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焰抱著鳳小天疾奔上前。
「鳳小天,這就是你姐姐,我們竟然來晚了,竟然來晚了。」
鳳焰的臉上帶著一抹自責,不斷的搖晃著手中小娃,金眸中帶著一絲埋怨。
鳳小天是個嗜睡的小娃,沒想到他這一睡起來看見的竟然是自己一直想保護的姐姐,重傷。
「姐姐,姐姐,小天錯了,小天錯了。」
鳳小天的小臉上豆粒大的淚珠滾滾而落,直接擠上前去撲在玄夜舞的胸前。
「就算你在,又會怎樣?她一樣還是回受傷。」
君墨言冷冷的瞪著鳳焰,他以為他在就可以扭轉乾坤麼?說這麼種的話傷害一個小奶娃,他也做的出。
君墨言一句話讓鳳焰更加的羞愧,身形輕微一顫竟然沒有反駁。
「夠了,小蘿蔔,你說,我們要怎麼救她。」
君莫離一雙紅眸中儘是滄桑,將女子抱得更緊。
此時的玄夜舞早已經昏迷過去,絕美的臉上帶著蒼白的笑,這是一絲解脫的笑。
鳳小天匍匐在玄夜舞的胸口,銀光閃閃的小眼眸中竟然閃過一抹倔強的光芒。
「姐夫,照顧好我姐姐,小天會回來的。」
這聲姐夫鳳小天不知用了多少的力氣,明明發誓要保護姐姐,現在卻因為他嗜睡讓姐姐受到了傷害,都是他沒用。
一個兩歲的小娃,心智竟然成熟的可怕,鳳小天的小身子在迎風一抖,竟然一瞬間便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小天……」
鳳焰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話過重,想要尋鳳小天時卻迷失了方向,他竟然有能力就這麼突然的消失。
……
轉眼幾日。
獄王府中,玄夜舞平靜的躺在榻上,美的如同水晶娃娃一般,卻完全沒有轉醒的痕跡。
望著那面色蒼白的幾乎透明的女子,莫離的心在疼,疼的幾乎在滴血。
「爹爹,娘親可以吃藥了。」
小蘿蔔端著一碗紅似血的湯藥走進屋中,放在桌子上。
她的面容也呈現著不自然的蒼白,小小的身子幾乎可以被風吹走般。
「爹爹放心,娘親不會有事。」
小蘿蔔的聲音也變得弱勢了,這麼多天了,竟然還不見轉醒,她都已經手足無措了。
「嗯。」
莫離淡淡的回應,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女子的臉上,端起那碗紅似血的藥,皺了皺眉。
「以後不要傷害自己,你娘親不希望她是因為喝乾了你的血才醒過來的。」
莫離不是自私的人,那藥中的血腥味他早就知曉,可夜以繼日,小蘿蔔都準時送來,這樣下去她也會死的。
小女娃臉上的笑輕微一滯,身子也忍不住顫抖了,淚水忍不住的流出。
她承載的事情要比這兩個人多的多。
她怕,她怕在也見不到娘親。
她死又何妨,只要娘親和爹爹能夠幸福的在一起,她還是會回來。
「爹爹,我沒事。」
小蘿蔔說完,便退出了房間。
「帝修,你看好她,別讓她在送藥來了。」
莫離輕微一歎,他又何嘗不想玄兒早點醒過來,可她安靜的如同一塊美玉,有生機卻又無聲無息。
多麼懷念當初那個囂張的她,狂妄的她。
「玄兒,你別在嚇我了。」
莫離捧著玄夜舞的臉輕輕的吻下,輕柔的彷彿她是易碎的水晶一般。
帝修冷著臉走了出去,雖然很不爽這人那命令式的口吻,可他畢竟是主人的男人,聽他的也應該。
睡夢中的玄夜舞置身在一片艷紅的花海中。
「玄兒,你來了。」
那紅衣男子對著她嫵媚的笑,這一刻她的心間似乎只有他。
「妖孽……」
不由自主的奔過去,入了男子的懷,撅著嘴在他的嘴上小酌一口。
「舞兒,我好喜歡你。」
突然間,眼前的男子變成了一襲黑衣,妖艷嫵媚,四周的紅花也蕩然無存,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黑霧。
玄夜舞一驚,急忙退出男子的懷,驚恐的望著眼前的男子。
「玄兒,你怎麼了?我是妖孽啊!」
眼前場景再次詭異的轉變,紅衣妖艷晃著她的眼。
「妖孽?」
玄夜舞斂眸狐疑的望著眼前的男子,這次她不敢在動作。
「舞兒,我是王……」
頭疼欲裂的感覺襲來,七彩的光輝籠罩著玄夜舞的身子,巨大的精神能量幾乎要衝爆了她一般。
……
「爹爹,你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娘親現在應該還在和身體的力量作鬥爭,你必去去鬼族和靈族,將他們的封印解開。」
小蘿蔔這幾日的起色已經好了很多,看著榻邊那頹廢不已的男人,心疼的說道。
「玄兒這樣……」他能放心麼?
莫離抬起眼,淡淡的看向小蘿蔔欲言又止。整張俊臉已經瘦了大圈,漆黑的胡茬佈滿了臉頰,哪還有那絕世風華的模樣。
「爹爹,還有我們守著,你必須強大,娘親醒了,鬼王的實力恐怕也就恢復了,以你的實力連他十分之一都敵不過。」
小蘿蔔忍不住出言刺|激這莫離,希望這樣可以讓他振作一點。
果然,小蘿蔔話音一落,紅衣男子滕然起身。
「我就這就出發。」
他一定要好好守護玄兒,不讓她在受到傷害,他必須強大。
晴空萬里,霞光滿天。
莫離隻身一人按照小蘿蔔說的路線,一路向西朝著鬼族前進。
小蘿蔔輕聲歎了一口氣,回到房間中,劃開自己的動脈,血液緩緩的流進那女子的嘴裡,絕美的唇猶如罌粟花般貪婪的吸食著。
睡夢中的玄夜舞只覺得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著她,那七彩的束縛竟然弱勢了不少,玄夜舞藍眸一瞇,手中火光乍洩。
彭!
一聲爆破聲響,她的意識終於突破了束縛。
小蘿蔔的面色蒼白的幾乎透明,望著榻上那越來越有生機的臉,淡淡一笑。
「娘親,我們很快還是會見面的。」
白光一閃,原本呆萌的小女娃,變成了一個乾癟的小蘿蔔躺在玄夜舞的懷中,似乎貪戀著她。
藍眸瀲灩睜開,帶著一絲躁動,渾身上下的力量卻很是充沛。
玄夜舞習慣性的瞇起眼眸,剛剛似乎有人和她說話,那聲音很熟悉,在花轎中叫她娘親的小女娃。
猛然起身,乾癟的蘿蔔從她的胸口落下,似乎被抽乾了一般。
「主人……」
進來的帝修一陣吃驚,望著那榻上突然清醒的玄夜舞,在看看榻上的小蘿蔔,眼中竟然滿是震驚。
「小丫頭,你怎麼這麼傻。」
原來這丫頭支開君莫離就是為了讓她娘親清醒,這孩子這麼小,心思竟然細膩的可以。
「將我根你說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娘親,我會回來的,等爹爹娘親成親了,我才會真正的到來。」
乾癟的小蘿蔔用最後一絲力氣說完了這段話,整個小身子沒有了生機。
玄夜舞看著這一幕,胸口竟然猛烈地抽疼著。
「小蘿蔔。」
雖然記不得這小東西究竟是誰,可那疼痛的感覺來的那麼真實。
口中還殘留著一絲絲的血腥之氣,玄夜舞瞳孔忍不住放大。
難道說?難道說?
「帝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是不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副樣子的。」
玄夜舞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一目瞭然,她睡了這麼久突然有一股力量幫助她,醒來之後竟然也毫無體力損失的感覺。
這本身就是問題。
帝修沉默,輕輕的點了點頭,將小蘿蔔那乾癟的小身子抱起,慢慢的走了出去。
「啊……」
腦海中的疼幾乎想要碎裂,玄夜舞忍不住嬌喝出聲,帶著磅礡的力量竟然將整個屋子粉碎成渣。
頹廢的坐在地上,望著藍天白雲,雙眼無神。
王!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一次一次的傷害我,傷害我的朋友。
「丫頭,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鳳焰聞聲而來,望著呆坐在哪裡的玄夜舞驚喜的說道。
玄夜舞回神,不過是輕輕一撇,眼眸中的陌生深深的刺疼了鳳焰的眼。
「丫頭,大叔這次不走了,不管你原諒也好,不原諒也罷,大叔都要守在你身邊。」
有時候習慣是種病,習慣了和她在一起那歡騰的日子,一個人守著冰鳳族總是感覺很寂|寞。
「丫頭,對不起。」鳳焰聲音沉沉,身為一代神獸,今日竟然對玄夜舞低頭。
藍眸輕微閃爍,玄夜舞轉身望去,深深的望著鳳焰眼中那沉著的光芒。
「大叔,小蘿蔔死了。」
一句話,代表著她現在所有的心情,悲痛的,傷心的。
妖孽?你去哪裡了?你怎麼不看好小蘿蔔呢?
「什麼?怎麼回事?她在哪裡?」
鳳焰望著那雙眼無神的玄夜舞,驚訝的問道,走上前去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慰道:「丫頭,小蘿蔔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或許她根本不是真的死了。」
「我親眼看見的,她整個身子都乾癟了,是我的錯,我的錯。」
眼中淚水不斷,玄夜舞輕聲的抽噎,是她害死了小蘿蔔,是她!
「主人,小蘿蔔說過,只要你和君莫離成親,她會回來的。」
不知何時帝修那淺藍色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身邊,那如冰一樣的男子臉上同樣帶著悲傷,跟小蘿蔔相處的多了,總覺著這孩子城府深的可怕,讓人忍不住的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