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從沒離開過
兩個人坐在一起總不免有些尷尬,幸好有憶林在他們中間嘻鬧著氣氛才緩和了一些。小孩子很容易結交上朋友,像葉婉晴這個既溫柔又漂亮的阿姨更是得到了他的歡心。
「晴晴姨,這個送給你!」和葉婉晴混熟後,憶林第一件事就是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阿爾卑斯的棒棒糖送給她。
葉婉晴微笑著撫摸著他的頭,幼兒乾淨的頭髮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非常好聞,也漸漸把她女性天生就有的母愛誘發了出來:「晴晴姨不吃了,留給憶林吃吧。」
葉婉晴甜美的笑臉竟讓許少平看得癡了,他已經不記得到底有多久沒看見她笑了,也不記得從何時起她在他的面前竟那麼吝嗇她的笑容,還是那麼美麗動人的笑容只為了廖俊傑一個人而綻放呢?這些他都無從知曉,他只知道的是現在的他們已經不再從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葉婉晴沒有答應,憶林的小嘴立刻噘得高高的,都可以掛油壺了。葉婉晴憐愛地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好好好,晴姨接受憶林的禮物,那憶林要聽話了,別生氣了,會變醜的哦。」
葉婉晴接過棒棒糖,憶林瞬間轉怒為笑。葉婉晴把憶林抱起來放在大腿上,可能是她不小心搔到了他的敏感部位,憶林竟咯咯地笑起來。一時間兩人鬧成一片。
許少平安靜地看著他們,一句話也不說,靜靜地享受著此刻的溫馨。他不由得傷感起來。憶林從出生就沒有了媽媽,根本就享受不到半點母愛,這是他最愧疚的地方。隔壁座位上的君蘭看在眼裡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
西湖終於到了。葉強一行人直向蘇公堤方向走去。憶林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葉婉晴和許少平則緊跟其後。
「晴晴姨,爸爸,快點!你們追我呀!」憶林歡快地叫著,小小的身體已經跑出了老遠。葉婉晴怕他摔倒,急忙叫嚷著:「憶林別跑,小心摔跤!」
許少平不放心她們,回頭跟君蘭他們說道:「媽,葉叔叔阿姨,我們先到蘇堤,你們在後面慢慢跟上來吧。」
君蘭朝他揮揮手道:「去吧,我們一會就跟上你們了。」有許少平在她有很多話都不方便跟葉強他們說,現在正是個好機會。
還是女人最瞭解女人。陶月芬見君蘭的表情就知道她有話要跟他們夫妻倆說。不過氣氛可不能太緊張了。她上前幾步拉住君蘭的手,親切地對她說:「蘭姐,你應該沒來過杭州吧,我自小就在這裡長大,就由我來做你的導遊吧。」
君蘭笑道:「好啊。」
陶月芬娓娓而談:「杭州最出名的景區就是西湖了,可以用『一山、二堤、四島、五湖』來概括西湖的風景。其中『蘇堤春曉』是西湖之首。這裡的蘇堤,又叫蘇公堤,從南屏路一直往北接曲院風荷,橫貫湖區南北,在堤上漫步看春曉,西湖在霧中甦醒,景色和意境都堪稱西湖一絕,所以這裡就被人們稱之為『蘇堤春曉』了。」
君蘭滿懷欣喜:「那我們就真來對時間了,現在的蘇堤一定很美。」
葉強見陶月芬和君蘭聊得那麼開心,也來湊熱鬧:「老婆,我怎麼就不知道你有做導遊的天賦呢?你不去做導遊還真可惜了呢!」
陶月芬聽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與君蘭相視而笑。
三人來到蘇公堤上時,許少平和葉婉晴已經追著憶林到了堤的對面,他們一路觀賞著美麗的景觀,很快來到了位於西湖東南岸湧金門和清波門之間的湖濱地帶。這時有柳浪橋,沿湖種植著很多柳樹,柳枝好像綠色的幔帳,風吹動碧浪翻飛,柳蔭深處不時傳來黃鶯的歡快的叫聲,所以這個景點也有了「柳浪聞鶯」這個美麗的名字。
來的時候許少平怕憶林悶,就帶了一台微型的電動遙控汽車來,現在他在草地上玩得正開心呢。葉婉晴一邊看著憶林追著遙控汽車奔來跑去的身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那時候她也很開心,那種開心不是物質可以換得的,就像風景再美,如果沒人懂得欣賞的話也不會有一點價值。
許少平見葉婉晴如此安靜便問道:「再想什麼這麼入神?」說出這句話才讓他瞭解,無論是小時候還是三年前,抑或是現在,他總是得以好朋友或兄長的身份去面對她,從來他就沒大膽地嘗試去以另一種身份去和她相對。
除了那次他竟失去了理智一樣強吻了她。那個晚上的事情一直讓他愧疚到現在。
葉婉晴轉過臉看著許少平,疑惑地「啊」了一聲,很顯然剛才許少平說話的時候她還沒回過神來,以至於根本不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默默地膠在了一起,葉婉晴從許少平的眼裡看到的是溫暖的關愛,那是僅限於好朋友之間的。
許少平此時卻不像葉婉晴所想的那樣,他想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可是他不敢說,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個機會跟廖俊傑公平競爭,他害怕葉婉晴會像三年前那樣排斥他。如果那時候沒有林美琴的出現,他敢肯定他一定會一直等她回心轉意,就像現在這樣。
「婉晴……」許少平欲言又止,他要怎麼說才不會嚇到她?此刻他心中萬分糾結,竟然緊張得左手緊緊地捏住衣角,也不敢和葉婉晴對視。
「嗯?」葉婉晴問道,他是怎麼了,表情怎麼那麼奇怪?
許少平突然放懷低笑道:「有多少年沒回家了,這裡的一景一物依然讓人感覺到溫馨。」
「是啊。真的很讓人懷念。」葉婉晴說著,目光轉向憶林所在的位置。他天真無邪,無憂無慮,日子過得開開心心的。但是誰又能預測得到他長大以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呢?就像以前她和廖俊傑一樣,彼此深愛著對方,可是就因為第三者的插入,愛情沒了,人也散了,現在還得被迫和他假結婚。
她是怎麼了?不是巴不得離開他的身邊嗎?怎麼才離開一天就開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