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音,今天還有空嗎?」部活結束後,部員們三三兩兩的回家,真田問單獨一人等著赤也的神音。
「誒?」神音稍稍有些疑惑,不過小也不就是去取個書包嗎?好慢吶,「有空,真田副部長有什麼事嗎?o(n_n)o~」
「以後每週一、週三、週五部活結束以後,來我家學劍道。」真田嚴肅的跟笑的一臉可愛的神音說,接著黑線,每次跟神音說正經事兒,總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如果有空的話,今天也不能鬆懈。」
「喔,」神音精神滿滿的握爪,「好的。」拿出電話,自己早點走出自己的世界的話,爸媽也會很開心吧!這麼多年來,爸爸媽媽雖然不說,但是自己能感覺到他們的擔心。以前的自己,就只是圍著家人而活動呢,甚至學網球,一開始也只是為小也的陪練;原因一是是身體狀況的限制,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自己不願意……而現在不同了,現在的同伴們,在球場上的熱情、執著、追求……令自己又重新燃起了生活的熱情……
生命原來還可以這樣的閃耀,「麼西麼西!媽媽,我是神音。嗯,我想去真田副部長家裡學劍道。對,就是那個真田。嗯,我會加油的。叫爸爸來立海大接小也,我怕他又迷路。拜拜~~」
神音掛斷電話,對在旁邊站立的耐心等著的真田笑道,「走吧,真田副部長。」
真田有些猶豫,「不等赤也出來沒有關係嗎?」因為這些小事破壞兄弟的感情就不好是他所不願意見到的。
「啊,」神音一邊向前走一邊回答道,「一、沒有人敢欺負他,我很放心。二、爸爸會來接他,我不擔心。」
真田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看著已經走出兩米來遠的神音,眉角抽搐,「神音,你走錯方向了!」
當看見神音穿著那一身道館的劍道服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真田彷彿又回到那個下午那個長髮神音淡笑回頭的場景。潔白的上衣,寬大的衣袖,靛藍的裙裾,一世風流。
神音穿好劍道服,滿意的點點頭,自己果然還是喜歡這樣看上去和穿上去都很飄逸的衣服。
真田把竹劍遞給神音,「今天你就在這裡練習揮劍。不用穿防具。」他要去跟祖父說一聲,以後神音就可以自由的來道場練習,是自己說的話,祖父應該不會拒絕的。
「哦!」神音很有鬥志的回答。他沒有正統的學過劍道,可是看過不少的關於描寫劍法的書,稍微有些想實踐一下呢。
上輩子被囚禁的時候,這些有攻擊力內容的書是沒有機會看的。自己的法術,幾乎是從先祖微乎的傳承記憶和一些下人的嘴裡道聽途說,經過自己無數次悄悄演練才會成功,身體也曾多次受到法術的反噬……
不過現在不同了。
真田弦一郎再次帶著爺爺真田右門衛來的時候,祖父真是隨時隨刻毫不鬆懈,說即使是自己認同的同伴也還是要來看看,不能破壞規矩。於是,兩人看見了那一幕:
單薄的身影身著藍白色的劍道服,但隨著身影的舞動,呈現出交融如水彩般的絢麗;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玉手拿著仿若毫無重量的竹劍,手腕輕輕旋轉,竹劍也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卻與那抹藍白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鈴聲陣陣,動人心魄。原木色的竹劍在空中畫成一弧,身影的腰肢隨機順著劍光倒去,卻又在著地那一刻就地一滾,馬上又重新一躍而起,帶起衣袂翩躚,頃刻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仿若這般舞劍,他就欲乘風歸去一般。足不沾塵,輕若游雲。
「啪啪——」真田右門衛激動的鼓起掌來,雖然這不是自己這個流派的劍法,可是這麼精妙的劍法恐怕只有《活人劍》中描述過的、江戶時代之後就沒有人練成的江戶遣八本才能與之媲美了,「小娃娃,你這練得是什麼劍法?」
神音在真田爺孫兩剛來時就察覺了,聽見真田爺爺問話,立馬收了竹劍在側,謙遜的回話,「這是中國的劍法,名字叫做《獨孤九劍》,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共有三百六十種變化,是很厲害的劍招。我只是稍微懂得一點皮毛罷了。」
真田右門衛聽得暗自點頭,這個孩子還不錯,不驕不躁,學劍道的話,也是個可造之才,不過這個《獨孤九劍》,他還是很有興趣,「你是從哪裡學的這個劍法?」能與他的老師交流切磋一下,對自己領悟劍道也會有幫助吧!
「這個,」神音尷尬的抓抓頭髮,「師傅什麼的是沒有的。我是從中國的一本《笑傲江湖》的名著裡學到的。」
真田右門衛疑惑,中國有這樣的名著嗎?那自己真的有必要攻讀一番了。後來他自己拜讀了這本「名著」,才知道這是完完全全的「假名著真武俠」!只不過後來也完全迷上了這本小說,碰巧手塚爺爺在友人的推薦下也拜讀了這本「名著」,兩人還就這小說中的一系列細節進行的激烈的討論。不過這都是後話。
真田爺爺看神音,是越看越滿意,領悟力高——看書就能學劍法,還是這麼精妙的劍招;有禮貌——對自己很尊敬。好,決定了。
「玄一郎,你和這位小友切磋一下。」
「這個,現在才說真是失禮了!」神音退後一步,鞠躬,「晚輩的名字是切原神音,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第一次來拜訪,打擾了真是抱歉。請收下這個。」從懷裡掏出一個不大的普通禮物盒子,雙手遞過。
真田爺爺接過禮物盒子,還有些重量呢,不管是什麼,我真田右門衛收下了。
神音看了看眼前即使說著和藹的話還是那麼嚴肅的表情的真田右門衛,感歎,不愧是真田副部長的爺爺,其實副部長的黑面神功完全是繼承了您的衣缽吧!
「真田副部長,請多指教。」神音羞澀的笑了笑,「其實今天我是第一次拿劍,務必手下留情哦。」
「啊,不能鬆懈。」第一次就能舞出這麼精妙的劍招,真是可怕!
神音的額頭滑下一滴冷汗,真田副部長你這樣說我很困擾,你倒底留不留情你說清楚啊!!!不是人人都有神一般的理解能力好嗎?!
「帶上防具。」真田爺爺提醒兩個少年,畢竟劍道可不是玩耍。
兩人穿好防具,再次對峙。
真田驚訝的看著對面突然爆發出強烈氣勢的神音,明明才學劍道不久的人通常只會硬用體能來對抗的,而現在神音身上那種由內而外的氣勢,那樣的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他只在祖父身上感受到過,不,也許比祖父的更強。
手腕上傳來麻意,神音握劍不住,竹劍脫手而出。雖然神音天賦很高,但是對日本劍道不甚瞭解,動作雖然行雲流水般流暢,但是真田從四歲就開始學習劍道,經驗豐富,很快就擊中了神音。
神音睜大眼睛,撿起竹劍,「不愧是真田副部長呢,很厲害。」但是下次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你得手。
真田右門衛看的眼睛一亮,好苗子啊。這樣的領悟力和那一睜眼間爆發出的自信……不過有兩個疑問:對決時這個小子的氣勢變化,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搏命?還有、切原神音這個名字很熟悉,一會兒去問問閒理和光嚴夫婦吧,還有誠一郎,說不定會想起什麼來。
神音再一次被打飛了劍,不得不佩服真田副部長了,自己的能力,神音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真田副部長居然還能將他的劍打飛一次,一定是跟網球一樣經過艱苦而又漫長的訓練吧。
不過,要是搏命的話,還是自己的實用,那些劍道規則條條框框的完全是限制發揮啊!神音敗得如此快的原因,還有一個:沒有真的將對面那個人當成自己的敵人……
當初沒有想到帶著身體靈魂逃到異時空的時候,哥哥為他創造了很多逃跑的機會,追兵很多,殺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做過。神音握著還在發麻的手腕笑起來,那樣的日子,想起來就跟上輩子一樣遙遠卻又清楚的記得呢。
「切原君,」真田右門衛看完兩人的較量,對兩個孩子的表現都十分滿意,「要不要拜在真田門下學劍道?由老朽親自指導你。」
真田稍微有些詫異,祖父的弟子算上自己和誠一郎大哥的話,不過五人而已,想拜祖父為師的人不計其數,但是祖父都沒有答應,這可是大好事。以後出門拿出真田右門衛的弟子這個名號就夠嚇人了!不過很快就釋然,神音很有天分,為人又討喜。在前往真田宅的過程中就在尋思見面禮的事情,雖然自己一開始是不打算讓祖父見神音,但是神音還是堅持,說就算不見禮也不可廢。真田鼓勵的看向神音,希望他答應。
誰知神音卻搖了搖頭,鄭重的拒絕了真田右門衛的橄欖枝,「請恕我不能接受好意。我學劍道的本來目的只為防身。」微微偏頭笑著對真田爺爺說道,「況且我相信真田副部長更能達成您的希望呢。」
「不嫌麻煩的話,我會常常來打擾的。」俏皮的眨眨眼睛,神音認為這位認真求道的老人很值得尊敬。
真田右門衛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個讓人不得不喜歡的小傢伙呢,雖然拒絕了自己,但是說出的話,完全是、真是太合自己的心意了!讓人不得不笑罵一句小人精,既看出自己對玄一郎的期望,又投自己所好的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對,賣萌。天知道自己整天繃著個臉有多累,想要個會撒嬌的孫子呢,偏偏誠一郎小時候是個搗蛋鬼,玄一郎完全是個小黑面神,好不容易等到誠一郎的孩子出生,不知道為什麼那孩子見著自己就像老鼠看見貓!雖然說是賣萌啊,但是又做的恰到好處見好就收。既不讓人覺得失禮,又不讓人覺得奉承。
這個少年,不是池中之物啊。玄一郎,交到一位跟精市那孩子一樣不可多得的朋友了。
「隨時歡迎你來真田家玩。」真田爺爺對神音表示歡迎,「你有自己的計劃,我也不好勉強你。以後就由玄一郎來指導你吧。」
「嗨,謝謝您。」神音鞠躬表示謝意。
真田右門衛拿著神音的小禮物就去找自己妻子閒理去了,切原神音、切原神音這個名字——太耳熟了!
剩下真田在原地瞪大眼睛,祖父他……開懷大笑……
「哇——」神音的腰被突然摟住,肚子上貼著一個毛絨絨的腦袋,發出感歎,「哥哥,你好厲害!」
真田吃驚道,「左助,你怎麼在這裡?」
神音蚊香眼不明狀況,「誰?」
真田左助放開神音,對著兩人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真田說了聲「下午好,小叔叔。」
小叔叔=真田副部長?神音完全被震驚了。
眼裡冒著金色的小星星轉向呆滯的神音,「吶,哥哥叫什麼名字?我是真田左助,是小叔叔的侄子。」誒,這個哥哥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呢,而且長的真好看啊,「我一開始就在這裡哦,可是大家都在忙……我就沒有出聲。」
真田黑線,其實就是偷看吧……
「左助醬,叫我神音哥哥就好了哦。而且,真田副、不、」神音歪頭,怕左助困擾,決定採取左助角度稱呼,艱難的開口,「而且,小、小叔叔比神音哥哥厲害了很多呢。」平白比真田副部長低了一個輩分,名正言順的叫了一聲「叔叔」……
真田繼續黑線,怎麼神音叫自己「小叔叔」的感覺就這麼怪呢。
「切!小叔叔雖然厲害,可是我還是覺得神音哥哥厲害。舞的好看多了。」
神音的額頭這下也滑下幾條黑線,你丫看人厲害與否,就是看人家舞的看不好看?
「吶,神音哥哥,還會到我家來吧?那時候我可以來找你嗎?別看我才五歲,但是我也有學劍道哦。」驕傲的挺了挺胸,「我們可以一起討論交流什麼的。」
「嗯,沒問題。」神音自然是點頭答應。
「那麼,你和小叔叔聊吧,我先走了。」說完,飛一般的跑出去,真是的,小叔叔幹嘛瞪我!
奇怪的小孩,但是很可愛呢,「話說回來,副部長,你的劍道,我總覺得還有其他的什麼東西在,但是具體是什麼我又說不上來……」
「啊,真不愧是你,看出來了啊——是槍法奧義。」
「誒,這樣說來,真田副部長還會使槍啊,好厲害。」神音完全是讚歎語氣,還能把槍法融入劍道什麼的……還做得這麼成功,好厲害!
「因為先祖亦是槍法大家的關係吧,後代就在劍道中加入了槍法奧義,形成了新的流派。」
「原來是這樣啊。」神音瞭解的點點頭,原來真田副部長的先祖也很厲害。
「現在給你演示劍道的基本動作,不要鬆懈。」
「嗨——」
「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送你。」已經把基本動作全部掌握,並且很快就能與他自己所用的劍招融合,果然神音很有天分。
「嗯。」神音答應道,已經這個時候了,就算自己不答應,真田副部長也會送自己回家的吧。
脫下飄逸的劍道服,神音將它放好,輕輕撫摸了一下:我會很快再回來的,等著我喲。
神音換好衣服,在真田的帶領下出了真田家的大門,看著真田拍拍自行車後座示意自己坐上去後,神音不得不感歎,現在的大世家子弟,全都好低調啊。
神音乖乖坐上去,手扶住真田腰際,然後示意真田可以走了。
「我到家了,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回去的時候請小心一些,」畢竟天都快要黑了,「一路順風。」真田副部長的騎車技術比起小也來可好上了不止幾倍,完全沒有那種晃蕩的感覺呢。
「嗯。我走了。明天見。」真田再度騎上自行車,沒想到自己家距離神音的家這麼近!騎車的話,自己只用了二十幾分鐘……
「明天見!」神音對著真田騎車遠走的背影使勁揮手,明天見呢。
「爸爸,媽媽,小也,我回來啦!」
樓上,切原元氣放下窗簾,幾乎咬碎手絹:寶貝居然抱著他的腰!!!臭小子,真田家的小子是吧!
另一邊,真田宅。
「閒理,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真田右門衛把玩著神音送給他的一枚將棋子,問自己的妻子。不知道神音是從哪裡弄到的,好東西,正好又對自己的胃口!
「哦呀?」真田閒理感歎一聲,怎麼丈夫也開始過問這些事了,不過正好,神音那小娃娃自己惦記得可久了呢,「沒有記錯的話,是那個切原家的人哦。九年前的跡部家繼承人宴會,還有印象吧?我們夫妻兩看見的那兩個迷路的小娃娃之一。」
真田右門衛呆住,可那是個女娃!今天跟著來玄一郎來的雖然長得很美,可是是個男孩絕對沒錯!
「吶,其實我一直在想著怎麼跟切原塵上那隻老狐狸周旋把神音醬定下來給咱們弦一郎做妻子。」一口氣講了這麼長一句話,真田閒理緩口氣繼續道,「還記得吧?那時候找到那兩姐妹的時候,還只有五歲的小小的玄一郎還去摸了人家女孩的臉呢。可是切原塵上一直不喜歡干涉孩子的婚事。啊啦,他以為我們玄一郎會對神音醬不好嗎?咱們玄一郎也很優秀,神音醬也一定會喜歡的,是不是?」拿手去捅捅丈夫,希望得到丈夫的支持,卻看見丈夫的表情……要多怪就有多怪。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真田右門衛早在妻子說到九年前的宴會時就完全被驚呆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擺在眼前:當年精緻的小女孩那瞇著的右眼,以及那特有的鈴鐺與今天所見到的討喜少年奇跡的結合在一起,變成一個人……神音做玄一郎的妻子?(+﹏+)即使是真田右門衛也不禁蚊香眼,難道是自己太落後了嗎??我果然還是太鬆懈了,馬上去揮劍一千次!
真田閒理奇怪的看了看真田右門衛疾走的背影,又是怎麼了,突然說什麼「太鬆懈了」,不過自己也正是喜歡他這一點,說實話,卡哇伊!神音的話,一定也會喜歡這樣的玄一郎的吧?!所以怎麼搞定切原塵上是一個問題,下次的公開宴會,不論如何也要讓神音醬出面!再把寶貝孫子玄一郎介紹給神音醬!
作者有話要說:資料顯示,真田的爺爺叫真田弦右門衛,但是作者覺得右門衛比較好,包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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