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安靜的有些過分了?」聶龍霄聽到醉兒的話,心裡也不禁警惕起來,今晚的皇宮確實太過安靜了,他們在這外面走了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碰到一個巡邏的士兵,宮女和太監。
「霄,我心裡總有一股隱隱的不安,我們還是回去宴會現場吧!」醉兒心裡莫名的煩躁,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看了一眼面前空蕩蕩的宮殿,拉著聶龍霄的胳膊,對他說著,心裡總有股不安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父皇,兒臣去看看醉兒。」宴會的宮殿裡,藍醉昇一臉溫和笑意的應付著不斷上前敬酒的大臣,後面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於是就想著找一個借口出去透透氣。
「去吧!順便給醉兒那些吃食,她一點東西都沒有動。」藍幕緈也喝的差不多了,看著下面七倒八歪的大臣們,對著身旁的兒子低聲交代著。
「是!父皇。」藍醉昇應著就想起身,哪知,剛剛站起身,就軟軟的倒了下去,身上使不上一點力氣,頭也暈暈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就算是喝的不少,但是也不至於會如此。難道…。
「昇兒,你怎麼…。這是怎麼回事?朕為何使不出一點的力氣?」藍幕緈見兒子的樣子,疑惑的想去看看他怎麼回事?卻發現自己渾身使不上勁,根本就站不起來,面前的畫面也漸漸的模糊起來,抬眼看向下面的眾位大臣,發現亦和自己一般,都癱軟在座位上,心裡一驚,正待出口喚人,就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朝著他們走來。
「皇上當然使不出來力氣,因為我在酒菜裡面下了軟筋散。」顧慶昌見時辰差不多了,才帶著人走進宴會的宮殿,看著倒了一地的大臣,還有高位上的皇帝和太子,眼裡的神色更加的深邃,聽到藍幕緈疑惑的自語,聲音冰冷的說著,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就好像是來自地獄深處般陰冷,讓在場所有聽到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個聲音太恐怖了,聽著就讓人心裡發涼。
「你,你是何人?為何要對在酒菜裡下藥?你有何居心?」藍幕緈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心神,保持著清醒,看著走到面前的男子,費力的抬頭看向他,卻只看見一張銀色的面具,和一雙冰冷沒有情緒的眼眸。
「本少的居心是如此的昭然若揭,皇帝陛下難道看不出來?或許是你老了,那麼太子殿下可知道,本少要做什麼嗎?」顧慶昌慢慢的走上高位,來到癱軟在座位上的藍幕緈和藍醉昇面前,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的說道。
「你竟想顛覆我藍剎江山,別癡心妄想,本太子是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藍醉昇臉上的溫和神情不見,都是他太大意了,早在醉兒回來時所發生的事情就該知道,來人是針對他們皇室的,可他一直都查不到是何人要對皇室不利,沒想到他會趁今日,他們沒有任何防範的情況下突然動手,不過,他究竟是誰?
「呵呵~太子殿下還真是一腔正氣,不過,可惜了,現在誰勝誰負,已經一目瞭然,這藍氏江山,從此之後,便跟著本少姓顧了,哈哈哈~」顧慶昌看著藍醉昇一臉沉寂的神情,大笑起來,如今這皇宮裡的所有侍衛都被自己放倒,守衛也換成了自己的人,他們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你說你姓什麼?」藍幕緈聽到他的話,一臉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他,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巧合,那叛臣賊子的一系血脈都已經在十年前就死了,可如果與那叛臣無關,面前這個男人為何要覆他河山?自己雖然老了,但是自認為記性還是不差的,這人他可是從未見過。
「陛下可是想起些什麼了?顧這個姓,對陛下來說,可是有著不可磨滅的特殊意義?」顧慶昌走到龍椅上,從容自若的坐了上去,語氣裡有些一絲絲的邪魅,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藍幕緈說道。
「主子,凝珠公主和駙馬不在這裡,而且大祭司也不在。」正當顧慶昌坐在龍椅上在享受即將成功的喜悅時,槐安出現在他面前,低聲的稟報著他。
「是你?你這個叛徒,逆賊,朕要將你碎屍萬段。」藍幕緈看著對坐在龍椅上男子畢恭畢敬,自己之前最信任的太監總管槐安,氣血一陣翻湧,原來他是內奸,難怪這麼容易的就在酒菜裡面下了藥,這場宮宴,可是自己親自交代他去辦的。
「陛下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老奴的事情,就不勞煩陛下操心了,還有,老奴從來就不是陛下的人,何來背叛一說,你知道嗎?老奴真的很想親手殺了你,為老爺報仇。」槐安一改之前恭敬維諾的樣子,臉上是不屑和恨意,他的神情在告訴藍幕緈,如果不是因為某些原因,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槐安,不用與他鬥氣,派人去找,多帶點人,永寧王戰神王爺的稱號可不是白得的,小心點,本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顧慶昌知道槐安對於自己父親的忠心,出聲吩咐說他,話是那麼說著,可他心裡卻沒有太在意,就算他聶龍霄的武功再高,雙拳也難敵他的精銳隊伍,而且他還要保護那個身懷六甲的公主,只要抓住了公主,他對自己來說,就是手到擒來。
「你們最好不要傷害到醉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不然,你們將會付出你們付不起的代價。」藍醉昇聽到男子的話,打起精神,一臉陰沉的對他們說道,而他也在暗中運行內力,想要逼出身體裡的毒,他擁有御水成冰的力量,這點軟筋散對他來說,並不是不可解之毒,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能恢復自由。
「這代價付得起付不起,已經不是太子殿下該操心的了,現在你是本少的階下囚,先想想自己要怎麼個死法?想到了告訴本少,本少大人大量,會滿足你的。」顧慶昌聽著藍醉昇帶著威脅意味的話語,不爽了,站起身走到藍醉昇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脖子,陰測測的對他說完,用內力將他提了起來,看著他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也發青之後,才一甩手將他扔到了殿前。
「昇兒,你怎麼樣?賊子,你到底和何人?朕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幹什麼就衝著朕來,不要為難其他人。」藍幕緈看著被摔出去,嘴角流出血絲的兒子,很是心疼,焦急的詢問完他,然後扭頭對著站在一旁的男子說道。
「陛下還真是大義凜然,你們不用急著來求死,等抓到你的寶貝女兒和女婿之後,本少會一起送你們下地獄。」顧慶昌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揭開自己帶著的面具,露出一張微微有些泛白,卻也很是英俊的面容,一臉陰鬱的看著藍幕緈說道:「這張臉是不是很熟悉?皇帝陛下,我可是與當年的父親長的一模一樣,相信這能讓陛下恢復記憶。」
「你,你是顧闊的兒子?不,不可能,他的兒子不可能還活著,朕記得清清楚楚,誅滅九族的罪,怎麼還會有餘孽!」藍幕緈看著那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容顏,臉上是不可置信,當時顧闊叛亂,殺進皇宮,逼死了鶯兒,也讓醉兒在外流離了十年,曾經自己是多麼的恨他,也恨自己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當年如果不是大姐趕到,擒了顧闊,結束了那場叛亂,恐怕今日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就不是自己了。
「想不到嗎?知道你殺死的那個孩子是誰嗎?那是我奶娘的兒子,奶娘用她兒子的命,換了本少的性命,讓你相信,顧家上下已經死光,這樣本少才得以活命,用了十年的時間,本少吃盡各種苦,培養自己的勢力,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為顧家上下報仇雪恨,拿回父親當年就應該得到的東西,」顧慶昌一臉陰狠的看著藍幕緈,這個江山為何只屬於他藍氏,這個江山為何要姓藍?他顧慶昌偏偏要讓這個江山姓顧。
「你父親是咎由自取,你顧氏一族要怪,也只能怪顧,自古成王敗寇,如果當日他叛亂成功,也不會留我們任何一人活著。」藍幕緈當年殺了他們那麼多人,其實心裡也是很不安的,但是他還是狠下了心,俗話說的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看來他當年還是沒有剷除乾淨,才會有今日之事發生,現在他不求這個人放過自己,只求自己的兒女能逃過這一劫,哪怕日後隱姓埋名的過日子,也比現在葬送了性命要好。
「你說的不錯,確實是成王敗寇,所以今日,我是王你是寇,等抓住你的寶貝女兒,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是如何死在你面前的。」想到當年自己親眼目睹父母兄弟,親戚人頭落地的感覺,他的心裡就充滿了恨意,自己原本該是高高在上,享受著父母的愛長大成人,可那個女人的出現,讓這一切都化做了泡影,想到這裡,顧慶昌突然轉身,對著手下吼道:「那個女人找到沒有?本少要親自剁了她。」
「啟稟主子,手下正在尋找,相信她就在這宮裡,跑不掉的,主子稍安勿躁。」一直跟在顧慶昌身邊的中年男子,聽到他的話,上前幾步恭敬的稟報著。
「將他們通通帶到議政殿,再派人去找,一定要活捉他們,死了就不好玩了。」顧慶昌臉色更加的陰沉了,這皇宮雖然已經被他們的人控制,可京城的官府和兵力還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拿到傳國玉璽,到那時,所有的人,就都得聽他的了,看著個個被五花大綁的大臣們,冷冷的吩咐完,他轉身拉起渾身無力的藍幕緈朝著一旁的議政殿走去。
「父,父皇,怎麼辦?霄,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救父皇和皇兄他們?」醉兒和聶龍霄回到宴會大殿的時候,剛好看到那人走進去,便不出聲的藏在了暗處,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著那個男人對父皇不敬,傷害她皇兄的樣子,醉兒幾次差點忍不住想要衝出去,卻都被聶龍霄阻止,直到那人帶著手下,將她父皇一行人帶走,醉兒終於忍不住問起了旁邊一臉冰冷的聶龍霄。
醉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十年前的醉兒因為叛亂失去了家,失去了母親,在外面流離失所,寄人籬下了十年,自己現在代替她回到這兒皇宮,難道也要因為叛亂失去好不容易得來的家人和家嗎?不,她絕對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的,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保住他們。
「醉兒,你別急,會有辦法的,你現在懷著孩子,不易與他們硬碰硬,我們現在應該冷靜的想辦法通知宮外的人,看他如此著急的樣子,應該只是控制了皇宮內部。」聶龍霄看著懷裡之人焦急的樣子,輕聲的安慰著她,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往旁邊移動,他帶來的人都駐紮在京城內的驛館內,現在整個皇宮都被他們的人封鎖,這就說明,他們還沒有控制宮外的勢力,只要在那人拿到玉璽之前將消息送出去,那麼一切就容易的多了!
「嗯,霄,那你去通知外面的人,我去大殿那邊看著,以免他們傷害父皇和皇兄。」醉兒也冷靜了下來,現在這個時候,真的不適合衝動,不過,她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現在毫無反抗能力的父皇和皇兄,對著聶龍霄說完,見他還是沒有動靜,於是又保證到:「霄,我保證只是看著,只要他們不做出威脅父皇和皇兄性命之事,我就絕對不現身出去,我不會拿自己和寶寶冒險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醉兒千萬記住,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能輕舉妄動。」聶龍霄相信她可以保護好自己,可是他卻怕她到時候看到什麼刺激的畫面,心急的救人,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聽到她的保證,認真的叮囑著她。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早一步,父皇他們就少一分危險。」醉兒現在雖然是冷靜了,但是不但表她就不擔心,現在宮裡到處都是那個人的人,也不知道留在凝珠殿的明月和春曉怎麼樣了?
「嗯,你小心點,宮裡到處都有人在找我們,找個隱蔽點的地方,躲著不要動。」聶龍霄再一次叮囑完她,見她點頭,這才轉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醉兒身邊,一路避開在宮裡搜索他們的人,從一處不易察覺的地方,出了皇城。
「丫的,居然敢來破壞本公主的送行宴,要不是本公主現在不方便,一定把你打成豬頭,連你自己都不認識自己,嘶!腿麻了,魂淡,烏龜王八蛋,等你落到我手裡的時候,看我怎麼折磨你。」醉兒和聶龍霄是躲在殿外的樹叢裡面,等聶龍霄走後,醉兒小心的觀察著四周,發現沒人,才站起來,哪知蹲的時間有點長,腿都已經發麻,一臉不滿的揉了揉自己的腿,罵罵咧咧的小心翼翼的往議政殿方向靠近。
「老東西,現在告訴我,把玉璽藏哪了?你只要乖乖的交出來,本少或許還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如若不然,休怪本少不客氣了?」顧慶昌將藍幕緈往殿內一扔,昂首闊步的走上高台,居高臨下的看著歪七扭八的倒在大殿內的大臣們,冷冷的對著藍幕緈說道,他之前就已經派人搜過了御書房和藍幕緈的寢宮,都沒有發現玉璽,這裡是平時上朝的地方,他也沒有發現,看來,這皇帝是一直有所防範,竟然事先將玉璽藏了起來。
「你就別妄想了,反正都是要死,如何死對朕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嗎?玉璽朕是絕對不會交給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沒有玉璽,就算他殺了他們所有人,也做不了皇帝,沒有百官他可以再招攬,但是沒有玉璽,那麼他就別想登基成為皇帝,藍幕緈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早在十年前他父親發動叛亂之後,自己便將玉璽放到了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要用便自己去取,放的那麼隱秘,也是為了防止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想到,自己的做法還真是正確。
「現在不說沒關係,本少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考慮,如果到時候你還不肯告訴本少玉璽在哪?那本少就剁掉太子殿下的一隻手,再不說,就剜掉一隻眼睛,直到你說為止,來人,把他給我綁到柱子上,我們等著皇帝陛下慢慢的考慮。」顧慶昌說著便指著藍醉昇陰狠的說道,對著下人吩咐完之後,轉身坐到了龍椅上,眼睛裡閃動著貪念的光,那是對權利的嚮往,對權利的控制欲。
「稟主子,宮裡都找遍了,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閻赤是一直跟在顧慶昌身邊的那個中年人,看著坐在龍椅上,似乎在閉目養神的主子,在殿外猶豫了片刻,才硬著頭皮走進店裡,踏上高台,低聲的在他耳邊稟報道。
「繼續找,如果再找不到,就提著你的人頭來見我,一群沒用的東西。」顧慶昌聽到他的話,猛地睜開眼睛,如果他們不在宮裡?不,他們一定在宮裡,因為之前槐安已經確認,所有重要的人都在皇宮,想來他們是知道了消息,躲了起來,一定是這樣沒錯,這樣想著,顧慶昌便沉聲對著閻赤吩咐道。
「是,屬下立刻再去找!」閻赤背脊上都在冒著冷汗,額上就更別說了,就如同剛剛被雨淋了一般,低頭應著,趕緊的走下高台,往外面跑去。
「哈哈~本尊當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在皇宮內撒野,原來是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就在閻赤踏出殿門,準備集結人手再次去搜尋醉兒他們之時,一個帶著點點魅惑與不屑的女人聲音突然傳了來,伴隨著聲音的還有陣陣呼嘯著,猶如野獸嘶吼般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