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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庶女,嫁值千金》卷 一 步步為營 第十九章 用生命護著她 文 / 夏太后

    太子上前一步,攔住了魏卓遠的視線,他的心兒,豈是他能隨便覦覷的。

    「魏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宮聽不懂!」慕容衍鑿鑿的看著他,那眼中盛滿怒意,似乎只要一觸,便要整弓即發。

    兩人各據一方,對立而視。

    出征之前,慕容衍還視為心腹的魏卓遠,此時卻是步步緊逼,看似要制他於死地。

    人心,果然都是難測的。

    慕容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笑起來:「魏大人,你這是要逼宮麼?」

    「屬下不敢,只是……杜軍醫在我軍中發現了有女人,這可是軍中大忌,若是太子殿下執意阻攔,屬下也只好得罪了!」

    他是鐵了心要給太子安上一個淫(和諧)亂軍營的罪名。

    後頭的將士頭領皆是往日慕容寒的手下,此時雖說對太子也起了幾分敬佩之心,但若是真從太子的住所搜出了女人,要叫這些將士多麼的寒心。

    這女人倘若搜了出來,即使是萬死,也難洗刷太子的罪名了。

    橫也是一死,豎也是一死!

    真是四成楚歌,八面圍剿啊,慕容衍的拳頭在袖子裡緊緊的握了起來,謙和的模樣難得的氣得青筋暴跳。

    「魏卓遠……本宮這裡沒有女人,裡頭睡著的,正是押運軍糧的韓副將,他操勞過度暈倒,本宮只不過是盡地主之宜,將此人照料妥當,你若是執意要擾亂軍心,本宮只好以軍法處置你了!」

    說罷,慕容衍『嗖』的一聲抽出了隨身的佩劍,直直的抵上了魏卓遠的脖子,眼看就差那麼一指之差便要割破血肉。

    後頭的幾名副將卻是齊齊的跪了下來:「殿下,魏大人說的不無道理,若裡頭睡著的正是韓副將,那麼……又有什麼不能見人的?」

    這些人都是軍中老將,各自管轄的營區都十分的龐大,他們若是一聲令下,只怕慕容衍這個太子都將被架空。

    由此,魏卓遠此次來邊疆,卻是早就想好了萬全之策,或收買人心,或翩動作亂。

    總之……不達目的,他是不會罷休的。

    既然,已經退到了無處可退的地步,慕容衍的心也鐵了下來,他的劍再向前推進了幾分,生生的割破了魏卓遠的皮膚,形成了一道長長的劃痕,邊沿滲出鮮紅的血液。

    本是戰事告捷,全軍喜慶之時,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如何不讓人寒心呢。

    又人有說道:「殿下,臣等全力要求,查看裡頭之人,若不是個女子,也好還了殿下的清白,又何樂而不為呢?」

    魏卓遠冷笑:「殿下,眾望所歸啊,這並不是臣一個人的主意!」

    罷了,罷了,為了袁錦心,他甘願背負這淫(和諧)亂軍營的千古罪名,慕容衍緊抿唇瓣,狹長的雙目斜斜的瞇出了兩道縫,他看著魏卓遠,道:「裡頭的人,卻是本宮的紅顏知己,這罪名本宮擔了,但那人,魏大人必須放他一條生路!」

    此話一出,滿軍嘩然,原來太子殿下真的私帶女人進勞營,其作風就已是犯了軍中大忌。

    「殿下,何來的紅顏知己,明明是藍顏知己才對!」

    一個清冷的聲音自慕容衍的後方傳來,眾人望去,只見那連日來病得不輕的醜顏少年,此時正負手而立。

    他身著錦藍素袍,因為身材瘦削,那袍子略顯空蕩,鬆鬆褲褲的掛在身上,若不是有腰間的寶帶繫著,只怕這身衣服隨時都能再鑽個人進去了。

    眾人都仔細的打量著她,打量著這個人到底是男是女。

    但無論是男是女,就這副尊容,幾位副將早已看不下去,偷偷將視線轉去了別處,還有幾人一副玄然作嘔的模樣……

    確實,這軍中即使缺女人,也不可能找個這樣的吧!

    魏卓遠冷冷的看著那副尊容,不似別人那般即將作嘔,他看得面無表情,看得眉心緊擰,而後,他鑿鑿而道:「易容術,各位總聽過吧?我懷疑此人使了易容術,勞煩殿下容屬下上前一辨真假!」

    慕容衍剛想擋在袁錦心的面前,卻被袁錦心一手抵開:「要辨可以……只是,若屬下這副尊容是真顏,魏大人又該當如何?」

    袁錦心半瞇了雙眸,看著魏卓遠的眼神帶著幾絲危險的氣息,她氣勢所然,全然一副瞭然於掌的形態。

    這語氣,這信誓旦旦的模樣,即便是得了可靠消息的魏卓遠也不勉有了幾分遲疑。

    軍中更有副將小聲嘟噥道:「女人也不可能長成這樣啊!」

    魏卓遠起伏不定,卻又想起那杜軍醫信誓旦旦的說辭,沒錯,杜軍醫是北親王的人,不可能會倒向太子。

    也沒必要陷害自己,想到這裡,魏卓遠的底氣又足了一些,他一咬牙,上前一步:「若是韓副將這副模樣確實沒有可疑之處,在下任太子殿下處置!」

    「得罪了!」說罷,他揚手便按在了袁錦心的臉部邊沿,指腹一按一掐,似乎要找到那人皮面具的邊角……只可惜,直到他將袁錦心的整個面部都摸遍了,也未能找到一絲一毫的漏洞。

    不……不可能,剛才杜軍醫明明指天發誓,這韓副將是女扮男裝!

    可是,他確實沒有摸索到人皮面具的跡象,魏卓遠的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心思也開始浮躁起來。

    「魏大人,你的辨認可有結果!」慕容衍早就不滿他的手在袁錦心的臉上摸來摸去,他一直緊盯著他,恨不得將那雙手給斬下來。

    只可惜,此時,袁錦心的性命要緊。

    魏卓遠的嘴角一抽,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回了手,他咬著牙,緊擰眉心,好半晌才說道:「屬下任太子殿下處置!」

    袁錦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本以為這場災難便這樣過去了,卻在這時,那匆匆而去的杜軍醫,快步跑來,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打開身上的一個蓄水袋,猛的往袁錦心的臉上潑去。

    「她是個女人……她確實是個女人!」

    杜軍醫大叫了起來,眾人都被他的舉動所深深的震住了。

    袁錦心始料不及的被人潑了一臉的水:「啊……」她倒吸了一口氣,猛的意識到自己的真面目就要公諸於世了。

    她本能的拿手去擋,卻不料,那魏卓遠卻先她一步,在她的臉上抹了一把。

    卻是這一抹,那妝容徹底的脫落,殘墨剩霜,糊了大半張臉,但魏卓遠仍舊深深的吃了一驚,他的眸子瞪得滾圓,幾乎是見了鬼了。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袁錦心!

    魏卓遠假設了十萬個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是袁錦心!

    見到了袁錦心的真面目,下面的人都是一片嘩然,清秀的眉,靈動的杏眼,挺俏的鼻樑,尤其是那張嬌美如花瓣一樣的嘴唇,這副模樣……哪裡還有半分丑顏少年的蹤影,分明是個美麗的姑娘。

    「真的是個女人,沒想到啊!」

    「就是……還真是個女人!」

    下面的人議論紛紛。

    慕容衍想擋住袁錦心的容顏,卻已經來不及了,下頭那一對對瞪圓的眸子已經告訴給他聽,她的容貌已經暴露了。

    袁錦心懊惱的幾乎想殺人,她以手遮面,好半天不知如何是好,但好在魏卓遠也同樣的震驚,震驚於她會在此處。

    他一直以為袁錦心被困鳳鳴宮,不等慕容衍回京,便會被皇后暗殺。

    腦海中的信息,和自己此時的所見所聞,讓他目瞪口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直到身後的議論聲越發的大了,魏卓遠的思緒這才猛的回歸,他的嘴角一揚,意識到這是一個打擊太子的大好時機,眼中精光一現,張嘴便要說出袁錦心的身份:「你是……袁……」錦心!

    後頭的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一把利劍已經果斷的割斷了他的咽喉,血流如注,伴著魏卓遠扭曲後的獰猙相貌。

    「你……」斷了咽喉,魏卓遠的聲音像是一塊撕破的布,完全辨不出音調,但從他眼中的反應可以看出,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向以德服人的慕容衍居然會當著這大齊邊關的百名將士面前親手將他殺死。

    殺死魏卓遠,同時,慕容衍也就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他冷冷的收回長劍,倒插回劍梢,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魏卓遠的身體如破布一樣倒在了他的面前。

    自始至終,慕容衍的神情都是冷漠的,冷漠的就像在看一件沒有思維的生物在他面前生老病死!

    袁錦心斜眼看他,雖然慕容衍此時波瀾不驚,但是,她知道,他的內心此時一定是煎熬著,他這一舉不僅是殺了魏卓遠,更是殺了那萬千將士剛剛對他升起的敬佩,他在拿他的生命保護她。

    再加上,這又是在邊疆,北親王的領地。

    若是稍有差池,慕容衍隨時都會被人推向眾始之的,從而達到敵人要制他於死地的目的。

    袁錦心也沒有想到,慕容衍竟會為了她而枉顧自己的性命。

    她怪異的看著他,眼中慢慢的流動著複雜。

    就在這個時候,現場暴動了起來,百名將士紛紛起身,怒目討伐,一時之間,場面十分的危險。

    袁錦心意識到,如果沒有一個好的理由去制住他們,那麼,這欽州的太守府衙便是她和慕容衍的墓地。

    她……不能死,慕容衍也不能死!

    「大家請鎮定,聽我說……」袁錦心強撐著病體,扯開嗓門喊道。

    但現場的那將士卻不再聽她的,長劍出梢,情緒也是十分的激動。

    慕容衍也是蓄勢待發,做好了十全的準備,要與他們決一死戰,他攔在了袁錦心的面前,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似要與她同生共死。

    天知道袁錦心壓根都不想死!她要活著,必須活著!

    「你們要反了太子殿下麼?要反了我大齊國君麼?」袁錦心高喊,卻是冷冷的甩開了慕容衍的手,上前一步,大義凜然,毫無懼色。

    她倒要看看,這些鐵血男兒會不會對她這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動手。

    「妖女,你惑亂太子,擾亂軍心,罪責當斬,你若不死,我大齊的軍威何在?太子殿下違亂軍規,淫(和諧)亂軍營,罪不可赦!」為首的一名將士高喊了起來,她認得,那位是守城將軍,名喚郝連。

    袁錦心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仍舊是不慌不亂,不急不躁,只是胸口卻在劇烈的起伏著:「郝將軍,你口口聲聲說我惑亂太子,擾亂軍心,請問,這仗是勝是敗?」

    「自然是勝了!」郝連擲地有聲的說道。

    「那好,那麼,又是誰出謀劃策,在最短的時間,以少勝多,收復我大齊失地?」

    「自然是太子殿下了!」郝連思量了一下,還是不得不承認。

    袁錦心的嘴角高高的揚了起來,銳利的眸子橫掃著這一百多名將士,她凜然的大聲說道:「將士們,太子殿下不辭辛勞,以退為進,先是忍辱負一戰,以削弱敵軍的防備,而後又布下精密的突襲,太子愛民如子,不忍我們的將士白白犧牲,這樣一位仁慈睿智的將軍,請問……你們還對他有所懷疑麼?」

    原本議論紛紛的守將們都陷入了沉思。

    論功,太子當仁不讓。論謀,太子睿智沉穩。

    不得不承認,這次的平亂之戰,我軍確實是以最少的犧牲收復了失地,還了黎民百姓一個安身之所。

    「這……太子可將功抵過,只是……妖女不得不斬,否則軍規何在?」將士們已經商討出了結論,紛紛舉手贊成。

    袁錦心咬著下唇,看著那一隻隻高舉的手,那是握刀握劍之手,此時,那一隻隻手,正高高揚起,要拿她袁錦心的小命。

    她低下頭,縱使心中有一百萬個不甘心,此時也只能認栽了。

    郝連見她已經沉默了下來,立即遞上自己隨身的佩劍,示意太子親手斬下這擾亂軍心的妖女。

    慕容衍面無表情的接過那把仍舊留有重重血腥味的劍,慢慢的揮動,慢慢的……『絲……』的一聲!

    「殿下!」所有人都大喊了起來!

    那一劍卻深深的扎進了慕容衍的胸口,他緊握劍梢,眼中一片凜然,不帶半絲猶豫和畏懼。

    「這一劍,本宮替她受了,將士們可滿意?」

    鮮血如注,順著那耀眼的劍鋒一滴一滴的灑落在地,開起了一朵朵嬌艷而詭異的花朵。

    袁錦心從沒有像這一刻這般震驚過,她的手一直在發抖,抖得連去扶慕容衍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看著他一臉的陰戾,看著他果斷的決定。

    看著那一滴滴妖艷的液體。

    「殿下!」郝連第一個跪了下去,他雖然心有不甘,但這一劍,卻足以贖清袁錦心的罪過。

    杜軍醫立即上前,幾名將士手腳利索的將慕容衍抬進了內室。

    袁錦心一直在屋外站著,她不懂,十分的不懂,慕容衍怎麼可以為了她去死!

    她能為他做的,也僅僅是保全他的性命而已,一旦他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發生了衝突,袁錦心卻是會毫不猶豫的捨他取己。

    剛才,她與郝連對持之際,慕容衍一直沒有說話。

    想必那時,他就已經做好了這一命換一命的打算。

    大雪又開始下了起來,漫天的雪白慢慢的覆蓋了地上那些血紅的花朵,袁錦心呆呆的站在屋外,頭腦又開始暈乎起來,在這漫天的雪花裡,她隱隱覺得心口有什麼東西在一絲一絲的裂開,撕心的痛……卻又帶著一種無法理解的溫暖!

    這個少年,真的在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他的諾言。

    裡頭的人,進進出出,也不知道忙乎了多久,袁錦心聽到一聲驚呼:「太子醒了!」

    是劉威的聲音,她抬頭一瞧,卻見劉威正站在她的面前,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彩奕奕,他呆呆的看著袁錦心,看著那丑顏背後的絕代傾城。

    果然……人一旦露出了真面目,便會遙不可及。

    劉威搓著手,目送著袁錦心從他面前經過,一步一步的邁進了那間屋子。

    他終是忍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中想道,若是韓副將仍舊是那個丑顏少年該有多好?

    是他先發現了他的與眾不同,是他先發現了他的傾城絕艷,但卻不是他與他並肩作戰!

    「心兒……」

    慕容衍悠悠的睜開雙眼,便看見袁錦心滿面淚珠的守在床前,她呆呆的看著他,仍舊殘留著墨妝的臉上是一種深度的悲傷。

    「你是傻反,是不是?哪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別人的命,你以為這一劍下去,你就不會死嗎?」袁錦心嚥了一口唾沫,強自鎮定的責斥他,但聲音卻忍不住帶了一絲哽咽。

    慕容衍輕笑!

    他的心兒,果然是與眾不同的,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她還不說幾句好聽話哄哄他,反而一出口便是斥責。

    但此時,不管袁錦心說什麼,聽在慕容衍的耳朵裡都像是甜言蜜語。

    能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他已經認定了自己相伴終身的人。

    邊關的點點滴滴,最終將二人的心緊緊的聯在了一起,慕容衍傻笑著去拉袁錦心的手,將那雙仍舊顫粟不止的小手握在手心,他方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害怕。

    原來,她的心兒並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需要他的保護。

    就像今天,他終於在好面前揚眉吐氣了一回。

    「心兒,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許反悔!」他執拗的看著她的雙眼,慘白的唇瓣讓人觸目驚心。

    袁錦心吸了吸鼻子,猶豫了一下,卻是淡淡的點頭:「好……」

    一個『好』字還沒有說全,人卻『撲通』一聲,倒在了慕容衍的懷裡。

    ……

    十日後,大雪終於散去,簡樸卻牢固的馬車裡,銀木碳火燒得極為旺盛,卻沒有一絲火星,這是慕容衍幾經周折才弄到的,對於邊疆屬稀有之物。

    他在傷口癒合之後,便一直守在袁錦心的身邊,日夜不辭辛勞的晝夜加碳保持著屋內的溫度不至於太過寒冷。

    邊疆不比京城,日夜溫差十分的懸殊,白天穿得厚實一些,還能勉強出來走動,一到了晚上,屋外就掛起了冰條,一根根,像是銀柱子一樣,晶瑩卻又寒霜。

    馬車中,袁錦心仍舊昏迷不醒,自那日,她昏倒後,身體更是每況愈下,一到了晚上,更是渾身哆嗦不止,唇齒青白,十分的嚇人。

    杜軍醫診斷多次,都診不出個結果,只開了些普通的風寒藥,吃了也不見好轉。

    眼看大雪散了不少,慕容衍顧不得自己的劍傷,立馬啟程回京。

    「慕容衍,出了商州城麼?」馬車一路顛簸,袁錦心穿著厚重的衣衫睡在慕容衍溫暖厚實的懷裡,像只溫順的小貓。

    只有在此時,她才像個柔弱的女子。

    慕容衍輕輕的撫著她額頭的劉海,溫柔的將她抱得更加的緊了:「前頭就要到錦州了,只要我們馬不停蹄的趕路,七日後,便可抵達京城!」

    前頭已是錦州了?袁錦心的眉心一擰,她……又睡了好些時辰了。

    「怎麼了?」慕容衍在她的表情變化中發現了她的不妥,忙問道。

    袁錦心原本迷茫的雙眼微微一斂,而後目光一緊,銳利一現:「立即停車!」

    「怎麼了?」慕容衍十分不解。

    「停車!」袁錦心掙扎著從慕容衍的懷裡坐了起來,神色十分的古怪,她已經顧不得和慕容衍解釋太多,此時,情況已經十分的危險。

    她靈敏的鼻子,幾乎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味。

    慕容衍雖然不知道她在擔心著什麼,他卻是相信她的,依著她的話,他立即命人停下了前行的隊伍。

    跟著袁錦心一塊下了車,車外的空氣寒冷刺骨,袁錦心弓起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即使她此時已經穿得笨重的像只熊,卻還是覺得鑽心刺骨的冷。

    「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她扯住他便走。

    慕容衍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袁錦心一臉的焦急,卻也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果然,就在袁錦心將慕容衍扯上馬背之時,頭頂上突然響起了一陣緊急的雄鷹嘶叫,緊接著,一陣怪風刮起,片片枯葉像是紛飛的雪花一般,由天而降。

    慕容衍抬頭一望,只見上百名蒙面黑衣人手持長劍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有的從樹梢,有的從密林,他們整齊有素,想必都是經過訓練的死士。

    他的心猛的一沉!這一回,是真的遇上大麻煩了!

    「保護太子!」劉威的聲音急聚的響起,隨即兵戎交錯的聲音在這荒寂的官道上響成了一片。

    「走……」袁錦心本是跨坐在慕容衍的背後,身體卻是被人一提,再次落下之時,她已然落在了慕容衍的前方,面對面,心對心。

    她驚訝的看著他,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鎮定和不容置疑。

    這個男人,在這場邊疆之戰中,成長了太多。

    他不再被人左右思維,他已經能獨當一面,再不會優柔寡斷瞻前顧後了。

    袁錦心只覺得心中一陣暖流流過,雖然耳邊儘是呼喊嘶叫聲和兵器相碰擊發出的刺耳響聲,她此時卻覺得十分的安心。

    十指緊扣,袁錦心牢牢的環住了慕容衍的身體,將自己完全貼在了他的身上。

    閉上雙眼……

    「駕……」高頭大馬飛速的奔跑了起來,她被慕容衍緊緊的裹在了披風裡,寒風仍舊呼嘯而過,她卻不再覺得冰冷。

    這……或許便是她要的一生一世!

    「小心……」背後一聲高呼,袁錦心猛的睜開雙眼,卻看見劉威居然從馬背飛了起來,生生的為他們擋下了這一箭。

    慕容衍的手指僵了僵,卻沒有停下腳步。

    「駕……」馬兒跑得飛快,似乎承載了主人的所有的希望,箭一樣的越過重重阻礙,疾速向前。

    袁錦心看著劉威的身體在空中頓了一下,而後重重的落地,他的眼睛一直看著袁錦心,而後淡淡的扯動嘴角,笑了!

    到這一刻,袁錦心終於明白,這個少年副將,其實並不傻,他一直在為她隱瞞,他的心思單純而直接。

    她……早該明白。

    「謝謝!」她嚅動嘴角,用嘴形表達了自己的內疚,清澈的眼眸靜靜的與他破碎的眸子對視著。

    直到他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馬兒一路狂奔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的黑了,馬兒發出一聲長而響亮的嘶鳴後,前蹄猛的揚起,原地打了數個轉之後,將二人拋下了馬。

    慕容衍緊緊的抱著袁錦心在地上打了個滾,卻見到那馬兒悲慼的看了他們一眼後,竟『轟』的一聲倒地不起。

    袁錦心看著那馬的屍體,不知為何,竟生出了幾分不捨。

    「錦心,我們得找個地方歇腳,不然,即使不被敵人殺人,也該在這荒郊野外凍死了!」慕容衍小心的將袁錦心扶了起來,好在身上穿的衣服夠厚重,不然……只怕這一摔也摔得不輕啊。

    袁錦心扶著他的手慢慢的起身,她往四周環視了一圈,最後在南邊找到了幾點火星。

    那裡貌似有個小村落,在那裡,應該有可以借宿的地方。

    慕容衍自然也發現了那個村落,他欣喜的拉著袁錦心便要往南走,卻被袁錦心扯了一把:「先把這馬埋了,不然敵人追到這裡,始終會找到蹤跡!」

    「好!」慕容衍點了點頭,乖乖的將馬的屍體埋好。

    二人相挾來到那小山村,這是一個十分小的村落,總共才十來戶人家,看起來都是十分的貧瘠,寒風瑟瑟中,顯得異常單薄。

    慕容衍敲開了一家農戶的門。

    是一對六旬老夫婦,二人都警惕的打量著袁錦心和慕容衍。

    「老伯、大娘,我們夫妻二人趕路上京,路上竟遇上了劫匪,連投宿的錢都沒有了,能否在您這裡借宿一宿!」袁錦心愁苦的揭了一把眼淚,可憐兮兮的模樣十分的逼真。

    慕容衍抿著唇,十分配合的點頭。

    二人本來是對他們這一身的錦衣華服有幾分疑心,此時聽到是受劫匪所害,當下十分的同情。

    那老伯說道:「黑崖山的劫匪可恨啊……我們這村子本就貧困潦倒了,還要經常遭他們洗劫,你們二人是路過的商人吧,也怪可憐的,快進來吧!」

    有了住宿的地方,這一夜,也總算不用挨凍了。

    二老的家,十分的狹窄,總共就兩間房,床鋪也是非常的狹小,一個人睡勉強還能睡下,要是二個人一起擠在那裡,就顯得擁擠了。

    但眼下也沒有辦法。

    老婦已經利索的鋪了床舊棉被,又捧了張半新的被子過來。

    「我看你們二人都是富貴人家的人,就將就一個晚上吧,家裡是實在沒有取暖的東西了!」老婦歉疚的看著袁錦心和慕容衍。

    「大娘,你這是什麼話,你肯收留我們,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

    袁錦心連忙握住老婦的手,溫和的說道。

    待二位老人出去了,袁錦心這才環視著這間破舊的房子,用簡陋來形容,已經算是十分給面子了。

    這裡只有一張缺了角的床,一塊板子架起的桌子,幾塊石塊墊上墊子當作凳子。

    「心兒,我們是夫妻了!」慕容衍打趣的說道,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他居然燃起了一絲奇妙的期待。

    他們……今夜要同床共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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