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反手接住秦靜倒下的身體,回手狠狠向對面的黑衣蒙面男子拍去。男子一見沒有成功,不知道從哪裡跑過來的女人為他的目標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劍。眉頭微微一皺,知道自己今天再沒有機會將他殺掉。
看著向自己揮過來的手掌,蒙面下的嘴角微微一勾。身體微微一偏,輕鬆的躲過了夜寒的攻擊。看了一眼房間中的其他,見他們拔劍就要飛身上來。黑衣蒙面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球狀物體扔向他們。
噗嗤一聲,球狀物體碰撞到地上剎那間房間中瀰漫起灰白色的煙霧。顧風和柳之源衝進煙霧中,想要追出去。
「別追了,他已經跑了。」夜寒冰冷的聲音響起,低頭看向懷中已經昏迷的女子。眉頭緊緊的皺起,她為何要這樣做。
煙霧散盡,原本被夜寒打倒在地的兩人也不見了蹤影。顧風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面色陰沉。
「竟然讓他將人給帶走了。」
「那人的武功不弱,能那麼輕鬆的躲過主子的攻擊。並且在那一會的功夫,帶著那兩人離開。這個人,不簡單。」柳之源抬手摩擦了兩下自己的下巴,他到是沒有顧風那樣的激動。整人都很淡定。看著昏迷的女子,嘴角一扯:「主子,我們還是先請大夫來看看吧。」
夜寒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手臂一伸就將秦靜抱了起來,走到床邊將她小心的放到床榻上。弄出如此大的動靜,整個客棧的燈都亮了起來。小二這個時候從外面跑了進來,臉上還帶著剛剛睏意。當看到凌亂的房間時,眼睛猛然的睜大。
「小二,麻煩你去將這裡最好的大夫請來。」柳之源見小二呆愣的看著房間,似乎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微微一笑,出聲將他的神智呼喚回來。
「啊?」小二聽到柳之源的聲音才從震驚中回過神,見到柳之源手中的一錠金子。眼睛一亮,連忙接過金子點頭哈腰:「好,我馬上去請大夫來。」
小二拿著金子開心的跑了,他不知道房間為什麼會變的那樣凌亂。就算現在他們將那客棧拆了也無所謂,反正老闆已經決定拿著他們給的錢到別的地方開一家大一點客棧。看著小二很識趣的沒有多問,柳之源收回視線。
「主子,秦小姐的傷?」柳之源走到夜寒身旁,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女子。他知道那一劍的威力有多大,可以看出那黑衣蒙面人可是下了殺心的。只是這個秦小姐的速度怎麼會那麼快,他們距離主子的距離是一樣。她的身份實在是讓人不放心,看到他為了救主子不顧生命危險。他知道,她對主子沒有惡意,但還是不得不防。
「我已經點了她的穴位,止住了血。但是那一劍裡的內力,必定會傷了她的氣脈。」夜寒低眉略微沉思了一下,聲音有些陰沉。他不想欠她什麼,現在看來這個份人情他不想欠都不行了。
房間裡再沒有人說話,一個會武功都知道氣脈對於他們有多重要。若是氣脈被傷,輕則武功退步一個層次嚴重的武功盡廢永遠都不可能再習武。沉默一直在房間中蔓延,一直到小二帶著一個老人走了進來。
「客官,大夫已經請來了。」
小二的聲音剛落,一名身穿褐色長袍的老人從他身後走了過來。老人一頭銀白色長髮,眸子裡帶著一抹銳利。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幾人,並沒有露出與其他人一樣第一次見到他們的震驚和好奇。老人緩步走到床邊,看著床上昏迷的女子。
伸手為她把脈,完全沒有看其他。老人的眉頭微微一皺,眸子裡閃過一抹詫異。似乎有些不確定的,又看了一眼床上女子才緩緩的收回手。
「大夫,她的傷勢怎麼樣?」夜寒見老人為她把完脈,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詫異都被他捕捉到了。
老人伸手摸了幾下兩鬢間的白髮,微微思索了一下才開口:「這丫頭受傷不輕,不過幸好劍氣沒有對她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而且止血也很及時,我給她幾服藥吃過便會好了。不過,元氣大傷還是要注意調理身體。」
這小二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這邊老人剛說完話。他已經將筆和紙都準備好了,放到那坍塌一半的木桌上。老人走到木桌前,拿起筆很快就開好了藥方交給了夜寒。夜寒衝著老人點點頭,讓顧風將大夫送回去。
剛走幾步,老人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床榻上昏迷的女子:「她的身體恢復能力很好,你不必太過於擔心。至於她的武功,不會受太大的影響。」
老人扔下這句話,跟著顧風離開了房間。小二一直站在一旁,等著夜寒還有什麼吩咐。柳之源轉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小二,微笑著開口。
「麻煩你了,這裡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小二一見沒自己什麼事情了,心裡也鬆了口氣。點點頭就飛快的離開了房間,會自己的房間繼續會周公去了。畢竟這大半夜的,誰有那麼多精神。
「主子,那個大夫看著不簡單。那麼致命的劍傷,他竟然說幾服藥便會好。」柳之源在聽到老人的話時,心中就微微的震驚。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那一劍的威力。就連主子承受了那一劍,都會對他造成極大的損害。
「這個小鎮,看來不一般。似乎有很多的高手。」夜寒眸子微微閃爍,那個廚師是現在又來了一個大夫。這小鎮真如表面那樣貧困嗎?
「那我們?」柳之源心裡也同樣的感覺,當他們踏入到這個小鎮的時候。所有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在看著他們,好像這裡從來沒有外人來過一般。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奇怪。
「我們的行程要改一下了,就在這裡住幾日吧。」轉頭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等秦靜身體好了,再出發。」夜寒冷將手中的藥方遞給了柳之源:「明天一早就去把這些藥抓來。」
「是,主子!」柳之源接過藥方,放到了懷中:「主子,您去旁邊的房間休息吧。這裡有我和顧風看著就行了。」
說曹操曹操到,顧風正好送完老人回來。聽到柳之源的話,跟著附和著:「是啊主子,這裡有我們兩人就夠了。」
夜寒看了一眼兩人,又看了一眼昏迷的秦靜微微搖了搖頭:「你們下去吧,我沒事。」這一夜發生這些事,他已經沒有了睡意。更何況她是為了救他才傷成這樣,他怎麼能不親自照顧她。
顧風還想勸說夜寒去休息,卻被柳之源一把拉住了。顧風不解的看向柳之源,用眼神詢問著你幹什麼。柳之源衝著顧風搖搖頭,轉頭看向夜寒冷。
「那我們就下去了,主子。若是有什麼事,就叫我們。」
見夜寒點點頭,柳之源拉著顧風離開了房間。顧風被柳之源拉出房間,拍開柳之源的手頗為不滿。
「你幹嘛拉我出來,讓主子照顧親自照顧她。」在顧風心裡,不管是誰都沒有資格讓主子親自照顧。即使這個人救了主子,也是一樣的。他們的主子,那樣一個男子怎麼可以屈尊降貴的照顧人。
「主子決定的事情,有幾個人能改變。」柳之源揉了揉被顧風拍疼的手背,無奈的開口。他也不想讓主子親自照顧那個女人,他是很感激她不顧性命的救下主子。但他和顧風心裡的想法卻是一樣的,奈何主子的決定他們根本就改變不了。說多了,也是白說。
柳之源的話讓顧風安靜了下來,是啊主子做下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主子不睡他們又怎麼可能睡呢。兩人就一直站在房間的門口,怕那黑衣蒙面之人再次回來。畢竟這是他唯一一次將主子除掉的機會,他們肯定是不會放棄的。
那黑衣蒙面人的身手很是了得,竟然請來了那樣的一個高手。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必須加倍提防了。夜悄無聲息的在兩人的警惕戒備中流逝,那個黑衣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小二從樓上走上來,看到房間門口站著的兩人。眼中露出驚訝,這兩人該不會是就這麼站在門口守了一夜吧。不過看到兩人眼底那一片淡淡的烏黑,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客觀,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還要端到房間裡用餐。」小二走到兩人身邊,既然他們在門外他就不用再敲門進去詢問了。
「找人將房間裡的桌子換掉,然後把飯菜端到房間來吧。」顧風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這麼站了一夜身體還真是有些疲乏。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好受多了。他可沒忘記主子房間裡那個坍塌一半的桌子。
「好勒,客觀。」小二將手中的抹布一樣,甩到自己的肩膀上就沖沖的下了樓。
直到小二的背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顧風和柳之源才收回視線。柳之源抬手輕輕的敲了幾下緊閉的房門,聽到裡面傳來夜寒冰冷的聲音才推門走了進去。
「進來!」
夜寒身體靠在床欄上,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黑眸中因為一夜沒睡,出現了一些紅絲。見顧風和柳之源進來,揉了揉眉心站了起來。
「藥材買好了?」聲音依然冰冷,卻帶著一絲疲憊略顯得有些低沉和嘶啞。
柳之源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去買藥,若不是主子提醒他還真差一點將這件事給忘記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立刻開口。
「主子,我這就去。」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沒一會人就消失在了客棧中。
柳之源的動作很快,沒有多大一會的功夫就回來了。本來是想將這些藥材交給小二去弄,夜寒沒有同意,只能柳之源親自將藥熬好端上來。
夜寒坐到床邊將依然昏迷的秦靜扶了起來,接過柳之源手中的湯藥親自給她餵藥。很快湯藥就都喂完了,將她放平躺下後夜寒站起身站到了房間的窗戶前。伸手推開了窗戶,清晨涼爽的風夾雜著泥土的清香撲面而來。
夜寒站在窗前,目光望向院子裡站在大樹下的俊美男子。兩人的目光相會,默默的對視了一會。站在樓下的俊美男子忽然勾唇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便轉身走進了院子的廚房裡。夜寒收回視線,將窗戶關上走回床邊坐下。
咚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在夜寒的一聲進來下。房門被推開,小二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快速的將房間裡那個壞掉的桌子撤了下去換了一個嶄新的進來。隨後早餐也鬆了進來,顧風都不由得讚歎這小二的辦事效率還真是快。
因為秦靜受傷,他們的行程不得不往後拖延幾天。秦靜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轉醒,幽幽的睜開雙眸。昏迷前的畫面清晰的回放在腦海中,猛然的睜大雙眼。她記得有人再後面偷襲夜寒,而自己想都沒想的就衝上去為他擋下了那一劍。
微微的扯動了一下嘴角,美眸在房間中四處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自己相見的人。一抹失望劃過眼底,即使這樣對他也不能讓他多看她一眼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是不是太過於入戲,連自己這次的任務都忘記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過來。顧風端著藥走到床邊,看到正睜著一雙迷茫雙眼的秦靜。眼中露出一抹欣喜,連忙將手中的湯藥放到桌子上。
「秦小姐,你醒了?」
秦靜想要開口說話,喉嚨處傳來一陣疼痛。眉頭微微皺起,看來是嗓子太乾聲音發佈出來。只能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醒了。看到顧風進來,秦靜的目光往他身後看了一眼。依然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心裡悄然的劃過失望。
顧風站在一旁看到秦靜那明顯的失望,心裡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她注定是要失望的,主子那樣的人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永遠不會改變。而那個人不是現在為了救他,躺在床上的女子。可能是因為看到秦靜為了就主子差點連命都沒有了,顧風對她沒有之前那樣的防備。
將秦靜小心的扶起來,讓她靠在軟枕上。轉身將桌子上的湯藥拿過來,遞給了她。秦靜被扶起來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小臉上立馬慘白,顧風將動作放輕生怕再牽動她背後的傷口。
「我沒事!」
秦靜衝著顧風虛弱的一笑,聲音有些漂浮。顧風將桌子上的湯藥端了過來,遞給了秦靜。秦靜接過湯藥,一口將湯藥喝了下去。口中的苦澀讓她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一直到那苦澀減淡眉頭才緩緩的鬆開。
「公子呢?」秦靜將空碗遞給了顧風,在外面她不能叫他王爺便以公子稱呼他。
「主子他出去辦點事情,很快就回來。這幾天外面會在這裡,等你的身子好些了再出發。你好好休息吧。」顧風站起身,拿著空碗準備往外走。
秦靜點點頭,看著顧風離開的背影。在這裡住幾天,他是怕她受傷承受不了路上的顛簸嗎?秦靜低眉思索著,眸子突然閃過一道冷芒。抬起頭看向不知道何時站姿門口的俊美男子,眼底劃過一道驚訝。
男子衣著普通,但就是平常百姓穿的衣服依然遮擋不住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男子身體開在門上,一雙深邃漂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飽滿性感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烏黑的秀髮垂落在胸前。
「沒想到秦小姐為了任務,可以連命都不要。」
如清泉般好聽的聲音從男子性感的薄唇中傳出,只是這話卻讓靠在床上的秦靜變了臉色。秦靜柔弱的氣質突然一變,一抹凌厲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目光一沉,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瞇。這個男人不是這個客棧的那名廚師嗎,他為何會知道自己。而且竟然還知道她是有目的的接觸他,她這次身上的任務只有秦家的高層知道。眸底劃過一抹殺意,她絕對不允許計劃失敗。
掩蓋在被子下面的雙手我成拳,一枚輕薄的金屬薄片出現在她的手中。秦靜低垂著頭,遮擋住眼底的殺意。這個人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絕對不能留下來。此人若是不除去,後患無窮。
正準備將手中薄片飛出,只感覺眼前一晃。原本站在門口的俊美男子已經到了他的眼前,自己拿著薄片的手腕被他握在了手中。而她竟然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漂亮的大眼中出現了驚恐。這個人到底是誰,身手竟然如此厲害。
抬起頭望向那帶著嘲諷的眼眸,那眼底的嘲諷刺痛了秦靜的神經。心底的火苗被點燃,但是又無能為力。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對手。那優雅俊美外表下的實力驚人,壓下心裡的那熊熊怒火。秦靜恢復了平靜,擁有這樣實力的人根本就不是這片大陸的人。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