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略顯得有些急躁不安的夏炎,慕容雲凡要淡定許多。()
「稍安勿躁。咱們先打聽出秋林究竟被關在什麼地方了再說!」慕容雲凡沉吟了一聲,繼續說道:「咱們所住的院落無人把守,這說明咱們是自由自身。如今咱們身為寨中人,四下走走也不會惹來非議。咱們將院子打掃之後四下逛逛,必會有一番收穫。」
慕容雲凡分析地頭頭是道,夏炎仔細想來,也正是這個理。遂也不再垂頭喪氣,埋頭開始收拾打掃屋子。
有辦法總比一愁不展得好吧?
夏炎與慕容雲凡兩人家世皆是不凡,這打掃收拾的活兒自小就有奴僕做,這會兒到了寨子裡頭,卻不得不親自動手。
就這收拾打掃的活兒來看,兩個人都是不分伯仲的爛!兩人在院子裡拉扯了老大一半天,才將原本雜亂的院子打掃得有那麼一點兒人氣了。
將院子打掃乾淨之後,這會兒就有人給兩人送來熱水叫他們洗澡。
一問之下才曉得,原來這個寨主雖然出身不過貧苦家庭,但卻是極其愛乾淨。不僅自己愛乾淨,也要求自己的屬下要愛乾淨。夏炎腦子裡頭靈光一閃,原來此人有潔癖啊!
夏炎覺得一個三大武粗的大男人居然有潔癖是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不管他什麼匪夷所思不匪夷所思的,只要這人有缺點,找其缺點而攻之,便可令其不戰而敗!
在與那送熱水之人的攀談之中,夏炎、慕容雲凡二人很快便摸清了秋林身在何處的底細。兩人默默將這位置記住,夏炎這會兒笑盈盈跟這送水小伙子說道:「剛才送咱們過來的大嬸兒說這寨子裡頭的未來壓寨夫人長得水靈靈的,貌美如花,我也想見識見識,究竟是哪樣的女子,居然入得咱們寨主的法眼?」
那送熱水的小伙子不過是個跑腿兒的,哪兒有那麼多花花腸腸,這會兒見眼前有位嬌滴滴的花姑娘,什麼話也都跟她倒了出來了。末了,還殷切地添上了一句,「夏姑娘可否要前去瞅瞅,要不等你跟你哥洗了澡,我帶你過去?」
夏炎早將剛才這人所說的一番話記在了腦海之中,此時也已經明曉了秋林身在何處。倘若再讓此人帶過去,到時候還得甩掉這麼個包袱,豈不是自找麻煩?
夏炎笑得一臉燦爛,狠心拒絕了此人的好意,「呵呵,不用了,你們不是也忙得很麼,待會兒我跟哥哥四下逛逛就成,你們就不必多招呼了。」
夏炎費了好大一會兒勁兒才見這人打發走了,見那人唸唸不捨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小院前,夏炎驟然送了一大口氣!怎麼這寨子裡頭的人都熱乎成這般,就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真是鬱悶!
早曉得,自己就應該扮作一個醜女,這樣就不會引來這麼多狂蜂浪蝶了!
夏炎轉過頭,瞧見慕容雲凡正在一旁捂著嘴笑,臉色一板,欲吼卻又不敢吼,這隔牆有耳!
他索性走過去,抬起腳一腳踩在了慕容雲凡的腳背上,「有那麼好笑麼,哥哥?」
慕容雲凡聽著夏炎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再聯想到剛才夏炎在面對這些牛皮糖時想甩卻又甩不開的鬱悶惆悵卻又不得不陪著笑容的臉,還有那實則發毛但不得不放低放柔的語調,慕容雲凡再也忍不住,臉上的寒冰像是被鐵錘撬裂,層層破裂。他在原地哈哈大笑起來!
見這從來板著臉的慕容雲凡笑得前俯後仰,夏炎真想扇他兩個大耳光。
只不過現時現地,兩人就是那同一條繩子上面的螞蚱。夏炎頓覺無趣,罵了句笑死你,就端著熱水到屋子裡去,遂不再理會笑得前俯後仰的慕容雲凡。
待夏炎進了屋子,將房門緊閉。慕容雲凡忽然停下笑聲,默然轉過頭瞧了瞧那房門緊鎖的屋子,臉色越發顯得沉重,深邃的眸子黑兮兮的,越發顯得深不可測來。
他萬萬想不到堂堂榮安堂的公子哥,昔日皆是養尊處優。如今為了秋林竟然可以拋下尊嚴至斯。
倘若他對秋林不是至愛,又何能做到這番?饒是他對秋林心頭雖有愛慕之意,但也決計做不到這番,這份深情厚意,他自歎不如。
現如今,慕容雲凡已經徹徹底底地清楚明白,為何秋林在提及夏炎的時候會是那麼一副幸了福的表情了。秋林有這麼一個極其疼愛她呵護她,將她捧在手掌心的男子寵著愛著,能不幸福麼?
此時此刻,慕容雲凡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徹底底地輸了。之前在他心頭竄動的將秋林搶回的雄心也在這一刻徹底土崩瓦解。
不得不承認,夏炎是能給秋林幸福之人。他不必再橫插這一腳了。
慕容雲凡望著院子裡頭斷壁殘垣似的牆角下,那一株株枯枝敗草,心頭湧動起滿滿的失落跟黯然神傷,但是這股失落之感很快隨著略帶輕寒的風兒吹得煙消雲散。取而代之地是祈禱跟祝福。
祈禱秋林能夠順順利利被救出,祝福夏炎跟秋林兩人能夠長長久久、相依相伴,和和美美過完這一生。
她幸福,他亦幸福!
兩人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之後,就四處溜躂去了。兩人如今在山寨裡頭游來蕩去簡直暢通無阻。
根據剛才那人口述之語,夏炎兩人很快就找到秋林被關的那院子。其實找起來也挺容易,因為那院門外左右各站著一名猛漢。倘若不是那院子裡頭不是關著秋林,又何須動用人手把守此院?
了然之後,夏炎直接往那院子衝了過去。
那守門的兩人之前沒見過夏炎二人,這會兒見他們倆過來,趕緊湊了過去,伸手擋住兩人的去路,「站住,你們兩人打哪兒來,怎麼之前沒有見過你們倆?」那兩人虎視眈眈瞅著夏炎兩人,做出一副隨時將兩人困住的姿勢。
「呵呵,兩位大哥不認識咱們。我們是寨子裡新來的,不信你去問問寨主,便一清二楚了。聽說這裡住著未來的寨主夫人,我跟我哥哥就想過來慰問一下,兩位大哥,不會是這樣都不允許吧?」夏炎朝那兩人眨了眨眼,一張俊逸出塵的臉笑意盈盈。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還是這麼漂亮動人的大姑娘。那三大武粗的山野漢子不由得心軟下來。心道,也是,倘若不是因為寨主將他二人留下來,他二人又怎麼在這守備森嚴的寨子裡頭自由穿梭?
想通這點之後,兩人也遂不再為難夏炎兩人了。松嘴道:「原來如此,剛才真是對不住。咱們未來的壓寨夫人就在院子裡頭,你們想去瞧瞧就去吧。不過這個未來的壓寨夫人脾氣糟糕得很,動作粗魯,渾身臭烘烘,也就只有那張臉看得過去。」
那未來的壓寨夫人跟眼前這長相大方漂亮的姑娘還真是沒有可比性。
夏炎聞言,心頭緊繃的那根弦很快鬆開,看來秋林也發現了此人有潔癖,才會把自己搞的臭烘烘的。這會兒夏炎已經是迫不及待衝進院子裡去,急哄哄往屋子挨個挨個找去。
慕容雲凡緊隨其後,瞧著夏炎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有些啞然失笑。但是這會兒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跟在其後。
正坐在屋裡頭發著呆的秋林聽見這急切匆匆的腳步聲,心頭一緊,不會是那個狗屁寨主過來了吧?
秋林渾身打了個機靈,像彈簧似的從椅子上彈起,緊張兮兮地瞅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想起昨日那人嫌棄的模樣,秋林又立馬將自己的頭髮撥亂了幾分,暗自想著,自己這麼邋遢的模樣,渾身惡臭不止,待會兒那寨主進門,定噁心地狂吐不已!
哈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吐死他最好!
秋林就這樣想著,此時此刻,那扇合上的大門因為推搡而發出巨大的聲響,秋林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得心頭咯登一聲。這聲音如此巨大如此急快,只怕不是因為憤怒就是因為急切了。總而言之,秋林的小心肝兒不受控制地怦怦跳了起來。
秋林瞪大雙眼間,只見一個黑影急快地從門外閃了進來,幾乎是毫不遲疑地朝她衝了過來,不由分說一把將她緊緊抱在了懷中!
秋林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渾身俱顫,僅僅只是這一抱,她卻可以感受到那人力量巨大,一顆心普通普通跳得極快,秋林在那人懷中掙扎了兩下,卻是掙扎不開,心頭又氣又惱又懼怕。
慌不擇言道:「快點兒鬆手,我可是你未來的寨主夫人,你如此亂來,就不怕被你們寨主知道,將你打得半身不遂?」
萬萬沒想到,她如今頂著寨主夫人的頭銜,居然還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聽見熟悉的聲音,那一刻,夏炎的心又酸又澀,卻又泛起了巨大的狂喜,在這種百感交集的情愫之下,夏炎將秋林擁得越發緊了,聲音帶著一絲瘖啞,「秋林,是我。」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包含了夏炎的千言萬語。夏炎的心越發覺得滯澀跟狂喜交加,鼻頭一酸,他的眼角很快就濕潤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