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樣。」打定了主意的柳晉利心裡有了底氣,說話也沒有剛才的慌亂。
「我柳晉利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還不清楚嗎?」柳晉利的鎮定,讓屋內的人遲疑了一下。
要說柳晉利這個人剛正不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對於他有利的人物,他是絕對不會去得罪的。
柳晉利絕對是一個識時務的人。
「今天的事情,大長老怎麼說?」齊老闆的依舊是面帶不悅之色,但是口氣已經沒有那麼強硬了。
聽到齊老闆的意思有些鬆動,柳晉利趕忙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大家也都知道,我這個大長老的位置還是靠著家兄才能當上的,若不是因為家兄不幸,我也……唉……」
柳晉利長歎一聲,面有悲慼隱隱有凝噎之態,卻也強行壓住,似乎是提到遇難的兄長,令他十分悲痛。
齊老闆那些人對於柳晉利的反應不置可否,是不是真的難過,都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他們要的是結果,並不是來陪著柳晉利緬懷傷感的。
好在柳晉利也知道適可而止,很快的將話題引到正途:「在下是當上了大長老,但是代表大長老身份的玉牌可是一直在兄長之女柳瀾煙的手中。」
說到這裡,柳晉利彷彿是才想起來什麼似的,抬頭問道:「給各位送信的人可是一名女子?」
柳瀾煙身邊除了秦袖再也沒有其他人,想也不會有旁人。
齊老闆還真不清楚是什麼人送過來的書信,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與他一同前來的眾人。
「是一女子。」有一人開口說道。
「那就是了。」柳晉利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再次拱拱手說道,「各位也應該有所耳聞,瀾煙這個丫頭聽到家兄的噩耗之後,受的刺激極大,腦子有點不太清楚。可能是一時糊塗做了這樣的事情,各位看在家兄的面子上,千萬網開一面。」
「大長老,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齊老闆並沒有被柳晉利三言兩語打發了,「柳瀾煙腦子糊塗,我們都知道。她腦子糊塗了還知道找我們要這些東西?」
齊老闆這麼一說,其他在座的人齊齊點頭附和。
「這……」柳晉利為難的咋舌,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大長老還是將柳小姐請出來,當面對質才是。」齊老闆根本就不信此事是柳瀾煙做的,他總覺得是柳晉利再背後出的主意。
「齊老闆,她如今都這樣了,是不是就不必出面對質了?」柳晉利故意做出很為難的模樣來。
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他要的就是讓柳瀾煙出來,然後一對質,順理成章的把她給處置了。
「大長老,這件事情我們總是要弄個水落石出的。當然,大長老若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也可以不知道。畢竟我等身份低微,怎敢干預大長老的決定呢?」齊老闆一席話說的是「外柔內剛」毫不放鬆。
柳晉利長歎一聲,吩咐道:「去把柳瀾煙叫來。」
丫鬟領命,匆匆的趕往側院叫人。
不大一會兒,柳瀾煙跟著丫鬟過來,看到一屋子的人,莫名其妙的發愣。
「瀾煙,這書信可是你送去的?」柳晉利一見柳瀾煙過來,將桌子上的書信舉到她面前,質問著。
本來以為柳瀾煙會抵賴,哪裡想到她一口就承認了下來:「是啊。」
柳晉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腦子糊塗了,又怎麼會抵賴?
她只要承認就好辦了。
「是啊。」果然,如柳晉利預料的一樣,柳瀾煙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連半點遲疑都沒有,那叫一個痛快。
「胡鬧!」一聽柳瀾煙說完,柳晉利馬上大聲的呵斥著,「你平日裡不懂事也就罷了,如今怎麼胡鬧到這個地步?」
柳晉利扮演一個訓斥孩子的長輩,真的是扮演的十分到位,只不過,在座的眾人,哪一個都是人精,他們可不管柳晉利與柳瀾煙之間有什麼問題,他們在意的是自己的利益。
「大長老,柳瀾煙既然是個腦子糊塗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去找我們要這些東西?」齊老闆在一旁不慍不火的開口,尖銳的問題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情面。
他們的身份是與大長老沒有辦法比,但是在其他方面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覷。
若不是接到如此粗糙的信件,命令的語氣,讓他們感覺受到了侮辱,誰也不會跑來質問。
大家都是在場面上混的人,自然知道互惠互利的手段。
偏偏這次柳晉利做的太過分了,若是他們一點表示都沒有,日後他們如何在王城立足?
齊老闆開口,意思很明確,柳瀾煙一個傻子,怎麼會知道去找他們要這些東西。
傻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柳府中可不是只有柳瀾煙一個人。
若是有人接著柳瀾煙的名頭,趁機大肆的收斂東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聽到齊老闆的話,柳晉利一愣,是了,眼前都是精明的傢伙。
柳瀾煙的腦子不清楚,王城裡誰都知道。
柳瀾煙承認了也沒有用,他信了,那些人不信啊。
柳晉利心裡那個悔啊,他怎麼會忘了這個茬兒了?
完全是這件事情太突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倉促之間才做出如此不明智的舉動。
柳晉利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解釋眼前的情況。
大腦飛快的運轉,想找到一個完美的說辭。
「大長老,想好理由了嗎?」齊老闆等人見到柳晉利臉色突變,還沉默不語的模樣,愈發的肯定,一切都是柳晉利在背後搗鬼。
是了,柳瀾煙一個傻子,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府中有什麼東西,還一下子就找他們要出來。
為了把責任推給柳瀾煙,柳晉利真是煞費苦心,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如此粗糙的紙張,還皺皺巴巴的,真的弄得跟個傻子瘋玩似的東西。
柳晉利好心思啊,不過,終究是百密一疏,讓他們抓到了把柄。
「各位,在下……」柳晉利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釋,可惜其他人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齊老闆看了其他的人一眼之後,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大長老,事情也許是真的另有隱情。不過,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希望得到大長老的一個準確答覆。」
說著,眾人起身,客客氣氣的行禮告退:「明日,望江樓內,我等恭候大長老大駕。」
不給柳晉利留下半點挽留的餘地,轉身離開。
意思太明確了,若是柳晉利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的答覆,日後大家的「交情」很有可能發生重大變化。
他們一離開,柳晉利立刻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他大長老的位置一直都沒有做穩當,好不容易跟這些人拉上了關係,如今要是心生嫌隙……日後他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柳瀾煙微微的垂首站在一旁,垂下髮絲擋住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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