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子、陳市長的目光齊齊向陳曉雲看過去,陳曉雲咬唇,眸中溢滿了淚水,楚楚可憐地與陳老爺子和陳市長對視。
陳市長緩緩走到她身邊,陳曉雲悄悄地往後退,身子緊貼到了牆上,陳市長一臉慍色,怒問道:「你昨天都幹了什麼去?」
「爸……」陳曉雲欲言又止,家庭的優勢給她造成了一種錯覺,以為不管她做錯了什麼事,家裡都可以為她遮掩過去。
陳市長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再次問道:「昨天你從喪禮上跑出來後都去了哪?老實給我交待清楚。」
「我……我去找阿晟了,昨天一天我都跟阿晟在一起,不信你可以去問陳晟。」陳曉雲不敢說真話,她想讓楊晟幫她搪塞過去。
陳市長氣得淪起手掌,陳曉雲嚇得連忙用手摀住了自己的臉,巴掌沒有落下,原來是陳老爺子捉住了陳市長的手,陳老爺子勸道:「有話就好好說,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
陳市長手指著陳曉雲,喘著粗氣道:「爸,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麼嗎?她殺人了,殺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伯,簡直是喪心病狂,我怎麼會生出這種惡毒的女兒?」
陳老爺子一驚,不敢置信地道:「大兒,你這是在說笑嗎?曉雲怎麼會……」
陳市長沖陳曉雲咆哮道:「說吧,你tmd給老子說清楚,你為什麼要殺人?而且還嫁禍到別人身上,你tmd到底想幹什麼?」
客廳裡鬧出的動靜太大,坐在陳曉雲房間裡的楊晟走了出來,朝陳曉雲走過去,關心地問道:「曉雲,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陳曉雲眼淚啪啪流,抓著楊晟的手臂,躲到楊晟的身後。
陳市長沉聲問道:「楊晟,曉雲的事你也知道是不是?你有沒有參與進去?」
「什麼事?」楊晟一臉的疑惑和不解,他只知道陳曉雲讓他幫她嫁禍給一個人,難道是那個人大有來頭?
「好,好,你們都是好樣的,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一個個給我裝蒜,你們非要讓警察過來把你們抓到警局去盤問才肯說真話嗎?」陳市長目光如炬地分別射向陳曉雲和楊晟二人,「爸,麻煩你幫我給老楊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把他兒子帶走,曉雲直接交給警察,我們陳家不能知法犯法,包庇一個殺人犯。」
陳市長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說到做到,陳曉雲再也不敢抱任何僥倖之心,立即跪撲到陳市長面前,抱著他的大腿哀求哭訴道:「不要,爸,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曉雲,你真的殺人了?」陳老爺子問道。
陳曉雲轉頭去抱陳老爺子的大腿,哭哭啼啼地道:「爺爺,我是無心的,那人,他……他想強-暴我,我……我是為了自衛,才失手……爺爺,你幫幫我,我是你的孫女,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爺爺,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爺爺,救救我……」
楊晟道:「陳爺爺,你就幫幫曉雲吧,大不了給死者家屬多賠點錢……」
陳市長一個凜冽的目光向楊晟瞟去,楊晟立即閉上了嘴,不敢再往下說。陳市長頭疼地扶額,想到陳曉晨問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個私生女,再想到俞悅被抓了去,而人卻是陳曉雲殺的,陳曉雲為什麼要嫁禍給俞悅,難道,俞悅是他的女兒?可是,曉雲是怎麼知道俞悅是他的女兒的?這事,連他都不知道,她又從何得知?
陳市長冷冷地看著陳曉雲,問道:「為什麼要嫁禍給俞悅?」
陳曉雲只顧著哭,半天都不答話。
問對中一。陳市長長歎一聲,把陳曉雲交給陳老爺子來審問,然後進陳曉雲的房間從梳妝台上找到了她的一根長髮,包起來,親自送去給陳曉晨。
陳曉晨接過陳市長遞過來的陳曉雲的長髮,示意陳市長把他自己的頭髮也撥一根給他,拿到頭髮之後,他就交給法醫,讓法醫去做dna對比。
父子兩人站在屍檢室門口,默默無言。
良久之後,陳市長看著一臉凝重的陳曉晨,輕輕地問道:「你說,小悅有可能是我的女兒?」
陳曉晨冷聲道:「我也不清楚,一切等結果出來再說吧。」
陳市長道:「小悅在哪?我想去見見她。」
「三樓審訊室。」
陳市長向三樓走去,局長得到消息,親自出來迎接,陳市長跟局長打著官腔客氣地寒暄了幾句,而後進入審訊室,看到俞悅大大咧咧地坐在審訊室裡玩著手機,他有幾分膽怯,既渴望跟她說話,又害怕萬一說錯了話讓給俞悅留下不好的印象。
上次陳母過去z市威脅俞悅的錄音一經曝出,陳家就派人調查過俞悅,俞悅身上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陳市長都很清楚,他還羨慕過俞承濤,竟然能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女兒,如今知道這女兒有可能是他親生的,他就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俞悅放下手機,抬起頭來瞅著忤站在門口要進不進的陳市長道:「陳市長,你好。」
「你……你好。」陳市長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俞悅道:「陳市長,是我母親拜託你過來看我的嗎?她這人就愛瞎操心,我不會有事的,你讓她放心好了。」
陳市長乾巴巴地道:「嗯,你不會有事的。」qvjl。
「那當然,我又沒殺過人,才不怕呢,就怕有人暗中設計陷害我,不過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如果到了六點再不放我出去,我公司的那幾個藝人就親自過來看我了,到時造成什麼轟動我就不知道了。」俞悅笑著攤攤手道,「陳市長,你身為a市的一市之長,我想在你英明神武的治理下,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冤案錯案吧?」
陳市長尷尬地道:「不,不會,你再等一等,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那就多謝陳市長了。」俞悅站起身,微微向陳市長鞠了一個躬。
「不客氣。」陳市長心裡憋得難受,最後落荒而逃,不敢再繼續留下來面對這個話中有話的俞悅。
陳市長決定去問藍萍關於俞悅的身世,從第一次與藍萍碰面開始,他就對藍萍有一種微妙的心思,他努力回想,印象中似乎跟藍萍從來沒有過接觸,他搞不清藍萍怎麼會懷上他的孩子?藍萍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他了?這段日子以來,她以什麼樣的心態跟他碰面相處?她知不知道他就是俞悅的親生父親?
雖然鑒定結果還未出來,但是陳市長心裡已經有種感覺,他就是俞悅的親生父親,當他來到醫院見到藍萍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藍萍抓著他的手急急地問道:「陳市長,小悅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陳市長怔怔地看著藍萍,目光中帶著回憶。
藍萍在他看似深情款款的注視之下,漲紅了臉,慌忙放開他的手,低垂著頭,有些不知無措。
陳市長脫口而出地問道:「小萍,能告訴我小悅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藍萍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悅地道:「為這幹什麼?小悅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她沒有父親。」
「小萍……」
藍萍氣道:「陳市長,你為什麼三番五次的想要打探我們的家事,小悅的父親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陳市長以為藍萍是故意說出這種話出來羞辱他,一向冷靜自製的他這下子也沉不住氣了,說道:「告訴我,是誰?是不是我的?小悅是不是我的孩子?」
藍萍驚呆了!
陳市長看藍萍的表情,又一次誤以為自己猜對了,所以藍萍說不出話來了,他抓住她的手臂,搖晃道:「小悅是我的孩子對嗎?小萍,是不是?」
藍萍恍過神來,掙開陳市長的手,吼道:「小悅怎麼可能是你的孩子,你別胡說,你別胡說……」
「好,你不說沒關係,我可以等,等dna鑒定出來就清楚了。」話落,陳市長轉身離去。
藍萍攔住他,沙啞著聲音問道:「是誰告訴你小悅是你的孩子的?」
「這你不用管,我只想知道,你……你跟我……我們什麼時候……那個過?」對此,他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藍萍深吸了一口氣,歎著氣緩緩地說道:「那年,我母親發生車禍,為了給她治病,我迫不得已,一百萬,出賣了自己的初-夜,小悅就是在那一夜懷上的,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你,那晚我被人蒙住了眼晴,第二天醒來,那人早就離去了。」
陳市長面色慘白,身子搖搖晃晃,十九年前,他是國土局的一名科長,職位不高,但實權在握,大多數時間是和房產開發商打交道,有一次應酬時喝多了酒,被人送進酒店客房休息,沒想到床-上躺著個赤-身-裸-體且被蒙住了眼的美女,他一時控制不住,就跟那名美女顛鸞倒鳳起來,事後,看著床上的那灘血跡,以及美女身體的紅痕,再想到自己早已娶妻,他非常後悔自己的衝動,於是,不待美女醒來,他就急沖沖地跑走了。
萬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藍萍,更沒想到,就在那一夜,竟然就讓藍萍懷上了孩子,陳市長說不清現在自己心裡是一股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