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雪向後靠了靠,能站多遠就有多遠,不是她鐵石心腸,只是這種人害人又害己哪怕目的是為了對付柳氏,也不該將其他人牽扯進去。
清菱彎起嘴角略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狠毒,知道自己計劃失敗,所幸指著穆念雪的方向道,「老太太問我何不去問問你的乖孫女,毒害穆念荃的就有她!不信,你們去她茶杯裡看一看,還有衣櫃裡面的藥箱,所有的藥物都是她一手提供!」
穆念雪倒退了兩步,這個人紅口白牙說的都是誣蔑她的話,她要怎麼解釋眾人才會相信跟她沒有關係?
「你們若還是不信,可以去我房間裡搜搜裹腹的繃帶,看到那個你們一定會相信一切都是她在暗算,我不過受了她的挾持才迫不得已!」
穆念雪的臉刷的一下白了,難怪之前她來找自己求救,是為想出一個辦法自救,知道她跟柳氏之間有深仇大恨,不怕別人不相信!她去揚州那麼段時間沒回來,清菱自有機會來到漓雨苑中作案,早早地將藥材都準備好。
「你、你!」老太太的中風突然又發作起來,點著穆念雪的手指不停地顫抖!口裡支支吾吾再說不下半截話。
柳氏更是氣惱過度,將賤婢說的話都聽進了耳中,突然來到穆念雪身前掄起巴掌就是一耳光,巴掌還未落下去,穆念雪用力握住了柳氏的手腕,「姨娘好好想一想,謀害你兒子的會是我嗎?我跟棲月遠去揚州,屋裡的丫頭走的走、賣的賣,我有什麼能耐千里迢迢傳話過來讓穆念荃跟清菱通姦?」
趁著柳氏思慮的瞬間,穆念雪好言提醒,「你最好問問清楚清菱,她都誘惑過三少爺幾次?才讓他這樣虛胖,神志不清的?」
柳氏的目光痛恨起來,回身走到賤婢的方向提腿就是兩腳,尖尖的鞋子剛好踢在清菱葵水大流的肚子上,踢得她全身冷汗、伏在地上直哆嗦。
柳氏還不解恨,狠狠向後拽住了清菱的頭髮,呼呼扇了兩個耳光罵道,「賤婢,你還有何話說?」
「當然有,你不是很恨我嗎,生怕我哪天不死霸佔了老爺,你給我的那些東西都是慢性毒藥,我一點都沒吃統統給你兒子吃了,為了不讓他說出來我特意在林子裡誘惑他,很早很早就開始了,你兒子已經離不開我……」清菱瘋狂地大笑,這幾句眾人也都聽見了,臊紅的臉都沒處放。
清菱地自白換來的是柳氏對她的蹂躪,這一次不是拳打腳踢那麼簡單,柳氏發了狠令,「將這丫頭的舌頭打釘、我要讓她永世不得說話!」
「太太,我還有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將來你的下場跟我一樣!」清菱極快地從衣袖中摸出一塊薄薄的玻璃碎片,自己劃開了喉管血噴湧而出、濺了滿地。
眾人嘩然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清菱,白眼珠子翻著,似是生生不能放過自己仇恨的人。柳氏險些暈倒在地,初晴走過來忙扶住了她。
地上的血跡還沒有清理乾淨,四皇子府就傳了喜帖過來,稱四皇子側妃已有身孕,特請諸府的女眷去參宴,並且特意點明了穆念雪也必須在內。
這真是白事剛過,又來了喜事。在老太太的示意下,眾人哄得散了,誰也不願留在存菊堂院外,徒遭是非。穆念雪回到院裡,棲月才拍著胸脯道,「姑娘,剛才真是驚險,清菱轉身就將目標對準了您,這種人實在沒什麼好憐惜的。」
穆念雪自顧自坐下來,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覺察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吩咐棲月道,「你去看看櫃子裡面的藥箱真的被人放了別的東西進去?」
「姑娘說糊塗話」棲月並沒有動身,反而笑道,「都隔了好幾個月的東西,奴婢一回來就吩咐人全部扔了,這些全是從揚州帶回來的,絕不會有問題。」
穆念雪總算輕舒了口氣,就算當時有人要察看,也必定不會讓清菱的目的達成,身邊幸好還有棲月這樣謹慎的人,為她省了很多麻煩。伸手招了棲月過來,全心全意地道,「你比我大一歲,也快滿十六了吧?趁著這段時間我有空還能幫你挑挑好人家,將你奴籍除了,日後平平安安的過活,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
棲月聽主子的話不對頭,眼眶裡已然盈滿淚水,「姑娘,你這是說什麼話?什麼給我找個找個好人家,姑娘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傻瓜,做大戶人家的侍妾真的好嗎?夫君不是屬於一個人,內宅裡有那麼多明爭暗鬥,我不想再讓你為我涉險。」穆念雪這些日子想了很多很多,假如她是要嫁給雲崢的,那麼棲月必會成為通房丫頭。她對她的誠懇穆念雪自然瞭解,只是擔心某一天會中了別人的離間之計,豈不是毀了主僕友誼之情?再說,嫁到王府日子並不是那麼好過的,甚至比穆府還要血腥,她不能清靜,她的丫鬟卻還要享享一世清福。
「我知道姑娘是為我好,但我從小家世不好,八歲時母親去世來到穆府,如今哥哥已經婚嫁,家裡只有一個兇惡的嫂嫂,我跟他們早已經脫了聯繫的,如今也不想回去再找他們。好姑娘,我不求什麼,只求每日陪在你身邊,直到死的那日才算結束了。」
穆念雪被她一聲祈求也感動地淚水盈眶,有僕如此她還能說什麼呢?
棲月擦乾了淚水,從衣櫃裡找出幾件新的衣裳,「姑娘,明日去四皇子府要穿哪一件衣服?」
穆念雪隨手一指那件水紅的,想到雲崢可能會同去,同時也想到了田蒙。棲月將水紅絹紗繡絲群拿出來備在旁邊,又在裝飾盒裡挑了幾樣首飾,回過頭但見穆念雪一副苦悶的樣子不免笑道,「姑娘若是想躲避什麼人的話,何不去找四皇子側妃說話?那裡總沒有人敢打擾。」
次日,穆念雪一早就起來梳妝,搭配好的衣裙叫人眼前一亮,比之平時又多了幾分嬌俏可愛。手腕上戴著雲
崢送她的瑪瑙玉石珠子,頸上戴著標誌穆府式樣的項圈,烏黑的隨雲髻上點著珠釵,如同星光般閃閃發亮。
此次宴會,穆念雪是用了心的,不僅僅是因為雲崢在,更重要的是她要在世人面前展現她的風采,還要撇清與田蒙的關係。
王府的馬車轆轆而行,在穆府的門檻前停了,車外的小廝去傳穆念雪,讓她提早跟世子爺一起走。穆府原本自備了馬車,沒有哪個未婚的姑娘家跑到別人的車上去坐的,但穆念雪偏偏坐了,自從揚州回來她就改變了以往的行事方式。什麼名節、規矩都丟到了一邊去,她若是再規矩,恐怕有人騎到她頭上來。
四皇子側妃有孕,這本來是好事,老太太原打算要去的,現在病情發作只能躺在床上,王善保家的還告訴她,「我派人去三姑娘房裡查過了,並沒有什麼有毒的藥材,老太太寬寬心,一切都是清菱那丫頭胡編。」
如今清菱已自裁,老太太只能幹干地吞下這口氣,也幸好他的寶貝孫子有驚無險。既然自己不能去,便囑咐三太太帶著穆念雪、穆念秋、穆念媛三個女孩子去。柳氏則留在家中好好處理雜事。
王善保家的又道,「老太太,三姑娘已經乘了世子爺的車早走了,這會子怕是到了四皇子府。」
老太太才鬆懈下來的心又揪緊了,痙攣起來的枯骨手臂緊緊拽著床單,罵道,「無德的小蹄子,跟她娘那時一個樣……」
後面的話聽不清了,老太太在王善保家的攙扶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穆念雪與雲世子坐在同一輛車裡,因有轎簾搭著,雲崢已經攔腰抱住了自己的未婚妻,打著商量道,「雪兒,我已經同皇上說了你我的事,你是現在就嫁給我的好,還是等過一段時間?」
明亮的眼眸邪邪地笑著,好似故意在調教自己的未婚妻。穆念雪小手擂了雲崢一拳,還未擂到實處,就被雲崢抓住了手腕,隨之而來的是一次報復性的親吻。舌尖微微抵在穆念雪櫻桃小口中品嚐,直到懷中的小女人不能喘氣了才放了她。
這件事情雲崢早已思慮周全,只等穆念雪滿了十五歲宮中就下達聖旨,到時候母親再不願意也得願意了。也就是說入了新年之後,懷中的人就可以完全屬於他了。
「那,等我嫁到了你家,你可不能欺負我。」穆念雪嬌嗔了一句,微微推開了雲崢。
「好,白天不欺負,晚上欺負。」雲崢咬著舌,故意逗弄著懷中的人兒,兩個人正在車裡打鬧著,外面有小廝稟告道,「爺,四皇子府到了。」
雲崢正經起來,扶著穆念雪下了馬車後又一人坐上一抬軟轎往園子中行去。四皇子府穆念雪曾經來過,如今再一次進門望著滿眼的繁華不禁感歎,不過幾個月這裡的變化就如此之大。劉殷璇從無寵到懷孕,是不是也經歷了諸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