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號,5:00,am。
一輛黑色奔馳s級飛快行駛在通向郊外的小道上,一路上人們紛紛側目,心中不由猜測又是哪家富二代深夜飆車。
而坐在車中的正是白越,兩小時前他還躺在燈紅酒綠的夜店,走馬觀花般穿行於各色美女之間。
玩到高興處忍不住想到了葉開,隨即打了葉開的電話,發現沒人接聽,等他調出gps一看,發現葉開此時居然在101公寓,瞬間把他的酒嚇醒了,連忙向他的狐朋狗友隨便借了輛車就走。
「葉子,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白越此時心裡將葉開罵了個狗血淋頭,不是因為葉開去了101公寓,而是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居然不告訴自己一聲,這還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該幹的事嗎!
微亮的天際下101公寓依然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真的這般平靜嗎?
葉開努力睜大雙眼,雙眼通紅地死死盯著故作輕鬆的女鬼,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抵抗一**洶湧襲來的睏意,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一睡這燭火就滅了,燈一滅他必死無疑。
雙手緊緊握著引魂燈的分身,一手並指在胸前默念法決,一手緊握燈盞,一絲絲藍色靈氣化為一條藍帶從他的體內引向燈盞燭芯。
張海被燭火隔在另一邊,面色明滅不定,他時而看看葉開的背影,時而看看他手中的燈盞。
從引魂燈出現那一刻起,他的腦海中突然就知道了這個東西是什麼,恍惚間他記起死亡時他就看見一盞這樣的油燈佇立在不知名的地方隔著千山萬水指引著他的前路,可惜被女鬼的髮絲所困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消散在眼前。
同時他也知道這燭火的燃料不是其他的,就是人的三魂能量,這燈盞能蔽一切對召喚燈盞的人帶有惡意的存在。
看著葉開的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張海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哈哈,哈哈,繼續撐著,別放鬆啊,我過來了哦。」眼看燭火越來越暗,女鬼放肆地挑逗著。
她甚至直接走到燭火的邊緣,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搔首弄姿。
葉開堅定的眼神漸漸渙散起來,面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而顫抖,就在這時,他眼角捕捉到一道黑影。
「燭火滅了嗎,我要死了嗎?」葉開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解脫的快感,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股熱流注入他的體內,他只感覺精神百倍,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連忙睜開眼睛。
只見女鬼渾身冒著青煙尖叫地向後跳開,咒罵道:「小畜生,竟敢陷害老娘,老娘咒你百世不得超生。」
葉開沒想到燭火為何突然亮了,他估計還能再堅持3分鐘,不由心中一喜,開口道:「張海,再堅持下,我想想辦法。」
可是等了良久也沒有應答,葉開心中不禁升起不祥的預感,他回頭一看,張海站立的地方空無一物,他連忙看向手中引魂燈,只見張海痛苦地縮成一團,在燭芯上一點點化為虛無。
「不,不,不!」葉開大聲吼道,淚水如雨一般滴落下來。
張海,為什麼,為什麼啊。
「葉子哥,你好,你好。」張海眼角青腫不住對著他和白越道歉。
「葉子,我被人欺負了。」張海哭喪著臉向他求救。
「葉子,那個妞好正點,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張海猥瑣地搓著手,瞇著眼對他說道……
往事如潮水般湧來。
「張海。」雖然是另一個葉開的記憶,但是卻這般真實、觸手可及,他想過張海會有很多種選擇,唯獨沒想到他會為了救自己奮不顧身。
「哈哈,哈哈,老娘看還有誰能再幫你拖延!」女鬼躲在遠處發出大聲的嘲諷,卻只敢卻步不前,看得葉開一陣鄙視。
「你必死。」葉開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嘴裡蹦出來。
他端著燈盞,一個箭步就向著女鬼奔跑過去,舉起燈盞就砸向她的頭。
「啊。」葉開移動,燭火的光芒也隨著他一起移動,雖然這樣讓燭火的光芒急速消散著,但是女鬼卻更害怕了。
她一後退,接著痛哼一聲,四周的空間如同凝固了一般,往日能夠隨意穿梭的房間現在將她擋住了。
「不!」女鬼撒開腳丫子就向外跑去,葉開毫不停歇跟著就追了出去。
沒多久,女鬼就被追上了,她一旦不能上天入地,奔跑的速度就與普通女人差不多。
「去死!」葉開一個跳步,右手緊握燈盞一拳擊向女鬼的胸前。
「啊!」女鬼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她的胸前被灼燒出了一個大洞,整個身體也不穩了起來。
葉開一看她沒死,毫不停歇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向女鬼的頭部。
「不!」女鬼發了瘋一般,她的髮絲無風自動,化為一個個錐子飛蛾撲火般衝入燭火內,一進入燭火的籠罩範圍髮絲如輕煙般消散,卻也將葉開靠近的速度降了下來,女鬼眼見葉開的拳頭一寸一寸向自己打來,眼中充滿了絕望。
拳頭離女鬼的額頭只剩一拳不到的距離,撲面而來的拳風甚至吹亂了女鬼的頭髮,可惜燭火已滅。
「還是殺不死她嗎?不甘心啊。」葉開的體力也被完全搾乾了,他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我沒死,我沒死,混蛋,我要把你千刀萬剮!」女鬼先是癲狂地飄來飄去,接著滿臉怨毒地看著昏迷的葉開,滿頭髮絲蓬勃而出向葉開捲去。
就在髮絲快要碰到葉開的時候,一陣無聲的震動波及到整個101公寓,直衝天際。
女鬼驚恐而僵硬地轉過頭去將目光看向她來時的房間,臉上漸漸出現了一道道裂紋,起初很小看不清楚,接著如山崩地裂般一發不可收拾。
「不!」女鬼發出絕望地哀嚎,突然炸裂成一團煙霧,消散在空氣之中。
夜,又靜了下來。
葉開皺著眉頭趴在地上,渾身青紫一片,慘不忍睹。
不過跟站在他面前的不語比起來倒是好了不少。
一向平靜如水的英俊面容變得烏漆墨黑,還以為是非洲來的野人。原本一塵不染、潔白的道袍此時黑一塊白一塊像抹布一樣掛在身上,不時還能聞到焦糊味傳出,髮髻不知掉到哪去了,一頭長髮凌亂地披著,倒是有一股瀟灑自在的風情,倒是身後的桃木劍依然跟新的一般,看不出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