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太監與一名宮女的身影出現在假山前。因為兩人是背對著他,天逸看不見兩人的模樣。依稀覺得聲音很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聽到過。
「這個給你,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事情辦成了,這東西少不了你的。」宮女將什麼東西交給了小太監,並利誘道。
「小的一定替…。」小太監話還沒說完就被宮女推了一下。
「這裡是皇宮,小心隔牆有耳。」宮女的聲音帶著警告。
「是、是、是,是小的忘記了。」小太監一拍腦門,連忙說道。
兩人又說了幾句,之後四處瞧瞧沒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離開,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腳步聲漸漸遠去。天逸才從假山後走出來,若有所思的望向宮女離開的方向。
他想起兩人的聲音為何那樣熟悉,原來那宮女是皇后的貼身婢女。而那小太監就是剛剛被皇上吩咐去給塵王送飯的人。果然藏在那虛偽的關心下,又是一場陰謀。
天逸抬起腳剛要向小太監離開的方向跟去,腳下卻好像踩到了什麼。他蹲下身子將腳下的東西撿起來,藉著月光一看。是女子身上帶著的香包,淡淡的牡丹香逸出。
天逸嘴角勾起,將香包握在手心縱身一躍跟上已經走遠的小太監。暗中跟著小太監去了御廚房,只見那小太監走到為塵王準備的飯菜旁鬼鬼祟祟的左瞧瞧右看看。見四下無人,將白色粉末倒進了一個湯中。然後又悄悄的離開了。
天逸在小太監離開後,走到被下藥的湯前。用手抹了下小太監因為著急而灑落在外的白色粉末,用鼻子輕輕聞了下。眉頭微微蹙起,四處看了看。在放菜的架子上發現了一張紙。他用紙將那白色粉末包起來,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連忙飛身當了一次樑上君子。
小太監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走到準備好的飯菜前指揮著他們將吃的裝進食盒。
「你們幾個小心點,別弄壞了。」尖細的聲音中帶著點盛氣凌人。
其他幾個太監雖有不滿,但還是小心的將食物都分類裝進的了食盒中。沒一會,這群人就離開了御書房。遠遠的似乎聽到小太監那尖細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很多。
「這是王爺最愛喝的湯,你小心點。真是的,做事毛毛躁躁的。」
等人都離開後,天逸從房樑上跳了下來又緊跟著幾人離去。來到塵王府,天逸就見到戚冥將幾人帶了進去。他翻牆進了院子,然後人就消失在了。
「這是皇上特意讓御膳房為王爺準備的飯菜。」小太監臉上揚起奉承的笑,跟在戚冥身邊。
其他幾個太監將食盒放到大廳的桌子上,將食盒的蓋子打開。精緻的美食被擺到了桌子上,色澤鮮潤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戚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卻讓人覺得有著距離感。
「我帶王爺叩謝皇上了,王爺身體不適剛歇下。這些先放著吧,等王爺醒了我讓廚房熱熱再給王爺吃。」
「這…」小太監心中有些著急,他本來是想親眼看著王爺吃下。這樣他的心也能放下,也好交差。但人家話都這麼說了,他總不能讓王爺起來吃東西吧。
戚冥見小太監似乎有些著急,微微一笑。走到那湯前聞了一下,嘖嘖道。
「這湯是王爺最喜歡喝的,我想他醒了後肯定會喝這湯。皇上還真是有心了。」
看到戚冥端起湯聞了一下,小太監的背後驚的一片冷汗。聽到他的話,提到嗓子的心稍稍的放了下來。連忙揚起笑臉,語氣帶著諂媚。
「是啊,皇上對塵王可是好的不得了。每次見家宴上不見王爺的身影,都有些失望呢。既然王爺休息了,那我就回去向皇上覆命了。」
小太監說完就讓人將空了的食盒拿好,在戚冥的陪同下離開了塵王府。戚冥將人送走後,回到了大廳。
天逸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喝著茶,見戚冥從外面回來。將茶杯放到桌子上,把包著白色粉末的紙交給了他。
「你查查這是什麼,我見那小太監在御膳房中鬼鬼祟祟的將這東西混入了那湯中。」
戚冥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白色粉末聞了聞,沒有任何異味。從新包好後揣進了懷中,眼中帶著調侃看向天逸。
「逸王爺怎麼也幹起暗中跟蹤人的事來了。」
天逸臉色微微一紅,不過不是因為尷尬而是被氣的。想他天逸從來都幹過這樣的事,還不是為了他皇兄。戚冥這死人還調侃他,真是氣煞他了。
「哼,還不是為了皇兄。」微微一撇頭,冷哼一聲。但沒維持多久,就有些擔憂的問道:「皇兄到底怎麼了,每年都不去參加家宴。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天逸這才發現,王府裡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有。而影和蔚然兩人也不見蹤影,這些足以證明皇兄是一定有事了。
戚冥微微歎口氣,看來這事是瞞不了了。他帶著天逸往王爺的房間走去,一路上安靜異常。到了房門口,影和蔚然守在門口。天逸一看,心中一緊。
蔚然和影守在門口,見戚冥過來身後還跟著逸王爺時微微一愣。但很快的回過神來,跟天逸打了招呼。
「逸王爺!」
「逸王爺!」
天逸點點頭,快步上前將房門推開走了進去。房間中很暗,搖曳的燭光下。那床榻上的男子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厚厚的陰影。只是那臉色蒼白如紙,連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天逸走到窗前,才看清那長長的睫毛在微微的顫抖著。額頭上佈滿了密密的細汗,眉頭緊緊的蹙著。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就如同死人一般。
「這就是他每年都不去參加家宴的原因嗎?」
天逸就這樣靜靜的矗立在床前,低垂的眼臉遮擋住他眼底的情緒。聲音中帶著顫抖,長袖下的雙拳握緊。
戚冥走過來輕輕拍了拍的肩膀,看向床榻上昏睡著的人。
「是,每年的八月十五王爺都要經受毒發的折磨。你現在看到的紙是沉睡的他,若不是有小姐的藥。王爺,他現在要承受常人無法想像的折磨。」
「多久了?」
天逸想想都覺得快不能呼吸,連皇嫂都無法完全解的毒是何其的毒辣。從他有記憶以來,就沒有見過皇兄參加家宴。
「王爺的毒是從母體上傳下來的,從出生開始。」戚冥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絲激動,想到那些人對王爺做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要殺人。
轟的一聲,天逸只覺得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竟然是從母體身上傳承下來的,也就是說皇兄還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就被下了毒。這下毒之人可真夠狠毒的,只是青芒大陸上真的有這樣厲害的人存在嗎?
「知道是誰下的毒嗎?」
話剛出口,天逸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白癡問題。這世上最想讓皇兄母子死的人只有她,再想到今日在家宴上她的一舉一動。所有的一切天逸終於明白了,他是想趁著這次機會除去皇兄。
「我想這個人,大家已經心知肚明了。只是我有些疑問,這毒她是從何得來?」
戚冥與天逸並肩而立,都望著穿上的男子。這個人,在他們的生命中站著很重要的位置。他們不允許,他有任何的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