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少平向婉晴訴心跡
葉婉晴望進許少平的眼裡,那是何種讓人心激盪的眼神呵,只是對她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沒錯,她視他為自己的親人,但她已經從許少平的眼神裡看出來,他並沒有放棄她,三年時間一點也沒有消磨掉他對自己的愛,那份執著的愛與日俱增,但也說不上明顯,像一陣狂風突然吹散了濃厚的雲霧,清晰得耀眼。
此時許少平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
久久未得到葉婉晴的回應,許少平的臉色逐漸暗淡。正當他想收回手,葉婉晴輕輕地把手掌放到了他的手心裡。許少平一臉驚喜地看著她完美的臉,手掌緊握著她的手,第一次懷疑那是份真實感的存在。
葉婉晴輕輕地笑道:「不是要請我跳舞嗎?」
猶豫再三,她再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不管是他的愛,還是自己已經散落的心。
許少平為了她,等待了三年。而自己呢,為了廖俊傑,痛苦了三年。與其痛苦,不如試著接受被愛。想到這,葉婉晴決定不再猶豫了。
兩人伴隨著輕快的音樂節奏步入舞池。
「婉晴,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許少平與葉婉晴對視著,眼神溫柔。
「哦?是誰呢?」葉婉晴緊跟著他的舞步。以前只聽他說過他會空手道,沒想到他的舞也跳得那麼好。真懷疑還有什麼他不會的。
許少平輕輕一笑回答道:「一個我最尊敬的人。」
回國前他就曾這樣想過。如果能見到葉婉晴,他一定要把她帶到蘭姨面前。不,應該說是媽媽,憶林的奶奶。對了,還有憶林,還有他和美琴的故事都想告訴她。從小到大他從來都不忍心騙她,不管能不能得到她的愛。
「許叔叔?他也回國了?」葉婉晴一下子就想到了許博天。許少平說最尊敬的人,應該就是他的父親了。
許少平一聽,握著葉婉晴腰部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腳步稍微頓了一下:「我爸爸三年前就已經走了。」說到父親,他的心情避免不了地低落,悔恨又上心頭。
如果當初不是為了葉婉晴,他絕對不會離開父親;如果當初不是父親一廂情願想送他回到關芷文的身邊,他一定可以陪父親走過他最後那些日子。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葉婉晴心裡一驚,接著看到許少平一臉憂愁,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問的。」
話說回來,許伯伯逝世的事爸爸應該是知道的,畢竟他們是多年的好朋友,好兄弟。在她看來,爸爸和許伯伯的感情比和廖元凱的相比,前者更優於後者。
在她看來也是,和許少平在一起總比受廖俊傑的折磨好,都是一樣的道理。只是爸爸用了時間的刻度尺已經量到了友情的厚薄度,在刻意疏遠和關懷備至之間,他寧願選擇後者。
換做是誰都會這樣做的。所以,許伯伯在自己彌留之際都不曾告訴過爸爸,因為害怕傷心和訣別。
「沒事。」許少平一句「沒事」卻讓葉婉晴內心酸楚的滋味悄悄漫延。失去親人的痛她也曾體會過,就是奶奶離開自己的那些日子,她也跟許少平一樣地難過,但依舊硬撐著,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半點的憂傷。
因為已經走了的人是不會願意看到有人再為了他們傷心難過的。
「是我的媽媽。」許少平輕輕地說道,「她是個很溫柔的人,你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葉婉晴感覺很驚訝。從小她就沒見過許少平的媽媽,就算是兩人一同上的幼稚園也從未見過許少平的媽媽來接過他,來接他的都是許伯伯。她記得有一次問過許少平,他只是說媽媽要上班,沒時間來接他。直到他跟著許伯伯去加拿大前都沒見過她的面,也沒再聽許少平說過任何關於他媽媽的事。
「好啊,有時間我一定上門拜訪她。」葉婉晴應道。心想,她一定是個溫婉體貼的女人。
一曲既終,許少平並沒有放開手,而是繼續拉著葉婉晴跳著。葉婉晴也不想放開,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就讓時間這樣下滑吧,只要能避開廖俊傑,避開有關於他的所有的一切,她都願意。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不知是讓她喜還是憂。喜的是她是討厭廖俊傑的,憂的是一想起廖俊傑這三個字心裡就莫名地痛,讓她不敢直視的痛。
那是代表她還愛著他嗎?答應是肯定的。
所以,她寧可逃避,逃得遠遠的。
耳邊迴盪著柔的的鋼琴樂,是《eyesme》。彷彿是經過了幾個世紀,再聽到這首歌,再次讓她想起了第二次見到廖俊傑的那個法國餐廳。那時的音樂是那麼地讓人陶醉,讓人神往。
廖俊傑的舞跳得很好,像專業的舞蹈演員。當時她就看得癡了,連廖俊傑向走來也沒發覺到。她只清晰地記得自己非常討厭蘇珊珊一身難聞的香水味,還有她纏著廖俊傑的蛇一樣的身體。
葉婉晴猛地甩甩頭,長長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飄起又落下,揚起了一陣淡淡的髮香。許少平不禁看傻了眼。
自從和美琴結婚後,他以為擁有了美琴的愛就已經足夠了,其實遠遠都沒能跟上自己的心沾上一點兒邊。他是擁有了美琴所有的愛,卻間接忽略和厄殺了自己的愛情,背叛了自己的心。
所以就算人是在林美琴的身邊,只要不正面自己的感情,他是一點也沒感覺了自己心底那份真實的感受的。
原來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態,不管是好還是壞。怪不得網絡上曾一度盛傳「愛情是毒藥」的話。它比流言更具有震撼力和殺傷力。
當廖俊傑看到葉婉晴和許少平在人舞池裡翩翩起舞,雙掌立刻握成拳頭,只聽到關節咯咯地響。
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呵!
他不就才離開一會兒,她就迫不及待地和舊情人親親我我了。葉婉晴啊葉婉晴,你可真有本事,這邊對我惟命是從,另一邊卻守不住那顆不安分的心!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快活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