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言語可以用來形容這兩位新一代絕頂高手的比試場面,李雲龍的大巧若拙,天劍的天馬行空,兩種最為極端但卻同樣渾然天成的武術精華同一時間都表演出來。在兩人重招互擊前的一剎那間,他們面上同時出現了一個笑容,一個惺惺相惜的笑容。
緊接而來的是猛烈氣勁的爆發,兩人腳下的溫泉水立時向四方八面猛烈飛濺。在這個嚴寒的時節,受到這一陣溫泉熱水的影響立即激起一抹霧氣,把整個農舍重重深鎖起來。水潔芸等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定眼看著煙霧瀰漫的溫泉方向。
兩個人影慢慢由濃霧之中緩步出來。當眾人看清他們臉容時,才發現兩人都是面色微白但卻笑容可掬,可以想像得到他們應該受了一點震傷,但也從剛才驚人的比試之中受益不淺。其實不單止是李雲龍兩人,就是在場觀戰者亦因這兩位宗師級的高手大戰而有所得益。
沒有理會眾人的存在,水潔芸和藍冰月一先一後的撲到李雲龍身邊,只是水潔芸是立時抱住了李雲龍,而藍冰月則是站在他和那位天劍之間,似是有意守衛著他。抱住水潔芸這位天姿國色,享受她那豐滿香軀的柔軟肉感好一會,李雲龍才轉頭向天劍山莊的莊主微笑並虛心的道:「真不愧為天劍傳人,天劍之精奇果然名不虛傳,李某領教了。」
已經完全收斂的天劍傳人也笑著向李雲龍回話:「李兄才真是厲害,嗯,在下姓文,字大勇,李兄不要再叫什麼什麼宗主的,請叫在下大勇吧。」「哈哈,好!那麼大勇兄也叫我做雲龍就可以了。」
李雲龍與文大勇相視片刻,然後才朗然大笑起來。看到這個文大勇似是沒有任何敵意,藍冰月和水詩潔以及她的兩名部下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個傢伙的武功實在太可怕了。但也在此時,在李雲龍懷抱之中的水潔芸突然轉頭,並且面色不善向文大勇暴出了一句話:「輸了還笑,你知不知道丑字怎麼寫。」
聽到水潔芸的說話後文大勇立時身軀微震,面上更現出驚異的表情。除李雲龍外的其餘幾人也眉頭輕皺,尤其是藍冰月更露出深思的神情,似是無論如何也要想通到底文大勇輸在哪裡。
在眾人苦思細想時,李雲龍在水潔芸那圓挺的臀部用力的打了一下道:「潔芸,不要無禮!」「哼,哪叫這傢伙打傷我的夫君。」李雲龍凝視著水潔芸的俏臉,看著她完全無視文大勇是一代莊主的身份向他作鬼臉的樣子,他也突然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反而在一旁的文大勇仍是驚魂未定的仔細打量著水潔芸。
其實他自己很清楚,在當才的交手之中,他和李雲龍的最後一招無論在功力或招數上也是平分秋色,絕對是打成平手的。問題只是李雲龍的招式是拙招也是守招,後著藏而未發。然而他所用的卻是攻堅的巧招,一招不能克敵就將無以為繼,如果李雲龍真的是有心要殺傷他的話,他現在就肯定不是這麼一丁點的輕傷。
本來他以為這事只有他和李雲龍會心裡有數,但他實在萬萬想不到在旁觀戰的水潔芸竟亦可以高明至看得破其中的玄奧,故此也不由得他不對這年輕的美女刮目相看。「小寶貝,一個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一個是你的親妹妹,你就放乖一點吧。」
今次輪到水潔芸和水詩潔全身一震。如同李雲龍所言,水潔芸有一半的理由是要氣一氣這個使自己情郎受傷的男子,但同時亦是不安好心的想向水詩潔施暗箭。水潔芸很清楚水詩潔的個性,她雖然不是好勝之人,但卻肯定會在暗裡苦思剛才一戰的勝負關鍵,更有可能因為苦思而不果致使她的傷勢惡化。只是水潔芸也想不到又再被李雲龍看穿自己的詭計,看來這個美男子確實就是她的命中剋星。
文大勇似是沒有被水潔芸的美麗容顏而傾倒,但卻因她的才智所動容。好半響才唉氣道:「大勇曾聽聞雲龍兄和水家的大小姐走在一起。水家大小姐武藝才貌兼備,和李兄確是非常匹配。」
水潔芸聞言向水詩潔露出一個得意的神情,然後才把臉貼在李雲龍的胸前磨蹭。李雲龍也向文大勇和水詩潔露出一個賠笑,而水詩潔始終與李水兩人是自己人,也微笑點頭表示不會介意。李雲龍看了在場眾人後才道:「大家都累了,如不嫌棄請到舍內休息吧。」
這個農舍雖則簡陋,但地方倒是夠寬敞。當李雲龍引著眾人來到客廳時,藍冰月和水潔芸也乖乖地靜立在李雲龍的背後。文大勇眉頭輕輕一皺像在思索些什麼,但不久也坐於李雲龍下首,可是水詩潔卻和她的兩員部下你眼望我眼的不敢坐下來。
看在眼裡的李雲龍暗怪自己大意,水潔芸的身份是水家大小姐,也是水詩潔的姐姐,她靜立在自己背後的話,水詩潔和她的下屬又怎會坐下來。「冰月、潔芸,你們也坐下吧。」「是,夫君。」
在水潔芸坐下後,水詩潔三人才敢坐下來。「請恕雲龍多事,不知大勇兄到此所為何事呢?」文大勇尷尬一笑,才淡然道:「其實……只是一時碰巧才會來找雲龍兄的。大勇以往曾經見過一人,此人的純陽真氣可是貨真價實苦練回來的武功,其修為之高恐怕在江湖新一輩之中也是頂班人物。雖然在那時我不知道雲龍兄的深淺,但向雲龍兄挑戰仍然覺得勝算不低。可是當在下聽到他大敗於雲龍兄手上時,對雲龍兄就不由好奇心大起。今次到秦州本來只想看一看在下的師妹,但卻意外地發現了水姑娘幾人。對手難求,所以才會跟在她們身後摸了進來與雲龍兄玩上兩手。剛才多有得罪,還請雲龍兄見諒。」
聽到文大勇說的玩上兩手,眾人先是一陣靜默,然後全都不禁莞爾。「大勇兄客氣了。嗯,水二姑娘,你又因何事而受傷呢?」水詩潔望了一眼文大勇後,李雲龍便輕輕點頭表示他相信文大勇的為人。
「是因為要行刺一個人。」說到這裡水詩潔輕聲歎息,並且向身旁那位背掛大刀的男部下點頭示意叫他代說下去。「在下湯和,這位是卓琦,同是二小姐的副手。今次我們一行五人潛至加興,本想刺殺陸門中人,可是下手時卻突然鑽出了幾員非常厲害的強手護駕,結果我們的任務失敗了,還更犧牲了我們兩位弟妹。」
李雲龍認真的打量這名叫湯和的少年,他和自己的年齡相差不遠,氣度亦相當不俗,而且從當才在泉邊與文大勇交手時亦沒有出洋相,可以知道這年輕人的武功已算相當扎實。如果真如水潔芸所說,水家還有兩,三百個這種級數的好手死士,那她的班底實力之雄厚強大,就是狂悍傲物的李雲龍亦感覺到有點可怕。
同時李雲龍和文大勇又留意到當湯和提及有兩名弟妹犧牲時,水詩潔和坐在另一旁的卓琦,以及坐於李雲龍身邊的水潔芸亦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對此,文大勇似是略有所思。「湯兄,請問可否形容一下那些高手的外形特徵是怎樣的?」
湯和把那些護駕的高手形容出來時,李雲龍三人立時同聲叫了出來。水詩潔聞言也不禁一拍椅子道:「原來是他!難怪會這麼厲害。」水潔芸,湯和與及卓琦同時閃過一絲殺意。但使李雲龍感到奇怪的是,紅邪藍冰月竟然沒有動怒,照理她應該會有所反應才對。
而文大勇的面容立時嚴肅起來。「請幾位節哀順變。水二姑娘,請問岳父要你帶潔芸回去所為何事?」被李雲龍一問,水詩潔立時不自然起來。因為帶水潔芸回去是關係到和秦王府以後的發展關係問題,雖說李雲龍是秦王府的世子,但對水家忠心更勝一切的她也不太願意洩露箇中秘密,更何況現在還有比較陌生的文大勇和藍冰月在場。可是水潔芸已經是李雲龍的妻子了,此事水家仍至全武林都已經知道了。水詩潔總不可能硬要帶水潔芸回去而不給李雲龍一個合理解釋吧。
水詩潔不由再次望了李雲龍一眼,跟著又望了文大勇一眼。「水二姑娘請放心吧,李某以人格擔保今日所說及的事情沒有人會說出去,所以請姑娘把事情直說無妨。」水詩潔的美麗鳳目神光熠熠並凝定在李雲龍面上好一陣子,然後再歎口氣幽幽地道:「請公子直接叫奴家為詩潔就可以了。其實今次請姐姐回去是為了要對付花江下流的陸家。根據可靠的消息,遼王已經在十日前發出號令要集合三萬步兵團,準備南下前來楊州。另一方面更由漢王派出兩員大將率領八千精銳阿速騎兵團,企圖冒冬進軍與步兵會師夾擊建康城。我們已經做好了情報網和高手的預備,準備在這個時候對付建康的陸家,把他拉入我們。現時大戰在即,太后才會要求姐姐暫時回去,至戰後就會讓姐姐返回公子身邊。」
李雲龍點頭表示明白,同時亦知道水詩潔其實隱藏了水家一方的實質作戰策略,但他也理解她的難處,而且就算她不說出來,以李雲龍的才智要估出一個大概亦不是一件難事。李雲龍知道至少明年天下就會大亂,只是他沒有想到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忍不住了。
遼漢兩王今次派兩路軍旅前來夾擊,要實行水家的計劃自然需要更多可帶兵的將才以供使用,而水潔芸和水詩潔兩姐妹同是水家人自然要和他們周旋,而長年累月精心培育出來的人才。除武功和智慧外,兵法決策和領軍能力更是她倆必修的課程,雖然稍為欠缺沙場的實戰經驗,但於此關鍵時刻她們仍然是比較可靠的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