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止整理一下衣服,剛要走過去跟他說話,只見幾個新弟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正是齊驀然手下的幾個人。
藍止心中一動,連忙轉身躲在一塊巨石後面,一邊刷著玉牌,一邊像看戲似的聽著後面的動靜。
一陣急促的吸氣伴隨著沉不住氣的腳步聲,藍止預料一場撕逼戰即將展開。
a驚訝道:「那是……三階靈草!三階靈草!」
北行山脈的靈源相當年輕,高階的靈草本來就稀少,生長年份也長,三階靈草的確不算常見。在這一次的比賽裡,三階靈草的得分非常高,四個人只怕都起了貪念,想仗勢欺人。
藍止:呵呵。三階靈草都是給死種馬的,別人覬覦,都是作死。現在正式把你們升級為炮灰。
炮灰b、c、d一起叫。
「三階?!」
「放下!我們先看到的!」
「叫你放下!聽到沒有!」
藍止有點興奮,急切期待下面的發展。
這個隨機的劇情不是他安排的,他也想知道簡鏘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反應。
乖乖給,還是打架?又或者告狀搬救兵?
只聽簡鏘慢慢道:「靈草只有一株,該給你們哪個?」
這句話一出,藍止正在刷玉牌的手停住,覺得那四個人的氣氛有點微妙。
四個人才認識一天,資質不相上下,本來就誰也不服誰,而這株靈草如此珍貴,只怕誰也想要。
炮灰d發話:「我們誰要不關你的事。把靈草拿過來。」
「好吧,接著。」簡鏘慢吞吞的聲音:「你看起來就像是老大,靈草就該是你的。」
啥?
幾乎是立刻的,炮灰a不服道:「是我先發現的。」
其他兩個也急了:「把靈草放在地上!」
藍止:……
簡鏘鎮定自若:「說吧。給誰?」
四人喘著粗氣,臉色難看。
誰拿到了手,其他三個也不服。
突然,炮灰d反應了過來:「別上他當!他就是在挑撥離間!先把靈草拿過來!」
簡鏘笑起來:「一株靈草,也值得你們這麼大驚小怪。」
說著,他的語氣充滿了鄙夷:「沒見過世面的東西。」
啥?
四人似乎被罵得愣了一下,接著暴怒起來,炮灰c上前一步,揪住簡鏘的衣服,把他狠狠一推:「你是誰?他媽算什麼東西!」
簡鏘也推了他一下:「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簡鏘又指著其他三個道:「你們又算什麼東西?哪個師兄也不想要你們。」
四個人本來就是世家子弟,資質又好,以前根本就是被人像月亮一樣捧著的。這人竟然當面這麼欺負他們,如何能忍得?另一個早已經忍不住狠狠地踢出一腳:「操/你媽的蛋!你再說一次!」
「他是誰?」
「不就是那個被藍師兄親點的那個?」
「就是他?」
「什麼東西啊?」
簡鏘被踢中,痛哼一聲,卻嗤笑道:「憑你們這種資質,只怕年底就要被趕出去了,自然不知道被人搶的感覺。我看連齊師兄都是拿你們湊數的吧。」
藍止早已呆住:在弱勢的情況下,主動挑釁?臥槽他現在的武力值還根本hold不住1v4吧。
他呆呆地握著玉牌,聽到了術法攻擊的聲音伴隨一個人的狂叫:「打死你!」
「揍他!欠揍!」
「他有毛病!」
「試煉不是不允許爭鬥打架?」
「揍了再說!到時候死不承認!」
「教訓他!」
「把他傳音石奪下來!不要讓他求救!」
四個人怒氣難消,打鬥聲越發熱鬧起來。
藍止把玉牌收起。
臥槽死種馬這是要鬧哪樣?
正在這時,藍止只聽一個人哀哀的聲音:「藍師兄!救我!」
爭鬥聲嘎然而止:「藍師兄在?」
藍止默不作聲,臉色漸漸陰沉。
「他胡說的!打死他!」
「敢騙我們!」
「還求救!藍師兄怎麼可能在!」
藍止黑著臉。
他已經明白了死種馬的用意了。
自己被他算計了,還傻乎乎地不知道。
正想事不關己地低調離開,讓死種馬自作自受,只聽那哀哀的聲音又起:「藍師兄!我看見你了!就在大石頭後面!你主持公道啊!」
巨石周圍沒有什麼東西阻擋,一走出去,別人看得見。
藍止停住,覺得進也不
是,退也不是。
打鬥聲又靜下來,一個人謹慎道:「去看看!」
藍止氣悶地聽著小跑的腳步聲慢慢接近,覺得這幾個炮灰簡直蠢到家了,連自己想放他們一馬都不行。
眼看那人就要來到跟前,藍止認命地歎一聲,一個箭步行了出來,聲音清清冷冷:「你們在做什麼?」
前面離他幾步遠的一個少年停住,眼睛睜大,已經嚇得打起了哆嗦。
藍止慢慢向前走去,聲音絲毫聽不出情緒:「在打架?」
其他幾個怵在一旁,戰戰兢兢地不發一言。
他的目光掠過簡鏘,心中吐出一口鮮血。
倒在地上的人臉上流著血,緊緊捂著肚子,一副馬上就要昏死過去的模樣,看著自己的目光像是受了不知多大的委屈:「師兄,他們搶我靈草……還打人……」
臥槽你被哪個小媳婦附身了!
藍止的目光冰冷:「就算被打,也是事出必有因。」
炮灰b立刻道:「他先挑釁我們的!」
其他幾個炮灰馬上醒過來似的附和。
「沒錯!」
「說我們算什麼東西!」
「說我們資質不好,哪個師兄也不想要!」
藍止欲哭無淚。
幾個蠢萌炮灰,自己沒人要還有臉說啊。揭自己的短,不覺得沒面子嗎?
簡鏘等眾人罵完,一臉乞憐地看著藍止,好像他是替自己申冤的青天大老爺:「他們搶我靈草,我憋不住,就抱怨了幾句。但是我沒打人啊……」
「試煉沒規定不能挑釁,但是規定了不許打人啊。」簡鏘不經意地擦擦頭上的血,手上猩紅一片,幾乎要暈過去了,「請藍師兄做主。」
藍止默默環視。
一個對四個。
那個被打的還倒在地上,一臉可憐,渾身是傷。
如今他要是不懲罰那四個,那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臥槽這是逼著勞資得罪齊驀然嗎?
竟敢陷害勞資!
藍止仰著下巴,心中對這四人有點淡淡的憐憫。
接著,藍止面無表情地宣判:「試煉時不顧同門之誼,搶靈草在先,打人在後,罪無可恕。你們這次試煉的成績做廢,回去後再做懲處。」
幾個人站著,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一點動靜也沒有,一個還哭了起來。
哭吧騷年。
勞資也想哭。
藍止拍拍衣服,聲音淡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現在就想讓我懲治你們?」
四個人一愣,馬上行禮,連抱怨也不敢,一邊低著頭一邊跑遠了。
藍止看著簡鏘把地上的靈草撿起來,放進空間戒指裡,「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只聽見有人在後面似乎痛得吸著氣,慢慢站了起來。
他在山洞裡氣悶地審核了很久的章節,才聽到一個人落在洞口,還似乎趔趄了一下。接著,有點誇張的一深一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個人入內,瘸著腿在藍止的跟前慢慢晃了很久,才坐了下來。
藍止面色冰冷。
#勞資就靜靜地看著你裝#
簡鏘看著藍止:「多謝藍師兄方才相救。」
藍止:「……」
簡鏘的目光還是直勾勾的,聲音有點沙啞:「師兄明明知道事情經過,卻故意偏袒我,我有點受寵若驚……」
藍止:「……」
簡鏘默默了一會兒,眉頭輕躉:「藍師兄必定認為我是心機深沉之人……」
藍止終於在心裡吐了一口血:「……」
簡鏘垂下頭,竟然有點慌張:「剛才那種情況,我不得不自保……」
藍止:「……」
臥槽你裝什麼白蓮花!害得他們取消資格了還要怎麼樣!你剛才完全可以早一點把我叫出來!你不挑釁他們,他們會打你?打死你都是你活該!
還是,死種馬在考驗勞資的忠心?
勞資怕死,當然站在你那一邊啊臥槽!
簡鏘又抬起頭:「師兄能否原諒?」
藍止覺得再不出聲今晚就要這麼耗下去了,冷漠道:「算你迫不得已。」
簡鏘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猶猶豫豫了半天,伸出一隻受了傷的胳膊:「……」
藍止瞇著眼睛:「做甚?」
簡鏘委屈道:「我……剛才被打得好疼,師兄……」
藍止一個翻身躺下,背對著簡鏘,淚流滿面。
這就是他筆下的死種馬嗎死種馬嗎死種馬嗎死種馬嗎死種馬嗎……
這種「蛋疼給揉揉」的感覺是什麼鬼?!
說好的霸氣側漏,坐擁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