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兒?一個堂堂男子漢,身子骨比小姑娘還嬌弱。哼,一群沒用的東西。」蕭山正在氣頭上,見蕭景玉暈了過去,瞪了蕭子澤一眼,惡狠狠地說道。說完,還重重的往地上點了幾下枴杖。
李氏抱著蕭景玉,眉頭緊緊的擠在一塊兒,都能夾死一隻蚊子了。腦子裡拚命的想法子,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出事啊。
依依也察覺到了蕭景玉的不對勁,你說他早不暈晚不暈,偏偏在曹蓉蓉要說出姦夫的時候暈了。而且,曹蓉蓉好幾次都看向蕭景玉的方向,這兩者聯繫起來,難不成,這曹蓉蓉的姦夫,就是蕭景玉。要真是這樣,可是有好戲看了,**可是大罪。
李氏思前想後,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麼,得意的一笑,然後再度裝成一副著急的樣子,轉身對蕭山說道:「三叔啊,前幾天有個老和尚經過我家,說我家景玉最近煞氣罩身,隨時有生命危險。若要破解,得請家族的老人兒,去屋子裡走一圈,震住那些邪氣。我本來還不願意相信,你說我家景玉明明好好地,他亂說什麼,最後還臭罵兩人人家一頓,給趕出去了。可是今兒個景玉突然暈倒,讓我想起這件事兒了,還想麻煩您老,先去我們家裡走一圈,救救我們家景玉啊。」說完,直接給蕭山跪下了,雙手掩面假意哭泣著。
蕭子澤一聽原來自家兒子會昏迷,是這個原因,立刻也跪下了。
蕭山雖然生氣,可是蕭景玉畢竟是蕭家人,真要出了什麼事兒,他以後死了,無顏面對大哥。起身,看著眾人說了一句,「你們等著,我跟老二家媳婦走一趟,馬上回來,回來再教訓這個賤人,哼!」將枴杖重重的戳了一下地面,跟著李氏出去了。
眾人都沉寂在不愉快的氣氛裡,低著頭,沒有人注意到依依也跟了出去。
李氏跟隨蕭山出來之後,走到沒人的地方,李氏突然停了下來,陰陽怪氣的喊住了蕭山。
「三叔,我有話跟你說。」
蕭山止住前進的步子,一臉不滿的等著李氏。
「不是說擔心你兒子嗎,還不快走,磨蹭啥?真是每一個讓我老頭子省心的,蕭家造了什麼孽啊。」瞅了李氏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李氏仍舊停步不前,看著前面的蕭山,不緊不慢的說了三個字。
「蕭楚楚!」
果然,這話一出口,蕭山立刻頓住了身子,臉上閃過一抹慌亂。不過很快就隱去了,轉身,仍舊是先前的嚴肅。
「老二家的,剛從祠堂出來,你就忘記了蕭家的規矩了。那個名字,是你該提的嗎?」
「呵呵呵,三叔,我也不想提。只是剛好,當年的事兒,我知道一些內幕。比如,蕭楚楚懷孕了…」李氏雙手叉腰,一臉的有恃無恐。
「閉嘴!」蕭山抬頭,凌厲的目光射來,快走兩步,站在了李氏面前。
「說,你想做什麼?」當年的事兒,自己做的很嚴密,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知道了。這麼多年了,自己以為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個女人突然提起來,究竟想幹什麼。
「三叔,您老別生氣啊,我就是想求您個事兒。您要是答應了,這件事兒,我保證絕口不提,帶進棺材裡。」
「什麼事兒,說吧。」蕭山無奈的看了李氏一眼,握著枴杖的手不禁收緊了三分。不管怎麼樣,當年那件事,都不能被翻出來。
李氏左右環視一圈,然後將手附在嘴巴邊,低聲的說道:「曹蓉蓉的姦夫,是景玉。」
「什麼!」聞聲,抬頭厲喝了一聲,眼睛瞪得老大。心裡怒火中燒,是蕭景玉,竟然是蕭景玉那個小兔崽子。小時候就知道他品行不好,沒想到長大了,竟然幹出了**的勾當,簡直就是敗壞門風啊。蕭家祖宗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從墳墓裡爬出來。
「哎呦,我的三叔啊,您倒是小聲點啊,這給旁人聽見了,我家景玉以後怎麼做人啊。」李氏環顧四周,將四下無人,立刻埋怨到。
「那個兔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就知道是什麼後果。害怕沒臉做人,當初他幹嘛去了。蕭家竟然出了這等不肖子孫,看我老頭子不去打死他。」話落,抬腿就走。卻被李氏拉住了。
「哎呦,我的三叔。我可就那麼一個兒子。你要是讓我沒了兒子,反正我這輩子也沒什麼指望了,我豁出去,將你那件事兒說出去,讓全村人都知道。您老還是好好想想。」
「你…你…你這個…」
「我怎麼了,我一沒偷人,二沒未婚懷孕,我行得正,坐得端,沒做虧心事兒,不怕鬼叫門。不過,有些人可就不一定了。」李氏訕訕地笑道,一臉得意。心裡早就算準了,那件事兒,就是這個老頭的命門,只要自己捏著這個把柄,諒他也不敢傷害景玉。想罷,李氏鄙夷的看了蕭山一眼,雙手抱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人恨的牙癢癢。
蕭山瞭解老二家這個媳婦,心胸狹小,愛記仇,愛在背後損人。如果自己今天真處置了他的兒子,說不準自己還沒回家,那件事就全村人都知道了。
「好吧,我答應你。可是我要怎麼說呢。」看剛才曹蓉蓉的樣子,明明已經害怕了,再問下去,肯定會招出景玉的。只要她說了,自己要是不處置,根本說不過去。要是處置了,這個女人又…哎,自己真是兩頭為難啊。
「三叔,你老放心,我已經想好了。你裝病,先把這事兒閣下,然後我找個機會,偷偷的把那個女人弄死了,反正那個女人做了那種事兒,本身就該死。他死了,這事兒就和景玉沒有關係了,您說呢?」李氏一臉陰毒的說著,提及曹蓉蓉,有些咬牙切詞,好像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弄死似得。
事到如今,蕭山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按照李氏說的做了。雖然這樣放過了蕭景玉,可是也處置了曹蓉蓉,還能讓自己那件事兒的秘密不屑露,也算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暗處有個人影閃過。()
沒多大會兒,李氏就肚子一人返回了祠堂。
「哎呦,不好了,三叔他犯病了,突然暈了過去,大哥你快去我家看看吧。」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累的前俯後仰的。
蕭子恩一聽,二話不說立刻往蕭子澤家裡趕去。李氏見兩個男人走了,一臉心疼的渡步走到劉氏面前,伸手,就要拉劉氏的手。
平日裡,劉氏被這個二弟媳婦欺負怕了,見李氏伸手過來,下意識的就躲開。
李氏見抓了空,嘲諷的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劉氏。然後再靠近一步,挽上了劉氏的胳膊,一臉心疼的說道:「大嫂啊,這次的事兒,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啊,你這次可是受了大委屈了,真沒想到,那個賤蹄子竟然敢對你下手。」說道此處,還狠狠的瞪了曹蓉蓉一眼,然後繼續一臉笑意的看著劉氏。
「你看如今三叔犯病了,一時半會應該也毫不了。這祠堂,今天是弄不成了。要不,我幫你抓這個賤蹄子回去。這個女人長得一副狐狸精皮貌,心機狠毒著呢,我擔心,你一個人會著了這個狐狸精的道,大嫂,你說是不是啊?」李氏假惺惺的說著,滿臉的真誠。
劉氏狐疑的打量了一番,平日裡,這個二弟媳婦總是想著法兒的欺負自己,今天竟然這般好心。莫不成,是那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熟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況且,這個李氏欺負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劉氏還是不能相信。
躊躇再三,然後勉強的笑了笑,然後擺擺手說了句:「謝謝二妹的好意了,還是不用麻煩你了。」
見劉氏拒絕,李氏心下惱怒極了。
這個死女人,老娘給你個好臉子,你就得寸進尺啊,還蹬鼻子上臉了。
雖然心裡恨的要死,不過為了自家兒子,當下只能先委屈一下。臉上仍舊保持著暖洋洋的笑。
「大嫂啊,我知道,平日裡,我不懂事兒,有很多事兒做的不對,經常惹你生氣。可是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親戚啊。我不能胳膊肘往外拐,遇上大事兒,我的心還是向著你和大哥的。今天進了這祠堂,我就更明白這個理兒了。要是我再像以前那個樣,蕭家的祖宗都不能認我啊。所以,大嫂你就看在大哥的份上,看在蕭家的份上,原諒我吧。讓我有機會能為你和大哥做點什麼。不然啊,我這心裡,總覺著不安。」說著,眼圈都紅了。拉著劉氏的手,那叫一個言真意切啊。
劉氏雖然性格懦弱,可是心地也不壞,就是沒有主見。見李氏說的這樣楚楚可憐的,心下也不忍了,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她大嫂啊。而且自家男人,又十分照顧他那個弟弟,自己要是如此不通情理,讓自家男人知道了,指不定又得一頓數落。
思前想後,劉氏最後還是決定讓她幫吧。「那好吧,你和我帶著個女人回去吧。」
李氏一聽劉氏答應了,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啊。一張嘴都快翹到眉毛上了。激動地抓著劉氏的手,不停的輕叩。
「我就知道,大嫂是個大度的好人。大哥娶了你啊,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李氏能言善道,那張嘴啊,能把死人說活了,哄一個劉氏,自然不在話下。
最後兩人一同拉著曹蓉蓉往蕭家走,一路上,李氏陰毒的目光,不時的掃過曹蓉蓉,恨不得立刻掐死這個女人。
回了蕭家以後,蕭子恩還沒有回來。
「將她關在東屋吧,二妹妹也幸苦了,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倒碗水喝。」將曹蓉蓉鎖在屋裡,劉氏拍了拍手,生怕沾上那個女人的晦氣,然後就往廚房裡去。
李氏笑意盈盈的答應,心裡卻鄙視極了劉氏。這個女人真是摳門兒,自己大老遠幫她把人弄回來,不給自己吃點啥,就讓喝完水。
見進了廚房,李氏見原先準備在懷裡的毒藥拿了出來。剛才和那個老東西商量好以後,自己立刻順路去買了毒藥。然後才去的祠堂。這會兒,就等著找個機會,把這毒藥給那個女人喝了,然後,自己就安心了。
思索間,劉氏已經端著一碗水出來了。
「來,二妹妹,喝水吧,今天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咱們都是親戚,說這話不是見外了嗎。還好三叔不在這兒,要糖他老人家聽見了,還以為我們不團結呢。」李氏趕忙擺著手說道。
劉氏也高興的點點頭,真沒想到,三叔回來一次,不僅開了祠堂,還讓二弟家的變化這麼大。難不成,真是蕭家祖宗顯靈了?看來自己以後,要經常給祖宗燒香,保佑景然,能有個好前途。
「哎呦,哎呦呦…」李氏坐著正好呢,突然,想到了什麼,雙手一拍大腿,一臉的愧疚之色。「你看看我這個記性呦,剛才只顧著告訴大哥三叔犯病了,忘了告訴大嫂,三叔說,讓大嫂也過去。你看看,這會兒了我才想起來,哎呦,我這個腦子啊,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該打,該打!」說著,還伸手在腦門上自拍了幾下。
劉氏一聽三叔讓自己也過去,臉上立刻染上了不安。對於這個三叔啊,劉氏很是畏懼。
「三叔…讓我過…去做啥啊?」劉氏支支吾吾的說著,一臉的害怕。心下想了想,自己最近也沒做錯什麼事兒啊。
李氏將劉氏的反應都收在了眼底,心裡一番嘲笑。
這沒用的人啊,永遠就是那麼沒用。你說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害怕的。他是蕭家的長輩又如何,還不是讓自己捏的死死的。哼,看劉氏害怕的那個熊樣,丟人。怪不得得讓自己欺負呢,就她那樣,不欺負她欺負誰啊。
「大嫂你別慌,三叔就是犯病了。想讓你們大房盡盡孝道,沒有別的意思。」伸手,拉著劉氏安慰道。
「哦,是這樣啊。」劉氏懸著的一顆心,聽了她的話以後,才稍稍的放了下來。
李氏見劉氏鬆了一口氣,眼裡閃過一抹得意,然後繼續道:「不過啊,大嫂已經耽擱好久功夫了,如果再不去…說不定三叔會以為,是大嫂不樂意照顧他。」
劉氏剛放下的心,還沒來得及落回肚子裡,就再度蹦到了嗓子眼。然後立刻站了起來,由於動作太過用力,把椅子都帶倒了。
「我這就去。」撂下一句話,什麼的顧不得就往外面跑。跑了幾步,又回頭喊了一句。
「二妹妹,家裡的幫我照看一下,別讓那個女人跑了。」
「大嫂,你就放心啊,包在我身上,你趕緊去吧。」
看著劉氏的身影消失,李氏的眼裡閃過了陰險的光。將懷裡的毒藥,拿出來倒在碗裡。端著起身,去了關著曹蓉蓉的屋子。
曹蓉蓉一看見進來的是李氏,害怕的往後挪了一點。
李氏剛才滿臉的陰霾早已悉數褪去,現在是一臉的和善。
「蓉蓉,你別怕,我是景玉的娘,是來救你的。你別怕,我馬上給你鬆開繩子。」
李氏輕手輕腳的去掉了曹蓉蓉嘴裡塞著的抹布。「哎呦,這多麼標誌的一個姑娘啊。我大嫂也真是的,關著你也不說給口水喝,看著紅紅的小嘴兒,裂成什麼樣了,看著真讓我心疼。」
說著,就把手裡的那碗水端了過來。「來,喝口水吧。」
曹蓉蓉也是精明的女人,如今落到這種下場,不會笨的輕易相信任何人,面對李氏突如其來的接近,一直保持這警惕,伸手接過了李氏遞來的水,只是並沒有立刻喝下。
「謝謝你嬸子。」
「哎呦,傻孩子,叫什麼嬸子啊。景玉都跟我說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不然,而我也不能來救你啊。」話落,一雙眼睛溫柔的看著曹蓉蓉的肚子,一臉的熱切。
曹蓉蓉這下明白了。肯定是蕭景玉那廝,害怕自己說出他來,才編了這麼個瞎話兒,讓她娘來救自己出去。沒看出來,蕭景玉平日裡一副痞子樣,沒個正形兒,關鍵時刻,還能想出這種辦法。知道長輩都重視孩子,用這個來騙他娘準兒行。
此刻,曹蓉蓉心裡已經相信李氏是來救她的了。畢竟,有這個肚子做依仗。
僅剩的那最後一點懷疑,也被打消了。其實曹蓉蓉現在就是落在海裡的一根浮木,急切的想抓住什麼,拉他一把,所以平日了那股精明勁,早已變弱了。
李氏抬頭,見曹蓉蓉週身的緊張減弱了,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蓉蓉,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景玉已經帶了足夠的盤纏,在山裡等你。你去找他,然後你們就一起逃出去,去別的地方呆一段日子,等這件事情平息了,我再想辦法讓你們回來。」說完,伸手摸了摸曹蓉蓉的臉,一臉心疼的說道,「多麼苦命的孩子啊,以後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的照顧我孫子。快喝水吧,路上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你別累壞了。」
曹蓉蓉滿臉感激的點點頭,仰頭,將李氏遞過來的那一碗水喝下。
「蓉蓉,我給你解開繩子,你就往山裡跑,你一定要小心點,別讓別人看見了,要讓人發現了你,這事就麻煩了。」李氏一邊解繩子,一邊仔細的叮囑著她。
那個毒藥是慢性的,過一會兒才會發作。她要是死在大哥家,一定會有人懷疑自己的。所以自己要將她騙離這裡,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說,是這個女人趁著自己不注意跑了。即使她死在外面,也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想罷,李氏的眼神裡露出了一抹陰險,將繩子扔在地上。
「好了蓉蓉,你趕緊跑吧,記著我的話,往山裡跑,景玉在哪裡等著呢。」
前一刻自己還被綁著,這一刻卻自由了。曹蓉蓉感覺有點不真實,低頭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臉上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抬頭,一把抓住李氏的手,感激的說道:「嬸子,謝謝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對待景玉,以後回來孝敬你。」
李氏反手拍了拍曹蓉蓉的手臂,一臉和善的說道:「傻孩子,說什麼謝啊,都是一家人了,趕緊走吧,晚了,有人回來就走不成了。」
曹蓉蓉重重的點點頭,然後開門向門外跑去。
看著曹蓉蓉離去的身影,李氏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曹蓉蓉出了蕭家之後,就按照李氏的吩咐,往山裡跑。
冬天的大山,百鳥飛盡,萬物凋零,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樹木,枯草。陣陣山風吹過,樹影搖曳。
曹蓉蓉一個人在山裡四下尋找,許久,也沒有看見半個人影。四周只有呼呼的風聲,突然間,一種不好的預感出現在心底。將所有的事情前後聯繫起來一想。
「噗!」氣血翻湧,一陣腥味湧上來,曹蓉蓉吐血倒地。
緊接著肚子裡就傳來了陣陣疼痛,曹蓉蓉捂著肚子,蜷縮在荒涼的山地上。看著那抹刺眼的血色,她突然想明白了。
蕭景玉那個混蛋,根本不會想救自己。是自己太傻,沒有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那個李氏怎麼可能接受自己做兒媳婦。剛才她會那樣說,完全就是在欺騙自己,為的,就是讓自己喝下那碗下了毒的水。
往日的一幕幕,猶如昨日放生過一般,一一浮現在她的眼前。青樓裡的紙醉金迷,與蕭景然的恩愛纏綿,千方百計的算計林依依,與蕭景玉私會…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報應。是自己一步步走到了死路上,怨不得別人。
漸漸的曹蓉蓉的視線朦朧了,僅剩的最後一絲意識也被抽去,暈死在了地上…
蕭子澤家
蕭山有氣無力的躺在土炕上,眼睛時不時的掃過門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蕭子恩皺著眉頭坐在一旁,劉氏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的站在自家男人身後。不時的偷瞄一眼土炕上的人,然後再迅速的低下頭。
「三叔,我看還是去請個大夫吧,你這樣躺著也不行啊。」蕭子澤見屋子裡沒人說話,於是開口道。
「我都說了,不用,我這是老毛病了,躺一會兒就好。」蕭山黑著一張臉,嚴肅的說道,雙手緊緊的抓著身上的被子。深怕被別人看出來,他在裝病。
哎,自己都活了這麼久了,還沒幹過這種事兒,這個老二家的媳婦,真是不省心。事情成功了還好說,萬一失敗了。自己這張老臉可往哪裡放啊。
「哎呦,不好了,出大事兒了。」李氏咋咋呼呼的聲音突然傳來,緊接著,人就跑了進來。
一見李氏回來了,蕭山的身子立刻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看著跑進來的李氏,立刻喝斥道:「多大的人了,不知道莊重些,大驚小怪的像什麼話。」
「哎呦,三叔,出大事兒了。本來吧,我按照大嫂的囑咐,在大哥家看著那個女人,誰知道,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麼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給逃走了。等我發現的時候,人都沒影了。」
「什麼,你讓那個女人跑了?」蕭山厲聲反問。臉上一臉嚴肅,可是心裡那塊石頭終於放下了。看來,這老二媳婦辦事還挺靠譜的,自己這張老臉也算是保住了。
李氏立刻耷拉下腦袋,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不敢抬頭。
按照正常情況,出了這種事兒,蕭山肯定會生氣的,然後狠狠的數落李氏一頓。蕭子澤都準備好替自家媳婦挨打了,沒想到,最後蕭山只說了一句。
「跑了就跑了吧,也許這是祖先的意思。既然沒事了,那我也該回去了,子恩去給找輛車來。」說完後,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吧,讓老頭子一個人靜一靜。」
蕭山都這麼說了,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全都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不管蕭山這麼處理,蕭家兄弟都是沒有異議的。只是,劉氏作為這件事情的受害者,很裡憤憤難平。
那個賤人竟然跑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自始自終,依依都保持著旁觀者的心態,觀摩著這一場鬧劇。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推門,進了蕭山呆的房間。
蕭山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總覺得今天這事兒很不靠譜,萬一被那個人看見了,或者是那個女人沒死成,自己不就死定了嗎。因為太過擔憂,所以完全一注意到,屋子裡進來了一個人。
「三爺爺。」一個好聽的女聲突兀的在耳邊響起,把蕭山嚇一大跳,身子顫了顫。轉頭一看,是林依依。原本慌張的神色,立刻鎮定了下來,摸摸下顎的鬍子,一臉不高興的問道:「你來幹什麼?」
依依淡然一笑,然後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蕭山旁邊。
「我來是想跟三爺爺打聽點關於十三年前的事兒。」
聞言,蕭山臉色閃過一抹異色,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很快就恢復了。
「什麼十三年前的事兒,我不知道。我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你最好還是趕快出去。」蕭山說完,就立刻拉著被子,蒙住了腦袋,一副我不知道,你趕快滾的樣子。
這個反應也在依依的意料之中,所以依依此刻並不惱怒,依然保持著炫目的笑容。然後緩緩地說道:「哦?三爺爺不知道,不過依依知道一點兒,要不要依依提醒一下。比如,你的女兒蕭楚楚,未婚懷孕,再比如,你和李氏今天唱了一齣戲。不知道三爺爺現在可是想起來了。」依依眉目巧笑,一雙眼睛仔細的觀察這蕭山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揣摩著他下一刻的心裡。
今天他和李氏的談話,自己都聽到了。雖然她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從李氏的話裡,她推測出了,當年的蕭楚楚,可能是未婚懷孕了。,所以李氏才會那樣諷刺蕭山。
依依的話音剛落,就見蕭山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嘴角上翹,依依心下大喜。果然,自己猜對了。那麼接下來的事兒,就容易多了。
「三爺爺現在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那要不要回答依依幾個問題呢。」蕭楚楚當年發生過什麼,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她和林家究竟有什麼關係。和她姑姑林青鸞有什麼淵源。
蕭山緩緩的拉下了蒙著頭的被子,坐了起來。一雙複雜的眼神,看著依依。
「你怎麼知道?」對於這點,蕭山真的感覺到很奇怪。李氏的事兒,是今天發生的,林依依會知道,可能是誰看見了告訴她的,可是當年楚楚懷孕的事兒,她怎麼會知道。村子裡知道這件事的人,幾乎沒有。今天,卻已經有兩個人跟自己提及當年的事兒了。果然,紙包不住火啊。
蕭山有些認命的閉上了眼睛,許久才睜開。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想必,她不是想翻蕭家的舊賬,她的目的應該和李氏一樣,用這件事威脅自己,得到別的東西。林依依,林家,忽然,蕭山的腦子裡想明白了。
「你是想問關於林青鸞的事兒?」
依依輕輕地點了點頭,自己猜的果然沒錯。這個老頭,真的知道當年姑姑的事兒。難道,這就是原主嫁進來蕭家的目的嗎?一個十三歲的女孩,這樣費盡心思,真是讓自己感覺佩服。
「好吧,有些事兒,你遲早都會知道的。也是我家楚楚,對不起青鸞啊。其實當年……」
清風吹拂,額前凌亂的絲發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坐在這個冰天雪地裡,不知道呆了多久,依依卻絲毫不感覺到寒冷。
從蕭山的屋子裡出來之後,自己就徑直來了冰谷。聽了蕭山的講述以後,依依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也許是來到這個世界太久,完全融入了原主的身心,所以會有她的切身體會吧。複雜,糾結,失落。彷徨,無助,還有對原主的心疼。
直到現在,才是真真正正的認識了原主。小小年紀,堅韌,謀劃,不惜毀掉自己的名聲,就為了弄清楚那件事兒。
抬頭,仰望著天空。心中低語:林依依,你在天上看著我嗎,今天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吧,你可以瞑目了。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的走下去,會照顧好你的家人,會替你討回公道…
雪無塵在一旁靜靜地坐著,他不知道這個丫頭又怎麼了,可是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她週身的低落。她不說,他不問。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應該有太深的交集。
突然,依依懂了,起身,拿起平時練功的茶碗,頂在了腦袋上。
自己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強大起來,因為,她感覺未來的路,不會平靜。
雪無塵看著依依那個倔強的樣子,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忽然,週身的寒意襲來,雪無塵立刻緊握雙手,希望能壓著著寒毒的發作。迷和彩都不在谷中,想把依依送出去,他有心無力。心下暗惱,沒有算到寒毒會在今天發作。
「啊!」最終還是抑制不住那種痛苦,喊了出來。
聞聲,依依立刻轉身,將雪無塵滿臉痛苦,立刻跑到了他的身邊。
雪無塵見依依想要靠近,立刻後退了幾步,轉過身子,嘶吼道:「滾,滾出去,快滾!」
「啊!」雪無塵無力的跪在地上,他不想讓這個丫頭看到他病發時可怕的樣子。他想走回冰洞裡,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那嘶吼聲。,依依聽過兩次,第一次,就是跟著這嘶吼聲進來的。第二次,自己莫名的被打暈了。
看小塵塵的表情,似乎很難過。此刻依依一點都不在意剛才雪無塵說的話,只想過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依依的行動永遠比思維快一步,回過神來之後,人已經站在了雪無塵面前。
「走啊,你快走啊,趕快離開,我會傷害到你的。啊!」雪無塵趴在地上,不肯回過頭來,嘴裡一直讓依依離開。
「我不走,小塵塵你究竟怎麼了,你讓我看看啊。」依依蹲下身子,想把他的身子轉過來。忽然雪無塵力氣大增,一把將依依掙開了,快速的跑進了冰洞。
依依從地上爬起來,立刻也跑了進去。
洞裡,雪無塵已經用那副鐵鏈將自己鎖起來了,一雙眸子猩紅,嫣然一個嗜血狂魔,不停的想掙脫鐵鏈,原本白皙的手腕,已經與鐵索摩擦的鮮血淋淋。連嘴唇都被牙齒咬出了血漬,嘴裡不停地嘶吼著。
依依的心狠狠的抽痛了,平日裡那個高貴如神的男人,竟然會受到這樣的折磨。他究竟怎麼了,生病了嗎。為什麼要將自己鎖起來,自己該怎麼樣才能幫到他。忽然,靈機一動,依依想到了什麼。閉上眼睛,輕聲的哼唱: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
就是遇見你,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
陌生又熟悉。
啊啊啊…」
原本的嘶吼聲漸漸的停了下來,雪無塵的眼神似乎集中到了依依的身上。
依依一看,有效果,心裡安慰極了。繼續唱著:
「儘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
卻無法擁抱到你,
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
但願認得你眼睛,
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裡,
身邊有怎樣風景,
我們的故事並不算美麗,
卻如此難以忘記。」
那日的偶然闖入,洞裡的驚鴻一瞥,給他上藥,鋪床,後來三方五次的打擾,那日的醉危機一刻的擁抱,死纏爛打的學武,過往的種種,像一個個唯美的電影片段,都在依依的腦子裡閃過。
在到這個世界以後的第一抹美好,不正是小塵塵嗎。不知道他是誰,來自哪裡,想要做什麼,以後會在哪裡,可是他們卻能最近距離的接觸,不正是陌生又熟悉嗎。
自己每次感情受了傷,都會來這裡找慰藉,雖然這個小塵塵都冷冷的,有時候還很凶。不過他會在危機的時候出手相救,在自己醉酒的時候,溫柔的照顧,在自己受傷的時候,給自己一瓶藥酒,面對自己胡攪蠻纏的時候,每次總會妥協。其實他在不經意間,給了自己很多東西。可是他如今遭受痛苦的折磨,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閉著眼睛,腦子裡閃現那副血染的畫面,淚,不自覺的的落下。
「如果當初勇敢的在一起
會不會不同結局
你會不會也有千言萬語
埋在沉默的夢裡…」
睜開眼睛,緩緩地靠近他的身子。他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不在掙扎。
繼續唱著歌,站在了他的面前。
雪無塵好像魔怔了一般,墨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依依蠕動的嘴巴。
許久之後,歌聲亞然而止。
依依看著貼在自己嘴巴上的這抹溫熱,看著雪無塵這張放大的臉,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眨也不眨。或許是這個吻來的太過於突然了,依依已經忘了自己該怎麼樣放應,身子僵硬的愣在原地。
雪無塵閉著眼睛,吻著依依的唇瓣,感覺到了一股熱源心丹田升起,驅走了寒意,所以不想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寒意完全消失了,雪無塵才漸漸的睜開了眼睛。對上了依依瞪得老大的眸子,眸裡閃過一抹光亮。
下一刻,雪無塵離開了依依的唇,然後將臉微微偏過,立刻染上了一抹緋紅。
依依直到雪無塵離開自己的唇,腦袋還處在死機中。
「幫我解開吧!」寡薄的唇瓣輕掀,緩緩地突出了幾個字。空靈飄渺的聲音響起。抬頭,雪無塵依然恢復了以往的冷清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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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付海蓮、vv515921、殤、彼岸花的妖嬈、fuwenjuan520滴花花,小企鵝pororo,fuwenjuan520滴月票,麼麼,謝謝各位親o(n_n)o~
話說塵塵今天好悲催滴,碼字胳膊疼,落枕了脖子疼,大姨媽造訪肚子疼,嗷嗷,各種痛一起來,摸著眼淚碼字啊,嚶嚶嚶。妞們趕緊撫摸一下,安慰安慰人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