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亞站在門外,聽著裡面溫馨的笑聲,不知該進還是該退,這個地方似乎也不是他的家,到底哪裡才是他的家?
而他,又該站在哪一個位置。
嘴角劃過一抹冷笑,悲涼的轉身,溫暖的地方不適合他,這裡不適合他,進去之後,他又該說些什麼呢?
以威廉的個性,他不會將他所做的事情告訴查理知道,然而,查理是什麼樣的人,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一扇門,進與退,兩難。
「喬治少爺,回來了怎麼不進來?」管家正好收拾完客廳,透過門看到站在外面轉身要離開的喬治亞,不自覺的出了聲。
他覺得很奇怪,喬治亞為什麼回來了,又要離開,也不出聲打招呼。
以前,古堡裡只有一位少爺,對於喬治亞的出現,管家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或許是因為對他沒有什麼影響的緣故。畢竟,主子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他一個做傭人的,又能說些什麼。
「是治亞回來了嗎?快點兒進來,正好趕上吃飯。」夢蓮聽到管家的話,笑容滿面的說道。白天她還在念叨著好久沒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飯,晚上除了喬治就還差喬治亞,哪想這小子就回來了。
她一向都不關於新聞,更不關心生意上的事情,喬治亞收購伊赫斯集團股份的事情夢蓮是毫不知情,若是知道了,或許就不會如此慈愛了。
「是的,奶奶。」喬治亞垂下頭,眸光轉變,再次抬起頭來,俊臉上滿是儒雅的微笑,能讓人暖到心坎裡去。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不愧是演技派的。
不管什麼表情,什麼心思,都能順手捻來,毫不費勁。
查理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由遠而近的喬治亞,胸中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餐桌下的手緊緊的握成拳,他真想一腳將這小子踢出去。
這樣的人,怎配做他的繼承人,他是不會承認的。
偏過頭,瞧見威廉淡定的神色,查理不得不承認,他又敗給他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孫子,就這份淡然,他比不上。
這個孫子早就把喬治亞的小辮子緊緊的握在手裡,動動嘴皮子就能讓喬治亞一敗塗地,偏偏威廉還不動聲色,沒有任何要動手的跡象,就連他也猜不准威廉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目的又是什麼。
眼見威廉都沒有任何的表示,查理也告訴自己要靜下心,不跟他一般見識,讓威廉收拾他去,喬治亞還不值得他老人家出手。
「既然回來了,就坐下用餐。」查理的聲音一如以往的威嚴,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是。」喬治亞點了點頭,快速的去了洗手間將手洗乾淨,待手烘乾之後才走到飯廳,有禮的一一打招呼道:「爺爺奶奶,阿姨,大哥嫂子,久等了。」
伊赫斯家族有很多的規矩,飯前淨手只是其一。
「都是一家人,還這麼客氣。」夢蓮拍拍喬治亞的手,拉著他坐到自己的身邊。
她可以接受喬治亞,因為他到底是她的孫子,但她不能接受他的母親喬小美,因此,夢蓮擔心喬治亞在家裡過得不如意,覺得有隔閡,總是比較護著喬治亞。
當真相揭開的那一天,不知她會怎樣的傷心。
「奶奶,這不是客氣,是禮貌。」喬治亞的微笑大方得體,綠眸裡一片澄澈,一望到底。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他會是那樣一個有野心的男人。
似乎,他有著兩重性格一樣,是個兩面人。
一面陽光而大度,一面陰暗而狠毒。
「呵呵,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夢蓮也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接著說道:「查理,你看我們是不是開飯了。」
「管家,開飯。」查理擺了擺手,冷聲吩咐道。
在古堡裡,眾人早已經習慣查理的脾性,對於他說的話,向來都是立即執行,不會有任何的疑問。
眸兒被威廉握著的小手,不安份的在他的大掌裡動來動去,纖細的手指撓著威廉的掌心,面上卻是安安靜靜的,乖乖巧巧的坐著。
威廉握緊她不安份的小手,垂下眸子與眸兒對視,意思是:小公主,你又要幹什麼?
眸兒翻翻白眼,張了張小嘴,賣力的眨眼,回應道:你們家的人都是演員,演技一流。
喬治亞能演,眸兒覺得沒什麼,因為他不就是演員出身,演技若是不好,怎麼混飯吃;至於夢蓮,眸兒也能瞧得出她不是在演戲,而是她什麼都不知道;查理老頭兒什麼都知道,他那**喜歡掌控一切的脾氣,知道喬治亞做的好事,居然沒有出聲,這不是奇跡是什麼,演得很逼真。
嘖嘖,這一家子,全都是演戲的料子。
「你也是我們家人哦!」威廉貼著眸兒的小耳朵,輕聲道,不忘咬了咬她柔軟的耳垂。
「好癢。」眸兒縮了縮脖子,俏臉一紅,她最害怕威廉咬她的耳垂,那裡是她的敏感點,威廉真是壞死了。
咬咬嘴唇,眸兒不甘的吐了吐舌頭,道:「現在還不是,哼——」
「可是我們已經訂婚了,你是我的,跑不掉的。」威廉紫眸閃閃發亮,一瞬不瞬的盯著眸兒嫣紅的臉蛋。
此刻,他哪裡還有吃飯的心思,只想抱著眸兒回房間,好好寵愛一番。
「我還就要跑給你看。」瞪了一眼威廉,眸兒一轉頭,正好對上查理充滿趣味的打量目光,怒道:「臭老頭兒,你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呀!」
「美女看過,沒看過俏臉嫣紅的美女,呵呵。」查理一本正經的回答,眼神來回在威廉跟眸兒之間轉悠,他是不是很快就有小曾孫可抱了,真是開心呀。
在威廉要殺人的眼光中,查理陷入了無限的yy中、、、、、、、、
「好了,大家都餓了,威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爺爺最喜歡跟眸兒鬥嘴了。」莫苡茹笑著出聲打圓場,她可沒有錯過威廉的目光,兒子的怒火不是誰都能承受的,雖然在她的身邊就有一個『滅火器』,但她還是不想冒險。
「我餓了。」眸兒嘟著小嘴,軟軟的說道。
「都吃飯。」再次狠狠的瞪了查理一眼,威廉開始細心的給眸兒夾菜,他的小公主只能由他一個人來調侃,別的人,哪怕是親爺爺,也不可以。
無趣的摸摸鼻子,查理有些哀怨的垂下腦袋,暗歎:他是差一點兒誤闖雷區呀。
喬治亞心裡就像掛著七八隻水桶,他選擇回古堡,就是認為這裡會有一場大風暴等著他,而他也自認為唱戲唱得夠久了,也是時候將一切都說清楚,沒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這樣的場面,倒是讓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所有的一切,總不能由他來親自點破。
此刻,喬治亞深深的凝望著威廉,很想看清楚,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為什麼不在所有人面前揭開他的真面目,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奶奶,您多吃一點兒。」腦海裡想著,面上依舊很平靜,喬治亞為夢蓮夾菜,如果說,真相來臨,他最害怕什麼,那就只有害怕傷了夢蓮的心。
自打他回來,唯有夢蓮,他的奶奶,真心的疼愛著他,處處維所著他。即使喬治亞知道,在夢蓮的心裡,威廉仍是最重要的,但就是那份溫暖,已讓他回味。
「你也是,最近都很少回來,通告很多嗎?工作若是太累,你就換一個工作,咱們有很多的行業,你看喜歡哪個,趁著年輕多學學,以後也好幫你大哥的忙。」夢蓮看著喬治亞明顯瘦了不少,有些心疼的道,轉頭又看向威廉,說:「威廉,你不會生氣奶奶這麼說吧!」
威廉搖了搖頭,道:「我倒是希望有人可以幫我,那樣我就有更多的時間陪著眸兒,也能空閒一些,四處走走看看。」
他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別人是體會不到的,哪怕是身處在他的位置,怕只怕也承擔不了多少。
他就算只佔著莫伊集團,就足以養活眸兒,甚至是他們以後的孩子。
偏偏,威廉所認為上天給他的一次機會,卻極其的糟糕,喬治亞的心胸,不適合做領權人,有野心很好,但他心術不正,威廉又怎能放心。
眸兒眨眨眼,安靜的靠在威廉的胸口,她能明白威廉的心思,怪只怪,天意弄人吧!
無論威廉是有意這樣說的,還是無意這樣說的,話聽到不同人的耳朵裡,也就被理解成不同的意思。
「治亞,你考慮看看,幫幫你大哥的忙,威廉跟眸兒的婚期將近,他是想要一個長假去渡蜜月了。」夢蓮紫色的眸子不如威廉的深邃與清明,閃耀著動人的流光。
「奶奶,我還有很多要學。」喬治亞謙虛的說,搖了搖頭,想要甩開自己心中的想法。
威廉的意思,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嗎?
不,不可能的,沒有任何一個掌權人,可以輕易的放下手中的權利,威廉不可能會退讓的,尤其是退讓給他。
喬治亞不相信,如果他是跟威廉同母所生,他就會相信;可他不是,他是威廉母親的情敵所生,是威廉父親跟外面的女人所生,威廉怎麼可能像疼愛親弟弟一樣的對他。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
說不清楚,他到底是震驚,還是感動與後悔。
「食不言,寢不語,不要忘了規矩。」查理冷冷的聲音在主位上響起,威廉話裡的意思,他是聽懂了,生氣自然是有的。
眸兒瞧出查理的不快,撒嬌道:「爺爺,晚點兒我陪你下棋怎麼樣?」
「好。」查理陰沉的臉色由陰轉晴,變化之快令人咂舌。
眼角狠狠的一抽,眸兒覺得自己上當了,敢情是她亂好心來著,人家挖好陷阱等著她呢?
半個小時之後,一桌人平靜的用過晚飯,陣地再次移到了客廳,莫苡茹拉著眸兒的小手,說道:「眸兒,這裡面是阿姨為你挑選的首飾,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婚禮的時候可以用。」
眸兒瞪著自己需要用兩隻手來抱著的首飾盒,嘴角有些抽搐,這裡面裝的首飾一定不少,可她不喜歡戴呀。
「謝謝阿姨。」這個女人,以後就會是她的媽咪,眸兒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拒絕人家的好意。
「要是不喜歡,還有時間,改天阿姨帶著你一起出門去挑。」莫苡茹見眸兒收下,眼中佈滿了溫柔的笑意,她知道眸兒根本不喜歡配戴什麼首飾,因此,她才會花費那麼長時間,請專門的人為眸兒量身訂做。
相信,她會喜歡的。
「喜歡,阿姨送的眸兒自然是喜歡的。」說著,眸兒打開首飾盒,只見每一件首飾都簡單而華麗,優雅又不失貴氣,很符合她的風格。
如果她沒有看錯,這幾套首飾應該是出自於世界頂級設計大師之手,可謂是千金難求。她的四舅舅是服裝設計師,與他齊名的就有一位珠寶設計大師,兩人是至交好友,眸兒認得他設計的首飾也不奇怪。
「喜歡就好。」莫苡茹看到眸兒眼中欣喜的光芒,提起的心總算放下。
「丫頭,你不是要陪我下棋。」查理很清楚,眸兒為什麼提出要跟他下棋,只要眸兒跟他進了書房,威廉沒有道理不跟上,那麼也就讓他有機會問清楚威廉在打什麼主意。
不得不承認,眸兒丫頭,深得他心。
「威廉,幫我把首飾收起來,咱們不用去看首飾了。」眸兒嘻笑著將首飾盒推到威廉的懷裡,她只要跟威廉去看婚戒就好,別的不想動。
無奈又寵溺的點頭,道:「你可別輸了,丟人。」
「才不會呢?你待會親眼看看我怎麼贏。」揮了揮拳頭,眸兒怒瞪威廉。
後者聳聳肩,邁著優雅的步子上樓,頭也不回,那叫一個瀟灑。
夢蓮搖了搖頭,低聲道:「這爺孫三人,又槓上了。」
莫苡茹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談,也不多說,「母親,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好。」待莫苡茹離開,夢蓮牽著喬治亞的手,道:「你這孩子,最近肯定沒有休息好,上樓去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知道嗎?」
「是,奶奶。」喬治亞眸光一閃,心中的猶豫在眸兒跟查理走進書房之後,徹底的消失了。
寧死,也不殘活著。
哪怕同歸於盡,也不要留下任何的東西。
喬治亞有時候覺得自己很病態,或許天生就是如此,讓他再瘋狂一回。
若是死了,倒也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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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下了決定,就不要在猶豫不決。」納特站在林綺的身後,沒有絲毫感情的說道。他是殺手出身,很清楚做事情要果決,不能拖泥帶水。
林綺一愣,沒有回頭看納特,而是放眼看著滿園的白色茶花,開得很艷麗,這是純淨的白,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色。
微風拂過,鼻尖散佈著淡淡的茶花香,沁人心脾。
黑與白,看似界線分明,可誰又能真正的將黑與白分得清楚透徹呢?
自認為是自己是白的人,卻比黑的人更加的卑鄙,更加的骯髒;反觀真正黑的人,反而還懂得仁義一些。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亦成熟起來,不再是當初那個性子單純的女人,納特話裡的意思,她又怎麼會不明白。
不可否認,她是猶豫了,對喬小美她恨過,但她真的沒有想過要毀了她,要斷了她的生路,即使她那樣囚禁過她,傷害過她。
如果說這些都不夠真,林綺會說,她是因為害怕才猶豫不決,她害怕親生兒子喬治亞不認她,不願意相信她。都說生母不及養母大,她雖然生下了喬治亞,可她一天都沒有養過喬治亞,甚至她連抱抱他都沒有,她有資格搶回喬治亞嗎?
「你都不肯堅強的做一次努力,怎麼能知道結果。」納特是沒有耐心,若非有莫苡茹的命令,他才不會如此耐心的跟這個女人打心理戰。
林綺回想起那來在餐廳見到喬治的情景,心狠狠的痛著,那個她愛了一生的男人,似乎已經不記得她,對她完全沒有感覺了。
可他,還在意著喬小美,即使她遠遠的坐在房車裡,依舊沒有錯過喬治關心喬小美的模樣,那種痛,讓她瘋狂。
嫉妒的同時,林綺又想起莫苡茹,那個被她的自私毀了一生幸福的女人,剎時間,林綺恨透了自己,當年就因為她走錯一步,同時讓三個女人的人生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她是罪人。
生活得再悲慘,都是自找的。
「我不會反悔的,你可以放心。」林綺淡淡的說道,移開了視線。
她沒有忘記與莫苡茹的約定,接近喬治,說出事實的真相,告訴喬治,她才是喬治亞的親生母親,而喬小美什麼都不是。她帶著喬治亞與他相逢相認,都是為了伊赫斯家族的財產,權勢與地位。
只要她做到這一點,莫苡茹不會追究喬治亞的過失,會讓她帶著喬治亞一起離開。
「那就好,你上樓準備一下,等會兒是你接近喬治最好的機會,希望你不要錯過。」納特看了看時間,他與馬克約定好的。
由他跟著喬治,尋找機會,更加安排了人引開喬小美,他們時間不多,只能爭分奪秒。一旦讓喬小美發現自己中計,他們所有的安排都會白費。
「我不會的。」林綺微點了頭,錯身離開花園。
叫她準備,無非就是好好打扮一番,林綺已經沒有當年的自信,以前的她很美,有著很多的追求者,現在的她,經過這段時間的保養,精神好了很多,卻依舊很蒼老。
至少,與莫苡茹跟喬小美站在一起,她明顯就要老上好多歲。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論年紀多大,都希望自己就是最美的,尤其是要出現在自己最愛的男人面前,那比什麼都重要。
看著鏡中的自己,林綺甩開多餘的心思,仔細的為自己化了一個精緻淡雅的妝容,挑選出一套米白色的套裝,搭配上簡單的配飾,整體效果已經非常的好。
喬治,二十多年之後,再次看到我,你會有怎樣的表現呢?
林綺,真的很期待。
接到馬克的電話之後,納特上樓輕敲林綺的房門,問道:「你可以出發了嗎?」
「可以。」林綺拿起一個手拿包,打開房門。
納特挑了挑眉,眼前一亮,這個女人打扮起來依舊風韻猶存,尤其是她眉目間那抹化不開的憂愁,更加令人想要靠近她,一探究竟。
或許,是因為被囚禁的緣故,讓林綺看起來總透著那麼幾分柔弱,特別能引發人的保護欲,雖然她是一個四十多歲,即將邁進五十歲門檻的女人。
「他在哪裡?」林綺說話時低下了頭,女人都喜歡被男人讚歎的目光所注,她也不例外。能在納特的眼中看到讚賞,不得不說加強了林綺的信心。
納特轉身,道:「跟我走就可以。」
林綺不緊不慢的跟在納特的身後,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所住的別墅在她的視線裡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林綺的腦海裡不斷的閃現著見到喬治之後將要對他說的話,似有千言萬語,又不知應該從何說起。
她該怎麼解釋清楚喬治亞的身世,如何講述自己的表妹喬小美是怎樣騙了她,抱走了她的親生兒子,設計與他相遇,為的只是圖謀他的家產。
納特一邊開著車,一邊留意著林綺的反應,見她眉頭緊鎖,不時搖頭,心中犯起了疑惑,可他並未打斷林綺的思考,不言不語的前往目的地。
馬克一路跟著喬治,喬小美也被他們的人引開,林綺只有把握這中間短短的半個小時,否則,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這次的相遇計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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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亞,你決定了嗎?」彼德金手裡緊握著酒杯,他真的沒有想到,喬治亞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對於自己這個好友,他的心思,彼德金似乎直到今天都還沒有弄清楚,他幫喬治亞只是因為無聊,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就因為他的無聊,將會讓他的家族從此消失在世界上。
當然,這是後話。
「決定了。」喬治亞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白色的煙霧裡,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他沒有退路,只有不斷的向前,無論是對還是錯。
「兄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彼德金喝下杯中的烈酒,拍拍喬治亞的肩膀。他與喬治亞合夥的公司,已經宣告破產,吃下伊赫斯集團的錢財,翻倍的吐了回去,什麼好處也沒有撈著。
威廉的心思太深,豈是他能猜測的。
直到威廉的助理前來收公司主權時,彼德金才知道,威廉根本沒有動手,一切的行動都是站在他眼前的助理所為,那一刻,彼德金才明白,威廉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得罪那樣一個如神一樣的男人,後果真不是他們可以想像的。
縱使彼德金擔心喬治亞對威廉出手佔不了什麼便宜,可他沒有說話的餘地,只能在心裡祈禱喬治亞,不要輸得太慘。
說不出哪裡來的自信,彼德金就是認為,威廉不會殺了喬治亞,因為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
哪怕喬治亞不在乎,威廉卻很在乎。
「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喬治亞看著彼德金,回握他伸出來的手,綠眸裡閃過一抹快到不能捕捉的歉意,他不能再讓彼德金陷在裡面,更不可能再讓他幫忙。
「呵呵,我們倆誰跟誰呀,說這些。」彼德金搖頭失笑,怎麼搞得他們現在像是在送行一樣的。「你打算怎麼做?」悲傷的情緒當真不適合他,彼德金轉移了話題。
有丹尼爾在撐著,又有當年意圖謀殺陌旋眸的真兇在,彼德金相信,喬治亞一定可以引威廉單獨現身,只是他不相信,喬治亞真的會對自己的親兄弟出手,哪怕是同父異母的。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喬治亞是怎樣一個需要親情的人。
「彼德金,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會處理好的。」喬治亞吐出最後一個煙卷,眸光幽深的看了彼德金一眼。
「我不問。」彼德金何嘗不明白,喬治亞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既然他不打算說,他也不會問。
只要這傢伙還能有一條命在,他彼德金就還護著他。
「凱利,有什麼事情要匯報?」喬治亞自從那天離開古堡,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天沒有回去過,就連他的母親,也沒有回去看過。
他人不在,依舊對他們的行動,一清二楚。
「屬下發現了林綺,她似乎正要與喬治相見,跟在林綺身邊的男人,屬下沒有見過,不過應該是莫苡茹身邊的。」凱利只是記得那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因此,他無法確定到底那個男人是不是莫苡茹的人。
喬治亞撫著下巴,沉思片刻,道:「想辦法將林綺劫走,不要傷害我的父親。」
他的母親最害怕林綺見到他的父親,可他不完全相信喬小美對他說的話,因此,在帶林綺去見喬小美之前,他要單獨會一會這個林綺。
「是。」凱利恭敬的點頭,快步離去。
扔掉手中的煙蒂,喬治亞的眸色更加的深沉起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雖然凱利不確定跟在林綺身邊的男人是不是莫苡茹的人,可他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除了莫苡茹,沒有人能有那個能力,能從她母親的手中救走林綺。同樣,也只有莫苡茹有動機,利用林綺達成某種目的。
就讓他,一層一層,剝開那兩個女人之間的秘密。
「喬治亞,你真是太卑鄙了,我要、、、、、」米歇爾不顧阻攔,一路大聲叫罵著衝進喬治亞的書房,一張漂亮的臉蛋氣青紫,猙獰不已。
「你們下去。」喬治亞示意阻攔米歇爾的人退下,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冷聲道:「你不是恨威廉嗎?我正要送他去死,你還不滿意。」
挑著眉,眸光森冷,喬治亞沒有錯過米歇爾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果然,她嘴上說著恨威廉,心中還是愛著。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沒有誰值得信任。
「你,你答應過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兇手是我的,你不能失言。」米歇爾像是被踩到了痛腳,她就是愛著威廉,因為太愛,才會恨。
「呵呵,我只是要用你做個誘餌,沒有說過要說出你的名字呀,你很緊張。」喬治亞嘲諷道。
米歇爾坐到沙發上,瞪著喬治亞,「你以為威廉很好對付嗎?我是擔心你失敗了,會將我供出來。」
綠眸危險的瞇起,喬治亞快速的閃身到米歇爾的身體,用力的手掌掐住她的脖子,只要他稍一用力,掌下纖細的脖子就會斷掉。
米歇爾面色變得通紅,而後發青,兩隻手揍打著喬治亞,雙腿也用力的踢著他,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
憤怒的喬治亞,雙眼散發著駭人的綠光,直到彼德金出聲,他才鬆開了自己的手,得到自由的米歇爾跌倒在冰涼的地板上,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女人,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他討厭聽到別人說他不如威廉,威廉比他強大,喬治亞控制不了自己。
米歇爾後怕的遠離喬治亞,這個男人太暴力,她一點兒都不懷疑,只要她再惹怒喬治亞,她會立刻死在他的手中。
「班泊那樣的男人就能讓你接近威廉嗎?你真是犯賤,什麼樣的男人都可以玩你。」喬治亞伸出一隻手捏住米歇爾的下巴,讓她的視線與他對視著,輕蔑的說道。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在他的眼前玩花樣,米歇爾還不夠格。
「我、、、、我沒、、、沒有、、、、」害怕的看著喬治亞,想要垂下頭去都做不到,米歇爾是真的害怕了。
她討厭班泊,可她沒有辦法,她什麼都沒有了,除了她自己,誰也不會幫她的。而她最大的本錢,也不過只有身體罷了,多麼的可笑。
「乖乖聽我的話,否則下場你清楚。」失去耐心的喬治亞已經沒有興趣繼續跟米歇爾玩下去,他只需要聽話的人。
要引威廉上鉤,米歇爾必不可少。
「是,我會乖乖聽你的話。」含著淚,米歇爾點頭。
身體顫抖著,想到威廉的狠絕,米歇爾幾乎想要尖叫,讓威廉知道她是兇手,她一定不會死的,她只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肯特,安排一個人去通知威廉,約他見面。」喬治亞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該出發了。
只是不知,凱利那邊事情進行得怎麼樣,而他還需要給丹尼爾打一通電話。
「治亞,我就先離開了。」彼德金不會出賣喬治亞,可他也不想幫助喬治亞,尤其是看了剛才那一幕。
「嗯。」輕點了頭,喬治亞目送彼德金離開。
他願意賭一把,這個男人不會出賣他。
「少爺,要不要我安排人留意他。」肯特從彼德金的身上收回視線,沉重的問道。
「不需要。」如果他最好的朋友都背叛他,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喬治亞做人真的太失敗。
肯特一愣,道:「屬下明白。」
「只許威廉一個人親自前去,他若是帶人前去,你就告訴他,永遠也別想找到兇手,明白嗎?」喬治亞冷笑,他卑鄙嗎?
是的,他很卑鄙,連他自己都不屑。
「明白。」肯特眸色一暗,用那麼多人對付威廉一個人,實在有些不道義。
可他沒有發言權,只有聽命的份。
丹尼爾表面上是商人,背地裡卻是冰魄之主,混黑道的,他身邊的人又豈是飯桶,肯特有些不忍,畢竟,威廉只是商場上的霸王,身手雖好,也難防暗箭吧!
「你是在同情敵人嗎?」好似看穿肯特的心思,喬治亞冷冷的問道。
「屬下知錯。」肯特垂下頭,單膝跪下。
「罷了,你快去快回。」喬治亞深深的看了肯特一眼,心中猶如紮了一根刺一般,一動就疼。
肯特退出民書房,看了一眼藍天,該來的總是要來,他也需要認清立場,喬治亞才是他的主子,威廉不是。
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呢喃道:威廉,我們之間的戰爭,終於要開始了。
拿起書桌上的黑色手機,喬治亞開始拔號,聽著那『嘟嘟嘟』的聲音,嘴角的冷笑沾染上了濃重的殺氣。
生死之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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