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瀾煙柔順的點頭,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她知道。()
對於妖神來說,保護妖界,還了余麗菁的這份人情,他才能輕鬆。
若是,她強行讓妖神跟她離開,恐怕以妖神對她的心意,一定會跟她離開。
只不過,那樣心有牽掛的妖神心裡必然會有一份愧疚。
既然這樣的話,她幹什麼要逼著妖神這樣呢?
一個三界大亂而已,她相信,她和妖神都不會有事的。
她身體內的力量,縱然是心中不喜,卻並不是不能用。
自從那種讓她不太喜歡的力量復甦之後,她一直都是在壓抑,哪怕是上次面對仙魂的時候,她依舊是在壓抑的使用。
到了非常時期,她不介意看一看沒有壓抑之後的力量到底會怎麼樣。
「好吧,信你一次。」柳瀾煙故意做出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來惹得墨昀哈哈大笑,伸手寵溺的一捏柳瀾煙的俏鼻,換來了自然是她嬌嗔不滿的瞪視。
那可愛的模樣,讓墨昀,怎麼忍得住?
低頭,準確的噙住了櫻唇,輕輕的舔咬著。
沒有抗拒,柳瀾煙環抱住妖神,臉熱熱的,有一種幸福的東西在心裡蔓延,暖暖的。
不管他怎樣,她都陪著。
妖神與妖界四處忙亂的人不同,一直看起來都很悠閒,其他的人在張羅人馬,籌備,想對策,妖神依舊如往常一樣的生活。
只是除了居住的地方從無塵居搬到了妖界王宮罷了。
余靳爍將他的人馬都準備好,他並沒有去王宮與妖主等人商量妖界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
他現在擔心的是,為什麼他姐姐回到王宮之後就一直沒有出面,只是傳了一個口信給他,說她沒事,不用擔心。
連面都沒有見上,他怎麼能放心呢?
偏偏,余麗菁不說見面,他也不方便硬闖王宮。
最近他特別的煩躁,除了余麗菁的事情就是他手上的人馬要交給妖主統御,讓他極度的不爽。
他準備了這麼久的人馬,最後反倒成了為他人作嫁,還有比這個更鬱悶的事情嗎?
余靳爍煩躁,王府裡面的人都知道,盡量的沒事都不往這裡靠近。
所以,余靳爍現在是想找人出氣,都抓不到下人一點錯。
都不在他跟前出現,怎麼會有錯讓他去抓?
余靳爍在屋裡生了一會兒悶氣,突然的叫道:「來人。」
守在門外,今天當值的下人一個激靈,心裡暗呼著倒霉,不過,還是依舊硬著頭皮進去行禮:「王爺,有何吩咐?」
「去叫夫人過來。」余靳爍沉著一張臉吩咐道。
下人一聽,心裡長出了一口氣,原來不是找他麻煩。
趕忙應了一聲是之後,匆匆的去請柳鑫蓉。
柳鑫蓉聽到余靳爍叫她,自然是不敢不去,多多少少的都感覺到有些意外。
在王府裡,他們兩個人基本上形同陌路,今天這是怎麼了?
柳鑫蓉到了余靳爍的房中,進去之後規規矩矩的行禮,然後站到一旁一言不發,大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余靳爍見到柳鑫蓉,只是先陰晴不定的上下打量著她。
說實話,要是說美艷的話,柳鑫蓉比柳瀾煙更加的美艷,但是,那輕靈的氣質,卻是柳鑫蓉萬萬不及的。
余靳爍越看他越是想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放著柳瀾煙不要,非要娶這柳鑫蓉呢?
余靳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注意到時間的長短,只是,他這樣的目光凝視下,讓柳鑫蓉心裡是極不舒服的。
任誰被這麼一直盯著,都不會好受吧。
偏偏柳鑫蓉又不能說什麼,只能渾身難受的站著,忍受著讓她渾身發寒的目光。
終於,余靳爍打量完了,他舒服了。
也終於意識到眼前還站著一個活人,這才開口問道:「聽說你姐姐也回妖界了?」
「是。」對於余靳爍的問話,柳鑫蓉並沒有絲毫的隱瞞。
這種事情也是瞞不下去的,她根本就沒有必要撒謊。
「你姐姐回來幹什麼?」余靳爍慢悠悠的問著,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來半點的喜怒,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柳鑫蓉沒有敢說半點謊話,生怕日後余靳爍查出來,她的日子更難過:「姐姐在魔界沒有了依靠,三界將要大亂,為了逃避戰亂,所以躲了回來。」
這樣的說法,讓余靳爍聽了之後,笑了起來:「柳鑫雅回來避難?」
「對。」柳鑫蓉點頭說道。
「她不是為了打探妖界的事情過來的?」余靳爍想都沒想腦中就閃過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不要怪他想的多,他也不是故意的針對柳鑫雅。
當初黎長老的事情,搭上線的可就是柳鑫雅,不然的話,怎麼會有秦銘那場鬧劇?
柳鑫雅是不是狠辣,他可是一清二楚,為了自己的利益,柳鑫雅什麼事情都可能做。
當初秦銘的死,真的是自殺謝罪嗎?
別人也許覺得正常,但是他怎麼都覺得不正常,他甚至是想秦銘會不會是為了柳鑫雅才自盡的?
不得不說余靳爍對於秦銘柳鑫雅有一定的瞭解,只是,他依舊低估了柳鑫雅做事之絕,錯估了秦銘對柳鑫雅的心意。
余靳爍這樣的問,柳鑫蓉一點都沒有意外,任何人看到柳鑫雅在這麼個時機回到妖界,要是不懷疑才真的是奇怪了。
「姐姐回來之後,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柳府,甚至連她居住的院落都很少出。等於是隱居的狀態。」柳鑫蓉並沒有給柳鑫雅辯解,而是將柳鑫雅在柳府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余靳爍看著柳鑫蓉,冷冷的笑:「你倒是很清楚你姐姐的情況。」
「當然。」柳鑫蓉通過這段時間的「磨礪」對於余靳爍已經沒有以前那種恐懼的感覺。
已經不怕死了,還怕什麼其他的嗎?
「當然?」余靳爍本就心裡不爽,再看到柳鑫蓉這個模樣,他能舒服?
眼眸一瞇,危險的光芒閃過,這是他要動怒的前兆。
「姐姐回來,在這樣的時刻。我自然要多注意一下。一是為了姐姐,二是為了王爺。」柳鑫蓉這樣條理分明的話,倒是讓余靳爍意外。
「哦?怎麼說?」余靳爍一點都不信,就柳鑫蓉還能說出理由來?
之所以這樣問,不過是隨便找點話題消遣一下。
「姐姐在魔界沒有庇護,回到妖界那是自然的。王爺是妖界的王爺自然要保護妖界,把姐姐的消息給王爺,也是應該的。」柳鑫蓉這樣明事理,讓余靳爍大感意外。
「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啊。」余靳爍仔細的看著柳鑫蓉,倒是發現了她不一樣的另外一面。
柳鑫蓉連虛假的賠笑都做不到,只是低垂著眼眸,盯著地面,並不去看余靳爍。
這樣的柳鑫蓉讓余靳爍很不舒服,本來他找柳鑫蓉過來就不是「商討」問題的,而是用來發洩的,哪裡想到柳鑫蓉竟然軟綿綿的像一個棉花堆。
一拳打過去,完全就是打空了。
「算了,你回去吧。」余靳爍煩躁的擺擺手,總覺得眼前的柳鑫蓉讓他很不舒服。
柳鑫蓉低頭行禮,沒有任何異議的離開。
余靳爍無比的鬱悶,但是,對於魔界來說,同樣是個不太舒服的時間。
魔帝將手中的信件直接的用手一握,化為了飛灰。
灤王見到魔帝的臉色不太對勁,緊張又擔心的問了一句:「王,仙界有何要事?」
「仙界傳來消息,出兵。」魔帝冷冰冰的說著,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卻讓灤王打了一個寒戰。
仙界真的是夠過分的,這是什麼意思?
命令嗎?
仙界憑什麼來命令他們魔界?
「王,仙界他們……」灤王還想再說什麼,魔帝手一擺,阻止了灤王后面的話,直接命令道:「出兵,攻打妖界。」
「什麼?」灤王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他萬萬沒有想到魔帝的決定會是如此。
魔帝冷冷的目光好像是出鞘的刀鋒銳利的掃了過去:「你沒有聽懂?」
「屬下不敢。」灤王哪裡敢違背魔帝的決定,趕忙行禮之後退了出去,吩咐下去。
很快的,魔界大軍整裝待發。
荊王得知消息的時候,魔界大軍都已經整備完畢,他才匆匆的趕到了魔殿。
「王,這件事情……」荊王有些不爽的問著,怎麼不跟他說就要去攻打妖界?
他好歹也是魔界的三王之一。
魔帝坐在王位之上,冷著眼睛斜睨著荊王:「魔界的決定需要等你的批准?」
「屬下不敢。」荊王就算是再心存異心也察覺出來魔帝的情緒不太對勁,到底是怎麼了?
「既然不敢,就跟著魔界大軍一起出發。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魔帝的命令一下,便是不容更改的。
荊王心裡一緊,事情好像不太對勁了。
暗中琢磨歸琢磨,魔帝的命令,荊王現在還是不敢違背的,趕忙退了下去,給他手下的人馬下了命令,立刻與魔界大軍匯合。
就在荊王去準備自己人馬的時候,魔帝派人將齊王叫來。
荊王都得到消息了,齊王與荊王身份地位相當,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不過,他與荊王不同,就算是知道了消息,他依舊在自己的府中,沒有一點觸動。
直到魔帝傳他去魔殿,齊王這才跟著傳話的人過去。
「齊王。」見到齊王過來,魔帝意味不明的問著,「仙界來了消息,他們開始發兵,往我們配合他們,一起出兵,你怎麼看?」
「王做的決定自然是不會錯。」齊王不卑不亢的說著。
這樣的態度,就如平日的他一樣,絲毫不起眼隨意便可以忽略掉。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魔界,等著給我們開一場盛大的慶功宴。」魔帝哈哈大笑著,一個整日裡冰冷如同冰塊兒似的人,突然的大笑起來,說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齊王如此沒有情緒波動的人,眉頭都微微的抖動了一下。
再怎樣,也僅僅是這樣細微的情緒波動,那點小小的波動,連一點湖面的小小漣漪都算不上,立刻就平息下來。
齊王點頭應著,就一個字:「是。」
「好。」魔帝揚眉大笑著,「三界這件事情,終於要有改變了。」
齊王微微的垂下眼眸,掩住了眼中跳躍的一點精光。
魔帝看了看齊王,隨手一點,將自己的心腹召了過來,吩咐道:「留在魔界,好好的幫齊王準備慶功宴。」
心腹恭敬行禮,鄭重應著:「是,王。」
魔帝擺擺手,示意齊王可以離開了。
齊王退下之後,並沒有如往常那般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站在門外靜靜的待了一會兒,然後腳步一轉,往高處走去。
登上了高樓,看到外面整齊劃一的魔界大軍,一個個精神抖擻,摩拳擦掌要大幹一場,齊王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
扶著冰冷的石牆,齊王俯瞰著魔界大軍,唇、緊緊的抿著,臉上陰晴不定快速變化的神情與他平日裡僵硬不變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個時辰之後,荊王也帶領著他的人馬到了魔界大軍旁邊,魔帝也從魔殿走了出來,往高台上一站,看著下面的魔界大軍,滿意的點頭。
目光掃過荊王的人馬,沒有任何反應,最後冷冷的目光落在了荊王的身上,用眼神示意,荊王上前。
「這裡的人馬是你的全部?」魔帝聲音冰冷的問著,那聲音足可以把人從內到外都凍成冰塊兒。
荊王一愣,沒有想到魔帝會這麼問。
荊王的唇動了動,想要回答,可是還沒等他先說出話來,就被魔帝搶先了:「你可以慢慢的想,讓大軍繼續再等你也無妨。」
荊王一聽,這才理解了魔帝的用意。
要不說剛才大軍都整頓得差不多了,魔帝才吩咐他去準備他的人馬,原來是有預謀的。
荊王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等待了足足有兩個時辰的魔界大軍,那一個個的眼中都開始有了不滿之意,並且開始氾濫,不知道還能忍多久。
當然了,他們全都摩拳擦掌的等著要去攻打妖界,大展拳腳的施展抱負,卻在這裡生生的等了兩個時辰,心裡怎麼能沒有氣?
更何況,聽魔帝的意思,他們還要繼續等下去,要是情緒不激動,那才怪了。
要是荊王的動作慢一些,恐怕,不用去攻打妖界,魔界就可能先發生內亂。
荊王多聰明的一個人,當然不會在這裡沒有理由的與魔帝交手。
他對魔帝早有了異心,只是一直找不到一個可以正常取代魔帝的好理由。
「還有一部分人,馬上就過來。」荊王立刻解釋著,同時轉頭,問著他的手下,「那些人怎麼還沒有過來,去催他們,馬上過來,不要耽誤大事。」
荊王的手下跟著他多年,早就十分的熟悉荊王的任何暗示,聽到荊王的話之後,立刻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很快的,又有部分人馬過來。
荊王滿意的點頭,這裡有他三分之二的勢力人馬,這些人足夠他進行下一個計劃的。
還留有三分之一的在妖界「備用」,以備不時之需,很完美。
魔帝看了看,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手一擺,做了個出發的手勢,等得都有些焦躁的魔界大軍終於等到了出發的命令,一個個立刻鬥志昂揚的前行,恨不得立刻就衝到妖界去,殺妖界一個片甲不留。
要知道,對於魔界的人來說,修煉的最好方式就是戰鬥、廝殺、流血,對於戰爭的喜愛,絕對是他們最熱衷的修煉方式。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一點都沒有要隱藏行蹤的意思。
「王,我們這樣好嗎?」隨行出發的灤王緊張的問著。
魔界大軍一點都不避諱,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前行,是不是有點太暴露目標了?
「有何不好?」魔帝冷淡的問著灤王。
「太明顯了。」灤王又不好直白的反駁魔帝,只好盡力婉轉的說著。
「哼。」魔帝冷哼一聲,臉上就跟罩了一層冰霜似的,方圓幾米之內,氣溫絕對是接近冰點。
「就是要讓他們知道。」魔帝並沒有回答灤王的問題,這句話只不過是他的發洩之語罷了。
說完,繼續前行,沒有理會灤王。
見魔帝如此,灤王也不敢說什麼。
他就是要讓仙界妖界察覺到他的大軍,一方面是告訴仙界,他們魔界出兵了,仙界也絕對不能置身事外。
要是想攻打妖界,就要集合兩界的力量,不然的話,魔界輸了,仙界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另外的一個方面也是防備仙界想要利用他們魔界對付妖界,仙界在一旁等著撿現成的好處。
所以,這次他要高調的出戰。
三界的問題,平靜了一千年,平靜之下,暗潮洶湧了千年時光,終於要徹底的解決了。
魔界大軍浩浩蕩蕩的離開,魔帝轉頭,目光深邃的望著魔殿,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眼眸就好像是無底的深潭一般,隱藏了太多的東西,沒有人可以讀懂。
看了一眼之後,魔帝唇角竟然微微的上揚,露出了一個笑容,轉頭,大步的離開,不再回頭,一眼都沒有去看魔界,一往直前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