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蕩起一陣陣鬼魅的波瀾,這一夜注定地覆天翻。
清晨的陽光照耀在這片荒蕪的地面,紅衣男子妖孽的桃花眼輕微一動。
「三弟?你怎麼還在這裡?弟妹呢?」
君墨川憋著一肚子的火走進這男子身邊,昨夜他們一夜未歸,還以為去哪裡恩愛了,怎麼現在只有莫離一人?
紅衣妖孽眼皮一陣鬆動,紅眸瀲灩卻帶著迷茫!
「大哥?這是哪裡?」
莫離拍了拍疼痛不已的頭,坐起身,紅眸中迷茫一片。
胸口似乎悶悶的疼,他卻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三弟,你這是怎麼了?這裡是萬靈窟?三弟妹去哪了?怎麼就你一人在?」
君墨川不過是生著悶氣過這邊逛逛,眉頭一皺,走上前去,環視一下四周依舊沒有玄夜舞的身影,眉頭隆的更深了。
「三弟妹?」
莫離抬頭迷茫的望著君墨川?那眼神中帶著濃濃的陌生,讓君墨川一驚!
「莫離你這是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君墨川握著君莫離的肩膀不停的搖晃,希望可以將他晃醒。
莫離啊,那是你媳婦啊?你給看哪去了?
君墨川的樣子看起來比自己丟了媳婦還要激動,然而莫離眼中的迷茫又加深了一層。
「大哥?你瘋了麼?你還未娶妻,我還不著急。」
莫離的臉上掛著生冷的笑,桃花眼中似乎被蒙上了一團團雲霧。
君墨川訝異的看著眼前的親弟?這?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何他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三弟?你知道我是誰麼?」
君墨川身形輕微顫動,這究竟是怎麼了?
「大哥,你傻了麼?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誰呢?爹和娘還好麼?」
莫離淡笑著起身,撣了撣紅衣上的灰塵,猛然間的回頭看向那處漩渦,胸口一陣清冽的疼痛敢,似乎空蕩蕩的丟了心一般。
眉頭一皺,似乎意識自己想多了,淡雅的笑掛在絕美的臉上,竟然讓君墨川一陣心酸。
轉頭望向那萬靈窟,莫名的讓他打了個寒蟬!
這地方,真是陰暗的很。
轉身便跟上了莫離,他看起來真的很怪異!
廳堂中,所有人都在怪異的打量著莫離,紅衣依舊,舉手投足間就透漏著不凡,可偏偏卻像是少了一種韻味,那種嫵媚的韻味。
「主人呢?」
帝修絕對直言不諱,一出口便問重點。
「他好像不記得了?難道被人下了藥?可誰人能有這麼大的能耐闖入我獄王府。」
君墨川雙手握拳,黑色的眼眸中深沉一片。
明明昨日還要嚷著要成親的人麼,今天卻成了這樣一副德行,他究竟還記得什麼?
「離兒?你和我們說說你最近都發生了什麼?」
君百傾眉頭皺的那是一個緊,面色黑的跟個黑底鍋一般。
他懷中的冷香憐雙眸中帶著水霧,滿臉的心疼,哀怨抬眸等著上方男人一眼,那是赤果果的怨啊!若不是他阻撓,離兒怎麼會這樣。
君百傾接受著身下那埋怨的目光,臉上神色越來越黑,他最後不還是允了麼?
「爹,娘親?你們是怎麼了?我不剛剛從萬靈窟中出來麼?我能怎麼了?我過幾日打算回玄冥大陸。」想到玄冥大陸,莫離的眉頭竟然輕微一皺,他要回玄冥做什麼?怎麼?心又是莫名的一陣抽疼?
「離兒……」
冷香憐似乎想要說什麼,當她看見莫離那一副迷茫的表情時竟然不知該怎麼說……
「爹爹,我娘親被可怕的人抓走了,爹爹快去救娘親。?」
小蘿蔔從莫離領口處鑽出來,滿臉驚駭的捂著小臉,那神情它似乎看見了什麼?
莫離嘴角清晰可見的一抽,斂眸看向肩膀,望著那白胖的大蘿蔔一陣無語!
「你……,叫錯了吧?我還未找到心儀之人,怎麼會是你爹爹!」
君莫離抓著小蘿蔔的胳膊便將它提溜起來,紅眸似乎在打量的注視這它。
莫離一句話讓在場的眾人眉頭都輕微皺起。
那句還未找到心儀之人讓眾人的心頭一驚!
那麼玄夜舞去哪裡了?
「你將話說清楚。」
就在這時,帝修將君莫離手中的小蘿蔔搶到手裡,冷聲的質問。
小蘿蔔被嚇了一跳,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小身子不斷的顫抖著。
「好可怕的人,封印靈魂,封印記憶,還要娶娘親……」
小羅卜斷斷續續的說著在那萬靈窟中聽見的話,眼淚就這麼啪嗒,啪嗒的落下來。
「什麼?……」
君墨川一個暴脾氣,站起身,要娶他三弟妹?誰有這麼大的膽量?
君百傾眸色也狠狠的一厲,搶他的兒媳婦?這人不可饒恕。
君墨言輕微皺了皺眉,看上那迷茫的莫離,心頭竟然無奈了。
「我們現在是不是先看看三弟是怎麼了?你們跟著著急也沒用,他的樣子根本就完全不記得三弟妹了?就算我們去搶人,搶回來有用麼?」
說罷,君墨言走到莫離的身邊,附上他的手腕,眉頭緊緊的皺著。
「看來這小傢伙說的沒錯,他被封印了靈魂的記憶,要解開,似乎只能靠他自己。」
「那該怎麼辦?坐以待斃?三弟妹還生死未卜呢?」
君墨言話音剛落,君墨川便炸毛了,他們這些人裡除了莫離數他和玄夜舞接觸時間最長,對於這個三弟妹他打心底裡任從,沒想到竟然要嫁給別人。
這股火他壓不下。
明明她和三弟感情那麼深?究竟發生了什麼問題?
「君莫離,你個混賬,你怎麼可以忘了三弟妹,你怎麼可以忘了三弟妹……」
君墨川衝上前直接照著君莫離的臉就是一拳,狠狠的,絕不做作,絕不顧念兄弟之情。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他這是被人強行封印了記憶,你這麼衝動也沒有用。」
君墨言上前抱住還要在揮拳的君墨川,皺著眉說道,這大哥最近很不正常。
君莫離被自己大哥那猛然的一拳直接打蒙了,一陣暈頭轉向的站直身子,目光不解的看向君墨川?
「大哥…你這是……」
君墨川在這辰天大陸是有名的儒雅公子,這是怎麼了呢?
「尼瑪,究竟是誰?讓勞資知道絕對廢了他。」君墨川終於穩定了情緒,狠狠的一拳砸在支撐著大廳的圓柱上,活生生的在圓柱上砸出一個洞。
帝修皺了皺眉,他主人出事,這個小川激動什麼勁?
難道他愛上了主人?
這好像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去尋主人,再會……」
冷漠的轉身,帝修不帶走一片雲彩,心間卻有了階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很明顯。
望著那藍衣男人淡淡飄逸的長髮,君墨川抬眸望去,心間竟然有種衝動。
「我和你一起去……」
他竟然真的衝動到說出了口!眉頭一斂,自己還是衝動了!
帝修腳步輕微停頓,眉頭輕微一皺。
「好」
冷聲回應一聲,便也不遲疑,抱著小蘿蔔離開了廳堂中。
君墨川手上猩紅一片,甚至還在滴血,他卻完全不介意,抬步便跟了出去。
君百傾和冷香憐對望一眼,暗自輕微歎息。
君百傾揉了揉眉心,望著那神色完全不解的君莫離。
「離兒,你打算去做什麼?」
君莫離抬眼,看著自己那惆悵的父親。
「大哥說的三弟妹是誰?我為何完全沒有印象?」
君莫離不是傻子,這群人的神色讓他覺得這事情似乎很嚴重,可腦海中空空一片,完全沒有一絲印象。
「三弟,那是你愛的女人,你要尋找她麼?你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和她成親。」
君墨言完全不打算瞞著君莫離,這件事情總要解決,若他有一天清醒發現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為人妻,那會是怎樣的一種心碎。
「哦……」
君莫離只是淡淡的回應,腦海中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他心愛的女人?他很愛麼?
都到了這種要成親的地步了?那麼她愛他麼?
「離兒,你也去尋找玄姑娘吧,或許你們見面了什麼記憶都解開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冷香憐輕歎著說道,昨日離兒的態度那麼明確,今日竟然發生這樣的變故,若讓她知道是誰人這般對待她的兒子,絕對不能輕饒。
「恩……」
君莫離眉頭皺的很緊,完全不敢鬆懈,從全家人的表情來看,這個女孩對他應該很重要,可他為什麼會忘記?為什麼呢?
「她長得什麼樣子?」
莫離默默出聲,寂靜的氛圍中只能聽見三人的歎氣聲。
「我陪你一起去。」
君墨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定終生到忘卻白頭,這兩人……
這樣的兩人……
「獄王爺,鬼殿發來邀請函,邀請三世子去參加他們鬼殿大人物的大婚。」都在默然之時,門口侍衛的聲音響在這大廳之中。
君百傾坐直了身子,抱著冷香憐的手輕微握緊。
好巧的時間。
「呈上來。」
冷聲崩裂而出,讓那個拿著邀請函的侍衛渾身一顫,獄王爺今日心情應該很不好。
顫顫巍巍的將那火紅的邀請函擺在桌子上提心吊膽的走出去。
君百傾還未抬手,就見他懷中的冷香憐猛然抓住那邀請函,上面的自己讓她眼眸深色一片。
鬼王!玄夜舞!七日後大婚,特邀煉獄修羅三世子前來恭賀。
鬼王特邀!
鬼王?鬼殿何時有這樣一號人物了?
鬼王?君百傾陷入了沉思?鬼殿千百年來都已修煉暗系修為名鎮辰天,獨霸一方。
千年前傳聞鬼家之人可以召喚出鬼王,時隔千年?難道說現在也有人可以召喚……
他說這鬼殿怎麼敢貿然對精靈族發動攻擊,原來是有所倚仗。
「離兒?你要去麼……」冷香憐的聲音冷了一個層次,甚至連君百傾都跟著遲疑,他還從未見過憐兒這般面容。
還真是諷刺,昨日的戀人,今日竟然要下嫁於他人。
「百傾,我想那個玄夜舞也和離兒一樣,被抹去了靈魂的記憶。」
冷香憐很肯定,昨日那女孩臉上堅定的愛意不會有假,現在能說通的,他們兩人已經是陌路。
這個鬼王要邀請離兒一定有所圖謀。
「什麼?」君百傾氣得額前頭髮都飛起來了,這不是在砸他煉獄的臉面麼?
「父親,我陪著莫離去鬼殿,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著怎麼讓他們恢復記憶。」
君墨言的臉色冷了一層,能封印靈魂,這等人物一定不能小窺。
他們還要查探一下鬼殿的底細。
莫離的臉上掛著迷茫的深意,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他深深的望著邀請函上哪燙金的三個字『玄夜舞』心似乎被刀狠狠的割下一塊,脆生生的疼。
「我們快出發吧。」
眉頭深深的斂起,掩飾輕微顫抖的身影,君莫離率先走出門外,這讓在場的三人齊齊一愣。
或許他還是有感覺。
……
鬼殿中。
蔓籐飄渺,紅光瀰漫,整個屋中一片喜氣洋洋。
一個黑衣男子坐在榻邊,深深的注視這沉睡的女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柔情一片。
長長的睫毛輕微顫動,琉璃般的眼眸睜開,光彩襲人,冷清一片。
她似乎做了好長好長的夢,夢中她正在別墅中洗澡熱水器竟然莫名其妙的漏電。
接著她便出現在另一個世界,陌生的世界,以武為尊的世界,可她卻是弱者,毫無修為能力的弱者。
是什麼撐起她的那片天空,琉璃般明亮的藍眸漸漸昏暗,一片片迷茫,頭好疼……
「醒了,餓了麼?」
黑衣男子臉上的笑意輕微一滯,上前去攙扶榻上的女孩。
「王,這是哪裡?」
好陌生的感覺,儘管她的記憶中慢慢的都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影子,可她卻很陌生,陌生到害怕。
玄夜舞眉頭輕輕一皺,這樣的一個小動作看在鬼王的眼中那是一片駭然。
「這裡是鬼殿,我們在這裡成親之後我在帶你去看我們的家。」
鬼王長得很美,美的幾乎驚心動魄,這種美看在玄夜舞的眼中,仍舊是陌生,記憶中她叫他王,記憶中他始終陪伴在她的身邊,陪她哭鬧。
「成親麼?什麼時候?」
玄夜舞眉頭皺的更深了,心間猛然間一疼,疼的她渾身發麻,她這是怎麼了?嫁給一直守著她的人,她不是應該覺得很幸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