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少年在贏鯤鵬的旁邊培了一小杯,也笑了笑,他道:「這裡在座的像他馬先生、『五虎刀』劉老寨主、『千手羅漢』張先生、『小諸葛』平寨主等,都是兩河聞名的高手,還有『一劍三奇』莫老先生,卻不知什麼事情暫時還沒到。」黃衣少年提到「小諸葛」平寨主時,那個坐在主席的秀才笑了笑,不過他見贏鯤鵬並沒有望向自己,不覺又覺得有些尷尬。
贏鯤鵬只是「哦」了聲,笑道:「這個老莫還沒死嗎,呵呵。」他說的老莫自然是『一劍三奇』莫老先生此時馬中謖擦了擦汗也回到了座位。
黃衣少年看見馬中謖舉杯笑道:「馬先生的武功、文采,在下一向都是十分佩服的。」馬中謖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舉杯喝了口酒,但見桌子上東西都紋絲不動,心想贏鯤鵬走路都地動山搖,但動起手來卻身形如飛、舉重若輕,也不由得他不佩服。
贏鯤鵬喝了口酒道:「老子這次出來,一路上見到的都是些只會吹牛的灰孫子王八蛋,竟然沒一個人可以和老子玩上三招的,唉──」黃衣少年笑道:「鐵老前輩是兩河江湖的泰山北斗,又何必和後輩過不去?」
贏鯤鵬看了馬中謖一眼,道:「馬先生今天可以和老子玩上這麼多招,總算是讓老子全身都舒服了些。不過你可不要說老子個子大,又是你的前輩,說老子以大欺小。」馬中謖此時也不敢放肆,他也喝了口酒壓壓驚,在座上淡淡道:「豈敢,久聞贏老英雄威震兩河,晚輩這裡陪前輩玩上一會兒也是應該的。」贏鯤鵬更是大笑。主席上那秀才也陪著笑了兩聲。
這時,在座的一個白色衣衫的中年人站了起來,他的鬍鬚十分好看,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也是在這一帶縱橫的獨行大盜,名字叫做和坤,為人陰險狡詐,是個笑裡藏刀的角色,不過其真實的武功也不弱,據說擅長短刀功夫,而且飛刀犀利,近兩年在河南做了不少大案。
和坤笑道:「誰不知道『風雷狼牙』的威名,今日一見前輩,真是天神下凡一般,傳說中楚霸王力能舉鼎,我看前輩也不比他差。」有幾個人笑著附合。主席上的秀才也笑著想再補充幾句恭維話,卻見贏鯤鵬眉頭一皺,便硬生將那幾句恭維話吞了下去,卻差點沒嗆著。
贏鯤鵬哼了一聲,道:「老子一生在刀子上混,知道凡是嘴裡說好話的人最不是東西,說不定什麼時侯就在你的背上刺上一刀。」和坤被鐵中紅一頓搶白,討了個沒趣,頓時臉漲得通紅,灰溜溜地坐了下來。
馬中謖喝了口酒道:「卻不知除了莫老爺子,還有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要來?」黃衣少年一笑道:「司馬先生不必著急,今天夜晚應該全部可以來齊的。」他的話音剛落,門外已走進了七個黑衫蒙面人。七個人一般的打扮,一般的裝束象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真的讓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嚇了一大跳。
黃衣少年站立起來,所有人除了贏鯤鵬外自然也全跟著站了起來,不少人心中嘀咕,「這來的到底是什麼人?」黃衣少年笑道:「都來齊了?」一個為首的老人點了點頭,他雖然蒙住了臉,無奈滿頭白髮飛揚,無法掩飾他早已蒼老的年齡──他一定有著輝煌的名字和過去。
七個黑衣人在中間空著的一張大桌子上坐了下來,桌子上餐具擺放精美,可見這七個神秘蒙面人一定大有來頭。桌子很長,七人坐成一排,卻對桌子上美酒佳餚似乎毫無興趣。
黃衣少年哈哈大笑:「好,既然都來齊了,那麼這次的集會就可以開始了。」馬中謖看了看少年對面的位置,道:「恐怕還有什麼人還沒有來吧?」黃衣少年知道馬中謖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道:「馬先生果然厲害,另有一位前輩此時的確已經到了,但他願不願意出面,那是誰也管不了他的。」贏鯤鵬皺了皺眉頭道:「馬先生未免太多事了吧?」
馬中謖雖然心中不舒服,但此時也不敢再說什麼,他看得出來,在座的別說贏鯤鵬是一等一的人物,就連剛剛作進來的那幾個黑色衣衫的人也是非同一般的武林名宿。雖然不知道這七個人是誰,但眾人都微微有些驚慌,一時沒人出聲。
那為首的黑衣老人坐下後,冷冰冰地道:「聽說老莫和長白山的孫先生到現在還沒有來?可是真的?」他的聲音蒼老但響亮,有些人覺得有些耳熟。黃衫少年點了點頭,「不錯,真是,老莫有事要處理,孫猴子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到。」()
贏鯤鵬道:「這猴子一生好色如命,不知是不是在路上看上了什麼漂亮的女孩子,把什麼事都忘記了吧。」黑衣老人又道:「周先生。」一個青衣老人已經站了起來,人們發現他的衣衫早已濕透了。這個周先生他顫聲道:「在。」
人們都認識他,在河南河北一帶做買賣的人誰不知道週三爺的名字,他是這一帶的巨霸,一身驚人的軟功出神入化,更重要的他和官府的關係密切,所以兩河做黑道買賣的人經常要找他做中間商。
黑衣老人冷冷道:「聽說是你丟了帖子?」週三爺汗流得更多。黑衣老人說話的聲音更加冷,「怎麼丟的?」週三爺戰戰兢兢地道:「是給,是給兩個小賊偷的。」
黑衣老人勃然大怒,罵道:「你這麼多年的功夫白練了,居然被兩個小賊偷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居然還敢坐在這裡?」週三爺早已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黃衣少年道:「現在我們在這裡做什麼,現在都是個秘密,就是別人知道了又怎樣,他們如果能來這裡還能夠活在離開嗎?。」黑衣老人點點頭,對週三爺淡淡地道:「起來吧。」週三爺站起來時全身都濕透了,他覺得一陣虛脫,勉強走回座位坐下。
忽然,門外走進一灰衣老人,老人鬚髮皆白,但精神抖擻,看到他,贏鯤鵬眼睛一亮已起身迎了上去,他哈哈一笑道:「老莫,你還沒死啊,哈哈。」老人哈哈一笑,道:「老贏,你也沒死啊。」
來的居然是兩河黑道前任盟主,江湖人稱「一劍三奇」的莫天游,此人在兩河也算是名動一方,除了劍法精妙之外,也擅長雙鉤、短戟、短槍三種兵器,據說他使用每種武器的威力都不在其使用劍之下,不過也因為如此,他的名字不入奇門兵器譜中。此外他又被人稱為莫不劫,因為他坐寨主訂的規矩是凡是過往鏢車他都要劫,他的說法是既然做強盜,到嘴的肉豈能不吃,否則豈不糟蹋了強盜這兩個字,不過他雖然劫貨卻很少傷人性命,也從不取盡人錢財。
黑衣老人道:「怎麼樣,追回來了嗎?」老莫歎了口氣,道:「還沒有回音,只怕凶多吉少。這一路現在無數江湖人物走動,只怕想殺個人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贏鯤鵬拉著老莫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道:「***,別管它,我想咱們也別老是擔心這裡的秘密被洩漏出去,反正我們的目的現在和江湖上的人關係不大,就是知道了怎樣?這麼多年來我們兩河的人還不是照樣這麼過來了。」老莫點點頭,卻彷彿有什麼心思,一時沒說話。
正中位的中年秀才此時感覺有些無聊,他是這裡的主人,雖然坐在主席上,卻知道在座的哪個都是一方豪傑,其中象天游這樣的角色,更是以前他看到都害怕的盟主,此時雖然對方並沒有在意自己坐得那麼高,卻也對自己視若無睹,顯然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自己想說幾句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黃衣少年道:「是的,老鐵說得有道理。這並不妨礙我們明天的計劃,如果我們在這個河之間選出我們的帶人人,然後帶著眾人去參加那個武大會,取得這個武林盟主之位到時天下人還不是以我們兩河聯盟為榮。」他說話的聲音十分自信,讓在座的人不自覺地為之一振。
黃衣少年笑著起身道:「來,各位,為了我們兩河聯盟乾了這一杯。」眾人紛紛起身。
這杯喝完後,老莫歎息了一聲,「我們這做強盜的也沒有辦法,想出人頭地只有這麼一次機會,現在雖然江湖上風起雲湧,但是我們又能夠有什麼辦法呢?不過有句話叫做危機就是轉機,只要我們能夠克服困難,迎難而上就一定有成功的希望。」這裡不少山寨黑道中人頓時紛紛附和。
忽然大廳外已慢慢地走進了三個人,前面是個老人,他的個子很小,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差不多。老人看上去很蒼老,年紀起碼有七十歲了,一雙眼睛並不明亮,穿的是極普通的灰色粗布衣裳,花白的鬍子飄動,幾乎拖到地上,走路彷彿都十分吃力。老人身旁左邊是一個十七、八歲衣衫打扮和老人相似的少年,少年相貌土土的,肩膀上扛著一個麻袋,手中還提著一個包袱。老人身旁右邊是一個二十左右的白色衣衫少年,少年相貌俊朗,和身邊那個土頭土腦的少年有天壤之別,但此時彷彿心事重重的樣子。
黃衣少年此時才發覺這個老人和兩個少年出現在這裡,他雖然有些驚奇但並不慌張,連忙離席迎了上去。贏鯤鵬已站了起來,連黑衣老人也站了起來。在場眾人一陣驚奇,也紛紛起立,那正中座位的秀才正有些走神,忽然發現情形怪怪的,慌忙起立,卻灑了手中的酒杯,衣袖都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