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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68章 通風報信 文 / 秦笑月

    聞言,那為首的刀疤男高興地酣暢淋漓大笑起來。「這可都是咱夫人的陪嫁啊,趕緊收好,準備撤!」

    這人倒也聰明,曉得這拖得越久就多一份危險的道理。秋林氣得胸口吐出一口老血,他要是聰明,她的小伎倆就無法施展,她原本還想著故意拖延時間。如今看來怕是不行。

    秋林委實弄不明白,怎麼自己跟夏炎的婚事就是如此一波三折?眼見只差一步,她就要嫁他為妻,可是卻來這麼個臨門一腳。

    「小娘子,你勿怕。我雖然三大武粗的,但是對待女子向來溫柔,你且放心。」那人自認為揚起一抹柔情蜜意地笑容來,將秋林一把扛在肩上,就朝前走去。

    秋林心頭又怕又驚,不怕你個大頭鬼啊,目前為止他就是讓她最怕的人好不好,還不怕,她現在心跳告急,都快要暈厥過去了!

    對於那奸邪耍渾之人,秋林自有計策應對。可是一旦對上這真刀真槍,碰上了這殺人越貨不眨眼的盜匪,她的那些花花腸子只能是望洋興歎。事到如今,她要如何才能逃脫此人魔爪?秋林焦頭爛額,卻硬是想不出法子來。

    那人也無故秋林是否高興還是傷心,一把將她扛在肩上,到了停馬處,刀疤男將秋林往馬背上一扔。

    緊接著自己縱身跨上馬背去,一扯韁繩,那馬兒吃足了草,跑起來也有勁兒,一下子跑出了老遠。

    那些留在後面殿後的賊匪們收拾完了迎親隊伍之中的金銀珠寶,棄車而去。

    一路縱馬狂奔,很快追上了先前離去的刀疤男。

    秋林在馬背上被顛簸地七葷八素,今日她都沒吃早飯,被這麼上下顛簸著,胃哪裡受得了,當即七葷八素地開始嘔吐。

    秋林抬起頭來,故意將那污穢之物吐在馬背上。那污穢之物順著馬背沾到了刀疤男身前,那股熏天的難受氣味叫他不忍忽視。

    他一邊策馬疾馳,一邊掏出手巾將自己身上跟馬背上的污穢之物抹去,隨手就將那染滿污穢的巾帕棄於一旁草叢。

    秋林瞧著那巾帕安穩著陸,心頭大喜。只要留下這麼些蛛絲馬跡,對自己來說就是給自己留了這一線生機。

    只是這樣的一線生機,機會渺茫……

    在這一路的顛簸之中,秋林硬是將隔夜飯都吐了個一乾二淨了,差點兒沒將膽汁給吐出來。

    那廂,那些迎親的敲鑼打鼓的婆子媽子的這會兒早被這些凶神惡煞的賊匪嚇得屁滾尿流,逃得無影無蹤,待拐了好幾個彎、翻了好幾座丘陵,大夥兒才敢回頭往後面瞧。

    見身後並無動靜,曉得那些賊匪只為取財而來,並無意傷人,這才鬆懈下來。只是回首左顧右盼,並不見新娘子,眾人心中自有一番計較,只怕這新娘子被扣下了吧!

    這成親的大好日子,新娘卻被劫走了,這都是什麼事兒?眾人至此分道揚鑣,去許、夏兩家通風報信了。

    這會兒本還處於悲喜交加、百感交集的許家人,聽說秋林被劫之後,眾人臉色變得刷白!

    身為秋林的娘韓氏更是被嚇得臉色雪白,呼吸滯澀,心中異常悲傷,鼻頭只覺酸澀,眼淚已經止不住流了下來。

    一向沉穩的許南山這會兒也比韓氏好不了多少,那雙眼瞪得出奇的大,眼眸之中很快被紅血絲佈滿,紅紅的眼眶,像是就要哭出來一般。

    他強壯的身體卻像是不勝風扶,居然瑟瑟發起抖來,臉色已是鐵青!

    可是他曉得越是到這個時候,就越是不能自亂陣腳,四兒還等著他們去救呢!

    許南山將心頭所有的難受統統壓制了下去,平復下心頭所有的躁動跟悸動,看了一眼旁兒已經哭得跟淚人似的韓氏,說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要振作起來,咱們才能機會找回四兒!」

    韓氏心頭雖然痛苦難忍,但是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她必須振作起來!韓氏強壓住心中的痛苦,抹掉眼淚強打起精神來。

    這會兒許南山見韓氏收住了眼淚,遂將目光落在了前來通風報信的那人身上。

    道:「我家秋林是在哪裡被賊匪劫走的,快帶咱們過去!」

    那通風報信之人想起剛才那些面露凶相的強盜們,心頭怕得要死。「不,那裡太可怕了,萬一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強盜還潛伏在那裡,怎麼辦?」

    那人想著他這才死裡逃生,這會兒又回去,豈不是再入虎口?哪兒能次次都這麼走運,從那些窮凶極惡的賊匪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才不要自尋死路呢!

    許南山見此人膽小至斯,又想著此事關乎小女兒存亡安危,心頭又急切又憤怒!吼道:「快帶咱們去!」

    許南山家這些年裡頭日子過的蒸蒸日上,家中奴僕佃戶成群,如今這樣板著臉,自有一股不威自怒的威嚴存在。那股泠然之氣叫人無法不動容。

    那人被唬得一跳,這般情形之下,他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頭,說帶許家人過去。

    許南山再瞧了一旁被嚇得六神無主,只曉得失聲痛哭的韓氏,道:「四兒向來吉人天相,今日必不會有事,讓小黑先去鎮上報官,我們幾個跟著去尋找。」

    許南山的一番話讓韓氏暫時振作起來,現在還不是哭泣的時候,找四兒才是關鍵啊!

    她一定要打起精神來,才能想出辦法,將秋林從那些賊匪的手中解救出來。

    那廂夏炎聽說秋林被擄,原先心中的甜蜜跟期待瞬間化作濃濃的擔憂和憤怒,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點,居然來劫花轎!

    秋林落入賊寇之手,心頭必會緊張害怕。夏炎一想到這些,恨不得自己替她受罪!

    「少爺,要不要報官?」一小廝見夏炎臉色糾結,忍不住建議道。

    夏炎搖了搖頭,現在報官來不及了,他此刻心急如焚,哪裡等得了?「準備幾匹快馬,快去!」夏炎沉著臉,急切地對身後那小廝說道。

    夏青桑見這陣勢,曉得夏炎要親自前去事發地,唬得臉色由悵然變作煞白,哆嗦著老嘴,說道:「不,不你不能去!」

    夏青桑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帶著某種斬釘截鐵,態度頗有些強硬。

    他雖然同情秋林的遭遇,也會派人去營救她,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夏炎插足此事!

    這些人可都是窮凶極惡之人,惹火了可是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他就只得夏炎這麼一個兒子,他實在不想他去冒這份險!

    夏炎擰著眉,亦是斬釘截鐵地說道:「爹,不讓我去,除非我死!」

    想著秋林落入那些賊寇手中,夏炎急的猶如那火上的螞蟻!這會兒都恨不得變作飛鳥飛到秋林身邊去,哪裡還等得了半分?

    即使前路再凶險,那些賊寇再厲害,他都必須前去營救他的公主,要讓她安然無恙從賊匪窩裡面出來!

    夏青桑瞭解自己的兒子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性子,心中糾結萬分。

    他雖然想著秋林能夠安然無恙,但也確實瞭解這其中的凶險。自個兒兒子這麼冒冒然衝過去,不是送死是什麼?

    夏青桑苦著臉,艱澀地說道:「不是不讓去救,只那人多勢眾,賊匪又多殘暴兇惡,你一介大夫送到門去,不是送死是什麼?秋林要救,但咱們要從長計議不是?」

    這樣冒冒然前去,偏生自個兒兒子又不是武刀弄槍之人,不是去送死是什麼?

    對於夏青桑的建議,夏炎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

    秋林在賊匪手中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險,自己心中亦是難以安心。縱使前路險阻,恐有性命之憂,但是亦無法阻擋他想與秋林一同面對這狂風驟雨之心!

    此時此刻,他心堅硬如鐵,眸子泛著堅定的光,「爹,你就別再勸我了,我不希望自己將來後悔!」秋林,等我,夏炎在心中默默說道。

    這會兒那小廝已經從馬廄裡牽出三匹快馬,「少爺,馬牽來了!」

    夏炎已經是迫不及待跨上馬背,那前來傳話之人這會兒也跟著上馬,揚鞭就朝前去。

    夏炎與一小廝緊隨其後,風風火火、快馬加鞭往前而去。

    夏青桑那張痛苦乃至絕望的臉在揚塵中變得忽明忽暗,神情悲壯、痛苦不堪!

    「老爺……」見老爺難受至斯,眾人心中亦是難受。數人排開的人群之中有人不由得怯怯出聲喚了一聲。

    夏青桑頗有些痛苦不堪地吸著唇,半響才平復心境,張嘴急忙說道:「快,快,快去幫少爺,快去!一定要平安歸來才好……」夏青桑說到最後,近乎喃喃自語神色落寞,眉頭痛苦的糾結著,一副苦大仇深模樣。

    夏炎一行三人剛出了青城,就直聽得身後幾匹快馬追過來的聲音。他心中捉急萬分,不甚在意。

    但那幾匹快馬越逼越近,那馬蹄的聲音近在咫尺,由不得夏炎不回頭去瞧。

    但見為首的那匹棕黃色駿馬之上坐著一位人高馬大的少年郎,穿一聲冰藍色的絨衣,氣質冷漠高貴,不是慕容雲凡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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