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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雲湧 100 依依的分析,高門潛規則 文 / 冷出塵

    依依跟著鳳管家穿過前院的青石小路後,逕直來到了青鸞苑。

    走進拱形的院門,原本荒亂的小院變得整齊有序,很明顯這裡有人已經提前打掃過了。

    院子裡的荒草已經沒了蹤影,花圃也整理了出來,移栽上了花草。院牆,屋簷,都已經翻修過了,還有新漆的味道。

    依依墨色的眸子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下,對鳳天的做法,還算滿意。

    「三小姐,這邊請。」走到門口,鳳管家停住了腳步,伸手示意依依進去。

    依依眸光微微斜過,飄了鳳管家一眼,然後徑直的跨進了屋子裡。

    見狀,小七立刻跟著上前,然後守在了門口。

    鳳管家剛準備進門,卻被小七伸手攔住。

    「我家小姐和夫人有些體己話說,鳳管家進去不太方便,你就和奴婢在外面等著吧。」小七眉開眼笑的說道,語氣和善,眼裡卻透漏這堅決,一副決不讓開的樣子。

    見狀,鳳管家也沒有說什麼,等在了屋外。

    屋裡,林青鸞已然褪去了那身破舊不堪的舊衣服,身穿錦繡綢緞裁剪的衣褲,容光煥發的坐在鳳蒼的床前。

    十四年了,整整的十四年了,自己真的沒有想到,還有被取消禁足的這一天。那日,相爺過來發佈命令時,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苦守十四年,芳華已老去。當下人拿來的銅鏡的時候,裡面倒映的那張蒼老的面容,到現在,自己都記憶猶新。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憔悴,暗淡,毫無生氣,人未老,色先衰,這就是身在這高門大院裡的悲哀。

    遙想當年,自己還是一個妙齡少女,芳華正茂,嫁入了丞相府。轉眼間,十幾年過去了,往事不堪回首,自己也成了昨日黃花。

    庭院深鎖十四載,閒庭花落花又紅。春去秋來輪迴轉,芳華逝去難再回。

    「娘。」正在林青鸞思索之際,依依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聞聲,林青鸞立刻抬頭望去,只見自家女兒打扮怪異,與以往大不相同,心中頓感疑惑。

    「你是依依?你這是?」說話間,林青鸞依然起身走到了依依的身側。眉心緊鎖,一雙秋眸裡流露著明顯的疑惑,繞著依依轉了一圈,仔細的打量著。

    見狀,依依知道,定然是自己的裝束引起了娘的好奇,於是伸手,一把拉住林青鸞的手,讓她坐在了椅子上。

    「娘,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惑,你坐下慢慢聽我給你解釋。」讓林青鸞坐下以後,依依身子半蹲著,趴在林青鸞的腿上,然後笑著說道。

    「娘,我這副裝扮,自有我的用意。想必你應該也知道了,鳳天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並且讓我回到鳳家。他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我的手裡握著他的把柄。我用那個把柄,要求鳳天釋放你和弟弟,並且他答應,讓我以後和你們住在一起。以後,有我在,我會保護你和蒼兒,不會再讓你們受苦了。娘,你相信我,一切都會變好的。」說罷,依依伸手附在了林青鸞粗糙的手上,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聽了依依的話,林青鸞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和蒼兒能夠重見天日,全都是因為自己的依依跟鳳天做了交易。不過,鳳天那個男人,心狠手辣,萬一依依把他逼急了,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傷害到依依的事兒來?而且鳳天老謀深算,依依如今已經回到了相府,以後的生活,恐怕就不那麼太平了。

    想到這裡,林青鸞的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依依當年好不容易逃過一劫,自己真的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想到這裡,林青鸞不禁握緊了依依的手,一臉擔憂的說道:「依依,娘不放心你啊。相爺他計謀多端,又不喜歡你,娘擔心你這次回來,他會想方設法的對付你的。當年,娘拼了命將你送回了林家,保住你這條命。如今,娘真的承受不起任何打擊了,娘不能看著你出事兒啊。依依,你聽娘一句,不要管娘了,趕緊離開相府,離開京都,離鳳家的人遠遠兒的,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輩子。這樣,就算娘馬上就死去,也能瞑目了。」

    「娘,你說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你難道不管蒼兒了嗎?娘,我們不能一味的退讓,這樣,只會讓我們失去更多。你以為,在鳳天已經知道了我存在的情況下,他還能仍由我離去嗎?娘,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蒼兒想想,他還小呢,難道就一直和你被禁足這吃苦受罪嗎?娘,你放心,我既然來了,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定不會被鳳天那個老東西打到的。鳳家欠我們的,還有讓我們受過的罪,我會一點一點的還回去。娘,你放心吧,女不僅有自保的能力,也有攻擊的能力。況且,事到如今,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已經由不得我們重新選擇了。」林青鸞的話音一落,依依立刻反駁道。

    依依的話說的很有道理,要是以前,在鳳天不知道依依存在的情況下,讓依依隱居也許還有可能。如今,鳳天已經知道了依依並沒有死,而且知道依依就在林家,依依怎麼可能避開鳳天的追查,平靜的生活呢。

    當年鳳天有多麼狠,自己時親眼目睹的,他只要知道依依活著,無論如何,是絕對不會放過依依的。

    事到如今,是真的沒有選擇了,只能繼續往前,只能和鳳天鬥智鬥勇。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而且,蒼兒的身子,如果再像以前那樣生活,自己擔心蒼兒會撐不下去了。依依是自己的孩子,蒼兒也是自己的孩子,無論誰受到傷害,自己都是不願意看見的。自己不能為了依依,至蒼兒的性命於不顧。

    注意到林青鸞的臉色已經有所猶豫,依依繼續言道:「娘,以前就是因為你太善良了,遇事只懂得退讓,所以才會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有機可趁。蒼兒是鳳天的兒子,可是鳳天卻不承認,難道你就不覺得這其中有貓膩嗎?娘,在這個的高牆大院裡,太單純的人,根本活不下去。如果不是因為你和雪貴妃的關係,那些人早就對你下毒手了。」

    鳳天自以為聰明,可是卻看不透他後院的這些女人。這麼多年,鳳天有那麼多妾室,可是只有一個兒子,就是二姨娘蕭楚楚的長子鳳鈺。當然,還有自己這個不被承認的弟弟鳳蒼。

    自己調查過,其實鳳天還有過一個兒子,不過沒有過百天就死了。聽說,是病死的。可是聯繫這鳳府的現實狀況,很難不讓自己懷疑,這其中有鬼。

    偌大的鳳府,只有一個男丁。若不是那蕭楚楚祖上冒青煙,就是這一切都是她幹的。目的,當然是為了保住她的地位,以及她兒女的地位。

    這麼多年,蕭楚楚之所以沒有對蒼兒下手,是因為蒼兒沒有威脅她的能力。可是,如今自己回來了,鳳天下命令將娘和蒼兒解禁。再加上今天自己讓蕭氏母女難堪。他們一定會把心思,動到蒼兒的頭上。不過,既然自己已經回來了,那麼她們就妄想動蒼兒一根頭髮。

    聽了依依的話,林青鸞似乎也有些明白了。是啊,或許依依的做法才是對的,以前的自己太過於軟弱,所以兩個孩子,一個都沒有保護好。自己不能再這樣軟弱下去了,為了這兩個孩子,自己也得站起來。既然依依執意想要爭奪,自己就應該支持她,幫助她達到目的。

    想通這點兒,林青鸞的眼裡流露出了一絲的清明。一雙秋眸,直視著依依說道:「依依,這次,娘聽你的。娘不在委曲求全了,要主動爭取屬於自己的東西,娘要保護你們!」

    「嗯,我相信娘一定會做到的。」看見林青鸞態度已經轉變,依依一臉欣慰的點了點頭。

    不是自己不願意善良,而是這高門大宅裡,不適合善良。在這裡,只有勾心鬥角,只有相互算計,如果你不踩著她,她就會將你踩死。

    自己這次回來,雖然有萬全的準備,可是林青鸞額心太軟,自己如果不提前讓她改變態度,恐怕以後會出亂子的。不是自己想要逼著她狠,而是現實就是如此,你不狠一點兒,就會被欺負。拜高踩低,跟紅頂白,本就是這大宅子裡的生存規則,身在其中,你就得適應。

    「咳咳咳…」忽然,原本睡著的鳳蒼醒了過來,一陣咳嗽聲傳來。

    聞聲,依依和林青鸞立刻起身,走到了鳳蒼的床邊,一臉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兒。

    「姐姐,你來了。」一看見依依,鳳蒼蒼白的嘴角立刻上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一臉喜悅的看著依依。

    聞言,依依伸手,摸了摸鳳蒼的臉蛋,溫和的回應道:「嗯,蒼兒,姐姐來了。你還不知道吧,姐姐從今以後,天天都會呆在這裡,和蒼兒,還有娘一起生活呢。」

    「什麼…咳咳咳…。不…。咳咳咳…。不行…。」聽了依依的話,鳳蒼原本安詳的面容上,立刻泛出了焦急之色。著急的想要說話,可是他一著急,咳嗽也就越發的厲害,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蒼兒,你別著急,你慢慢說。你別著急,你的心思姐姐明白,你是擔心姐姐回來會受苦。」依依立刻上前,輕輕的拍著蒼兒的胸脯,替他順氣。

    見狀,林青鸞心裡也著急啊。蒼兒的身子虛弱,自己是最清楚的,每次聽見他咳嗽,自己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

    「蒼兒你放心,姐姐回來是保護你們的,絕對不會受苦,相信我。」依依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流露著堅定,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語氣裡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情緒。

    原本激動的鳳蒼,情緒漸漸的穩定了下來,咳嗽也減緩了。

    「姐姐,我沒事了,我相信姐姐。」許久後,鳳蒼止住了咳嗽,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有氣無力的說著。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姐姐的身上,總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魅力。好像只要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會實現的。自從這個姐姐出現以後,他和娘的生活也越來越好了。這次他們能被解禁,想必也是這個姐姐的功勞。所以,如果是她說的話,自己會信,沒有理由的信任。

    林青鸞在一旁,也清楚的看到了蒼兒對依依的信任。蒼兒才這麼小,就知道無條件的相信,支持依依。自己這個做娘的,反倒是顯得不那麼稱職了。

    依依長大了,懂事兒了,能偶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能很好的處理任何事情。依依身上的那份魄力,那份智慧,還有那份見識,都是自己沒有的。或許以後,自己應該多聽聽這個女兒的意見。

    「好了好了,你們姐弟兩個先聊著,娘去院子裡的小廚房給你們做些好吃的。」說話間,林青鸞已經笑盈盈的起身了。

    「娘,我跟你一塊兒去。」聞言,依依也站了起來。

    「不用不用,依依啊,你就呆在這裡陪著蒼兒就好。」

    像這樣的大宅子裡,一般都是有大廚房,裡面是廚子和下人專門給老爺夫人做吃食的。不過,在正室夫人的院子裡,會有一個專門的小廚房,其他姨娘,只有個別特別手恩寵的,才會被批准建立小廚房。

    在相府裡,除了青鸞苑以外,蕭楚楚的蕭意苑也設有小廚房。

    「娘,沒事兒,蒼兒也一塊兒去,老悶在房裡不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樣對身體也好。」依依說罷,立刻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鳳蒼扶了起來。

    「蒼兒慢點兒,姐姐帶你出去透透氣,然後你看著我嗎做好吃的,姐姐會做好多好吃的東西呢。」依依語氣溫和的說道。

    鳳蒼也很是配合的坐了起來,然後下了地。

    「好吧,那就讓蒼兒也出去透透氣吧。」林青鸞也無奈了,只能順著他們兩個。

    依依和林青鸞,一左一右,攙扶著鳳蒼走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小七,一看見自家小姐出來了,立刻迎了上去。

    「小姐。」

    依依笑著點點頭,然後對小七說道:「你幫我攙扶著小少爺,我們去小廚房做好吃的。」

    「好的,小姐。」聞言,小七立刻上前,攙扶住了鳳蒼,然後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

    依依回頭,對鳳管家一笑,然後很有禮貌的說了一聲:「鳳管家,今天辛苦你了。本小姐不用你伺候了,你退下吧。」

    「是的,三小姐,老奴告退。」鳳管家聞言,立刻上前兩步,彎身行禮,然後退出了青鸞苑。

    目送鳳管家離開,依依才轉身去了小廚房。

    ——我是塵塵分割線——

    蕭意苑

    鳳瑩瑩一回到屋子,就立刻在蕭楚楚面前訴委屈。

    「娘,那個林依依真是個賤人,她竟然那樣欺負女兒,還那樣說娘,她那就是明擺著在說,她才是正牌嫡女,林青鸞是正室夫人啊,娘,你怎麼能容忍那個小賤人那樣胡鬧呢?女兒不幹,女兒嚥不下這口氣啊。娘,你一定要替女兒出氣啊。」鳳瑩瑩一臉委屈的趴在蕭楚楚的身旁,不停的搖晃著蕭楚楚的胳膊。

    對於今天發生的一切,蕭楚楚也始料不及。傳言那林依依就是個粗俗不堪,沒有腦子的鄉野村姑,可是今天她巧舌如簧,對答如流。不禁是相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連自己都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應該如何應付。這個林依依,真的如傳言中那麼不堪嗎?還是,她是故意裝出來的?

    如果是後者,那麼這次自己讓林依依回府,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不應該啊。要是林依依有那麼精明,相爺也不會同意讓她回來。這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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