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明月醒了!」芙玉的一聲略帶欣喜的聲音,打破了門外沉悶的氣氛。
醉兒一聽,立刻便轉身走進了門,就看見明月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眼眸半睜的靠坐在蘭亭身上,走到床邊,輕輕的拿過她的手,看著她氣若游絲,臉色蒼白無血色的樣子,眼淚有簌簌的往下掉著,有些哽咽的問道:「明月,你還好嗎?傷口一定很疼,告訴我,到底是誰將你傷成這個樣子的?」
「夫,夫人,不,不要擔心,明,咳,咳,明月沒事,這點傷,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靠在蘭亭懷裡的明月,看著面前淚流滿面的醉兒,想伸手去幫她擦掉,叫她不要哭,可渾身上下因為上藥了的關係,火辣辣的疼,讓她連手指都動不了,只能斷斷續續的安慰著她,而這短短的一句話,卻是耗盡了她僅剩的所有力氣。
「明月,你還是不要說話了,好好的躺下休息,等明天有點力氣了再說,我不急。」醉兒看著她費力的說話的樣子,眼裡溢滿了心疼,自己一直將她們幾人當做是自己的姐妹,而事實上明月也是自己的表妹,看著平時活潑亂跳的人,現在卻連說話都是那麼的費力,醉兒的心就糾結的生疼,伸手將她扶著平躺好,對她說道。
「夫人,我…」明月眼前開始變的越來越模糊,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張嘴想告訴她所有的一切,卻抵不住眼皮的沉重,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
「蘭亭、春曉、凝香、芙玉,你們四個今晚就留在這裡,輪流照看明月,一有不對,立刻來通知我。」醉兒看著再次陷入沉睡的明月,抬手擦乾臉上的淚痕,對著身旁的四人說完之後,來到聶龍霄身邊,對著他們說道:「我們先回去,都留在這裡反而不好,大夫,今晚恐怕就要麻煩你了,只要她沒事,需要什麼儘管說。」
「是,老夫知道了,夫人身子重,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老大夫很認真的應著,看著醉兒緊皺的眉頭,勸說道。
「多謝大夫!師傅,霄,我們回去吧!」醉兒轉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明月,神色凝重的對著聶龍霄和玄真子說完,便走出了院子,回到旁邊的龍霄苑。
「丫頭,你還有什麼疑問?」玄真子和聶龍霄跟著走進龍霄苑,走到桌邊坐下,玄真子一本正經的問著醉兒,他是何等人?怎麼會不知道醉兒此時的表情代表著什麼?
「師傅,你能查出明月所中之毒是什麼嗎?還有,這毒是出自何人之手?」醉兒想著明月身體裡的毒,只有知道是什麼毒,才能找到解藥,就算找不到解藥,也要知道這種毒,用內力能不能逼出來,如果逼不出來,那麼就只能找解藥。
「按照那毒所運行的方式,恐怕是產自凌雪峰之巔的九魂草,這種草劇毒無比,中毒之後,不會很快要了你的命,它會慢慢的擴散到奇經八脈,五臟六腑,然後再一寸一寸的腐蝕這些器官神經,讓人生不如死,可是,這種藥草非常的稀少,它生長的環境很特殊,必須是萬毒齊聚的地方,而且一個地方不會長很多,就一棵,那丫頭怎麼會中這個毒?」玄真子說著的時候,眼神異常的嚴肅,沒想到,這個草藥居然還有人能找的到,而且看那丫頭身上毒的樣子,似乎還不少。
「這麼厲害嗎?九魂草,這名字咋一聽還以為是什麼仙草之類的,沒想到會是毒藥,那師傅,這種毒有解藥嗎?」醉兒聽完玄真子的話,臉上的神情又難看了幾分,有些焦急的問道,既然是這麼難得的毒藥,那麼解藥也肯定同樣難得。
「它之所以叫九魂草,是因為不管是什麼吃了它,都會丟了性命,就連被譽為有九條命的貓也不能例外,所以才叫做九魂草,而它的解藥就是它本身,它是一體兩性,一顆花株上面會有兩個分叉,一邊是劇毒,另一邊就是解藥,也是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靈藥,所以九魂草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生死草,一面生一面死。」玄真子一手摸著自己的鬍子,一邊說著。
「既然是一個花株,要怎麼知道那一邊是毒藥那一邊是解藥?」醉兒聽完他的話,心裡又糾結了,這什麼奇怪的東西啊?毒藥也是它,救命藥也是它,怎麼這麼矛盾?
「這很好分辨,一株上的兩個分支上面會有不同的花朵,毒藥的是紅色,解藥是黑色。」玄真子之前有幸親眼見過那麼一次,那時自己才三十多歲吧?從那之後的六十多年,便再也沒有見過,就連聽也沒有聽過,而且凌雪峰也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它是隱族的聖地,要想找到凌雪峰,就要先找到隱族的所在。
「師傅,明月體內的毒能控制多久?」聶龍霄看著明月沉思的樣子,便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便開口詢問起玄真子。
「幸好那丫頭及時封住了自己的幾處大穴,還封住了自己的心脈,毒性還停了下來,剛才又吃了為師給的續命丹,不過,這也只能堅持半月,半月之後如果還沒有解藥,那麼毒性就會再一次的擴散開來,到時候,那丫頭,就沒救了。」玄真子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異常的凝重,半月的時間,別說是拿回解藥,就連隱族所在之地都找不到,更別說找凌雪峰了,就算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找到了凌雪峰,要找九魂草更是難上加難。
「師傅,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說?」醉兒下定決心之後,看著玄真子凝重的神色,試探性的問了出來。
「醉兒,你可知道這九魂草長在什麼地方?」玄真子看著醉兒的神情,問道。
「師傅剛才不是說了嗎?在凌雪峰之巔啊!」醉兒有點不明白了,雖然自己不知道這個凌雪峰在哪?但是一座山總有人知道在哪吧?師傅怎麼會這麼問?
「那醉兒可知這凌雪峰在何處?」玄真子看著她疑惑不解的樣子,摸著自己的鬍子,繼續問道。
「這?不知道,那師傅知道在哪嗎?」醉兒聽到他的話,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道!不過,為師知道的是,這凌雪峰是隱族的聖地,只要找到了隱族的所在地,就能找到凌雪峰。」玄真子搖了搖頭,對著醉兒他們說完之後,便站了起來,對他們說道:「老頭子要回去休息了,丫頭也要早點休息,可別累著我的孫兒。」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龍霄苑,心裡想著,看來要去問問那幾個老骨頭了。
「霄,我…。」
「醉兒,先休息吧!今天也你也很累了,其他的事情,等明天醒過來聽聽明月的話再說,說不定到時候就有答案了。」聶龍霄站起身,打斷醉兒的話,將她打橫抱起來,慢慢的往屋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對她說道。
「可是,我擔心明月,萬一她體內的毒提前擴散了呢?」醉兒伸手摟住聶龍霄的脖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語帶擔憂的說著。
「醉兒,你要相信師傅,他說能保證半月,就一定是半月,師傅平時雖然愛玩了一點,但是絕對不會戲言。」聶龍霄進屋之後,將抱著的醉兒輕輕的放到床塌上,語氣溫柔卻堅定的告訴著她,師傅的續命丹可是用上百種珍稀藥材煉製而成的,不但能強身健體,而且還能增加服食之人的內力修為。
「霄,我不是不相信師傅,而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我想…」醉兒低垂著腦袋,她知道,自己現在要說的事情,聶龍霄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可她還是想試一試。
「醉兒是想去找那幾位長老,讓他們帶你回隱族,你好去凌雪峰找解藥嗎?」聶龍霄將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接著說了出來,看著她越垂越低的腦袋,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錯,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上前輕輕的擁住她說道:「醉兒,我絕對不允許你去冒險,解藥我會想辦法弄來,你絕對不能去找他們知道嗎?」
「嗯,我知道,對不起霄,我又任性了,又害你為我擔心,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明月那麼痛苦,卻在一旁無能為力的看著,不能幫她分擔痛苦,如果一直讓我這麼看著,我會瘋掉的。」醉兒將臉深深的埋進了聶龍霄溫暖的懷抱裡,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身,聲音悶悶的說著,而臉上早就已經是滿臉的淚痕。
「醉兒,我們之間沒有對不起,我說過,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只是,你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你要顧及寶寶,就算你能進入隱族,找到凌雪峰,找到九魂草,那麼你要如何從隱族脫身?他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的。」聶龍霄感覺到她的淚水,輕輕的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果然是滿面的淚痕,抬手溫柔且輕的擦乾她的淚水,說道。
「那…。霄,我該怎麼辦?」醉兒看著面前溫柔俊逸的聶龍霄,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主動的偎進他的懷裡,悶悶的問著,霄
說的這些都是對的,進去隱族容易,要想出來,恐怕就難了。
「現在聽話,先休息,明日待明月醒了,把所有的來龍去脈整理清楚之後,就好辦了!」聶龍霄放開醉兒,將鞋襪都脫掉放到一邊,然後將醉兒身上的衣衫退掉,只剩下一身白色裡衣,才將醉兒摁到床上,自己也幾下出去一身衣服,如同醉兒一般,只剩下一身白色裡衣,躺下將醉兒摟進懷裡,低聲溫柔的說道:「醉兒,有我在,睡吧!」
醉兒也感覺到身上傳來的陣陣疲乏之意,被聶龍霄溫暖的懷抱抱著,不多時,便慢慢的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聶龍霄看著懷裡睡著的人兒緊皺著的眉頭,伸手輕輕將它們撫平,在她潔白圓潤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運用掌風將燭火都熄滅了,看著一瞬間暗下來的房間,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快點將那邊的東西放好,這邊也是。」翌日一大早,永寧王府裡便異常的熱鬧,一群穿著背後繡著『羅』字的下人便搬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不斷的進出在王府中,聶衡一臉平靜的看著正在大廳裡指揮著那些人搬東西的男人,可心裡卻像是燒開了的油鍋般翻滾著,他怎麼來了?這下事情麻煩了,要趕快去通知王爺。
「聶管家,我姐姐呢?是在馨香苑嗎?」指揮著下人搬東西的男子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修長,一身的深藍衣袍,顯個俊逸非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勢,來人正是永寧王妃羅雪馨的異母弟弟——羅錦澤。
「羅少爺,王妃在馨香苑,只是現在不方便見客,還請羅少爺先行回去,改日再來。」聶衡剛想吩咐完人去通知聶龍霄,就聽到羅錦澤在叫自己,聽到他的話,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不方便?姐姐怎麼了?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我現在就去看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羅錦澤就是很喜歡黏著羅雪馨,雖然是異母姐弟,但是他們的感情也很好,但是在整個羅府裡面,也只有這個羅錦澤能真心的得到羅雪馨的關懷,裡面的明爭暗鬥,相比起這裡,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羅少爺,你不可以亂闖內院。」聶衡見他說完就往裡面闖,雖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永寧王府,但是以前都是因為王爺不在,他們一二九放寬了限制,現在王爺在府裡,萬一要是看見了,那麼後果便不堪設想,自己也一定會死的很慘。「聶管家,你今日是怎麼了?為何攔住本少?難道我姐姐她真的出事了?」羅錦澤神情不悅的看著攔住自己去路的聶衡,眼裡閃過一道陰霾的神情,以前自己來的時候,從來沒有被這樣的阻攔,看著攔在面前聶衡,羅錦澤很想一掌劈了他,可這裡不是自己的家,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如果自己一時的衝動,引起大禍就不好了,所以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王妃平安無事,羅少,雖然你是王妃的弟弟,但是沒有經過王妃和王爺的同意,你便不能隨意的進出這內院,裡面住的都是女眷,這於她們的名聲不好,也怕影響了羅少的名聲。」聶衡想起王妃現在這副樣子,要是被這個看似沒什麼,實際上陰狠毒辣的人知道,那麼夫人的安全就真的堪憂了。
「聶管家,王爺叫你去龍霄苑見他。」就在這時,芙玉出現在了前廳,看了一眼羅錦澤,便走到聶衡面前,微微的行了一禮,對他說道。
「王爺叫我,我馬上去,羅少還是請回吧!」聶衡說完,便帶著芙玉急匆匆的走進了內院,朝著龍霄苑的方向走去,心裡不免猜測著,王爺找自己為何事?昨夜明月姑娘渾身是血的回來,這邊鬧的沸沸揚揚,幸好自己當時讓人將消息封鎖了,不然這王府今天還不得亂了套了。
「屬下見過王爺,不知王爺喚屬下來有何吩咐?」聶衡走進龍霄苑,就見聶龍霄一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神情有些凝重的喝著茶,趕緊上去行禮,問道。
「聶衡,去將國師請來,就說本王有事相商,記得不要太過張揚。」聶龍霄和醉兒很早便醒了,起身之後,醉兒便急忙到了旁邊的院子,而聶龍霄沒有跟過去,想著自己的結拜大哥也是醫術超群之人,便叫人喚來了聶衡,讓他去請他來一趟。
「是!」聶衡聽到聶龍霄的話,心裡不禁一抖,難道是明月姑娘出了什麼事?竟然要請國師大人親自出馬,應了一聲,不敢遲疑,便又急匆匆的離開了龍霄苑。
「醉兒,餓了吧!來先吃點東西。」聶龍霄起身出了院子,就碰見給他們送早餐過來的丫頭,於是接過她手裡的餐點,走進明月所住的院子,進來房門,看著一臉擔憂的看著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明月的醉兒,將碗放在一旁的桌上,走過去,扶著她的肩膀說道。
「霄,明月為什麼還不醒?會不會是毒性擴散了?」醉兒一醒來,就立刻的起身來到明月的房間,看著依然昏迷著,沒有清醒的明月,醉兒心裡很是難過,為什麼還不醒?伸手覆上聶龍霄放在肩膀上的手,輕輕的說道。
「不會的,大夫領著蘭亭她們煎藥去了,應該也快回來了,你先吃點東西,等大夫回來了,你問問看再說,來先坐下。」聶龍霄說完,也不等她同意,霸道的將她從床上拉去來,雙手摁著她的肩膀,半強迫半溫柔的將她扶坐到凳子上,將那些清粥小菜推到她面前。
「霄,我吃不下。」醉兒看著面前的幾樣平時自己愛吃的小菜,卻沒有一點的食慾,整顆心都在擔心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明月。
「不行,就算你不吃,孩子也要吃,你要為他想想,所以醉兒,你必須吃點東西。」聶龍霄嚴詞拒絕,不容她反駁的將筷子放到她手裡,心裡暗道:「寶貝對不起,現在只能利用你了,只有這樣,你娘親才會乖乖的聽話。」
「可…」醉兒張嘴說了一個字,看著聶龍霄擔心的神情,便又講話吞回了肚子裡,歎了一口氣,伸手端過面前的小碗,開始吃起來,霄說的對,就算自己不吃,寶寶也要吃,他是靠著母體來吸收營養的,要是自己不吃東西,他去哪裡吸收營養?
「唔!」就在醉兒剛吃了幾口飯的時候,床上突然傳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聲,醉兒趕緊放下碗筷,幾步來到床邊,看著眉頭緊皺的明月,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低聲的喚著她:「明月,你醒了嗎?睜開眼睛啊!快醒過來吧!」
「醉兒,不要著急,來,先給她喝點水。」聶龍霄手裡拿著一個杯子,走到醉兒身邊,輕輕的握住她的肩膀,將手裡的杯子遞給她,對她說道。
「嗯,霄,你幫我扶起她,她現在意識不清,要是這麼躺著喝水,一定會嗆住,咳嗽牽動身上的傷口,一定會再一次裂開的。」醉兒伸手接過他遞來的被子,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他說道。
「來,明月,喝一點,喝一點會舒服很多的。」醉兒看著聶龍霄將明月的頭輕輕的抬起來了一點,才將杯子遞到她嘴邊,隨著她微張的小嘴,一點一點,很緩慢的將杯子裡的水,灌進她嘴裡,看著她吞嚥的動作,醉兒知道,她在喝水。
「咳,咳咳咳!噗…」明月迷迷糊糊的喝了幾口水,感覺心臟舒服了很多,有些貪婪的喝著那源源不斷的清泉,卻一不小心給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起來,最後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人又陷入了昏迷。
「明月,明月,大夫,人呢?都去哪了?」醉兒看著軟軟的倒在床上的明月,看著她突然吐出來的鮮血,瞬間慌亂了起來,一邊喚著明月的名字,一邊對門外吼道。
「王爺,夫人,大夫剛才已經說過了,明月的傷勢沒有什麼?只要好好的靜養,就會復原,大夫已經拿了診金回去藥鋪了。」從門外走進來的凝香看著醉兒,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便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為什麼明月還會吐血?是不是因為她體內的毒在擴散。」醉兒看著凝香,問完她才想起來,就算是問了她,她也該也不知道。
「大夫說,這幾日最好是不要讓明月移動,也不要吃太多東西,有很多東西不能吃,會影響傷口的癒合。」凝香聽是聽明白了,可她對醫術可是一竅不通,所以便沒有回答她的那個問題,而是將大夫臨行前交代的話,複述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醉兒皺了一下眉頭,難道是因為剛才喝水太急的緣故?
「嗯!好疼!」正在醉兒沉思的時候,床上的明月皺著眉頭發出了一聲近乎呢喃的聲音,卻還是傳進了醉兒的大腦。
「明月,你醒了嗎?明月。」醉兒有些期待的看著床上皺著眉頭的明月,輕聲的喚著她。
「唔!夫,夫人?王爺,你們怎麼都在?」明月因為剛才吐出那口血,心裡更加的舒暢起來,一直覺得胸口有著一股無名的壓力,現在那個壓力也消失了,明月睜開眼睛,就看著面前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在晃動著,不過那聲音,自己可不會認錯。
「對,是我們!明月你感覺怎麼樣?」醉兒看著明月身上的傷口,眉頭都快擰到一塊去了,當初自己被刺客小小的劃到一條口子就已經疼的想殺人了,現在明月滿身都是傷口,那種疼,自己一定承受不了。
「疼,好疼,哪裡都疼。」明月慢慢的看清眼前的事物,發現自己的手動不了,聽到醉兒的話,於是考口應答著。
「明月,你昨天離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會滿身鮮血回來?」醉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問了出來,這個問題從見到明月滿身是血的時候,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昨天夫人放飛那鴿子之後,我就跟著跟了過去,沒走幾步路,就發現在墨香苑的後院裡,有一座假山,中間像是一道門,我見鴿子飛了進去,只好跟了進去,卻發現,這個假山的裡面很長,不管自己怎麼走,都走不出那裡,就當自己在想著是繼續前進,還是先回來稟報你們,突然出現了一隊黑衣人,他們個個訓練有素,招招都要將我置於死地,好不容易殺了他們,準備撤退的時候,卻看見面前突然出現了很多的冰刀,由於太過震驚了,一時沒有躲開,身上便都掛了彩,退出哪裡之後,自己變直直的奔了過來,對不起夫人,明月除了知道他們中有人是隱族的人外,其他的一無所知。」明月深呼吸了一下,才慢慢的述說起來。
「隱族的人嗎?明月,這不能怪你,畢竟是我叫你們不要使用自己的能力,這應該都是我的責任。」醉兒聽完之後,抓住她的手,有些抱歉的說著。
「夫,夫人,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自責,我很好,真的。」明月看著醉兒眼眶中已經裝滿對自己的心疼,心裡很開心,吃力的將手轉了一個圈,握住她的手,給她能量。
「那麼你身上的毒是怎麼回事?」醉兒也不再說什麼?皺眉問著她。
「在我出來那個洞穴之時,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當時並沒有在意,當我走出來,才發現自己中了毒,封住了心脈,這才將毒素暫時壓制住。」明月深呼吸了一下,調整著自己因為身上的痛,才慢慢的說道。
「那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毒藥?它的解藥在哪?」聶龍霄原本是在一旁冷冷的看著,聽到醉兒的話,於是開口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明月聽到聶龍霄的聲音,有些遲疑的回答著。
「沒想到,墨香苑裡面有這樣的人存在,我居然不知道,看來是該好好的清理一下了。」聶龍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明月,站起身看著醉兒,嘴邊掛著一道嗜血的笑容,似笑非笑的說道。
「是該清理一下了,明月,你好好休息,霄,我們去看看。」醉兒低著頭想了一想,站起身對著明月說完,便拉著聶龍霄離開。
「夫人,王爺,小心。」明月看著兩人走出去的背影,在後面喊了一聲。
「霄,你說那假山裡面的密道,和屋子裡面的密道是不是同一人所有?」出了明月所住的院子,醉兒便拉著聶龍霄問道。
「有這個可能,不過,既然是一人所為,那為何要建造兩個密室?」聶龍霄也在想這個問題,那個假山裡面的人和密道裡面的人是不是一夥的?而且依明月剛才的說法,那些人裡面有一個能御水成冰的隱族人在,可為什麼一向與塵世明月多大關係的隱族人,會出現在那些黑衣人裡面?
「霄可有聽說過狡兔三窟?如果他們真的要圖謀不軌,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逗留太久。」醉兒和聶龍霄來到後花園,就看見一個年輕的案子,不顧幾個歌丫鬟和家丁的阻攔,直直的闖進了後院。
「羅少爺,你不能再往裡面走了,王妃真的是不方便見你。」聶衡沒想到他是急急忙忙的跑去國師府請國師去了,可難為了他留在客廳伺候著羅錦澤的下人們。
「怎麼回事?下白天的,拉拉扯扯像什麼話?而且這王府的後院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嗎?還不快出去。」醉兒的心情本來就很不爽,擔心了一夜明月的安危,現在她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所以便不是那麼著急了,看著羅錦澤那桀驁的神情,來見羅雪馨那個女人的?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趕本少走,你可知道,這永寧王府的王妃,可是我姐姐,要是你們敢怠慢了我,就一定讓她嚴懲不待。」羅錦澤看著醉兒,是無比的陌生,他剛剛從外地回來,自然是不知道這短短的幾個月,王府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自然也就不認識醉兒。
「呵呵!王妃弟弟是嗎?難道你不知道,這後院所住的,都是王爺的女人,別的男人可是不能隨便進入的,除非是得到了王爺的首肯,不然私闖者,一律重大三十大板,扔出府外,永遠不得踏進永寧王府一步,不然殺無赦!」醉兒聽到他自報的家門,眼裡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如果讓他看到現在的羅雪馨,一定會很好玩。
「你還沒有告訴本少,你是什麼人?」羅錦澤雙眼邪邪的看了聶龍霄一眼,努力的壓抑起自己的不快,指著醉兒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讓你暢通無阻的去見王妃。」醉兒嘴角掛著算計人的笑意,看的一旁的聶龍霄是即寵溺又無奈,這丫頭又在算計什麼呢?
「哦?只要你能讓我順利的見到姐姐,這顆珠子就歸你了。」羅錦澤從懷裡拿出一顆有鵪鶉蛋大小的珍珠,放在醉兒手裡,財大氣粗的說道。
「真的歸我?」醉兒看著手裡圓潤飽滿的珍珠,立刻就喜歡上了,這東西真挺漂亮的,拿來做裝飾不錯,而且,這不拿白不拿的東西,怎麼能錯過呢!
「當然,本少說話算話,只要你能順利的讓我見到姐姐。」羅錦澤一臉鄙夷的看著醉兒那近乎『貪婪』的樣子,在心裡狠狠的罵著:「果然還是自家姐姐最好,這些個花癡草包就知道金銀珠寶。」
「當然當然!醉兒扭頭偷偷的對著聶龍霄做了一個鬼臉,對著跟在羅錦澤身後的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下去了,等人都走了,才又說道:」這位帥哥,請吧!「」謝了,它歸你了。「羅錦澤看到身後一直阻攔自己的丫鬟奴僕,臉上掛起了笑容,指著醉兒手心裡的珍珠對她說完,便轉身往馨香苑走去。」嘿嘿,霄,你看,我這一小會兒,居然轉了一顆珍珠,是不是很厲害?「醉兒獻寶似的拿著珍珠,遞到他眼前,說道。」醉兒覺得,這時候如果讓人見到王妃,尤其還是她娘家的人,是不是會不太好?「聶龍霄寵溺的將她摟進自己的懷抱,看著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想到羅雪馨現在的狀態,要是被人看見了,會是什麼樣的?」沒有什麼不太好的,我覺得蠻好的,這樣才不會無聊,我可是在幫自己找事情做,走吧,去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醉兒毫不在意的回答著聶龍霄的話,然後拉著他朝墨香苑走去。」你呀!小心點,有些時候,阿貓阿狗可是也會咬人的。「聶龍霄知道羅雪馨這個弟弟,在沿海一帶做珠寶生意,所以財大氣粗,做生意的手段也是非一般的,不過對他這個姐姐倒是很關心,如果被他知道,醉兒那麼的羞辱羅雪馨,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他不會咬人,我也就不會放他進去了,不會咬人的狗,那多沒意思?「醉兒嘴角含著一抹奇異的笑,要的就是他咬人,如果他不咬人,那麼後面的一些事情反而不能順利進行了。」確實如此,咬人的狗,打起來的時候,才會更加的讓人心情愉快。「聶龍霄臉上也掛上了一抹笑意,抬頭看著寫著墨香苑的院子,心情又沉重了些,推門走進去,看著還是先前他們離開時候模樣的院子,對著醉兒說道:」小心點,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在這裡?「」恩,去看看再說,我很想知道,這個會御水成冰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醉兒也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小心謹慎的走進院子,慢慢的和聶龍霄一起往後院移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都警惕著四周,然而,醉兒不知道的是,在隱族,會御水成冰的人很多,在這其中的說不定只是一個小嘍囉。」霄,是那個嗎?過去看看。「來到後院,入眼的便是一座宏偉的假山,大概有三米多高,零零散散的分佈在整個後院裡面,其中一個比較大的假山中間,有一個一人多高的裂縫,醉兒伸手指著那假山,小聲的對聶龍霄說道。」醉兒,到我後面來,小心點。「聶龍霄一邊對醉兒說著,一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慢慢的朝著那塊假山靠近。」沒有,怎麼會沒有?「來到假山邊上,醉兒朝著假山的縫隙看過去,卻發現,這個裂痕並不深,大概就能容的下一個人,有些不相信的走進去摸了摸面前的假山壁,眉頭皺到了一起,難道是明月記錯了?她受傷的地方,並不是這裡?」四處找找。「聶龍霄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相信明月所說的都是真的,因為明月不可能騙醉兒,而且她身上的傷也不是假的,就算是要用苦肉計,也不必將自己弄得差點丟了性命,而且還身中奇毒。」小姐,奴婢剛才聽說,羅少爺來看王妃來了!「薛藍幽的幽香苑內,魚兒正在為在院子裡面看書的薛藍幽泡茶,想起剛才聽到的消息,於是隨口說了出來。」哦?他來了嗎?看來有好戲看了。「薛藍幽難得的在魚兒面前露出了一個看好戲的笑容,抬頭望了一眼天上飄過的白雲,眼裡閃過一道光,看來計劃也該開始執行了。」小姐,你說他會不會輕易放過那個女人?「魚兒臉上也有著看向好像的神情,她們動不了她,不代表別人動不了她,以羅少爺對王妃的態度,看到王妃的樣子,知道真相之後,一定會找你那女人算賬。」會不會,等等看就知道了。「薛藍幽低頭繼續看著手裡的書,斗吧!最好是鬥到頭破血流,玉石俱焚,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然而想坐收漁翁之利的又何止她一人,懿香園的寧萱懿也抱著同樣的心思,只不過,她不會幹等著,她要去添一把火,讓這點星星之火,成為燎原的熊熊烈火。」流香,給我更衣,我要去給王妃請安!「寧萱懿被踹進荷花池之後,回來再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剛剛才起身,臉色也還有些蒼白,剛才聽到流香說羅錦澤來了,於是吩咐起流香。」是,小姐!「流香走到衣櫃處,拿出一套衣服走到寧萱懿身邊,伺候她穿戴整齊,便隨著她一起離開了幽香苑,往懿香園走去。」啟稟王妃,四少爺來了!王妃見嗎?「懿香園內,玲瓏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的來到羅雪馨的房門口,低頭恭敬的在文外稟報著。」他怎麼來了?玲瓏,去告訴他,本宮不舒服,不見人,叫他改日再來。「羅雪馨這兩天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對著門外的人吩咐著。」是,奴婢這…「玲瓏聽到羅雪馨的話,應著轉身正準備去告訴羅錦澤,轉身卻發現他就站在自己身後,低頭臉頰發燙的對他說道:」四少爺,王妃說,請您回去,改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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