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廖俊傑會聽嗎?
葉婉晴離開療養院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當她走到車房時,一個似曾相熟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她驚愕之際,那個中年女人滿臉誠懇地叫她:「葉小姐!」
葉婉晴仔細一看,竟是李管家。
「李管家?」她疑惑地朝她走了過去。多年不見,她蒼老了許多。
李管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聽秀娟說廖俊傑已經和家人斷絕來往,那李管家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呢?
李管家走前幾步,畢恭畢敬地說道:「葉小姐,這麼唐突地來找你真不好意思。我只想跟你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剛才在廖老太門口不敢進去打擾他們,再說她也只想單獨跟葉婉晴說話。雖然廖老太知道她一直有來看她,出於以前深厚的主僕情,她沒有把這事告訴廖俊傑,不然以廖俊傑的作風,她李管家別再想踏進療養院一步。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緊張?」葉婉晴察覺到李管家緊張的神色,心裡不免也跟著緊張起來。她執起李管家的手走到旁邊竹蔭下的石板凳坐下。
李管家放下手中的果籃細細向葉婉晴道來:「你可能不知道大少爺為什麼會離開廖家還把老太太一起帶走。」想起當初,她真的後悔莫及。如果那時跟著大少爺陪著老太太一起離開廖家,大少爺就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幾天來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葉婉晴,既然李管家現在提起,更觸動了她想深切瞭解的決心:「廖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管家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自從你出國後,大少爺一直都悶悶不樂。往後的幾天蘇小姐還常來陪他,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麼就沒再出現過。二少爺趁機代理了總裁的位置,而且慢慢得到了老爺的信任。大少爺漸漸被排擠,最後不得不離開了公司。」
葉婉晴表面不作任何表情,但此時她的內心卻極為複雜。從李管家口中確認廖俊傑和蘇珊珊在一起的事實,更讓她確信當年她的果斷離開是正確的。只是為什麼內心還是免不了一陣陣的刺痛呢?
「然來呢?」葉婉晴盡量忽略那份刺痛帶來的傷感接著問道。
「不止是老爺,太太也變了。她一味地偏袒二少爺,接著他們都把老太太遺忘了,根本連看也不去看老太太。大少爺一氣之下離開了家,一個人把老太太帶走了。()老爺後來才知道,可是再找也找不到大少爺他們了。直到最近看見大少爺出現在電視上才知道,原來大少爺從來沒離開過上海。」李管家說起往事唏噓不已。
葉婉晴聽李管家說完,心中也不免替廖俊傑感到不值。但這都是廖家的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李管家為什麼獨獨告訴她這些?
「你找我就是要跟我說這些?」葉婉晴直接表達內心所想。說實在的,現在除了老太太的身體之外,其它的事她沒有興趣知道,也不想去瞭解。包括廖俊傑的。
李管家連連擺手道:「葉小姐,我知道雖然你現在是跟大少爺在一起,但是從大少爺的近況看來他並不開心。」
葉婉晴不由得打心眼裡佩服起廖家的人來。不管是主人還是傭人,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都觀察入微。是只有上流社會那種特定的環境才造就這樣的後天異能吧?
見葉婉晴若有所思,李管家以為自己還說的不夠清楚,竟然有點氣急敗壞了:「葉小姐,你真的誤會大少爺了。他和蘇小姐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心裡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呀!」
葉婉晴微微一笑,掩飾心裡一瞬而過的苦澀:「是秀娟告訴你的吧?還是她讓你說的?」
李管家突然變得很激動,她站起來大聲說:「都不是。我在廖家工作了大半輩子,大少爺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最瞭解他的為人了。他開不開心,難不難過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我是強迫秀娟告訴我老太太的地址的,因為大少爺根本就不想讓別人知道。」說完她語氣跟著變軟了,「葉小姐,大少爺如果知道秀娟私自告訴我這些一定會扒了她的皮的,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讓大少爺知道。」
葉婉晴想也不想就回答道:「這些事與我無關,我一點也不想插手。再說秀娟一直都是我的好姐妹,我是不會出賣她的。」
李管家似是鬆了一口氣說道:「謝謝!」她猛然想起此次來的目的,懇求葉婉晴道:「葉小姐,我這次來是想求你幫個忙的。」再怎麼樣她也在廖家生活了這麼多年,多少也有感情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廖家就這樣衰落下去。
「說吧,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幫你。」葉婉晴開始瞭解這位忠誠的僕人,如果廖家不是有恩於她,如果她不是一個懂感恩的人,她絕對不這麼輕易說出這樣的話的。
「我想你幫我勸大少爺回家。老爺和太太已經知道錯了,再說他們始終是他的父母,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的?」李管家苦口婆心地說道。她也清楚廖俊傑的脾氣,倔強較真,要麼就悶在心裡不出聲,可一旦爆發出來任誰也抵擋不住。
葉婉晴不免笑出聲來:「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再說他不一定聽我的。」換作以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可是現在今非昔比,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李管家頭點得像雞蝕米:「大少爺一定會聽的。只要你跟他說,他一定會聽你的話。」
葉婉晴笑,幾乎眼淚都被笑出來了。現在掌控她的人是廖俊傑,她有什麼能力有什麼資格開導他?難道告訴他說她不忍心看著他脫離廖家嗎?真是可笑!
李管家看傻了:葉婉晴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情緒化了呢?和以前那個溫柔婉爾的葉婉晴怎麼相差那麼大?
葉婉晴慢慢停止住笑,正色道:「好吧,看在老太太的份上,我會跟廖俊傑說的。不過我事先聲明,他不一定會聽得進去。」
「謝謝!謝謝!」李管家連連道謝,看天色漸暗,她連忙起身道別,「我出來也有一些時間了,得趕緊回去了。過兩天我會再來看老太太的。」
葉婉晴朝她擺擺手,心中不免惆悵:廖俊傑會聽她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