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魂都有意識了嗎?」儒尊比較在意這個,要是仙魂都有了意識的話,他們仙界的力量會翻倍增加。
「怎麼可能?」尊上搖頭道,「要是這樣的話,你以為我還會說出跟魔界聯合的方法嗎?師兄可是最討厭妖魔兩界的。」
「要是有可能的話,我絕對不會跟師兄說出這個辦法來。」尊上顯然是很在意天尊的意願,畢竟現在他們的仙界就只剩下他們師兄妹三人。
親人只有這麼兩個,她能不在意嗎?
「我去勸勸師兄吧。」儒尊提到天尊也是很頭痛,他也明白天尊一直都很在意仙界的身份,不願降低身份去跟妖魔兩界套關係。
但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
妖神已經知道了仙魂是有意識的,要是妖神做好了準備,找到了應對方法,那麼仙界日後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嗯。」尊上點頭,示意儒尊快去。
儒尊也知道耽擱不得,趕忙離開去找天尊,現在是仙界的關鍵時期,他們應該團結一心,一致對外。
尊上看著儒尊離開,等了一會兒之後,這才起身,轉身,離開。
在仙界七扭八拐的走著,越走地方越是荒涼。
等到了一處所在,並沒有看清楚尊上做了什麼,一腳踏入,整個人已經消失不見。
結界!
進入結界之後,尊上直接飛昇而起,眼前是高高的一座塔樓,塔身之上沒有任何的窗戶,嚴嚴實實的。
往下看,根本就看不到塔底,地下只是一片暗沉,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終於,等到尊上飛到了塔頂,那裡輕紗飄揚,裝飾得竟然分外的溫馨。
輕輕的落下,尊上左右看了看,伸手,將輕揚到她面前的紗幔拂開,走入其中。
進入之後,房間內微顯暗沉,尊上熟門熟路的走到了最裡面,推開了房門,吱呀呀的一聲,在這個無人的所在,這樣暗啞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瘆人。
房門打開,忽的一股冰冷的氣息吹拂而來,竟然冷得好像在冰窖一般。
尊上卻彷彿沒有感受到一樣,慢慢的走了進去。
隨著尊上的走入,牆壁上的燈盞一盞盞的亮了起來,晃悠悠的燭火映襯在暗黑的台階之上愈發的顯得陰森恐怖。
尊上面色不變的往下走去,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很有規律。
那台階是盤旋的向下,彷彿沒有盡頭似的,好像要一直延伸到地獄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台階到了盡頭,是一片平整的青石地面。
尊上繼續往前走去,燭火依舊一盞盞的自動亮起,這是一個大大的房間,沒有窗戶、沒有門,唯一的入口也就是出口,便是剛才尊上進來的地方。
往前走著,尊上終於的停住了腳步,仰頭,前方竟然浮動著一個虛幻的光球,各色光芒不停的轉動著,好像有生命一般。
看到光球上活躍的光芒,尊上終於露出了笑臉,抬手,不知道是從哪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將瓶塞打開之後,裡面忽的一下冒出了幾團霧氣。
霧氣一出現,有的是迷茫的停在了半空,有的是快速的左突右撞的想要逃跑。
只是,根本就沒有機會,光球內陡然的發出一股強勁的吸力,那幾團霧氣嗖的一下全都被吸入了光球。
直到這個時候,那些霧氣之中才隱隱的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嘶吼,細聽便會發現,那根本就是人類在極痛之後發出的悲鳴。
霧氣被吸入光球,依舊有頑強的白霧要突破而出,奮力的衝向了光球的邊緣。
一張人臉浮現出來,卻依舊被光球淡淡的薄光包裹在其中,好像是在一個人的頭上蒙了一層淡淡的面紗似的,只能隱約的看清楚五官。
有了第一個逃跑的其他的白霧好像全都反應了上來,立刻紛紛逃離,想要掙扎出光球。
光球被撞得周圍浮起一張張人臉,只是,那些人臉只能無助的掙扎著,奮力的想要突破薄薄的光球的屏障,卻不得其法。
尊上冷哼著,根本就沒有在意那些想要逃跑的白霧。
到了這裡,還想逃離,那是絕無可能。
果不其然,白霧的掙扎也只是一會兒的工夫,開始還有淒厲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吼哀鳴傳出,片刻的工夫,那些人臉只能無助的張大了嘴巴,想要喊什麼,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最後,被光球中無形的力量,一個一個的拽了回去,就好像是深陷在泥潭之中的人一樣,無論怎麼掙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盡的沼澤將他們吞噬掉。
光球裡面光芒慢慢的流轉著,好像轉動並不順暢,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吃飽了之後還沒有完全的消化吸收,懶洋洋的。
等過了一段時間,光芒的轉動越來越快,漸漸的恢復了最開始的狀態。
沒有任何的不同,只是光芒的光彩更亮麗了一些,看得尊上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好的休養,仙界需要你們。」尊上微微的瞇起了眼眸,輕輕的說著,「妖神已經不除不行了,你們一定要快點的恢復自己的意識。」
仰頭,看著那不停流轉著光彩的光球,眼中閃過了危險的光芒,冷冷的說道:「妖魔兩界早就不應該獨立存在,他們只能是仙界的附屬。」
尊上說完,光球的流光停止了一下子,隨後更為歡快的轉動。
惹得尊上也笑了起來:「你們也高興是吧?所以,要快點、快點恢復意識……你們也不想仙界被別人踩在腳下,對吧?」
光球的光芒一明一暗的,彷彿是在應和尊上的話似的。
尊上滿意的點頭:「你們好好的恢復,我會繼續帶『養料』過來。」
說完之後,尊上轉身離開,離開了塔樓。
另外一邊,無塵殿內,柳瀾煙盤膝坐在床上,墨昀一直坐在她不遠的地方,兩個人完全被天地靈氣所包圍著。
柳瀾煙慢慢的呼吸,修煉,恢復她已經乾涸的力量。
良久之後,柳瀾煙睜開了雙眼,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力量是恢復了一些,只是,無論從身體還是精神上,她都十分的疲憊。
「我要去找哥哥,有事情。」有些事情還是不能拖。
「我讓彭臻去請哥過來。」墨昀直接說道,他不想讓柳瀾煙這麼累的情況下還去亂走。
柳瀾煙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不過無塵殿是不能讓其他人來的:「那我們去無塵居。」
「不用。」墨昀直接說道,將周圍包裹著他們的天地靈氣散去,這些天地靈氣全都是靠著他的力量聚集而來的,就是為了讓柳瀾煙去修煉。
「不是外人。」
柳瀾煙聽完,猛的抬頭,震驚之後,目光柔柔的看著妖神,什麼都沒有說。
此時,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
妖神起身,走到了無塵殿的外圍,去告訴彭臻,將柳聞修給請過來。
因為是彭臻親自去請,來的路程自然是快了很多。
柳聞修進入無塵居之後,先是被這裡清幽的環境所震撼,真是沒有想到妖界竟然還有這樣的所在,這樣的所在都快要趕上仙界了吧?
「瀾煙在哪裡?」柳聞修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繼續往前走。
這裡是無塵居,他總不好亂走動。
就算是妖神再怎麼對柳瀾煙好,他作為柳瀾煙的哥哥也不能仗著自己妹妹不懂規矩。
他不能讓柳瀾煙難做。
「無塵殿。」彭臻直接說出了柳瀾煙在的地方。
柳聞修點了點頭,他知道無塵殿是什麼地方,那是除了尊主之外誰都無法踏入的。
柳瀾煙能在那裡,說明尊主對柳瀾煙的重視。
「我在哪裡等瀾煙?」柳聞修有禮的問道。
彭臻看著柳聞修,暗中點頭,能有這樣的哥哥,真是柳瀾煙的福氣。
在最開始知道尊主跟柳瀾煙的關係之後,哪怕是妖神至尊,他也沒有害怕,依舊是為了自己妹妹把關。
與妖神對峙,寸步不讓。
等確定了尊主的心意之後,並沒有依仗自己妹妹,向尊主胡亂的要求。
就算是到了這裡也是守著規矩,沒有一絲覺得他有什麼特權的感覺。
彭臻就是不懂了,同樣都是姓柳的,怎麼就差這麼多呢?
「不用了,尊主吩咐,直接到無塵殿。」彭臻笑著說道,對於柳聞修,他也是欣賞的。
這個答案真是完全出乎柳聞修的意料,愣了一下之後,點頭,跟著彭臻去了無塵殿。
到了無塵殿的外圍,彭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柳聞修進去:「我只能到這裡,順著這條路一直前行便可。」
柳聞修點頭:「多謝。」
說罷,走了進去。
路的盡頭,正好看到妖神等在那裡,見到了他,很正常的說了一句:「跟我來。」
說完,轉身,帶著柳聞修往旁邊走去。
柳聞修跟在妖神的身後,沉默的走著,很快的就到了大廳。
「哥。」柳瀾煙一見到柳聞修立刻站了起來。
「怎麼了,丫頭?」柳聞修緊走了兩步迎了過去,心裡明白,要不是有特別的事情,柳瀾煙是不會這樣來找他的。
「事情我已經解決完了,哥,你去照看一下吧。有你在,我才放心。」柳瀾煙並沒有隱瞞妖神的意思,直接的說了出來。
柳聞修面露驚喜之色:「爹娘已經……」
「對。」柳瀾煙重重的點頭,保證著,「沒事了,不過後面的恢復就要靠你們了。」
柳瀾煙之所以這麼說,也就是等於告訴柳聞修,她不會離開妖界,要陪在妖神的身邊。
柳聞修看了妖神一眼,然後點頭:「我知道了。」
「哥,麻煩你了。」本來計劃著是她離開妖界之後再幫父母恢復過來,只是,現在她已經無法離開妖界,所以,整個計劃全都改變。
話才說完,就被柳聞修彈了一下額頭:「跟我說什麼麻煩?」
柳瀾煙被彈得皺起了小臉惹得柳聞修哈哈大笑著:「你自己也要小心,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給我傳消息。」
「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柳瀾煙聽見柳聞修這麼說,知道他是同意了。
柳聞修看了看旁邊一直沉默的妖神,雖說妖神一直坐在了柳瀾煙的身邊,並沒有什麼親暱的動作,但是那眼神一直是柔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妖神這樣的舉動,讓柳聞修很是放心:「好,放心。」
說著,柳聞修伸手,揉了揉柳瀾煙的長髮:「你自己小心點。」
又囑咐了一句之後,柳聞修不再停留,他也想快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還有要跟父母解釋一下為什麼要遠離妖界。
這個解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墨昀看著柳聞修起身,也跟著走了出去,遠離了柳瀾煙之後,柳聞修頭都沒有回,對著身側的墨昀說道:「好好的照顧瀾煙,這個丫頭太倔強,有什麼事情都不喜歡說,有什麼苦都習慣自己嚥下去。」
柳聞修一邊說著,一邊苦笑:「不是我話多,瀾煙,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我明白。」墨昀真誠的說道,「我很瞭解瀾煙的性子,我不會讓她有危險的。一定會盡最大的能力保護她,直至——生命終止。」
墨昀的話,讓柳聞修停下了腳步,站住,轉身,定定的看著墨昀。
墨昀沒有一絲的躲避,迎視著柳聞修的雙眼,坦然的面對著。
良久,柳聞修點頭:「好,我信你,兄弟。」
說著,伸手,重重的拍在了墨昀的肩膀上。
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直接的飛下了無塵殿。
看著消失在雲端的身影,墨昀唇邊勾起輕柔的笑意:「瀾煙,你會很幸福的。」
能有疼愛她的親人,她真的很幸福。
轉身,快速的回去,不想讓柳瀾煙多等。
「怎麼了?」才進去,看到柳瀾煙單手支腮的在那裡沉思。
柳瀾煙知道是妖神回到,連姿勢都沒有改變,將剛才她想的問題說了出來:「你覺得仙界會做什麼?」
「能做什麼?」墨昀笑了一聲,無所謂的說道,「無非就是想怎麼對付我罷了。」
「是啊。」柳瀾煙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我好像是給你闖禍了。」
要是當時她沒有殺了仙界的人,也許就好了。
不會讓仙界的人懷疑到妖神。
她要是想辦法逃離多好。
還沒說完,突然的被抱進了溫暖的懷中,柳瀾煙猝不及防撞到了額頭。
想要掙扎,想要低罵,他到底發什麼神經啊?
可是就在她的手抵在妖神的胸口時,她愣住了,他在發抖。
他、妖神,妖界的保護神竟然在發抖?
怎麼了?
柳瀾煙可以感覺到此時的妖神情緒很激動,讓她只能乖乖的待在他的懷裡,一動都不敢動。
就這樣的任憑妖神抱著,兩個人誰都沒有動。
耳朵貼在了妖神的胸口,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心臟有力又快速的跳動。
不是她的錯覺,他的情緒真的很激動。
這下,柳瀾煙更不敢動了。
時間慢慢的流逝,柳瀾煙聽著妖神的心跳慢慢的平靜下來,緊擁著她的懷抱也不再發抖,這才鬆了一口氣。
「瀾煙,我應該去的,不該讓你一個人。」墨昀開口,聲音是緊張害怕的暗啞。
他、差一點、差一點又要失去她了。
再一次的失去,他賭不起。
「沒,是我不讓你去的。」柳瀾煙從妖神的懷裡抬起頭來,發現他的臉色還沒有恢復過來,有著淡淡的蒼白。
什麼都沒有想,伸手,直接的摸了摸妖神的臉頰,觸手一片的冰涼。
他剛才是真的嚇壞了吧。
只不過……柳瀾煙在心裡無奈的想著,都過去了這麼多天,他到現在才反應上來害怕,是不是有點太遲鈍了?
想到這裡,柳瀾煙剛想笑一下,一個念頭如閃電一般的劃過腦海。
不是現在才害怕,而是這麼多天,他都沒有恢復過來。
不知道怎麼著,柳瀾煙突然的想到了這個。
是不是妖神從最開始在暗一他們那裡接到消息到趕去城鎮見到她,接她回來,為她調養身體,直到剛才哥哥離開,他才真正的確定她回來了?
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是這個意思嗎?
柳瀾煙不敢確定,於是,她慢慢的伸出了手,輕輕的環上了妖神的腰身,感覺到手臂之下的身體一顫,然後是被他抱得更緊。
「沒事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妖神的反應,讓柳瀾煙確定了她剛才的想法。
她真的沒有想到妖神這樣的人,竟然會害怕到這種地步。
「以後,不要這麼冒險,我不會讓你這樣冒險。」妖神此時抱著柳瀾煙才有一種真實的感覺。
這麼多天,他表面看起來是沒有任何的異常,其實,心裡一直是在發虛。
曾經的過往與眼前的一切交疊,讓他不知身在何處,看著在面前的柳瀾煙都有一種虛幻的感覺。
「嗯。」這個時候柳瀾煙還能說什麼?只能用力的點頭,保證著。
不用再想了,心、徹徹底底的淪陷,完全交付,不帶一絲保留。
只因為——
他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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