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李雲龍道:「老道長語含玄機,在下兄弟確實不易領悟。」「呵呵。」玄通老道又呵呵笑著道:「這也難怪,二位小施主年紀還幼,靈根已泯,貧道稱二位舊友,那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貧道路過峨嵋,曾和二位在金頂暢淡大道,二位怎地忘了?」
秦畹鳳道:「一甲子以前,在下還沒生哩。」「不錯,不錯。」玄通老道微微一笑道:「二位當時正是峨嵋茅蓬煉氣之士,得道成胎,還得轉胎,所以貧道覺得仙道無憑……」李雲龍被他說得迷迷糊糊,覺得他在胡說八道,自己明明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怎麼會像他說的這樣?
只聽玄通老道又道:「二位經貧道一說,總應該想起一點來了。」秦畹鳳道:「我怎麼會一點也想不起來呢?」「慢慢的想,呵呵,慢慢的想。」玄通老道瞇著雙目,含笑道:「貧道覺得二位靈智不應如此被塵俗所蒙,再仔細想想,就會想得起來了。」
李雲龍忽然雙目乍睜,一手拉起秦畹鳳的手,霍地站了起來,喝道:「兄弟,咱們快退出去。」「呵呵。」玄通老道依然瞇著雙目,笑道:「這位小施主可能已經想起來了,請坐,請坐,既已想起前因,正作貧道的座上客了。
不是座上客,是階下囚。李雲龍、秦畹鳳迷迷糊糊的被人抬起,不知過了多久,才從迷迷糊糊中逐漸清醒。李雲龍第一件事,就運氣檢查全身。秦畹鳳卻已經尖叫起來:「大哥,我們在哪裡了呢?」李雲龍這一經運氣,登時發現自己身上有兩處經**果然被人家以截脈手法給閉住了。
他暗暗覺得好笑,自己練的是聖天真氣,不懼任何手法閉住經脈,所以自己的魔法水平又不是用真氣,而且方才一運氣,就已豁然貫通,只是秦兄弟?秦畹鳳看他沒有作聲,還當他沒有清醒過來,著急的搖著他的身子叫道:「大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呢。」
李雲龍突然想到自己兩人被他們迷翻了送到這裡,說不定暗中仍有人監視,自己說話可得小心,一念及此,不覺口中「唔」了一聲道:「兄弟,你嚷什麼呢?」
一面卻以傳音入密說道:「兄弟,你別作聲,把人坐過來,你身上有兩處**道,被他們用截脈手法閉住了,愚兄給你先解開了,但不論遇上什麼事,沒有愚兄出聲,你仍然要裝作經**受制,不可露出破綻來。」
秦畹鳳聽得心中—驚,暗道:「看來大哥江湖經驗果然比自己老到多了。」一面依然嚷道:「大哥,你還不知道呢,我們被關在一處暗不見天日的地方,那賊老道果然不是好人。」口中說著,人已捱著李雲龍身邊坐了過來。
李雲龍安慰著道:「兄弟,既來之,則安之,這裡很可能是在地室之中,但他們把我們關在這裡,總有目的吧,且等他們有人來了,問問明白,再作道理。」一面再以傳音入密說道:「現在不可說話了,快些運氣,和愚兄度入的真氣會合,引道運行。」說著就伸出手去,按在她背後靈台**上,默默運功,把真氣輸入她體內。
秦畹鳳果然不敢再說,立即運氣行功,引著大哥的真氣,循經而行,直待真氣循行一周,但覺十二經絡豁然而通,李雲龍才能把手掌緩緩收了回去。秦畹鳳想起大哥給自己腳彎上起出毒針,給自己胸口接骨,現在再給自己運氣,不但自己身子都給他看到了,連自己體內,都有了他貫注的真氣,自己總歸是女兒之身。她突然感到一陣羞澀,襲上心頭,臉上登時熱烘烘的,急忙把身子移開了些,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李雲龍卻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他伸手摸摸身邊,鎮江劍已經不在了,那不用說自然是給對方搜去了,回頭仍以傳音入密問道:「兄弟,你的紫艾劍還在身邊麼?」
秦畹鳳摸摸身邊,她把紫艾劍藏在貼身之處,居然未被搜走,這就點點頭低聲道:「在。」她不會傳音入密,因此只說了一個而且聲音說得很低。李雲龍道:「如此就好。」
秦畹鳳問道:「你呢?」李雲龍道:「被他們搜走了。」秦畹鳳低低的道:「大哥,我看還是交給你的好,你武功比我好,萬一動起手來,你就用得著。」李雲龍笑道:「還是你留著吧。」
「不。」秦畹鳳道:「我留著不如交給你,遇上一個武功比我強的敵人,我就施展不開,不小心還會被人家奪走,在你手中就不同,你足以自保,也可以保護我。」她在說話之時,已從長衫裡面解下了紫艾劍,遞將過去。
李雲龍聽她說得也是有理,就伸手接過,佩到長衫裡面,然後舉步走了幾步,伸手在牆上一摸,那是一堵磚牆。這間地室,地方撲不大,雖然沒有什麼光線,但他凝足目力,還能看得清楚,只有左首有一道門戶,他走近門前,再伸手一摸,只覺著手冰涼,是一道鐵門。
他身邊有了紫艾劍,這道鐵門,就關不住自己兩人,但他並不想破門而出。因為自己兩人,被制的經**已解,要想出去,隨時都可以走。對方既以朱衣道人測字為由,要自己往北來,遇仙而止,又把自己兩人,誘入觀主靜室,以迷香把自己迷翻,可見對方著實用了一番心機。
由此看來,這仙人廟不是和文慧芸有關,便是和雪中雙傑失蹤有關了。和文慧芸有關,那麼自己正好藉此機會,探聽司馬瓊的下落,索回龍泉劍。和雪中雙傑失蹤有關,那就更須趁機把兩人救出。這兩件事沒有下落之前,自然不能走了。
秦畹鳳跟在他身邊,低低的問道:「大哥,我們有辦法出去麼?」李雲龍朝她微微一笑,以傳音入密道:「我們隨時都可以出去,只是現在還不能走。」秦畹鳳道:「為什麼呢?」
李雲龍把她拉到壁角坐下,仍以傳音入密說道:「我們進來不易,總要摸出對方的底細來,否則豈非白來了?」秦畹鳳道:「我們被關在這裡,能摸到他們底細麼?」李雲龍道:「所以要忍耐,他們把我們關在這裡,總會有人來的。」
「那老道士壞透了,故意說些玄機,把我們聽得迷迷糊糊的,哦,還有……」秦畹鳳仰起頭叫道:「大哥,我在想,那遊艇的娘們顯然也是他們一路的了。」李雲龍笑道:「我們一路行來,早就落入他們的眼中,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早在北固山,要我們往北來,遇仙而止的朱衣老道,就是他們一路的了。」
秦畹鳳矍然道:「這麼說,我爺爺和師父也是他們劫持的了?」「當然有可能。」李雲龍又以傳音入密,把自己方纔所想的兩件事,也和她說了。
秦畹鳳由衷的感到佩服,低低說道:「大哥,你真行江湖經驗比我多得多了,這些事情,我怎麼沒想到呢?」李雲龍道:「這是你沒遇到什麼事,如果江湖上的故事,聽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正說之間,李雲龍一擺手道:「有人來了。」
秦畹鳳聽到沒有聲音,忍不住問道:「我怎麼沒有聽到聲音呢?」李雲龍道:「還在門外走道上,快到了。」
話聲甫落,果然聽到鐵門外面有人開啟鐵鎖的聲音。李雲龍急忙以傳音入密叮嚀道:「兄弟,你要記住了,我們兩處經**被制,不能和人動手,一切由愚兄來應付。」
秦畹鳳只是點著頭道:「我知道。」鐵門「碰」的一聲,被人往外拉開,就有燈光從門外射了進來。秦畹鳳故意大聲罵道:「賊毛道士,你們把小爺關在這裡,要待怎的?」
從門外走來的卻是一個連步細碎的綠衣女子,一手提著燈籠,俏生生的走入,輕笑道:「二位公子,不用動怒了,我可不是道士。」她一開口,李雲龍就已聽出是遊艇上那個打槳的少女,不覺哼道:「姑娘真行,居然把我們騙到仙人廟來了。」
秦畹鳳道:「大哥,她就是那個打槳的女子嗎?」綠衣少女把燈籠提高了些,照著她春花似的笑容,眼波一溜李雲龍,笑著說道:「還是這位公子的耳朵行。」—面又道:「公子說我把你們騙來的,可冤枉人了,仙人廟可是你們找來的,不是我把你們騙來的。」
李雲龍問道:「姑娘來此作甚?」綠衣少女霎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說道:「來看看二位,不行麼?」秦畹鳳笑道:「狀元夫人自然是來看狀元郎的,不會來看我的了。」
綠衣少女被她說得粉臉一紅,啐道:「你少貧嘴。」她沒有發怒,顯然對『狀元夫人』這四個字,還很感興趣。不,這應該說人長得俊,到處都沾到便宜,哪個少女不懷春?
李雲龍卻冷冷的道:「我們經**被閉,關在地室裡,成為你們囚犯了,你進來有什麼事,乾脆說出來吧。」綠衣少女聽得一呆,望著他道:「公子好像真的在怪我了呢。」她回身關上鐵門,才道:「其實你們是大師伯引來的,可不關我的事。」
李雲龍心中一動,暗道:「此女口氣稚嫩,也許可以從她口中,探出一些口氣來。」心念一轉,忙道:「在下並沒有怪你。」綠衣少女道:「真的不怪我麼?」
「自然是真的了。」李雲龍一笑道:「在下要怪就該怪你大師伯才對,只不知你大師伯是不是這裡的觀主?」綠衣少女道:「我不知道。」不知道,那就是這裡的觀主了。李雲龍又道:「那麼還有一個朱衣老道呢?他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