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是一身的素服,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的銳利,顯得是那麼的游離。()歐陽程琳的骨灰盒子已經被皇上換成了頂級的和田玉,這個盒子的價值不菲。還好今天來的人不是很多,我真是不甘想像八福晉那高傲的性格怎麼允許自己受到這樣的屈辱。我終於明白皇上的用意了,他是要八福晉跪著把歐陽程琳的骨灰送進墓地。這樣好殘忍,我在想八福晉能不能完成的時候,匡噹一聲,骨灰盒摔在了地上,這下子怎麼辦,在場的人連呼吸都不敢有,歐陽程琳的骨灰還沒有來得及跟大地接觸,就直接被風帶走了,一瞬間,歐陽程琳就真真正正的沒有了。蒼穹唸唸有詞到,「我早就說過她是不會喜歡這裡的,這裡到處都散佈著難聞的血腥味」
我聽到了皇上的磨牙聲,「賜特洛羅氏自盡」。
「歐陽程琳,我原以為你是跟十四在一起的,我想這樣即使你不幫我你也不會害我的,可是沒有想到,現在已經快一無所有的我,唯一的一個寶貝也就這樣被你拿走了,你害死了她,連一個屍首都不肯留給我。你果真是跟老四是一條戰線的人,你的心狠手辣不亞於他。」八福晉被皇上要求把骨灰撒在焚場之上,當我們來到歐陽程琳的墓前,竟然聽到了八阿哥這樣的一段話。現在皇上也跟我們在一起,我想他也聽到了八阿哥的這番話,我想八阿哥可以存活的日子沒有多久了。
「皇上,我現在只想求你賜我一死,這樣就圓滿了。皇上是罪人的人,請求您成全。」面前的八阿哥整個人就像沒有了魂一樣的,他走路都像是在飄一樣,現在的他可以真的說就是一無所有了,即使是現在這樣子的他,當想到八福晉的時候他的眼眸裡面還是亮晶晶的,還是充滿了滿滿的愛。我想八福晉這樣離開了,八阿哥的眼睛也就像瞎了一樣。
「朕是不會殘害自己兄弟的,,你還是回去好好的待著吧。」
我拉著三阿哥的手,準備叫他幫我去跟皇上求情,求皇上放了八阿哥的孩子,放八阿哥自由。沒想到,三阿哥一把就推開了我,「以後不准在我面前提及任何關於老八的事情,至於你跟老八之間是怎麼樣,我不管,他的死活也跟我沒有關係。現在我什麼都不想管,只想自己好好的活著就好,聽從老天的安排,生或死都交給老天爺吧。」說完他就離開了。
我剛剛還準備求求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把想說的求情話,又吞回了肚子裡面了,但是我還是無法收回自己那幾近乞求的眼神,救贖無視了我的眼神,他挑了挑嘴角說「娘,給我準備點東西,下午我就要回宮裡面去了。」
「你就不能再皇上面前幫八阿哥說說話,求求情嗎?」我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還是說出來了。
救贖一把將桌子上面的茶具全部推到了地上,「八阿哥,八阿哥,從小到大我從你嘴裡聽到最多的就是八阿哥,我跟我阿媽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想的還是八阿哥,跟我說話的內容也逃不出八阿哥,他是什麼讓你如此癡迷,你那麼喜歡他,你怎麼不嫁給他。八阿哥,就是因為他的存在,所以我額娘才會被逼上絕路的,就是因為他,我才失去我額娘的。現在這樣對他已經算是很仁慈了,我真的很想叫皇上賜他凌遲處死,這樣都還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你不用給我收拾東西了,我找下人給我收拾,收拾完了就走。」我感覺得到他是咬牙切齒的跟我說完這些話的,說完這些話,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看到那個我曾經的貼身丫鬟走進來,我一把拉住了她,「歐陽程琳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在你那裡?」
「我就猜到了,你最近會找我要的,我一直都放在身上。」說著她就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了我。「希望你們都可以真真正正的解脫。」這個瓶子讓我好奇怪,我決定打開看看是什麼東西,就在我剛準備打開的時候,被她阻止了,「這個可是劇毒,連聞都不可以。」所謂的解脫原來就是這個東西,我明白了。
「這個孩子就麻煩你了,希望你可以好好地照顧他,你要幫我好好地守護他」
「您就放心吧,皇上很喜歡公子,聽說皇上馬上就要給公子指婚了」
「嗯,知道了。」
看著手裡這個小小的瓶子,這裡面裝的就是解脫,這就是點點說的解脫,死亡。
最後的解脫,就是死亡。死掉了就不用去面對那些殘酷的事情了,現在已經不用再去追究到底是誰對誰錯了。現在這個的一個局面,我沒有想到過,想想沒多久前的自己孩子幻想自己可以跟八阿哥在一起雙宿雙飛。想想沒多久前點點還跟我們在一起,點點還是我的依靠。想想沒多久前點點還在蒙古草原上飛翔。想想沒多久前我們都是自由的,我們都是那樣的安心的過著每一天。不用像現在一樣提心吊膽的活著。
死亡才是我和八阿哥最好的解脫。死了,他就可以去找他心目中那唯一的八福晉了,他心中那個願意用一輩子去寵愛的女人終究不可能是我。死了,我就可以去找點點了。在這樣一個局面下活著,我們活的都很辛苦,都很累,死了,我們會快樂的。
我找到八阿哥的時候,八阿哥已經自己服毒自殺了。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安詳,似乎在他的嘴角邊還蕩漾這一抹微笑,他可能是想到自己馬上要去陪八福晉了,所以他幸福的笑了。其實我一直都很想抱抱他,可是沒有想到這次抱他是我第一次抱他,也是最後一次抱他。八阿哥在我的懷抱裡面是那樣的冰冷,冷得我都在不停的顫抖,但是我想他的心肯定是溫暖的,我想他現在肯定是去找八福晉去了,不管在什麼樣的境況之下,他看八福晉的眼眸是溫柔的,是很溫暖的。他是一個專一的男人,在這樣一個時代裡面,他只有一個妻子,他覺得自己心很小只夠裝下那麼一個女人,他覺得自己的精力很有限,有限到他一輩子只能夠愛一個女人。他之前說,三阿哥羨慕他的的生活,我想說的是很多人都羨慕他的生活,平平淡淡的,用自己的一生去好好地愛一個人。八福晉是幸福的。即使是八阿哥落魄的時候,他也沒有減少自己對八福晉的愛。不管外人是怎麼看八阿哥的起起落落的,在八福晉看來沒有什麼改變的,躺在她身邊的那個人還是他,他心裡的那個人仍舊是自己。再多的榮華富貴,睡覺也只是睡在一間房間,也只是睡在一張床上。
這樣一個專情的男人,我極力想跟他在一起,卻忽略了他的心裡沒有我的事實。我那樣的愛他,可是這是一個鍾情的男人,他說過他的心很小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人,一個八福晉都足夠了,我在他的心裡沒有佔據一席地位。為了這樣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逼死了自己最好的相依為命的夥伴,自己親手摧毀了自己唯一的依靠,現在我想想都覺得自己很可笑,覺得自己真實很傻很傻,我也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著了什麼魔。八阿哥,這輩子我不再欠你什麼了,我為你付出了我的所有,我把我的全部都拿來愛你了。要是有下輩子,我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相遇,這樣一切就看上天的安排,要是下輩子再相遇的話,我希望你愛上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愛我一場,現在我沒有什麼遺憾了,反正你是知道我愛你的,你是可以感覺到我的溫度的,這樣也就夠了
我難過的閉起了眼睛,我無力的站起來,找來屋內的筆墨紙硯,眼眶裡包含淚水的我,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難以言喻。我提起筆來,在紙上揮灑著我的決心。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溫度,他的身體開始僵硬了,望著他的臉,我輕輕吻了他冰冷僵硬的嘴角,拿出小瓶子,打開瓶蓋,端起,仰頭,一飲而盡。
冰冷的屋子裡,地上躺著的是兩個已經失去了溫度的人。長長的桌子上,宣紙上留下一筆清秀可晰的字跡:
此生有你,願執愛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