭,呆在這裡不要動,為師去幫臭小子。」玄真子原本只是覺得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等看到他和自己徒弟對招時使用的武功招數,心裡不禁一驚,忙對著醉兒吩咐完,然後騰身加入了他們的戰鬥圈,還不忘對那人說道:「血王,真想不到,你居然還沒死,那麼今日正好送你下黃泉。」
「沒想到,本尊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二十年,還有人認得出,你是何人?」血王原名叫涂血健,是二十年前血門的門主,此人就如同現在的羅剎門門主,殺人不眨眼,嗜血成性,他殺人從來就沒有原因,全憑他個人的喜好,更是不管男女老幼,只要落在他的手裡,那麼都會死的很慘,所以當年江湖上給了他一個『血王』的稱呼。
「玄劍門——玄真子,血王,今日咱們就來新帳舊賬一起算。」玄真子一個閃身,來到聶龍霄的身邊,對著血王虛晃了一招,抓住聶龍霄的衣服,就將他扔出了戰鬥的圈子,然後對著血王說道。
「師傅…。」聶龍霄幾個翻身,穩穩的落在了大廳之上,看著和血王打的不分上下的師傅,擔心的喚了一聲,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師傅如此認真的和誰動過武,而且他剛才和那人過了幾招,發現那人的武功要比自己高出許多,而師傅閉關這麼幾年,出來之後,還沒有機會和他切磋,也不知道師傅是不是他的對手。
「趁現在,殺出去。」魑看著將注意力都放在那邊打鬥上的人馬,於是低聲的對著和自己圍城一圈的其他三人說道,說完之後,突然出手殺了一個離他最近的御林軍,想突圍出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流月雖然不知道這個血王是何人,但見那一直猶如一個老頑童似的玄真子,此時卻用全部功力在和他對抗,便知道來人不簡單,正想要不要上前去幫忙,又被四大護法突然的攻擊阻止,神色一凜,拿起手上的劍,飛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冷冷的對著他們說道。
「臭女人,快讓開,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了。」魍看著流月那張雖然妖媚,卻不顯得輕浮的面容,心裡的邪惡泡泡就不斷的往上冒,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多想,於是惡聲惡氣的開口對她說道。
「哼!喪家之犬,還想對本座如何?你們真的以為,你們能活著離開?」流月一臉的陰沉,這一路上就沒有消停過,尤其面前這幾個人,還是那人的手下,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而且他還要傷害醉兒,這是最不能原諒的。
「姨母說的對,你們以為你們能活著離開這裡?」聶龍霄雖然擔心自己的師傅,但也沒有忽略其他的事情,提著劍堵住四大護法的退路,冷冷的看著他們說道。
「冥歌,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魑看著又將他們重重圍起來的人,心裡不禁有些著急了,看著站在外圍沒人理會的冥歌,對著他喊了一聲。
「我為何要動手?」冥歌一邊注意著醉兒那邊的情況,面無表情的回答著魑,今天如果他們不死在聶龍霄他們手裡,他也會親自動手殺了他們,威脅她生命的人,都得死。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別忘了,咱們都是羅剎門的人,如果讓門主知道你見死不救,那麼你以為你能好過?」魅有些不敢想像的看著,大有『袖手旁觀』之意的冥歌,陰沉著一張臉對他說道。
「怎麼?你這是在威脅我嗎?要知道,敢威脅我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冥歌聽到他的話,眼神一冷,速度奇快的來到他面前,冷冷的看著他說完,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就一劍結束了他的性命。
「冥歌,你這麼做,無異背叛羅剎門,門主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看著吭都沒有吭一聲就斷氣了的魅,魑的背脊竄過一陣涼意,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冥歌居然會殺他們,而他更加想不明白,冥歌為何要這麼做?他不是一直唯門主命是從嗎?今日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背叛又如何?不放過又如何?我早就是一個死人了,還在乎這些嗎?說吧,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冥歌無所謂的說著,語氣裡依然沒有一絲的起伏,就好像這世間真的對他來說毫無意義,聽的還活著的魑,魍和魎心底一顫,臉色瞬間變幻了好幾種。
「夫人,他們怎麼自己人打起來了?」明月神情緊張的護著醉兒,在看到冥歌和他們動起了手,有些不明白的問起來,這最近怎麼老是發生一些讓人想不透的事情?
「有人願意幫我們省力,何必去問為什麼?」醉兒一直都秉持著,有免費的不用是會遭天譴的原則,所以能用的就盡量用,對於明月說的話,並沒有多在意,只是在心裡想著,自己是不是要說聲謝謝?
「冥歌,門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噗…」魑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劍,還不甘心的說著,他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死在自己人手裡,說完之後,吐出一口血,然後就腦袋一歪,見閻王去了。
「聶王爺不想去幫幫你師傅嗎?」冥歌面無表情的殺了四大護法,用他們的衣裳擦乾淨自己的劍,然後收回劍鞘,見聶龍霄神色不明的看著自己,也沒有在意,抬頭看著正打得天昏地暗的血王和玄真子,出聲問著他。
「為什麼?」聶龍霄沒動,而是神色深沉的看著他,這個人讓人看不透,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樣的事情,可他又看不出來他有別的意思,所以乾脆出口問道。
「沒有為什麼,我想做,就做了。」冥歌抬眼看了一眼聶龍霄,然後又把視線放到了血王和玄真子的打鬥上面,看著那四處暴走的內力,心下很是震驚,看來自己剛才能將他打落,只是僥倖,如果真正的和他交手,不出百招,自己必定會命喪他手。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