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咳咳兩聲,說道:「聽說你終於找到了你的親人。真為你高興。」
伊落雪聽見他提及這個話題,心中忽然感覺異常難過,面前的這個男子,難道真的是師傅說的那種人嗎?
不,我不相信!她和白天從小一起長大,怎麼都難以接受面前這個她從小都叫著的白大哥會是那種陰險邪惡的人。
她神色黯然地說道:「嗯,謝謝。可惜我父親被陸一寒那個王八蛋逼死了。」
她故意沒有提及自己的孿生妹妹,想看看白天整麼應對。
白天安慰道:「好在惡有惡報,聽說陸一寒被古月砍掉腦袋,懸掛在臨海城的旗桿上暴曬兩日,你父親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伊落雪聽他話語中沒有提及自己的妹妹,心中高興,正欲點頭,卻突然聽見白天話鋒一轉,看著她說道:「哦!對了,你不是還有一個孿生妹妹嗎?怎麼沒有看見她?」
他雖然極力掩飾,可在伊落雪有意的觀察之下,仍然發現了眼神之中的那一絲焦急的神色。
伊落雪此刻心中猶如六月飛雪,一顆心瞬間跌落冰窖一般,冷到了極點。心如刀絞地看著白天,顫聲說道:「白大哥怎會如此關心我那個苦命的妹妹?」
白天猶未發覺此刻伊落雪的神情,上前拉著伊落雪的手,故意溫柔地說道:「你的家人我當然會關心。我陪你去看你妹妹吧,她一個人流落在外,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伊落雪輕輕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神色冷漠地說道:「不勞白大哥關心,我妹妹她現在有人照顧,比在我身邊安全一百倍,我們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不由浮現起那個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行的男子,不禁拿他和面前的白天比較起來。
白天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對誰都是謙謙有禮,一副君子風範。而那個傢伙呢?卑鄙無恥,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對自己都能狠得下心。特別是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在他的身上,你就別想看到君子是怎麼回事。可就是這樣一個無恥到極點的人,卻反而讓人感覺到安全放心,不用擔心他會算計你。
白天聽見伊落雪說麗娘身邊有人照顧,心中一慌張,想道:「莫非太陰之體已經被誰捷足先登了,那我的計劃怎麼辦?他突然失態地大叫一聲:「不可以…!」
伊落雪現在已經對他不報任何希望了,沒想到這個平常溫文儒雅的白大哥,竟然全是偽裝出來的。他回頭認真地注視白天的眼睛,說道:「為什麼不可以?」
白天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咳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呵呵笑著說道:「我是說怎麼可以讓自己的親妹妹一個人流落在外面。放心吧,白大哥一定會幫你找回你妹妹,好好照顧你們姐妹倆。」
伊落雪呵呵一聲冷笑,對白天說道:「不用了,她現在很好,如果找回來了,還得整天防備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我不想她生活在這麼複雜的環境裡面。」
此刻白天終於聽出了伊落雪話裡的不對經,蹙眉說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對你的妹妹別有用心?」
伊落雪不想和他多說,看著他說道:「我沒這樣說,白大哥你明天還要參加神子繼任儀式,就請先回去吧。我妹妹的事情就不牢你掛心了。」
白天心中大恨,沒想到這個平時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小丫頭今天居然一反常態,一定是白無星那個老東西說了自己的壞話。他眼中閃過陰冷之色,暗暗想道:「老東西,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
白天還想從伊落雪這裡打聽關於麗娘的消息,暫時還不想和她撕破臉皮,強作笑臉地說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準備離去,卻聽見身後伊落雪的聲音傳來,冷漠地說道:「不用了白大哥,明天以後你就是神子了。我們還是少走動為好,免得別人說閒話。」
白天大恨,她竟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他沒有接話,一甩衣袖,哼了一聲就離開了這個地方,匆匆趕回了居所。
居所之中,白無雪正在焦急地等著他的消息,見他神色不善地回來,心中咯登一下,隱隱猜到了結果,可還是不甘心地問道:「怎麼樣了?」
白天憤憤地說道:「那個賤人,居然不相信我了,拒絕告訴我她妹妹的情況。哼!一定是小叔對她說了我的壞話。」
他在白無雪面前,也是不敢直呼白無星為老東西的,畢竟白無星怎麼說,也是白無雪的親兄弟。
白無雪一聽,果然不出所料。不過並沒有露出失望的神情,而是看著白天說道:「其實太陰之體的下落並非完全沒有線索。」
「哦?」白天轉頭看著白無雪,焦急地說道:「姑姑你快告訴我。」
白無雪接著說道:「當初伊落雪救出麗娘後,曾經失蹤過幾天,不過她失蹤前幾天,和臨海城裡面一個販賣獸皮的老獵人有過較為密切的聯繫。你想想,如果你是伊落雪,想要把太陰之體藏起來,藏到什麼地方才會最安全?」
白天蹙眉說道:「太陰之體走到哪裡都會被修行者當成絕世寶貝,想要安全,除非去一個沒有修行者的地方……」
他突然恍然大悟,看著白無雪激動地說道:「姑姑您是說,她會把太陰之體藏到那個老獵人的村莊?」
白無雪點頭,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打探那個老獵人的下落了,應該也快有消息傳回來了。」
她話剛剛說完,外面就跑進來一個靈神境界的修行者,看著白無雪恭敬地行禮,說道:「長老,那個地方已經打聽出來了,在距這裡五百里外的一個深山當中。那個村莊與世隔絕,人口三百五十八人,全靠打獵為生,沒有修行者。」
白天眼睛一亮,霍地站起來,說道:「就是這裡……」
……
……
深山獵村。古月和麗娘三天前就已經離開了這裡。村中人樸實善良,兩人謊稱逃難的夫妻,在這裡住了幾天時間,村人對兩人熱情備至,不時的獸肉熱湯給二人送來,將二人當成親人一樣照顧。村中的小孩子更是喜歡上了那個身上隨時都能變出糖果的大哥哥,兩人走的時候,村民們依依不捨,送出了好遠的距離。
古月為報答這些樸實的村民,走之前獨自一人進山,獵殺了數百頭野獸,在小村的院子裡面堆得像個小山。
村民歡喜不已,古月一天的收穫當全村村民一年的總和還多,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於是兩人走的時候,村中送了二人好幾十斤的肉乾,村中的巧婦見麗娘身子弱,還特地用最好的貂皮,為她縫製了一件雪白的袍子,將麗娘整個人襯托得更是清麗脫俗,彷彿天上仙子一般。
一轉眼,二人離開也有三天時間了。這三天來,全村的人都忙翻了天,男女老少都動員起來,處理古月留下的那一堆獵物。
古月獵取的獵物實在太多,如果不盡快處理,很有可能會腐爛變質。村中人節儉,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浪費的。
這一日全村人都在廣場之上忙碌著,村中的小孩子歡快地跑來跑去,像是過年一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村中資格最老的獵人突然神色凝重。他趴在地上,耳朵貼近地面聽了許久,突然站了起來,疑惑地看著東方。
這個時候,村中的那些獵人也都發覺了不對勁。地面開始顫抖,隆隆聲音越來越響,像是發生了大地震一般。東方的地平線上,煙塵飛揚,無數的兇手踏著塵土,朝這個小山村疾馳而來。
老獵人面色大變,朝那些發呆的婦人大喝道:「快帶著小孩藏到地窖裡面去。我們不喊不要出來。」
此刻誰都發覺了不對勁,村中老少亂作一團。婦女們忙著拉著各自家的小孩,朝地窖跑去,而壯年的男人找出自己的刀叉弓箭,緊張地站在村口,看著煙塵騰起的方向,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很快遠處那些凶獸就跑到了村口,在村口一字排開。村民這才注意到,原來那些凶獸身上都騎得有人。不過全都是眼露凶光,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輩。
帶頭的一個相貌兇猛,臉上有一條恐怖刀疤的中年男子上前,手中長槍指著村民說道:「你們這群螻蟻難道還想反抗嗎?」
這男子渾然沒將這幾百號村民放在眼中,戾氣沖天,恨不得一個巴掌就將這些凡人碾碎。
老獵人是村中最有見識的長者,村中的獸皮獸骨也是他一手販賣,經常出入山村,見識廣博,早已看出來這群人不凡,不是自己這些打獵的漢子能夠應付的。
他上前一步,戰戰兢兢地地問道:「不知各位大人光臨小村,有什麼吩咐?」
刀疤漢子看著老獵人,冷漠地說道:「叫那些螻蟻放下武器,用你們的破爛指著我,我會覺得是對我的挑釁。」
身後那些獵人不為所動,手中武器紛紛地指著眾人,目光堅定,那怕明知不敵,也絕不屈服這些想要毀壞自己村莊的壞蛋。
刀疤漢子眼睛微閉,渾身戾氣散發,眼中凶光爆射。老獵人連忙揮手示意身後的那些漢子放下武器,朝刀疤漢子拱手行禮,說道:「大人息怒,山村野人不懂禮數,求大人千萬不要和他們計較。」
刀疤漢子想起來的目的,暫時收斂了眼中的煞氣,看著老獵人喝道:「我問你,你們村中前幾日,是否收留了一個叫麗娘的年輕女子?把她交出來,饒你們不死,不然我將你們一個個,全都餵了我們的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